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什么？”左天话说到一半就没后音了，胖胡只得接道。
左天没有回答，反而冲香菜低声说道：“尸体所坐的位置，椅子上好像有什么印记，你过去看一看。”
香菜朝长椅的方向看了一眼，旋即点了点头。
几名技术人员抬起尸体后，其实也看到了椅子上的印记，不过他们凑近瞧了一眼后，可能觉得不是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没再理会就直接离开了。
等两张长椅附近没了人之后，香菜上前拿出试管和小刀采集了证据。
“是什么？”香菜走回之后，左天急忙问道。
“好像是沾了水，木椅受潮的痕迹。”
“水？尸体屁股下面怎么会有水？”左天抬头看着明朗艳阳的天，疑惑不解。
“没有异味，不是血。”香菜接着说道。
“会不会是露水？”胖胡猜测道。
“现在是十月份，又没起雾，怎么会有露水。”
“不会吓是尿了吧？”
胖胡有时候会说些没头脑的话，这时候，不用理他就行了。
左天转而问道，“香菜，能不能找人帮忙化验一下？”
“我下午去市局的时候，找人帮个忙。”
尸体运走了，案发现场也没了其它线索。左天三人赶回了租住的房子，洗漱、换衣服......
他们吃着外卖的时候，电视里正在播放市公安局召开的新闻发布会，通报了落山路凶杀案的部分案情，至于死者的身份、凶手的线索没提多少，只是强调警方已经掌握了重要线索，一定会限期破案，请广大市民放心。
香菜看了眼手机消息后叹了口气，“分局领导发火了，让我们一周之内必须破案。局里现在连个正儿八经的嫌疑人都没找到，一周破案怎么可能。”
左天放下筷子，开口问道：“香菜，许志勇的档案信息查到了吗？”
就目前的线索来看，许强的儿子许志勇是左天几人查到的重要嫌疑人，只要抓到他，案子或许就能真相大白。
“应该查到了，在系统里找个人很快，我打个电话问问。”
几分钟后，香菜放下了电话，脸色并不太好。
左天看到香菜的脸色，心凉了半截，“许强惨死被强安了个意外死亡，案宗和档案信息没有也就算了，许志勇还活着，身份档案应该不能被销毁吧？”
“刚才档案科的同事跟我说，系统一共查到三百多个叫许志勇的，但是没有一个符合条件的.......”
胖胡猜测，“他会不会是改名了？”
“就算改过名，档案中也会添加一份曾用名的说明，也该查的到。”
左天长长地叹了口气，沉思了半响后接着道：“再请小张帮忙查下早上地铁站的监控吧，看看能不能找到许志勇的行踪。”
已经麻烦小张很多次了，香菜有些为难，不过还是发出了消息。
有时候查案子，很容易就能找到嫌疑人，但难的是如何把嫌疑人抓住定罪。现在，左天他们就陷入了抓不住嫌犯的困境。
三人的情绪都有些失落，直到吃完了饭，也没人开口说话。
就在这时，胖胡的手机响了，“冯巧的语音。”胖胡没有接，反而有些为难的抬头看向左天。
“接啊，应该是尸检的结果出来了。”
“哦”胖胡拉着长音，接了语音，听了一会之后喊了起来，“啥，你说啥？什么安眠药，NBO？哎呀，好了好了，你自己跟香菜说吧。”
“不懂她在说啥，给，你来听。”胖胡直接把手机递给了香菜。
几分钟后，香菜道了声谢，挂断手机，眼神有些疑惑，“昨儿，冯巧说正式尸检后，主要发现了两条线索，一是死者的后脑勺头发下面，刻着一个字母‘R’；”
“字母R？今天发现的两具尸体上有字母吗？”
“有，是两个数字，8、2。”
“R82？只有三个字符很难查出什么来。第二条线索是什么？”
“通过血液检验，发现死者生前被注射过252-NB0Me化学物质。”
“252......什么？”
“是一种安眠药成分，不过现在国内没有销售，只有美国有。”
“国内没有，只有美国有？”左天皱眉沉思，轻拍着脑门，直至所感知的时间越来越慢，仿佛经过了半个多小时，但实际上只是香菜把手机递回给胖胡的时间。
“香菜，你记不记得我们两个审讯林卓的时候，最后他提到过一件事？”
“什么事？”香菜一时想不起来。林卓是落山路附近小学的超市老板，也是受‘许志勇’威胁，散播谣言的人。
“他说大半年前，那个人找他帮忙的时候，曾接过一个电话，电话那头的人说的是英语......”
“英语？这能说明什么？”
“安眠药只在美国有销售，而他又有英语交流的能力。会不会有这种可能，十六年前他父亲去世之后，为了躲避报复，他母亲带他出国了。之后，改变身份，直至大半年前才回国。”
“对，有这种可能！所以档案系统里才会没有他的信息。只要查半年多前的入境记录，或许就能查到他现在的身份了。”
左天呼了口气，“好，就主要查九个月前到七个月前之间这两个月的，重点查那些职业是外科医生的入境人员。”
冯巧初步尸检时曾说，死者应永贞脊柱被替换，这种技术只有专业的外科医生能做到。
香菜点头应道，“嗯，我这就找人帮忙查！”
“香菜，今天的两名死者失踪的时间确定了吗？我们需要知道凶手提前了我们多少。”
“已经有人在查了，不过好像还没结果。”
左天点了几下头，情绪依旧不高，“但愿入境记录那里能发现有价值的线索......”其实，这个新的调查方向也不一定靠谱，因为中国每年有那么多人出入境，即便许志勇真的入境过，但他现在是什么身份、具体什么时候回的国、又从哪个机场入的境，这些都不确定，极大地增加了调查的难度。
香菜瞧出了左天的心思，没有再接话。
“对了，还有件事！”左天想起了在落山路南的斜坡上，捡到的那片奇怪的材料，“这是我在现场捡到的，不知道是什么材料，你找人帮忙验一验吧。”
休息了半个多小时后，三个人又准备出门继续查案了。
出门之前，香菜把胖胡拉到一旁，嘀咕了一会，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左天虽然好奇他们两个在说什么悄悄话，不过也没有当面问。把香菜送到市局后，左天才问道：“胖胡，出门的时候，香菜给你说什么。”
“没说啥啊？”胖胡抬手抚摸了下后脑勺。
左天一看他这个动作，就知道他在说谎。因为胖胡不擅长说假话，一说谎就会不由自主的摸后脑勺。
“你们两个别担心，我能处理好与童玉的事，不会有危险的。”左天以为她们两个是担心自己，于是主动解释。
“嗯，你别再拿自己的命冒险就行。”胖胡接了一句。
听胖胡这样说，左天知道自己猜错了。如果他真的猜对了，又那样解释，胖胡肯定会借机长篇大论一番。
“香菜根胖胡说了什么？为什么不能让我知道？”左天越想越好奇。
下午三点钟，左天和胖胡赶到了五街公寓。
他们两个要再跟退休刑警秦师傅聊一聊，左天总有种感觉，秦师傅好像在隐瞒着什么。
秦师傅正好在家，进门坐下后，左天直接提起了刚刚发生的第二起落山路凶杀案，还把死者的身份直接告诉了他。
“秦师傅，你对这两名死者有印象吗？”
秦师傅长长叹了口气，沉默了半响才开口说道：“他们两个好像参与过落山路的修建项目的规划和审批，但不确定是否跟许强惨死案有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