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春楼自然就是那不可言说之地,然而,此刻却没有夜里的繁华与热闹。秦楼楚馆都是夜里做生意,白天的时候就休息,现在的醉春楼就是紧闭着大门的状态。
“正是!”卢子健将扇子往手心里面一拍道。
秦白立马变了脸色,拉着宋栀就要往外走:“卢兄,你怎么可以将我和宋兄带来这种腌臜之地?实在是有违君子之道。”
“哎!秦白兄,你别急着走啊!”卢子健连忙堵住秦白的去路,忙慌道,仿佛受了冤枉一般。
“不走难道还真要陪你进去吗?”秦白气怒道。
卢子健见清白衣服不开窍的样子跺了跺脚将目光看他身后的宋栀:“ 宋兄你倒是帮我说句话,劝劝这个呆子呀!”
“卢兄,你说谁是呆子!”闻言,秦白又是一阵脸红脖子粗。
宋栀是真的有些无奈,拉住了秦白道:“秦白兄你先冷静冷静,你且听听卢兄的打算再走不迟。”
望着宋栀认真的眼神,秦白无法只能克制自己听卢子健解释。
“这几日家财万贯他们派出去跟着张全德的人确实有了些收获,那县令时到与张学政那里走动,但是再多的消息也就探听不到了,毕竟学政府把守森严,所以要拿到切实的证据还得咱们亲自出马到张学政府上走一趟。”卢子健道。
“可这和青楼有什么关系?”秦白道。
“这和青楼的关系可大了。”卢子健道。
“我探听到张学政的儿子张全德财色酒气都喜欢,这尤其喜欢美色,而这醉红楼又是朗州城最有名的青楼。”
“卢兄的意思是?”宋栀想是想到什么似的同卢子健对视一眼。
“就是宋兄想的那样,既然张全德喜欢美色那咱们就送他一个,不过就怕他消不消受得起了。”卢子健道。
有了正当的理由,又有充分的解释,秦白虽然不喜欢醉红楼这种地方最终还是勉强答应了。
于是大白天的,只见卢子健扬手砰砰砰地就拍开了醉红楼的门,气势十足的样子活生生像是找茬。
“哎哟!是哪个短命鬼敲门?敲什么敲?不知道店子网上才开张吗?赶紧走!要不然爷出来揍死你!”里面传来个嚣张的龟公的声音,带着未睡醒的呵气。
宋栀冲卢子健挑眉揶揄道:“卢兄,人家说了白天不开张。”
卢子健脸色一沉,将宋栀和卢子健两人往后面拉开了两步道:“退后退后,免得一会儿伤了你们。”
宋栀和秦白不知道卢子健在打什么主意,相互对视一眼。
下一秒只见卢子健撩起衣裳前襟飞起来一脚便踹上醉春楼的大门,那看起来十分结实的红漆木门便应声而开,这一脚似乎只接将门栓给震断了,宋栀和秦白两人齐齐惊呆。
“啊!救命!”短促的一声嘶吼,站在门后的龟公被突然弹开的木门嘣退倒在地上,本就不高的鼻梁骨头直接给撞歪了。
卢子健收回脚,帅气地拍拍衣摆将插在腰带中的扇子拿出来摆了个风流的姿势,倨傲道:“进来吧!”
宋栀目瞪口呆,忍不住给卢子健鼓掌:“卢兄,看来是真人不露相啊!”
宋栀想起来卢子健手下养的那一群战斗力爆表训练有素的家丁,一时间更觉得这货怎么就跑偏了那么想不开的要来考科举?
三人入了醉春楼,此刻不是开张的时间楼里面安静得自成一派,没有了莺歌燕舞,没有了嬉笑怒骂的多情客人,这楼里面其实也很普通,并没有什么神秘之感。
“谁呢?那个不要命自己找死的家伙敢闹上门来?”说话的声音从二楼的栏杆上传来,女人徐娘半老衣裳出格,大冬天的手上还捏着一个团扇一块帕子。
“这这是个找茬的!”这女人就是醉春楼的鸨母,醉春楼上上下下都听她的打点,管事的鸨母出场龟公就慌忙报告道。
鸨母闻言,冷了眸子对龟公道:“都给我把人叫出来!”
“是!我这就去!”说罢龟公就连忙往后院而去,应该是要去叫醉春楼豢养的打手。
“呵,老娘我还以为是什么人物呢?原来是三个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鸨母的话音刚落,去而复返的龟公身后气势汹汹地跟来一群打手,凶神恶煞地看着宋栀三个人。
宋栀忽然有些没底气地扯了扯卢子健道:“卢兄你千万别告诉我你事先没有任何安排,而只是临时起意踹了人家的门!”
卢子健侧头,脸上尴尬道:“是呀,刚才一时脑热。”
宋栀倒吸了一口凉气:“一时脑热??那你刚才和我对视一笑到底在笑什么?”
