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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迷情悲怆

1、拼接

时间:2016年9月10日8:30

地点:T市公安局会议室

张涛有些耳鸣,整个会议室里静谧肃穆,幻灯片上不停变幻的数据,让人看得眼花缭乱。何玉华、张敏、鲁镜……坐在这间屋子里的人全都一夜未眠,但是从他们的眼睛里却丝毫捕捉不到困意。

此时,糜昊拉开门,跑进了会议室,“张局,所有的网络都已经恢复了。”说完,他把一份报告放在鲁镜面前,又匆匆离开了会议室。

鲁镜拖着胖胖的下巴,翻看着报告,良久才说道:“各位,可以开始汇报了吗?”

张涛闭上了眼睛,微微颔首。

鲁镜拖动着鼠标,充当了讲解者的角色,“从昨天生死金促销开始,共有174人上榜,其中三人死亡,死者全部出现在T市,另外171人购买了自己的生存权,其中有四个人还买了两次。也就是说这一轮促销过后,生死金的总收入超过了2亿元。”

“两个亿?这么多?”张涛睁开眼睛,右手的手指抖动着,像是在掐算着什么。

鲁镜又打开了下一页幻灯片,是一页银行的流水账单,“这个我要特别说明一下,虽然这次促销买凶的金额只有十万元,但是已经确定无论再次买生或是买死,都要再付一百万元,这么一滚动,这个数字就很恐怖了。”

“这么大数额的交易,你们应该已经追踪到服务器的源头了吧?”

鲁镜面无表情地翻开了一年前的资料,“是的,确实如胡队长所料,服务器就在咱们市。”

张涛兴奋地拍了下桌子,“哦?太好了,在哪?我马上派人去端了他们的老窝。”

“不用去了,服务器的位置就在垭口村!”

张涛眉毛一挑,“垭口村?”

鲁镜点了点头,“胡队从垭口村发现了若干台疑似服务器的电脑,但是没有想到……那个服务器,只是个转换器。”

张涛心里一沉,皱着眉头说道;“转换器是什么意思?”

鲁镜吞吞吐吐地说道:“嗯……简单地说就是我们中计了!生死金用这个服务器交换着大量冗繁的数据,吸引了我们的注意力,事实上他们利用了另外一个服务器做着生死金的财务交易。”

张涛突然有一种竹篮打水一场空的感觉,他朝后一趟,整个人都倚在靠背上,“那生死金的服务器到底在哪?”

鲁镜拨动一下鼠标,幻灯片的屏幕上标注着无法显示该网页的字样,“现在生死金的网站和APP都已经上不去了,说明他们关闭了服务器。也就是说……”

张涛一拍脑袋,“钱到手了,没有不跑路的道理,生死金本来就是个骗局,我早该想到的!”

全屋的人都没敢吱声,只有鲁镜轻描淡写地说道;“生死金背后确实有一个非常厉害的网络高手在操盘,合我们三人之力都无法制服他,看来我们还是不适合干网警……,张局,那个什么选调手续,我看你还是别费事了……”

只听嘭的一声,门开了,一个中等身材的男人站在门口。

“屁话!要是遇到点挫折,就都喊着不干了,这公安局里怕是剩不下几个人了!”胡玉言推门走进了会议室,他两只眼睛布满了血丝,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再加上胡子没刮,显得更加颓废。

“胡队!”鲁镜有些感动地喊道。

张涛也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小胡!你终于回来了!医院那头怎么样?”

“王勇还在昏迷中,不过医生说没什么大碍,刘处长已经醒了,现在正在严密监控中。”

张涛点了点头,“我们没有权利审问他,下午公安部会派人过来的。案件已经很明了了,我们也可以正式把我们所掌握的情况交给公安部处理了。”

“没有这么简单!”胡玉言坐在座位上拧开了一瓶矿泉水,咕咚咕咚地喝起来。

张涛有些不悦地说道:“可是生死金的真相已经是昭然若揭了。”

胡玉言冷笑着说:“现在这个时候,我们还不配谈真相。杀害邱蓉的凶手是谁?朱院长、高润和莫豪到底是怎么死的?是谁杀了他们?还有至少两名悍匪没有落网,他们现在在哪?我们是不是有责任给担惊受怕了这么多的市民们一个交代!”

