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小子也好几岁了吧?”
那人顿时将严肃抛到九霄外,双眼笑眯眯的,“陛下还记得那臭小子呢?今年十一了,整天也不好好读书,就好舞松弄棒的,气得他娘每天都拿鸡毛掸子抽几下。”
阿紫愕然,“我记得你那娘子可是宫里的姑姑出身,看上去温柔似水的……”
他挠着头嘿嘿笑了,“您不知道,现在可凶了,她一瞪眼,我都老实。”
几声轻笑响起,有人打趣他:“郑队,这露脸的事儿,你还真当着陛下的面儿说呀?”
郑队一瞪眼:“那有啥?陛下又不是别人!”
阿紫也笑了,“要是你娘子舍得,就把你儿子送京里去,东宫六率正招十至十四岁之间的童军。”
郑队大喜,扑通跪倒,“谢陛下,那小子天天叫唤着他是将才,不是状元之才呢!”
一石击起千层浪,呼啦跪倒一片,挨个报着自己儿子几岁。
最开始说话的那位孔队,憋了半天才说:“陛下,我家那丫头也有十岁了,却不好女红,整天跟个假小子似的……”
阿紫看着四旬大叔眨着眼卖萌,无语无力无奈……之百感涌上心头,“那就一道送去吧,凤格格也打算组建个女童军。”
孔队顿喜,却又挂上难色,“陛下,能不能将年龄下限再降一岁?卑职手下那帮子老兄弟中,有不少孩子都才九岁的。”
阿紫想了想,“这初批是十至十二岁,每两年招一批,不是朕说让你们送,这些孩子就都能留下的,还要经过各种考核的。心志不坚定,或毅力不足,体能不够的,都会刷下去的。差上一岁,吃不少亏的。就是今年够了年纪的,你们也要自己考虑一下,别一脑袋地送了去,选不上再打击了孩子的自信心。”
大家一听,连忙点头,有几个便说那就下一届再送,自己再下些功夫好好教教。倒是郑队,信心满满地说:“我家臭小子一定能成,早出手早消停。”弄得阿紫都不知该说他什么好了。
热闹过后,阿紫便派给他们任务了。
真没想到,当初一念之下,雇佣军居然发展到如今的规模了。也是,退役的军人若无别的手艺,加入雇佣军还是非常划算的。虽常走南闯北的,有些辛苦,但相对来说,收入颇丰,且随着大虞的威望渐高,他们的安全系数也大大地增加了。当然,加入雇佣军也是要层层选拔的,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太弱的也不要。太弱的,还可以加入土建队,或各处驿站,十来年过去,当初那几万残兵,已有不少入士为安的了。
雇佣军如今在凤七的掌管下,阿紫倒是不担心别的。
飞龙是从凤家出来的老人儿,队长中也有凤家子弟,便被强拉去喝酒了,阿紫也不拦着,笑呵呵地看着他万般无奈地走了。
无缺一脸羡慕地看着,阿紫便说:“想去就去,别被灌得找不到北就好。”
无缺一摇头,“龙哥不在,我得守在这儿。”
阿紫便不劝了,转身去了厨房。
还有十天便是比武日了,端木翼前来询问,商量着要不要提前两天过去,总要准备准备的。
阿紫无所谓,反正雇佣军的银子,他已经付了一半,而他们已经赶赴边关,且她让端木翼加急打造出来的一对硬家伙也出来了。
当阿紫坐着车,舒服地到了阙门关时,距比武日还有两天,而雇佣军已经到了三天,并进到关内。
“陛下,那阿骨娜果然神勇,能开十石弓,三箭连珠,六十八斤的狼牙棒轮起来跟玩似的。”郑队立于阿紫面前,“长得也是壮实得很,要不是那两块肉……”
孔队轻咳一声,打断他要下道的话,“不止神勇,打遍契丹勇士无敌手,亦有脑子,居然收服了几个汉人为她出谋划策。”
汉人?阿紫脑子里闪过七王爷的影子。有意思,他得多恨端木翼呀,不惜里通外敌!
阙门关只有珉军五万,这大概是端木翼能抽调的最后一部分军力了,阿紫如是想着,坐在虎皮大椅上,看着端木翼沉脸立在桌上的沙盘前。几名珉将大概也知道那件大事,偷眼打量阿紫的目光便有些不善,还有浓浓的质疑之味。
阿紫坐得无聊了,“明天就是正日子了,想松松筋骨,找几个人陪着练练手吧。”
端木翼意外地扭回脸看着她:“啊?”
“好久没动弹了,得找点儿自信回来不是?”阿紫今天穿着骑装,本是利利索索的很有几分军人的气势,可惜被她眼下的状态抹得干干净净。
端木翼打量着她那斜靠将一只脚还翘在扶手上的英姿……“真的?”
“我像开玩笑吗?”阿紫放下脚,又将交叉,活动着手腕子,“这位老将军就别上了,本皇怕一个不小心再弄断了你的老骨头,就这几位将军来吧。”说罢,居然出了大帐。
端木翼一下子明白了过来,一扫那几位,“你们也去了盔甲吧,别看她柔柔弱弱的,当年可是把钟离镜杀退的头一人。”
五位将军皆愣,最小的那位则一个动手解甲,“父亲,您就算不答应,儿子也要上。”原来他爹就是此关的守将。
也是他,最先用眼神挑衅阿紫的。二十五六的年纪,身材很是魁梧。可惜,两军交战,不是你魁梧就行的。正所谓,人比人,气死人。
老将军摇摇头,“莫要失了分寸,伤了虞皇陛下。”
端木翼看了看他,“苏卿还是祈祷少将军别被伤得太狠。”
少将军苏白骑不服气地将盔甲往地上一丢,“陛下,那也是臣学艺不精,怪不得他人。”
端木翼眯眼看了看他,“少将军不要轻敌,朕是见过虞皇身手的。”
“是,谢陛下提醒。”苏白骑双手一抱拳,“那臣去了。”
苏老将军轻叹口气,“陛下,白骑……”
“苏卿不用多言,朕明白,但凡是个有血性的都……但对朕来说,百姓更重要,这江山是不是一直姓端木,倒非那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