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人的目光中宋栀故作深沉地沉吟了一番才道:“既然秦白兄都给你求饶了,那这次就放过你。”
卢子健一副如蒙大赦地夸张样子道:“多谢宋兄。”
“不过,今天晚上这顿酒你是跑不掉了。”宋栀坑起人来不手软,两坛子满当当的酒拎到了卢子健面前。
“人逢喜事精神爽,莫说是两坛子酒,就是三坛子四坛子都是可以的。”卢子健今天是真的高兴,从上楼来以后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断过,现在更是豪爽地提着坛子就开始喝。
三人间笑笑闹闹的气氛正好,下楼去拿酒的家财万贯捧着酒瓶子走了上来,目光落在宋栀身上有种懵逼的感觉。
“哎?宋公子,怎么这么点儿功夫您就上楼来了?”家财头一个开口问道。
“嗯?你这话问的好奇怪,就像是刚刚我下去过一样。”宋栀随口反问道。
“宋公子的意思是您刚才没下去过?”万贯连忙跟着问,语气里面染上了一丝急切。
“家财万贯,你们两小子是不是偷喝酒了?说什么胡话?宋兄一直和我们在楼上,并未下去过。”卢子健拎着酒坛子染上三分醉意地道。
家财万贯二人擦亮了眼睛有看向正襟危坐的宋栀,满头雾水地道:“难不成真是活见鬼了?”
家财和万贯两人相视一眼,两个人同时打了个寒颤。
宋栀看着两人这逗人表现,不由得笑出声来安抚道:“这世界上长相相似的人何其多?可能你们就是遇见了个和我长得有些相似的人罢了,自己吓唬自己干什么?”
家财和万贯听了以后一样想也是,世界上人那么多长得相似的也不少,可……
“可,宋公子,那个人跟您真的长得太像了,简直就像是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家财还是忍不住道,他刚刚远远地看了一眼,瞧着便和宋栀长得一般无二。
“当真那么相像?”宋栀原本并不将这事情放在心上,但是听到家财这十分笃定的语气,还有那一副活见鬼的样子便不由得让她多留一个心眼。
“当真,我们绝对没有看错……”万贯出声为家财作证明。
“那人……”
如果是这个世界上如果真的有一个人跟她长得十分相像那应该是原主的孪生哥哥。宋栀心中隐隐升起了猜测,正要追问下去,秦白却打断了宋栀的话。
“如果当真有谁能同宋兄长得十分相似说不定是宋兄的亲戚也说不定。”
秦白道:“改日要是还能再次遇见定然要好好结实一番。”
这话说出来以后,显然是要将这个话题一笔带过了。
宋栀虽然心中好奇,但是又想到自己的那猜测很可能并不成立,于是便也就不在这个上面多方心思,转而想起来今日赌马的事情。于是,便开口问秦白。
“秦白兄,今日我俩赛马你赢了,我需得答应你一件事情,你白天的时候说晚上告诉我,现在可以告诉我是什么事情了吗?”
“哦?白天的时候你们两个赛马了?”卢子健闻言饶有兴趣地问道。
秦白点点头,然后看向宋栀,表情从未有过的认真,不由得宋栀也跟着认真起来。
“我还真有一件事情想请宋兄成全。”秦白开口道。
“你说。”宋栀回道。
不知道怎么地,宋栀觉得这一刻秦白的眼神格外明亮,让宋栀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果然,下一刻宋栀这种不好的预感就实现了。
“上次听到宋兄和徐恒大人之间的对话得知宋兄家中应该还有一妹妹名叫宋栀?可是?”
“对,宋兄家中的是叫做宋栀吧?”卢子健也来了好奇心地问道。
宋栀终于知道自己那不好的预感是为什么了,倏然从他们二人口中听见自己的名字让宋栀整个人都头皮紧绷了起来,然而却还是不得不点头。
“正是。”宋栀回答道。
秦白闻言像是松了一口气般地,随即一口气将想说的话全部说了出来,让宋栀格外的猝不及防。
“在下想请宋兄成全在下和令妹的婚事,不知道宋兄意下如何?”秦白看着宋栀,目光十分认真的样子。
然而宋栀却是一口气没上来梗在了喉咙口,这是个什么发展情况?这是向她妹妹求婚吗?不,不是,她的妹妹不就是自己?不行,她大脑有些乱。
“秦白兄,你是开玩笑的吧?你对家妹什么都不了解,面都没见过,怎么会想起来给家妹提亲?”宋栀快速地问了出来,因为被打了个猝不及防,这说话间的紧张神色都忘记了掩饰。
“宋兄,秦白兄是在给令妹提亲又不是给你提亲,你这一副紧张的样子是干什么?”卢子健哈哈笑了一声揶揄道。
这话说得宋栀一顿当头棒喝,连忙压制住了自己外泄的情绪,勉强地咳了两声掩饰道:“要知道我就这么一个妹妹,自然是紧张得很。”
“我理解宋兄。”秦白十分善解人意地道,瞬间就缓解了宋栀的尴尬。
“没看出来,宋兄你这个做兄长的竟然这么紧张自己妹子,实在是难得。”卢子健见宋栀当真是十分认真的样子,不忍赞叹道。
宋栀只能尴尬地道了一声:“我和家妹自小就感情好,让你们见笑了。”
说罢,又才将目光看向秦白,试图劝说秦白放弃这个想法:“秦白兄,我觉得这件事情你最好还是再想想的好,我觉得家妹可能配不上你。”
面对宋栀婉转的拒绝秦白就像是没有听懂一般,抢白道:“宋兄,你千万不要会怀疑我的真心,我和宋兄关系这样好,自然是想和宋兄亲上加亲,而且宋兄这般人才想来令妹也不是个一般的姑娘,是不是宋兄觉得我不够好?”