张涛的咽喉里像是卡着一根鱼刺,“老胡啊……我觉得,咱们……这些事还是交给公安部接手好……”

“张局!据我的调查,生死金不只是一个骗钱的网站这么简单,他和垭口村六个月前的污染侵害的诉讼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可不是一桩简单的诈骗案和谋杀案这么简单。”

张涛一皱眉,“什么意思?”

“已经确定,这次骗局的参与者,全部都是跟垭口村有关的人,而被害人大多是在这起诉讼中得利的人。就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出现了如此庞大的犯罪集团,闹出了这么多条人命,造成了两个多亿的财产损失,如果就这么交给公安部,张局恐怕你那个安全退休的梦想也只能是个梦想了。”

张涛咽了口唾沫,顿时转变了态度,“垭口村的人呢?传唤村长,抓紧审问。”

“全村一共四十多户人家,一百多人群都莫名其妙地失踪了,而且从村里各户人家来看,至少已经走了几个月了。”

张涛点燃了一根香烟,又扔给了胡玉言一根,“也就是说,生死金是他们几个月前就开始策划的喽?可是不可能啊,这些村民怎么可能策划了这么大的一个局?”

胡玉言把香烟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您难道不奇怪吗?全国都断网了,为什么垭口村的服务器还可以运行?”

张涛使劲摇了摇头,“我现在脑袋蒙蒙的,你就说吧,别卖关子了!”

胡玉言叹口气,“您肯定想不到,这条线来自于T市大学的天河计算机中心,是由那里引到垭口村的一条分线。”

张涛瞪大了眼睛,“天河计算机中心?”

胡玉言点了点头,“嗯,国家的重点实验室,专为国家做基础数据研究和网络分析,所以,国家断网并不会影响到那里的网络连接。”

“这么机密的国家实验室,怎么会给垭口村一条分路呢?”

“因为有一个叫刘健的大学生,是这个实验室的高级研究员,别看这家伙年纪不大,却在负责天河所有线路的铺设。”

张涛转了转眼珠,“刘健?长荣分局逃走的那个刘健?”

“对!开始时,我们怀疑他为了报父仇,利用生死金杀了黄浩,后又拒绝付款,才被生死金追杀的,但是从现在的证据来看,远没有我们想象得那么简单,因为他曾是第一名死者邱蓉的前男友。”

张涛一拍脑门,“邱蓉是垭口村的人,这样看来很多碎片都拼接起来了,也就是说,刘健知道自己迟早会进入警方的严密监控下,但又必须脱离警方的监控主持大局,所以他才联合悍匪来了个金蝉脱壳,制作了一个自己避祸出逃的假象,其实他就是生死金的幕后人?”

胡玉言把烟掐灭在烟灰缸里,“刚才鲁镜说的那个网络大咖十有八九就是他,不过说他是幕后主谋为时尚早。”

“哦?”张涛似乎觉得胡玉言的分析越来越有意思了。

“垭口村这么穷的村庄里竟然有一座超级豪华的别墅,现在可以确认在断网前,这里就是生死金的秘密基地,这个别墅可不是刘健造的。”

张涛点了点头,“别墅的主人是谁?”