“啊?啊?”卢子健一脸懵地看向宋栀。
宋栀又深深吸了一口凉气,努力克制自己:“卢兄,你的家财万贯呢?”
卢子健道:“你们俩也不是看见了?没带!”
“我觉得我们是时候跑路了。”卢子健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想跑?你们当我醉春楼是那大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醉春楼的大门也是你们想踹就能踹的?今天非得让你们几个小子吃点记性!”鸨母春娘的声音从楼上传来,冷冷道。
“怎么办?跑吧,趁着咱们离门口近!”秦白道,卢子健无比地认同。
“跑个什么跑?”宋栀简直哭笑不得,卢子健这二货真不是来搞笑的吗?
“宋兄眼下这情景咱们还是避其锋芒的好。”秦白劝道。
“秦白兄,你的智商怎么也跟着下线了?”宋栀满头黑线地看着秦白。
“什么下线?”卢子健接话道。
宋栀瞪了卢子健一眼,恨铁不成钢地道:“卢兄,不是我说你,往日里你一副有钱能使磨推鬼的霸气上哪儿去了?”
“你们几个竟然这么不将我醉春楼放在眼里!”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话,愣是将一帮找茬的打手都晾在一边,打架这种事情都讲究个回应,三人都不理他们他们总不能轮着袖子上来就干,于是他们这状态无意中惹怒了打手们。
“哎呀,瞧我怎么忘了这茬?”卢子健一拍脑袋道。
随后卢子健从袖子里面哗啦掏出一把银票,此刻打手们已经将宋栀三个包围,手上举着棒子磨刀霍霍。
忽然,只见卢子健将从袖子里面掏出来的银票往天上一撒,那银票飘摇着弱风扶柳地散落。突然间醉春楼就热闹了起来,一群打手纷纷丢掉了手中的棍棒忙不迭地去抢落在地上的银票。
“放开!我的!这是我先抢到的!”
“放屁!明明就是我先抢到的!”说罢,一把将瘦小的兄弟给推倒。
宋栀淡定地看着因为卢子健而造成的这副景象,随后将目光对上了惊愕的春娘。宋栀从卢子健手中拿过一叠银票,放在手上甩着对春娘道:“妈妈,你也看见了我这位朋友不缺钱,有什么事情是钱不能解决的?”
春娘看见宋栀手上银票的厚度,脸上的表情一脸三变,最终成了笑脸盈盈的模样亲自迎下楼来。
“哎呦,不知道是三位贵客妈妈我招待不周,不知道三个公子是想听小曲啊还时照姑娘?”春娘业务熟练地捏着帕子往宋栀脸上甩,那香薰味道浓烈的帕子惹得宋栀一阵鼻子痒,忍不住连忙后退。
“春妈妈,有一桩绝对不亏本的买卖你做是不做?”宋栀诱惑道。
“做,哪有不做的道理?”春娘在瞧清楚宋栀手里面银票的厚度以及银票的面额之后,更是善解人意得不行。
买通了春娘,宋栀三人便成功地坐在了醉春楼的包间里面。
“不行!我不同意!”宋栀从座位上弹起来,手掌忍不住激动地拍打着桌子发出吓人的一声响。
“秦白兄,你也不会同意的是不是?”宋栀看向秦白,想要让秦白赞同她。
秦白有些为难地看向卢子健:“卢兄,我也觉得这样不太妥当。”
“若是宋兄不答应那就你来扮女装好了。”卢子健语气不太好地朝秦白道。
秦白脸色一阵支吾,卢子健再接再厉道:“就算是秦白兄你愿意,可你也不瞧瞧你那身量,你那突出的喉结,你再瞧瞧握着一副男子汉的模样,要是我俩扮女人能像吗?别人又不瞎!”
“可……”话虽然这么说,但秦白还是犹豫着。
“可什么可?没有可!就这么说定了!”卢子健一锤定音。
“我说!咱们非得用这么老土的办法吗?”宋栀心里面简直怄死了,这真是一招鲜啊!
“招不在新管用就行!宋兄,你可别忘了燕来村那么多蒙冤受难的百姓,还有小满和她娘,这事情咱们也不可能找别人做。”卢子健道。
“总之是没得商量了是吗?”宋栀沉着脸道。
“宋兄,你要不就委屈一回?”秦白仿佛也想起了小满和她娘苦苦哀求的模样,不忍道。
宋栀还能说什么?难不成真让秦白和卢子健去扮女人吗?想想那个画面就很美!而作为货真价实女人的宋栀其实是最好的选择,因为根本不用演而是本色出演。只不过宋栀虽然对计划没有异议但还是必须得装出一副抗拒的样子,否则这戏都演得不真实,谁让她现在是‘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