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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终曲 诀别诗·许你来生

电车踽踽地开过大马路,留下长长的一串痕迹,是路轨,像两条持久而绵长的伤痕,划在上海这张脂粉芙蓉面上。

铃声脆,但急促,匆匆地上客,也匆匆地下客。售票师傅依然在叫:“轧一轧,往里走走,橡皮车子轧不坏的。”

车厢就像沙丁鱼罐头,装满了认命的鱼,不过一站一站履行他们既定的人生。人生也会路过很多风景线,戏院、百货公司、舞厅、饭店,五光十色的每一站。关在车里的人看得都眼馋的,可惜不能下去。

人生就像按部就班的电车滑过路轨,默默流淌在马路和弄堂里。

突然就出轨了,四处响了警报,“乌拉乌拉”的,从这头到那头,像古时传递的烽火,其实作用是一样的。

归云跟着人群奔跑,街边的店“哗啦啦”拉起了铁栅栏,电车也像定格的人生,停在路中央。车里车外的人们都蹲着,抱着头。

“呜呜呜”的,天空的高处有东西飞来,胆子大些的就抬头看了。好几架呢!秩序整齐划一,在天空盘旋。忽而低了,有人看清楚,叫:“哎!不是灰蝙蝠呢!”于是大伙都半疑着,一个两个站起来,也敢抬头看了。

归云抬起头,那几架战斗机不是日本轰炸机的颜色,时高时低的,似就是要地上的人们看清楚。它们像鸽子,还飞出了队形。

行人交头接耳小声议论。

“是飞虎队吧?”

“不是日本人呢!”

归云又仰头看了会,她看出门道了。那是一个“V”,是蒙娜曾写给她的字幕。远远的,战斗机往龙华的方向飞去了。

巡捕来拉了带子,红色的警戒线,还鸣笛。

“龙华机场戒严。”

众人被阻了道,但不急不躁,个个快跑离开。电车却没有转弯的铁轨,进退不得,售票师傅只好同司机商量了,把车门一开,上面憋气的人们“呼啦啦”全部下来了。

售票师傅斜靠在车门前剔牙,一边同司机说:“今朝龙华站是开不进去了,又能少上一个钟点。”

归云望望手里提的法式面包和炼乳,想,真糟糕,好容易挨着今天得了准去给蒙娜送食品,却又碰到这样的事。

几番周折,也是托了藤田智也的帮忙,杜家终于花了些钱箔把蒙娜又转去了普通犹太人被关的龙华集中营。把她“危险分子”的名头去了,杜家上下也能安下了心。

只是集中营的日子也不会好过,缺吃的缺穿的,度过这年严冬,竟还有人染了疟疾。缺少药物,只能靠食物增加抵抗力。国际红十字会与日方拼了命交涉,终于能获准送些药物去,一些难友的亲朋,也能送些食物去了。

归云无奈地提着满兜兜的食品往回走。

隔了两个月,又有了新信息,龙华的戒严撤了,归云这回踩了自行车去。她本不会骑,自卓阳走后,她着力学了学,现在能把卓阳的车骑得飞快了。她是防备着再出上回电车被阻的事。

集中营在城郊,会面室是用了偏僻简陋的亭子间充当。国际难友一个轮着一个出来见亲友,每人只得五分钟。归云手里的东西被日本兵再三检查,并交了探视费,才等到蒙娜出来。

蒙娜要同她拥抱,被日本兵用长长的刺刀隔开。

她们隔着一柄刀,寒光之下,也能微笑。

蒙娜精神很好,说:“不久以后,我就可以谢你了。”

归云听出她的一语双关,眼前这个金发女郎,苦难没有让她的美丽减色,金色的发依然自由地、张扬地。她说:“你受苦了!”