“王静!是从垭口村走出去的一个富豪,后来挣了钱,就在垭口村的半山腰盖了一套四层别墅,这个人后来也上了生死金的榜单,不过并没有发现尸体。现在看来跟刘健一样,也是生死金布下的障眼法,她很可能也是生死金的策划人之一。不过,王静只是个商人,也不像是这个案件的主导人物。”

张涛“嗯”了一声,“王静提供资金和场地,刘健提供网络技术,似乎还缺一个灵魂人物。”

“多条线索都显示,T市公安局乃至公安部的内部肯定有生死金的内鬼。”

张涛唏嘘了一声,“你是说刘静生就是生死金的灵魂人物……”

坐在一旁,一直沉默的张敏突然有些哽咽地说道:“刘处长不可能是坏人,你们不要怀疑他。”

此时,何玉华拍了拍张敏的后背,“小敏,别着急,谁也没说刘处长有问题……”

“可是刚才张大大和胡大大明显在怀疑刘处长。”张敏眼泪夺眶而出,“不可能是刘处长,不可能是刘处长,你们不要冤枉人。”说完,她趴在桌子上闷闷哭起来。

胡玉言走到了张敏的身边安慰道:“小敏,别哭了,是不是刘处长,还有待调查,但是在咱们市里给生死金通风报信的人绝不是他!”

张涛:“什么意思?”

听闻此言,张敏哽咽着坐直了身子,抹了抹眼泪。

胡玉言镇定地说道:“我们之所以怀疑刘处长,是因为他和已经死亡的两名悍匪的关系匪浅,但是生死金案件并非是刘处长来T市之后才发生的,而我们T市跟这两名悍匪一起扛过枪的可不只有刘处长一个人啊,况且那个人也和垭口村有着直接的联系。”

张涛突然转了转眼珠,“…….你是说,那个人……”

胡玉言站了起来,在白板上连写带画足有五分钟,把原来已经写在白板上的人物又重新做了串联,结果一副完整的人物关系图便呈现在了所有人面前。

生死金嫌疑人:刘健(邱蓉前男友,和黄浩有杀父之仇)、王静(垭口村富豪)、刘静生(曾做过悍匪的连长)

直接被害人:邱蓉(罹患癌症)、黄浩(害死刘健父亲的人)、林英明(垭口村化工厂负责人)、朱子文(垭口村案件主审法官)、莫豪(垭口村案件辩护律师)、高润(景天集团总经理)

生死不明者:王石秒(化工厂工人)、杨程(化工厂工人)、李浩(化工厂工人)、王链(垭口村案件的专家证人)

怀疑是悍匪:高云翔(悍匪之一),聂涛(悍匪之一),李元里(悍匪之一)、齐向东(面具人)、高晓斌(被击毙)。

最后,胡玉言把所有人都指向了中间,然后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张涛有些惆怅地说道:“这张大网背后,到底谁才是那只盘卧在中央的毒蜘蛛呢?”

“对了,我还我忘了两个人!”胡玉言说着就在问号旁边又写下了两个人的名字。

“景天父子?”张涛问道。

“嗯!景伦这个人我一直觉得他很可疑,但是却找不到任何的证据,所以我才一直把他留在警局里。至于景天……我一直都不明白,他才是垭口村化工厂真正的幕后老板,生死金杀了这么多人,干嘛不把他一起干掉?而且废了这么大周章,当着他的面,杀了他的左膀右臂?”

何玉华把两份报告放在了胡玉言的面前,“看看吧,这是朱子文的凶案现场和莫豪、高润凶案现场的调查报告。”

胡玉言拿起报告一边翻着,一边冲着张涛问道:“景天现在在哪?”

“就在局里的审讯室,这案子太大了,我以协助调查为由,扣着呢!”

