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几例事故啦?”“不知道,反正最近越来越多了。”“真吓人!”南良市有名的酒店门口,人群围在花坛边正在讨论,警察手持武器用黄线条封闭了周围,紧张的气息在街边蔓延。
“为什么会这样?”“这里住不下去了!”“下一个是谁?”人群的议论纷纷引起林坤的好奇,他挤进人群中想看看是什么东西引起多人围观。
封闭线里躺着一具男人扭曲的尸体,他穿着西装却浑身干瘦异常,如同巨人的骨架,皮肤是呈现青色的,还有一些呈暗紫红色的尸斑,嘴角的鲜血流满一地,眼睛瞪得很大很大,脸上还带着诡异微笑。
“怎么了?”林坤问了一句。
“听说是公司庆典,这个人在酒店吃酒的时候失足坠楼啦!”旁人扭头看向他。林坤的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外表看起来好象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
听到旁人的随口一答,林坤愣在了原地:“死者身有紫红色尸斑,明明是窒息而死,怎么可能是跳楼呢?”
“这我就不知道啦。”旁人摇了摇头。
林坤又问:“有没有可能是窒息杀掉后推下楼的?”
旁人莫名其妙的看了眼林坤,嘟囔:“怎么可能呢?几分钟前几百个一起吃饭的同事们就亲眼目睹他失足坠落。”
“几分钟?”
“是啊!几分钟前他还是个白领,现在只是一具尸体,真是可惜了。”旁人惋惜的摇摇头,转身离开了。
但林坤没有走,他靠近封闭线探出上半身,仔细打量尸体:“鼻部软骨骨折、粘膜牙龈出血破损,口吐白沫面部青紫,是窒息的征兆。
但脖子上没有勒痕,不排除是封闭无氧的环境下致死,几百人不可能同时说谎,可这尸斑形成起码有三天了。”
他的瞳孔猛然收缩:“难道这具死了三天以上的尸体在几分钟前还能行动?最后失足坠楼了?还有这个笑容。”林坤看向死者,他那诡异的笑容如同死后故意有人在僵硬的尸体上摆弄,但谁都知道他坠楼只有几分钟,根本没人靠近他的尸体。
林坤越看越觉得那圆瞪的眼珠中充满了不甘和愤怒,非常瘆人、诡异。诡笑与愤怒神色形成鲜明对比,没有人知道他死前经历了什么。
“让开让开!”大辆警车奔驰到了现场,一位不苟言笑的法医从车上走了出来,他身穿白大褂,把橡胶手套戴上后开始着手检查。
不知道为什么他打了个寒战,总感觉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老法医两鬓微霜,从周围警官恭恭敬敬的态度中可以得知他地位不低。老法医先是打量打量尸体,在一番沉默中他皱着眉毛,蹲下来开始接触:“小淑,记录。”
“是,师父。”旁边一名戴着眼镜的白大褂娇小女生拿出包里的本子开始记录。
“死者死亡日期大概是”沉着冷静的老法医张开死者的瞳孔,却突然不说话了。“师父?死亡日期是什么时候啊?”小法医举着本子,却得不到答复。
林坤和围观的人都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为什么这老法医话说一半就不说了?“师父”小法医感到疑惑,她伸出手想要推一推老法医。
“砰!”老法医半蹲在地上,浑身的皮肤如同充气般快速涨起,随着一声巨大的轰鸣,老法医的身体如同破碎的玻璃般撕碎开来,血肉残肢飞满地,一股浓郁的恶臭弥漫开来。
“啊!”小法医尖叫着亲眼目睹师父爆破在面前,就像是一颗气球鲜肉被一寸寸撕下。“发生了什么?”林坤面色铁青,这种如同啤酒瓶般茬子的情况他知道,只有极高坠楼死去的人才会像这样乱飞。
“有人在平地上坠楼了?”正因为知道死因他才感到害怕,林坤瞪大双眼的充满了惊恐:“居然有人在平地坠楼!”