“每天吃得不多,我可以维持身材。我还找到新职业,给一群孩子做了老师。”

蒙娜的笑,也依然春光明媚。

归云也笑。

这时候是晚春了,她们都能闻到夏的气息,湿润的,蓬勃的生命的气息。

“妈妈的信,有回了。”归云带给她一段春天的好消息。

蒙娜交错手指,做了个微小的动作。归云心领神会。她认得这个简写,认得这个词。

她们一直等着的,熬着的,希望到头的,似乎已经能看见了。

回到家里,卓太太正在十字架前做祷告,她的手边放了一封信,说:“蒙娜的哥哥又来信了,他说,上帝就要施恩了。”

她同归云握手,紧紧的。

庆姑笑得直擦眼泪,“可不是,前两月展风在信里也说生意做得好,回家可以过个好年。”

晚上一家人聚在“老范饭庄”一起吃了火锅,沸腾的馄饨、面条、肉丁子、鸡毛菜、面筋,凡是能拿出来的都放进了热滚滚的水中。

老范为江江拌了满满的甜面酱,江江埋在碗里吃馄饨,忽然抬头,说:“叔叔来了。”

她跳下椅子,跑去开门,一头撞在藤田智也的怀里,软软地叫:“叔叔,吃火锅。”

卓太太站起来,招呼藤田智也:“一起来吧!”

藤田智也面上有着风尘的颜色,脸色很怪,既平静着又似青筋浮凸,他按一按太阳穴,鞠了一躬,就坐到了他们之中。老范添了一副碗筷,江江兴冲冲地拿过来,递给藤田智也,她爬上了他的膝头。

归云嗔怪,“别没规矩!”

江江“呜”了一下,小脸就蹭到藤田智也的怀里,甜面酱沾了他的中山装。

卓太太方才发觉他的衣着,怔怔看着,忽说:“唉!卓阳也是喜欢穿这么一身。”

归云点了点头,心里是暗伤的。

藤田智也低头抱了江江,拿了筷子蘸了甜面酱喂她,看她吃得津津有味,就笑了。

热气腾腾的,在微热的天里,人人吃出了满身大汗。好像一身的泪流尽了,也痛快了。

江江窝在藤田智也的怀里唱歌。

“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到这里。要问燕子你为啥来?燕子说,这里的春天最美丽。”

悄悄地,藤田智也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只碧绿的镯子,问江江:“喜欢吗?”

江江歪歪头,双手捏住镯子,又点点头。

“好在还有人喜欢。”藤田智也笑着,他想,原先他赠予的人是不喜欢的,他带在身边,倒是多余了。她不想要的,留给他又有何用?

他捉起江江的手,把镯子套了上去。小孩的手臂细,镯子又大,套上去又滑下来。江江望望藤田智也,说:“戴不上。”

藤田智也也不管,弯腰解了军刀上的穗子,原来他身后还是配了军刀。把穗子一拆,绑上了镯子,挂在了江江的脖子上。

归云瞧着镯子碧绿生青,暗暗能猜出价值几何。她想要说什么,藤田智也忽然就将另一件物事放在了她的面前。

“学弟给我的东西,我存了这几年,是帮老师存的,如今该为老师还回来。”

一卷红绸布裹着的长卷,似乎很重,藤田智也已经不堪重负,他卸下来,才会轻松。可是卸下来,他的头仍旧痛。是永远镇定不了的痛。

归云将东西接了过来,卓太太郑重地站了起来,朝藤田智也伸出了手,“亚飞,谢谢你代替汉书和卓阳做的一切。”

藤田智也也站起来,仍旧躬身,“我什么都没做,也没有资格做。”他站直了,“师母,保重。”

他向大家道别,在热气未散,热情未褪的时候。

江江叫他:“叔叔叔叔!”

归云想,她有一张照片,恐怕藤田智也是没有的,她想——她已经来不及想什么。他那样快地走了,甚至没有回头。他背后的军刀拖沓地跟着他,像是他身上的枷锁。

黄浦江白天舟楫往来,像是填补夜晚虚度的空虚。静静的江面毫无波澜,藤田智也知道,如果把泪流到黄浦江里,也会流得无声无息。

他俯身望着江面,其实他还剩下一个秘密,找不到人倾诉。

原来佯似狠心的女人送走了儿子,甚至不给儿子一个正面的道别,但是她在黄浦江边等了一天,从天亮到天黑,从热到冷,后来冷透了。她跨过这边的江沿,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了江面上。