胡玉言哼了一声,“既然公安部的人下午才到,利用这段时间,我去会会这位让T市闻之色变的景总。”

2、父子

时间:2016年9月10日9:00

地点:T市公安局审讯室

景天低着头,靠在审讯室的座椅上打着瞌睡,他的睡姿优美到让西装仍旧保持着笔挺的样子,丝毫也没有褶皱。

胡玉言坐在他的对面,凝视了好一会儿,可是景天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鼻子里发出微微的鼾声,直到胡玉言故意敲了敲桌子,他才缓缓醒来。

“嗯?天亮了?”景天一边眯着眼睛,一边伸了伸懒腰。

胡玉言故意咳嗽了两声,“景总真是大心脏啊,和死神擦肩而过,却仍能如此酣睡。”

景天睁开眼左右瞅瞅,“怎么换人了?你们警察真好,能倒倒班,不像我们协助调查的这么命苦,四十八小时都得在这坐着。”

胡玉言没有理会景天的冷言冷语,板着脸说道:“景总,您在这睡了一宿了,要不要洗洗脸,清醒一下?”

“我很清醒!”景天呵呵一笑,冲着胡玉言上下端详起来,“这位兄弟,看着好生眼熟啊,莫不就是号称T市神探的胡队长?”

胡玉言点了点头,“景总好眼力,在下正是胡玉言。景总是T市乃至全省商界的翘楚,一直闻名,却无缘相见,没想到今天你我会有这样的际遇。”

景天笑着点了点头,“缘起缘灭,都是造化。”

“我真是很佩服景总啊,折了左膀右臂,竟然还能谈笑风生。”

景天的面容渐渐冷漠下来,他把双手合十在胸前,“人生死有命,按照佛教密宗的说法,不过都是轮回而已,我悲他二人命短,但也为他二人欢喜,因为脱离了尘世的疾苦,也是一种造化。”

“行了,景总,我慧根不深,也听不懂你讲的高深佛法,我只想问你,你知道为什么你和莫豪、高润喝酒,却只有你活了下来吗?”

景天一脸冷峻的模样,“听胡队长的口气,是希望我也去死喽?”

胡玉言冷笑道:“我可没这么说,我只想问问你是如何解释这件事的?”

景天思索了一会儿,“生死金一定是在我们的酒里做过什么手脚。”

胡玉言把一份报告放在了景天的面前,“您的预料的没错,酒里确实有一种高纯度的过氧化物,这种物质本身并没有什么毒素。”

景天眨了眨眼睛,“那问题出在哪?”

“酒杯!您的酒杯应该是特制的吧?”胡玉言指着报告中一个银制底托的酒杯说道。

景天点了点头,“对!我的酒杯是把从意大利进口的水晶,送到德国一家银器加工厂,废了很多道工序才打造而成的,我平时喝红酒都用这个。”

“在莫豪和高润的酒杯中都发现了内壁中涂了一层碱性的物质,这些物质和酒杯中的过氧化物融在一起,便产生了剧毒。”

景天瞪大了眼睛,“你是说我的酒杯里没有这种碱?”

胡玉言点了点头,“除了您的那个酒杯外,我们在屋子中的所有高脚杯里都发现了这种碱。”

景天眉毛一挑,“有内奸!一定是有内奸!胡队长,你一定要帮我彻查,把这个生死金的内奸揪出来。”

“可据说您的那个会所,知道的人少之又少,而你每次都用那个酒杯的习惯,又有几个人知道呢?”胡玉言说完,两只眼眼睛直勾勾盯着景天,在观察他的反应。

景天翻了翻白眼,“你什么意思吧?怀疑我,用这种方式杀了我两个手下?”

胡玉言笑着摇头道:“我确实怀疑过你,因为生死金是一场需要巨额资金运作的犯罪,而且生死金的上榜者全部都是六个月前垭口村诉讼案的参与人员,这其实很像是一宗杀人灭口的案件,但是后来我就放弃了,我认为你没有资格做生死金的主谋。”

景天一阵冷笑,“胡队长你看不起我吗?”

胡玉言点了点头,直截了当地说道:“对!就是看不起你,因为我很快就否定了你是生死金主谋的想法。”

“哦?你是怎么确定的呢?”

