时光神意志那苍老的话音一落,秦封顿时感到一阵眩晕与乏力,神源和石雕人头倏地消失,一切重归黑暗。秦封强忍着眩晕,半睁开眼,周围怎么这么安静,那些拥挤嘈杂的人群呢。
“我……我……”他努力地偏过头想看一看,可眩晕感愈发重了,他再也忍不住,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秦封隐约听到有人喊着,声音清脆悦耳,风铃一般,“神徒哥哥……神徒哥哥的手动了?神徒哥哥,你醒醒,醒醒呀!”
“咳……呼……呼……”秦封轻咳一声,喘着气,缓缓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精致的像瓷娃娃一般可爱的小女孩的脸,晶莹如黑宝石般的大眼睛充满关心与急切,长长的眼睫毛忽闪忽闪的,红嘟嘟的小嘴正不停地喊着,让人忍不住想捏一捏这光滑圆润的脸蛋。
“神徒哥哥真的醒啦!太好了,欣儿要去告诉爹,爹知道一定很开心的!”清脆的声音满是喜悦和兴奋。
“你……你叫欣儿吗?”秦封下意识问道。
“嗯!神徒哥哥,我叫慕容欣,你叫我欣儿就可以啦!嗯……神徒哥哥,你先躺这,别动,我去告诉爹,让他过来,他一定会很高兴呢!”说完,慕容欣可爱圆润的小脸离开了秦封眼帘。“我……怎么……咳……”这时秦封突然发现他想偏一偏头都很困难,稍微一动就浑身酸疼。
“怎么……怎么回事……又累又疼……”秦封断断续续地说着。
“神……神源……还……还有我的……石雕头像、石……咳……咳……”秦封立马回忆起来,焦急地喘着气。他闭上眼,聚集意识。瞬间,金色海域再度出现,波浪起伏,海域中心的庞大的金流漩涡依旧不停旋转,十丈高的石雕人头擎在漩涡中心,石雕脸上仍是不少裂纹。只有那轰鸣声消失了,除了波浪翻涌,再没有任何响动。
对了,那个时光神意志说的,这个石雕人头就是我的神识。我靠,怎么这么多裂纹,这么残破,这不是“破相”嘛!算了,先不管了。秦封睁开眼,现在时光神的意志也没了,祖位面又凶险万分,我得先弄清楚我在哪儿,这是什么地方,有没有危险。
秦封试着挪动一下身躯,剧烈的疼痛再度来袭。“呼”,秦封疼地深呼一口气,我靠!怎么回事,老是疼什么,没理由啊。难道是时光神意志泯灭的后遗症?我……这得等到什么时候好啊。秦封无语了,这也太坑了吧。
没办法,动不了,秦封只能转着眼珠,打量着最大视野范围内的环境。
“好古怪!”秦封忍不住惊道。显然这儿是一处很大的厢房,而自己躺在一张木床上。木床位于房间中央,房间的装饰很是精致,书案,烛台,应有尽有,墙面也满是雕画。但古怪的是看上去所有的东西都是木头做的,床榻下的木地板,四周的木墙,房间的木门。
这……难道我是在一个木匠家?秦封冷不丁冒出这样的想法。但他随后否决了,怎么可能?虽然都是木头的,但都刻画十分精致不凡,就比如,木制的烛台上满是奇怪的纹路,书案上也尽是古朴复杂的纹线,看起来不像乱刻的,颇有玄奥。秦封盯着书案上的那些纹路,须臾,惊讶不已,“刻的怎么像一颗在撑起万物的……树?”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这到底是祖位面的什么地方,我不是在圆形高台上吗?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秦封收回盯着书案的目光,再次打量了视野范围,这次发现,木墙,木门上的刻的纹路竟然全部是一颗巨大地托着万物的树,这些树没有树冠,它们的树干朝上生长出一切万物,看起来就像托举一般。只不过姿态并不完全相同。我靠!这是什么树?这也太让人震惊了。秦封一个激灵,身体抽搐一下,顿时又是刺骨的疼痛。
“我……”秦封咬着牙,强忍着,继续思考着。对了,那个叫欣儿的可爱小女孩呢,她好像说去找她父亲了,怎么还没来。
正想到这,熟悉的风铃般的声音由远而近,“神徒哥哥,你看,我把我爹叫来啦。”接着,那张圆润可爱的小脸又出现在秦封眼前。
“欣儿!不得无礼,从床上下来!”一道沉稳而严肃的中年男人的声音随后响起。
红润的小嘴顿时嘟起来,“哦——欣儿知道了。”说着,欣儿那张可爱的小脸又离开了视野。
“我……”秦封有很多问题想问,可一时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努力地想偏一偏头,刺骨的疼痛又传了过来。