恶臭扑鼻的同时,骨骸中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道黑色的身影快速窜了出去,像是一只老鼠。
但林坤知道那不是老鼠,他看得清清楚楚,那是一个被剥皮的小孩,小孩的四肢就像是一块干煸的羊肉。手,不,前肢萎缩在一起呈现Z字形,后腿半躬着。
它的头部分呈现老鼠一样的三角醒,嘴就占据了半张脸。察觉到林坤的目光,那没有黑色的瞳孔直勾勾的看着他,似乎在讥笑。
冷汗瞬间从他的额头留下,林坤再次看向那边,像老鼠的东西居然已经不见了:“不会错的,不会错!”他看得清清楚楚,那老鼠小孩就是从坠地男人的眼珠子里爬出来的,最后也是从老法医留下的恶臭残骸中窜出来的。
“那东西绝对不是活的!”他越想越害怕,抱紧背包走开了。旁人看着这位少年走远,身后似乎跟了什么东西,,,
“死了三天的尸体还能去吃酒席?”奔跑中的林坤突然想到了一件很恐怖的事:“会不会是老鼠小孩吃掉了他的脑子,然后操控他去的?最后因为身体掌控不熟悉而坠楼?而且它还是从眼珠子里爬出来的。”
脑袋越来越混乱:“那老法医原地坠尸是什么原因?难道是鬼?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走在川流不息的街道上,他却一直有脊背发凉的感觉,似乎黑暗中有一双眼睛在窥看。
“不想了,快回家。”他快步跑到公寓大楼,站在门口看着面前熟悉的房楼,突然感觉昏暗的灯光下公寓大门如同吞噬一切的怪物一样,等待着食物主动上门。他擦了擦汗掏出钥匙拧开公寓大门,走了进去。
公寓住的居民非常少,所以很多地方的声控灯坏了都没人修,林坤也不在意,他本来就是因为不富裕才租这种一千一月的房子,没有了声控灯刚好可以少交点电费。
随脚把楼道的垃圾踢开,他往二楼走去,这时一个穿着雨衣的家伙同样在往下走,红色的雨衣把他遮掩的严严实实,手上还提着一个廉价行李箱。
在二人交汇的时候林坤闻到一股刺鼻的香水味,大量的香水味下似乎还有另外的一股怪味。林坤微微皱着眉毛,这楼道因为没人打扫还乱扔垃圾本就非常难闻,再加上大量香水味就更加恶臭。
察觉到了林坤的目光,雨衣人扯了扯雨衣,低下头不让他看到,似乎是一个害羞的大男孩。林坤就这样注视着他走远,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回到租的房子中,林坤从柜子里拿出一碗红烧牛肉面,等水烫后开始泡起来。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他透过猫眼看到是收租婆。
收租婆是一个热心肠的中年妇女,她在门外笑呵呵的说:“小坤啊,不让大妈进去吗?”“哪能啊?”林坤推开门,请包租婆坐进来:“来,黄阿姨坐这!”
他把大厅稍微收拾一下,拿出一踏钱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黄阿姨,不好意思啊,我工资没有发下来,能不能先交八百?等工资发了再给全?”
黄阿姨没有收下,她叹出一口气:“小坤啊不要太伤心了,毕竟公司老板是人家的父亲,肯定是让自己的孩子获得出国机会啊。”
林坤点了点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黄阿姨我知道,但我在底层兢兢业业才获得的机会,被富二代明目张胆的拿走有点不甘而已。”
“你也老大不小了,,,”听黄阿姨对他絮絮叨叨一番,林坤并没有觉得心中烦燥,反正他一个人也无牵无挂,在送走黄阿姨后他的手机响了。
“老同学!是我啊!”
“哦,是老石啊。”
“明天我们同学聚聚吧?”
林坤微微皱了皱眉毛,刚想要婉拒,老石就已经把他应了下来:“明天去回家吃饭饭馆啊,记得早点来!”
“我最近手头有点紧,就不,,,”“嘟嘟嘟”他的话还没说完,那边就挂断了电话,他躺在沙发上叹了口气:“这月还有一千二百三十一块,应该够我花销。”手机提示声再次响起,林坤拿起来看了看。
“你好?”头像是一个陌生人的,林坤没有加过他的好友,但老石才刚说要同学聚会,这边就有人私信自己,应该就是同学吧?他打字回了句:“请问你是?”
手机那头沉默半响:“你好,要不要听我讲故事?”“难道是谁遇到了糟心事?想要找我这个老同学好好聊聊?”林坤微微有些犹豫,但他还是同意了:“好啊,说不定我能给你解解忧呢。”
“从前有个人从小就没有朋友,但很渴望朋友。一次他摔跤在地上,旁边人被他的狼狈模样逗笑了,这也是第一次获得这么多人的关注。
于是他开始在冬天穿泳衣,在夏天穿毛衣,但随着周围人一个个慢慢长大,他们开始不再觉得故意摔跤这种事好笑。于是他开始在大街边大小便,开始穿女人的衣服,在大街上装狗和流浪狗打架。
上高中后,第一天同桌无意发现了他手上的伤痕很可怕,同桌问他怎么了,他挤出一点眼泪说自己从小生活在家暴的环境中,初中又被混混欺凌。
班上的同学义愤填膺,他们离开桌子跑到他面前安慰他。他发现了找朋友的方法!为了获得了更多朋友,他开始日复一日的卖惨,他开始用刀划伤自己,而那些欺辱自己的故事被他编得绘声绘色!
但日子一久,同学们厌烦了他的哭哭啼啼,厌烦他日复一日的说那些事,同学们都懒得去安慰他。他心慌了,他不能失去朋友们!他决定做一件大事!”林坤看着对面发来的消息,头皮发麻:“这家伙有毒啊,哗众取宠得太过了。”
“当警察找到他的时候他正昏迷不醒,而家人们全部因为农药倒地身亡,同学和社会上的人士都去关爱他,希望他走出家人被下毒身亡的阴影。警察在大力勘察却仍然不知道是谁下的毒,只有他知道,因为就是他下的毒。
事情暴露后,他站在阳台的边缘泣不成声,他只是想要找个朋友啊!他没有错,可那些朋友!那些原本安慰他的朋友居然只因为他杀了自己的父母就开始唾弃他!这就是人性!他看透了。
但他原谅了朋友们,他把朋友们的皮叠在一起,把他们的头堆成小山在一起讲故事,把他们的血肉吞到肚子里,这次朋友们永远不会离开了。”
林坤有些疑惑:“把朋友的皮叠在一起?什么意思?”“叮叮叮!”电话响了,他拿起了接听。
瞳孔紧缩,林坤从脚底冷到了头顶,因为那人的语气阴冷的不像人:“我来找你了,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