这样灰色的江面,会让人万念俱灰。

藤田智也走到煤气路灯下,一缕缕暗黄的光,照得前路迷蒙不清。可前路的尽头是黑暗,快要成了他的永恒。

其实他是感到安全的,在这样暧昧的灯光下,他是谁,谁是他,都不重要,也不会有人看清楚。

但他不想在日光之下。

伯父沉痛地告诉他,部队在节节败退,天皇没有示弱前,他们没有理由后退。

他说:“哪里是战场,我就站到中央去。”他想,双方的子弹都可以打在他的身上,也许是自己最大的痛快。

伯父照例一个耳光打过来,说要打醒他的。

可是什么是梦中?什么是现实?他早分不清了。

每一分,每一秒,如果白昼降临,他又得被迫去分辨。

闭上眼睛,暂时忘记过去,忘记现在,也不去想象将来。

他的手伸向江面,先脱手,是一块沉重的大石被推开了。军刀被江潮卷走,半点声息也无。再脱手,涓涓汩汩,像漏壶中流出的细流,如沙如烟,有一种细致的温婉的美。

江风一吹,又随着风飞了起来,蓬蓬地洒向这个世界。是真的自由了。

他问:“这样自由的感觉,你喜欢不喜欢?”

他答:“我是喜欢的。希望你也喜欢。”

他蹲了下来,留了一樽物在江沿之下,银色的钩,闪出蓝色的光辉。

藤田智也整理了衣裳领口,一概挺括的,往江沿跨了一步。

那里是风口浪尖,他的发又乱了。但他知道,他的心没有气力再乱了,而发的乱,也只有这么一次了。

天亮了,路过的拾荒的孩子被吸引了,小心翼翼走过来,看清楚了,心里一阵狂喜,是把进口货呢!可以换不少的钱。

孩子小心拣了揣进了破烂衫子的衣兜里,快乐地哼着“莲花烙”跑了。

也有拾荒的小孩会额外得到旁的差事赚些外快,有人递来一个包裹加一个大洋,他就欢乐地接了,跑到弄堂里,蹑手蹑脚地往种着玉兰树的那家人家敲门。“笃笃笃”就三下,立刻放下东西,躲到拐角的地方。

可是天才亮,亮得不够明朗,人们都还迷糊着,未睡醒。

没有人开门。

他觉得自己要忠人之事,又跑回去,再“笃笃笃”三下。

这下终于有人走出来,看真切,是个穿着蓝色卡其布拼着木兰花色的年轻太太,她的头发还没梳好,长长的暂时挽成了辫子,扎了蓝色的头绳。

她先探头四处看看,正狐疑,就看到了地上的物件,也用蓝色的卡其布包好的包裹。

孩子想,到底是顺利到了收件人手里,他的任务也完成了,大洋没有白拿,也快乐地哼着曲子跑了。

归云将蓝色的包裹拿了进来,轻飘飘的,似乎无一物。她点亮了煤油灯,照着,慢慢地打开。

不过是两张纸。

第一张略小些,泛黄的,上面有两行字,深黑的,像一片迷雾中的眼睛。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爱绵绵无绝期”。

归云的眼,睁大了,不能合上。浑身颤抖,心口蒸腾。这样方寸之间,她似乎是重识旧物。

弄堂里有人醒了,推开了天井的铁门,推开了老虎天窗,阳光洒进来。

上海似乎还在睡,似乎已经醒了。

这是一个懵懵懂懂的早晨,一道霞光终于划破层层云朵,漏着晨曦的晨雾,浓得散不开。

最先在清晨响起来的是“刷刷”的洗马桶的声音。

人们真的醒了。

寂静的客堂间里,归云听着自己沉重的呼吸,她的声音盖过了世间的一切杂音,她的世界变得訇然。她颓然地坐下来,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眼前的一切似乎都是白的,连她的面,也一点点白了出来。

白天的喧嚣,才开始,应该可以扫除夜来的冷寂。

偶尔一两个挑着扁担的零时摊贩,叫着:“卖糖粥喽!”

归云仓皇地想,不应该是这样叫的,应该是:“笃笃笃,卖糖粥,三斤胡桃四斤壳……”

他们为什么叫得这样的凄厉?一点都不温暖。

归云抽搐了一下,身体惊跳起来,她翻过了那页苍白的纸,正面,是风华正茂的新郎和新娘。

他们背后的千山万水,正如这个世间的憔悴浮生。

归云的呼吸变得急促。

那之后,是一张报纸。上面的字很小,是节约版面的排版,个个都像是蝌蚪。她的眼睛花了。

可,突然,外面的世界变得訇然了。

有人震天价响地拍了卓家的铁门,庆姑、归凤和卓太太和衣出来,都迷惘着。

外面人叫:“卓太太,小卓太太,天亮了!”