“一来,垭口村案件的控辩双方,细算下来,被告方的人员损失相当惨重,而垭口村一方虽然在一定程度上也多有上榜死亡的人,但是发现尸体的不多,很像是一群人为了报复另外一群人所做的障眼法。”

“我相信这不是最重要的理由。”

胡玉言笑道:“第二是犯罪动机,所有的垭口村案件的当事人,对你形不成任何的威胁,你是个商人,商人图财,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害命,所以我找不到你杀他们的动机。”

“是不是还有第三个理由?”

胡玉言点点头,给自己也点上了一根烟,“这起犯罪属于高科技犯罪,而你的公司仍旧属于传统企业,靠的是背景和资金实力,而这起犯罪跟你的经历和性格完全不符,也就是说你的经验和背景,根本不可能给这起犯罪起到任何指导性的作用,所以我只能把你排除在外了。”

景天摸了摸脑袋,“叨咕了这么半天,胡队长不是就为了排除我的嫌疑吧?”

“这是朱子文院长的尸检资料,你看看!”胡玉言叼着烟,把另外一份资料塞了过去,“一中院的朱子文院长发现被杀害于一座别墅内,而这座别墅的产权七绕八绕的,竟然算是你们全景集团的产业。而且在别墅外,还发现了你的两个保镖。”

景天眼睛竖了起来,“他们两个怎么样了?”

“被人打昏了!现在没什么危险。”

景天瞬间松了口气,“这两个人是在特警部队退伍的,早年练自由散打,无声无息就能打昏这两个人的,身手可是不一般啊。对了,屋子里不会只有朱子文一个人吧?”

“没错,有两个人,还有一个女的。”

“应该是朱院长的书记员,叫戚彤,也是他的情妇之一,她也被打昏了吗?”

胡玉言摇了摇头,“她也被刺死了!”

景天在这个屋子里第一次不淡定起来,“她也被刺死了?可是她……”他翻开档案的下一页,看到戚彤穿着睡衣,半裸着身子坐在地上,两只眼睛凸在外边,嘴里淌着血,左边的乳房上插着一把匕首。

胡玉言闭上了眼睛,“没错,她并没有上榜!但是也同样被杀害了,所以这违背了生死金的原则。也是生死金第一次违背原则。”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生死金杀害阻碍他们的人,这我觉得也很正常。”

“那你怎么会好端端地坐在这?还有你那两个保镖不是更大的障碍吗?”

景天陷入了沉默,“是啊,生死金费尽心机,杀了莫豪和高润,却留下了我的性命,其实就是在彰显他们的规则,我想他们不会轻易突破这种规则的。杀害戚彤,肯定有他的原因,比如……”

胡玉言把烟掐灭在烟灰缸中,“英雄所见略同,戚彤是从外省来的,在T市并没有什么亲戚,跟生死金更没什么关系,一个弱女子,就算他是朱院长的情妇,也没有被杀的理由啊。所以杀她很可能是个意外。”

“你是说她认出来了杀手?”

“有这个可能!而且你不觉得吗?”胡玉言指了指朱院长被杀的照片,“生死金办事向来干净利落,不追求血腥场面,可是你看这场面,是不是有点太……”

景天叹了口气,“看这朱院长,最少也中了十几刀啊,这是深仇大恨啊!”

胡玉言点了点头,“生死金一直没有留下什么破绽,但是朱院长的案子可谓是破漏百出,这是为什么呢?”

景天思索了一会儿,冲着胡玉言说道:“来根烟!”

“我这烟,估计你抽不惯!”胡玉言从烟盒里掏出来两根烟,自己又点上了一根另外一根扔给景天,旁边负责记录的刑警帮着景天把烟点上。

“我是抽着恒大,18,大前门这些烟长起来的,你这玉溪就算不错了,没有什么抽不惯的,挺好,挺好!”景天美滋滋地嘬了一口,“你刚才的意思我明白,杀害朱院长的人,恐怕他认识!而且戚彤也认识,所以才会被杀人灭口。”

胡玉言伸出了大拇指,“景总这脑子就是快。”

“可是,我就不明白了,胡队长!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个报案人,我的下属被杀了,仅此而已,生死金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也跟别人没有任何仇恨。”

胡玉言笑道:“你觉得生死金的杀戮会到此为止吗?”