面对秦白的这一番炮火轰击,宋栀觉得一阵无力招架,绞尽脑汁地想着如何拒绝。
秦白从袖子中掏出一块一看就品质上乘的玉佩,紧张地递过来给宋栀:“宋兄,这是我的家传玉佩,是我祖上传下来的,我就用这个玉佩向宋兄表明我想娶令妹的决心。”
宋栀下意识就去推拒这个玉佩,传家宝都拿出来了这要是接下了可还得了?
在一边上看得一愣一愣的卢子健不由得出声道:“宋兄,你这眼光也太高了些吧?秦白兄什么样的人品家世咱么都是一清二楚的,如今又中了朗州学试头名前途不可估量,这朗州城不知道多少姑娘都红了眼,怎么偏生你这样反对?”
秦白目光沉静地看向宋栀,呐呐问:“宋兄,可是我哪里做得不好?若是有,我一定改。”
宋栀被两人的反应弄得一噎,她总不可能说她根本没有什么妹妹吧?
于是在卢子健不解的目光和秦白满含期待和紧张的目光中,宋栀的表情瞬间悲伤起来。
“秦白兄并非是你不好,而是前两日得到消息家中出了变故,家妹已经丧生在了火灾中……”宋栀一脸沉重,目光沉痛地垂了下去。
卢子健闻言,瞬间便自觉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便忙出口认错道:“宋兄,我不知道,我混蛋,我哪壶不开提哪壶,我……”
秦白闻言并没有像是卢子健忽然听闻噩耗的惊讶和歉然,而是颓然地收回了递上玉佩的手,目光沉痛地看了宋栀一眼。
“宋兄,抱歉,是我唐突了。”半晌,秦白才失落地道。
闻言,宋栀才稍作打起精神,勉强地笑道:“秦白兄,是家妹没有福分,错过了你这样的好姻缘,如果家妹还活着的话我也不会这般……”
秦白观察着宋栀的每一个表情,随后苦笑道:“宋兄,是我和宋小姐没有缘分。”
说罢,秦白顾自地倒了一杯酒一口饮尽,收回的玉佩在宽大的袖子下用力地握紧。
“宋兄,你还好吧?”卢子健小心翼翼地关切宋栀道。
“没事,现如今已经好多了。”宋栀假装沉重地道。
果然,见了宋栀这样子卢子健也不再多说话了,只是默默地给宋栀添酒。
夜晚,宋栀洗了一个澡将身上的酒精味除去,这便披着袍子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行走间,那串翠玉脚链将她纤细的脚腕秤砣得格外莹白美丽。
忽然,屋内的烛火摇曳一瞬,宋栀下意识扭头就朝窗户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黑影闪进来,宋栀立马就拉紧了身上的衣裳做戒备状。
“你是谁?”宋栀目光冷厉地看向抱拳站在自己面前的黑衣人。
“属下拜见主子,在下王爷赏赐给姑娘的阿二。”他将自己脸上的面罩拉开露出了本来的面容,恭敬地冲宋栀道。
“阿二?”宋栀快速扫过他的脸确认之后却并没有放松警惕。
“你来这里做什么?”宋栀诘问道。
阿二低垂下头:“属下是王爷赏赐给姑娘的暗卫,以后便负责跟在姑娘身边保护姑娘的安全。”
“你回去告诉你家王爷我不需要,回去吧。”宋栀下开口便道。
“姑娘不要为难小人,既然王爷已经将小人赐给姑娘,那从今往后姑娘就是小人的主子,小人只管完成自己的任务保护好姑娘就是。”阿二态度生硬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