裴向阳从房间里一阵欢呼跑出来开门。

老范红光满面的脸,他手里挥舞着报纸,忽然就流了泪。

“天要亮了!”

女人们定定地站在那里。

裴向阳呼啸一声,冲进了老范的怀里。

“日本人要投降了!”

卓太太喃喃地问:“怎么?”

归凤听懂了,问:“是不是展风能凯旋归来了?”她转个头,已经泪流满面,同庆姑头并头,庆姑也痴傻了,“大清早的,这是怎么回事?”

江江揉着眼睛也出来了,卓太太一个箭步上去,抱起了江江,将脸埋在她的身上,江江迷糊地叫:“奶奶,衣服湿了。”

老范流着泪笑,“小卓太太呢?”

裴向阳问:“妈妈呢?”

归凤才发现归云一个人偷偷走进了房间,那么快就把门给关上了。

归云从床底下搬了一坛酒出来,想,她怎么动作得像块死肉一样?

她面前的五斗橱上,摆着相架,有一幅集体照,每个人都在笑。

归云问:“那上面写什么呢?”

“小蝶,你说?”

“小雁?”

陆明是不识字的,向先生自来是不熟悉的。

她的手指指着一个人。

“卓阳,你告诉我,那上面写的是什么?”

她将酒倒在地上,不多,那是水泥地,地毯在前两年拆了下来换了钱。地上的酒立刻干了。她又倒,她说:“你们告诉我,那到底是什么?”

她的天地亮了暗又暗了亮,明明暗暗的,原来是泪糊了眼。

“我为什么要流泪?变成来生的伤口我该多么不划算?”

外面的嘈杂压倒了一切,三邻五里的,好像都得了什么消息。哭泣、嚎叫、欢呼。弄堂里汇成了小浪,一浪接一浪,像黄浦江涨了潮。

几乎什么都听不清楚了。

归云的手无力了,怀里的酒坛子“哐当”一下掉在了地上,碎了,四分五裂。弯弯曲曲的酒渍艰难地从碎片中流出来。

中国,在碎片中,胜利了。

归云的房门,也被“哐当”推开了。

卓太太踉跄进来,她扶着墙,一步步挪进来。她手里拿着那张相片,归云失魂落魄地留在客堂间的相片。

她指着“千山万水。之下,原来还有字。”她问:“归云——归云——你告诉我,什么叫做‘许你来生’?”归云蹲在狼藉之中,再也无力去收拾那片惨败。再也收不回来。

她捂着面,泪也像酒,从指缝里流出来。

弯弯曲曲,像溪流要汇流入江,就像黄浦江,纳了细流,终于被岁月吞没。

黄浦江也醒了,南边北边,霞光分散又汇集,总是分不开的。年老的人年轻的人,都从遥远莫测的年代醒过来。

滚地龙还是在的,还是黑黝黝蚕茧似的伏在地面上。霞飞坊也是屹立不倒的,整齐料峭的房顶笔直地朝一个方向耸立。

房子和房子之间,还是挨得这样近,是一样整齐的心。

但收拾回来的旧山河,还是拼起来的。

归云一片一片拾起了碎片,那样长,那样难,八年还是十年?

她从北到南,一直走一直走,没有休息,没有停顿。

归云重新站了起来,从卓太太手里拿过了那张照片,将脸贴了上去。

泪都干了,新泪又涌出来。

卓太太坐倒在床上。

外面的喧嚣与她们无关。

清风吹进来,一掀一动的是泛黄的报纸。

云阳同志于张家口张北县一战中为掩护村民安全撤退,与敌人进行了三昼夜的激烈搏斗,最终壮烈牺牲。

云阳同志背井离乡,投身抗日,不惜牺牲个人的一切,甚至献出了宝贵生命,充分体现了优秀共产党员的高贵品德和英勇献身精神。

“这里有你抗敌遇害时所流下的斑斑血迹,你的钢笔,你的相机,都是与你一同阵亡的战友。当我们看到它们的残骸,你那年轻而智慧的脸颜,沉毅而坚定的神色,清晰而响亮的声音都一一浮现在我们面前。我们抚摸着你那已经消失了温暖和热气的血迹,便记起你留给我们最深刻的印象。你唯有留下你与妻子的照片,成为我们对你不可磨灭的永恒的纪念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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