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这小子酿的酒烈得很,可却小气得紧。”鲜于贲说得似很气愤,阿紫却听出些猫腻,“看来你们跟他都很熟啊!”
“不熟。”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地答道。
说话间,已经到了顶端。观主紫阳道长上前单掌作揖:“无量寿佛,贫道给陛下见礼。”
阿紫打量着留着三寸青须的他,“观主越发的风度不凡了,听说信女们对观主很是青睐呀?要不,朕封你个国师当当?”
紫阳道长一愣,随后微笑,“陛下说笑了,贫道不可想惹得道友们天天来观中论道。”
“仔细一看,观主确实丰姿超卓……”阿紫可不想这么容易放过他,谁让身边这两只对他貌似很有意见呢,“瞧着越来越有魅力呢,莫不是酒养的?”
紫阳道长一挑长眉,“听说陛下海量,贫道明日还真有几坛酒要出窑,还请陛下赏光品品。”
“真是赶早不如赶巧,那朕就贪嘴了。”阿紫好笑地看着鲜于贲得意地横着紫阳道长,“今晚或许还有劳烦道长的时候。”
“劳烦说不上,陛下只管安心就是。”紫阳道长这才看向鲜于贲,“大都督的体质本不易饮贫道所酿的酒,但如今却可以了。明日贫道会给大都督备上五坛,每晚入睡前饮上三碗,相信于大都督有些补益。”
然后又看向公良复,“这次贫道特意另酿了一种适合贵侍饮用的酒,不过这酒还请贵侍不要轻易与人共饮,除非那人与贵侍所练功夫如出一辙。”
公良复挑眉,“多谢道长。”
阿紫摇头轻笑,“让道长见笑了。”
“无妨,陛下切勿赐国师之名就好。”紫阳道长往里让道:“陛下,可要先去内殿否?”
“嗯,去看看也好。”阿紫随之向观里走去。
随着夜色越来越深,阿紫觉得身体也越来越冷,似血液都要被冻凝一般。
虽然醒来后那两晚,入夜后也觉得很冷,但鲜于贲一抱就会觉得暖了很多,可现在明明鲜于贲的身体依旧火热,却不像之前那样,似那寒自心底深处散出……
公良复匆匆而入,手里拿着个酒葫芦:“紫阳说这个不若明天新酿的酒,但里面加了一味药,你们喝些。”
鲜于贲亦觉得今晚阿紫比往常凉,连忙接过来,拧开盖子就喝了一大口……“嗤!真够劲儿!”
公良复则摸着阿紫冷得苍白的小脸,“我再去弄些火盆进来。”
阿紫不想让他听到自己被冻得直颤的声音,只是咧嘴笑笑,并不应声。
公良复眸底一深,吻上她的唇……舌尖扫荡了一圈才退出来,“别怕,一定会没事的。”
阿紫点点头。往日那微凉的舌尖,这会儿也觉得温暖了,她明白这种状况随着子时的到来会越来越严重。
公良复走后,鲜于贲含着酒,一口一口哺给阿紫,将那烈性多少化了些去。
等公良复跟飞龙提着四个火盆进来时,葫芦里的酒已经被两人分掉。
飞龙看着阿紫越来越白的小脸,终于忍不住,上前双手捧住她的手,“主子……您一定会没事的。”
公良复与鲜于贲对视一眼,齐齐选择忽略掉这一幕。
阿紫被盘膝而坐的鲜于贲环抱在腿上,努力冲他笑笑,飞龙眼底一热,却搓着掌心中冰冷的小手,“主子……属下就在外面守着您。”
阿紫点点头却往回抽了抽手,飞龙不舍地松开,咬了咬牙,转身走了出去。
公良复心底叹口气,他深知自那次被阿紫算计后,飞龙与七朵一直没同过房,别看格格已经八岁了,但还是跟七朵同睡。
他捧来一床棉被将阿紫盖住,看着已经满头汗的鲜于贲,“你还是脱了吧。”
鲜于贲点点头,看着他将阿紫用被裹着抱开,连忙开脱,只留下底裤。公良复将阿紫还给他,“有事出声,我亦在外面。”
“放心吧。”
随着三更一到,原本因那酒,心头才暖了一点点的阿紫猛地缩成一团,牙齿不自觉地轻叩着,勉强挤出个冷字便陷入昏迷之中……
鲜于贲将光裸的她整个圈住,外面裹着棉被,将自己的内息全部调动起来,却觉得怀中的阿紫如一个无底洞,居然让他有种入不敷出的感觉……
原本的汗珠不知何时居然化为冰珠,晶莹地贴在他的脸上身上,而鲜于贲也渐渐地合上眼帘,却在心底默默地念着坚持坚持……
此时,外面也乱成了一团,一团黑雾在子时初出现,若不是今夜月光够足,还真是不易察觉。那十多个护卫没几个照面便统统躺下不动了。但那黑雾亦淡了不少,隐约能看到人影在其中……
无缺踉跄地扑进院中,“外面的……都挂了。”
他吐了口血,“毒……毒……”然后倒地。
那黑雾突然发出难听的尖笑,向公良复跟飞龙冲去。
“孽障!”一道人影自屋檐上落下,一团黑东西迎上那黑雾,就听“啪”地一声,随着四分五裂,浓郁的酒香散开。一道红光划过,那黑雾便着了起来,随着刺耳的尖叫声,黑雾散去,一个不算高大的人形物体带着零星的火苗扑过去:“臭牛鼻子!”
“交给你们了,这个我不行。”紫阳道人往公良复身后躲:“我去看看那些还有救没!”然后先往无缺那边跑过去。
公良复抽着软剑就迎了上去,那团人形火柱却依旧灵活地与公良复打在了一起,没多久公良复居然被打飞了出去……
飞龙一见,二话不说提剑冲上,却也被打飞,但那人也终于倒地翻滚,试图将余火熄灭,并不断地扯掉衣服。
公良复吐了口血,然后提着剑爬起,吃力地坐到阿紫的门前,飞龙也慢慢地爬了过去,“……这是什么怪物?”
公良复摇摇头,盯着那已经摇摇晃晃站起来的东西,“甭管是什么,只能踩着我的尸体过去。”然后扶着门框慢慢地站了起来。
飞龙点点头,亦用三尺青锋点着地,跪立着看着那被烧得黑乎乎的东西:“好像是个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