“呼……咳咳……”秦封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呻吟。
“神徒大人,您还是不能动吗?”这次中年男人沉稳的声音恭恭敬敬。
“啊?还……还好,这是什么地方?”秦封顺着话头问道,他还是谨慎小心,毕竟时光神的意志说过,祖位面凶险不已。
“那就好,那就好……”中年男子声音明显轻松不少,但依旧恭恭敬敬,“神徒大人,这儿是慕容世家,古老的木系守护家族。我是族长,慕容权……”
“嗯!爹是我们大元城最厉害的,是六星木系战将呢!”清脆悦耳的声音满是自豪,打断了慕容权的陈述。
秦封一头雾水,暗自想着,什么情况,木系守护?六星木系战将?我怎么听不懂。
“欣儿,不许胡闹!都是我平时太惯着你了。”沉稳的声音这次带有威严,随即又恢复恭恭敬敬甚至掺杂了一丝恳求,“神徒大人,她才九岁,不懂礼数,还请您原谅。”
“爹,欣儿知道啦,别板着脸嘛,吓着欣儿了。”
九岁?秦封这才想起自己也不过刚满十六岁,难怪感觉有些别扭。秦封很想转过头看看这位族长和那调皮可爱的慕容欣,但略微一动就是刺骨的疼痛。
过了一会,“嗯?”秦封很奇怪,怎么没动静了,“慕容族长,您继续说啊。”
“没得到神徒大人的原谅,我不能随意开口。而且,神徒大人叫我慕容权即可,不必客气。”
“我……”秦封顿时无语,怎么这么麻烦,“好好好,我原谅行了吧,慕容族长,您只管说,不必拘礼。”
“唔……”慕容权好像在考虑什么,过了一会,缓缓道,“既然神徒大人允许,我就接着说了。”
“快说,快说。”秦封急不可待,他现在疑惑太多了。
“我们慕容家族虽然有着悠久传承,但……唉,除了族长外,有三位长老,五十多万族人,现守着最后的一块根基——大元城……”慕容权那坚毅沉稳的脸埋至胸前,颇有些落寞。
“这……”秦封听着虽然惊讶,但同时心急不已,这慕容权说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秦封干脆直截了当,问道,“慕容族长,您怎么知道我是神徒的,木系守护又是什么意思?我不是躺在一个高台上吗?”由于太过着急,说得过快,牵动了身躯,刺骨的疼痛再度来袭。这次秦封没忍住,发出痛苦的呻吟。
“神徒大人,怎么了?”慕容权一惊,抬起头看着躺在榻上表情痛苦的秦封,顿时明白了,懊恼地一拍头,“怪我,都怪我。”
“欣儿,去,赶紧让大长老过来!”“知道了,爹!”慕容欣认真点了点小脑袋,转身跑出房间。
“这……慕容族长……我没事……您先回答我的问题啊……”秦封喘着气,艰难地说着。
“不行!”慕容权毫不犹豫说道,声音很是慷慨,“我慕容家族存在的重大意义就是照顾神徒大人周全,万不能有一丁点闪失!我慕容权如果因此冒犯了神徒大人,一切罪责,我愿意承担!”缓了缓,慕容权平复了下激动,恢复了沉稳,“神徒大人,您先放宽心,躺在榻上,等大长老来。”秦封彻底无语了,一脸无奈,这都是什么情况啊。看来也只能等等再说了。
慕容权在距离秦封榻前约三尺处躬着高大的身躯守候着,沉稳的面容此刻满是担忧。
没多久,听到匆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道沙哑又颇带有兴奋的声音响起,“族长!欣儿说神徒大人醒了,太好了,这下看那些混蛋怎么死!我们都憋了多少年了!”
“慕容楦!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慕容权直起壮硕的身躯,表情愤怒地低声吼道,“神徒大人不是来帮我们的,照顾他的周全是我们的义务!赶紧的,给神徒大人疗伤!”
“我懂,我懂!”沙哑的声音回道,依旧很是兴奋。
“就是,楦叔叔,您赶紧给神徒哥哥看看,他伤得好重,呜呜呜……动都不能动呐!”慕容欣清脆的声音都带了哭腔。
秦封在榻上听得真切,心里涌出一股暖流,这小丫头,唉!
“欣儿——”慕容权板着脸威声说道,“你先出去,到宗祠告诉聚在那儿的族人,没有我跟大长老的允许,任何人不得靠近这儿!特别是二长老跟三长老!”
“嗯!爹放心,欣儿一定拦住他们。”慕容欣粉嘟嘟的小脸立马表情严肃,愈发可爱,她认真点了点小脑袋,转身跑出了门,走时,还不忘把木门关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