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哥舒从报纸中抬起眼眸看向我,眸光顿了顿,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情绪,水晶灯下,他英俊的面容看起来有些孤冷。
养母说:“十七岁已经不小了,想当年我嫁给我先生的时候也不过十八岁。”
我默默在心里说了句:“老师说早恋的孩子没有未来。”
长沙发上我和秦哥舒各坐一边,隔着三个人的距离。
养母又将目光转向秦哥舒,笑道:“哥舒啊,你也已经二十三岁了,该找个女朋友了,你觉得赫连家的二小姐赫连筝如何?”
秦哥舒将报纸合起来往茶几上一放,然后身子后倚,靠在沙发上,没有一丝波澜的眼眸动了动,冷冷道:“我的事,不劳您费心。”
养母的脸色瞬间阴沉得像暴风雨来临前的黑夜,我想若是我对养母说出这样的话,免不了被甩一个耳光,再被劈头盖脸骂一顿,而养母此刻只是铁青着脸,握着瓷杯的手骨节森然,极力隐忍着怒意,半晌道:“妈都是为了你好,你怎么就不能理解我的苦心呢?”
“呵呵,我谢谢您,您将我送去国外,让我一个人在国外生活了十七年,我觉得我已经足够独立自主了。”秦哥舒冷笑着说,那笑意却未达眼底,句句带刺。
养母眉头越皱越紧,一直不曾说话的养父瞪着秦哥舒沉声道:“这是你对长辈该有的态度吗?”
秦哥舒淡淡一笑,优雅地从沙发上起身,微微躬身道:“抱歉,我还有事要忙,失陪了。”说完便干脆利落地转身走向楼梯。
我有些不解地望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他好像不喜欢他的父母。
养父气得将手中的文件狠狠地摔在茶几上,额上青筋暴跳,对养母道:“我看你这儿子是翅膀硬了,想要独飞了!他的眼里哪里看得到我们?”
养父一直是个沉稳内敛的人,我从不曾见他发过这么大的火,我觉得秦哥舒真是有本事,敢这样对自己的父母说话。
养母叹气道:“还不都是你,当初一个劲地让他出国,逼他学那些他不感兴趣的东西,让他一个人孤孤单单一个人在外面,他能不怨咱们吗?”
养父道:“我那样还不是为了他好,那道你要我以后将偌大的公司产业交给外人接管吗?”
……
我总算是听明白了一些,想想,若是换做我,心里也一定很气,从六岁开始离开父母,过了十七年才回来,对他们的感情有多疏离可想而知。
晚饭的时间,养母让我去楼上叫秦哥舒下楼吃饭,我隔壁空了十七年的房间,我打扫了十七年的房间,现在住进了人,感觉有点不习惯了。
我刚准备敲门,门却从里面被人打开,我的手悬在半空中,呆呆地看着面前的人,头发还是半湿,眉睫上挂着点点水珠,闪着零零碎碎的光晕,衬衫纽扣有一半未扣起,袒露出一部分健美的胸肌,沐浴露散发出来的醉人的清香裹在他周围。
我有些不自在,匆匆说了句:“哥,下楼吃饭吧。”然后便要转身下楼,却被人抓住了手腕,我疑惑着回头,看到秦哥舒脸上邪魅的笑,他就那么轻轻一拉,我就跌进了他的怀里,额头撞到了他的下巴,有点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