景天摇摇头,“我不知道。”

胡玉言笑道:“虽然在法律层面上找不到你和垭口村化工厂的关联证据,但是谁都知道那是你的产业,而且虽然你并不承认,但朱子文收受你的贿赂十有八九是事实。”

景天摇摇头,“胡队长,我确实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胡玉言突然一拍桌子,“别来这一套,景天。在莫豪和高润中毒身亡后,你本可以从容的离开现场,变得跟这件事毫无关系,但是你为什么会主动报案,跟这件事扯上关系,为什么?因为你想得到警方庇护,你心里跟明镜一样,你将会是生死金下一个目标。”

景天猛抽了几口烟,朝着胡玉言吼道:“你当我景天是什么人?操!老子在刀尖上走了这么多年,怕过谁?我怕死吗?再说,你们警局就安全?黄浩怎么死的?长荣分局被两个悍匪搅了个天翻地覆,你们警察当时在干什么?我靠你们保护,我傻啊!我就想做个良好市民,帮你们把威胁市民的生死金端了,这也有错?”

胡玉言看着景天的眼神似曾相识,他大半辈子都在跟罪犯打交道,什么人在虚张声势,什么人暗含杀气,他一看便知。景天的眼睛里此时冒出了一股凶光,那绝对是一种敢杀人的眼神,他心中一凛,定了定心神,“景总果然手眼通天,警局里发生的事你都清清楚楚,不过,不知道你知道不知道,就是被你贬得一文不值的警察,还在为你保护着一个人。”

“谁?”

“你儿子,景伦!”

“我儿子在你手上。他也跟生死金有关?”

胡玉言点了点头,“我怀疑,他是生死金的买凶者之一,邱蓉和黄浩都是他买凶杀害的。”

“不可能,我儿子是学法律的,他怎么会杀人呢?”说着,景天把烟头在手指中掐灭,他的手指上瞬间发出了刺啦刺啦的响声。

“景伦好奇心强,什么都想试试,他这个年纪的孩子干什么事都不意外。不过,景总放心,这一切不过都是我的猜测,现在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证明这一点。”

“我能不能见见我儿子?”

胡玉言把第二支烟掐灭在烟灰缸中,“如果你不怕死的话,现在就可以把他领走了!”说完,胡玉言便拉开了审讯室的门。

景伦从门外走进来,不屑一顾地看了看景天,景伦的长相和景天有八九分相似,只是气质上却相差甚远,总体来说缺乏了一种野性,而正是这种反差才显得景伦多了几分儒雅之气。

景天的脸上顿时泛出了一丝喜悦,却又突然掩盖在他那副冰冷的嘴脸下。

“现在你们爷俩都可以走了!”胡玉言敞开了大门。

景天有点奇怪,“放我们走?”

“你们的嫌疑现在都被洗清了,为什么不走?我们这里可不管饭。”

景天此时镇定地问道:“生死金的调查怎么样了?警方的进展如何?”

“我现在唯一可以告诉你的是现在生死金已经下线了,剩下的一律无可奉告。”

景天微笑着站了起来,“也就是说暂时没有风险喽?”

胡玉言耸了耸肩膀,“这个世界上,无论你干什么都会有风险,但是现在来看,生死金想要达到的目的都已经达到了,至于他们为什么没有惩治你这个罪魁祸首,我没法回答。”

景伦此时没好气地问道:“胡队,我跟他不同路,我先走了。”说着,景伦转身便走。

景天此时似乎想要追上去,却又被理智打乱了思维,他犹豫了一下,“小畜生,你给我回来,等等我!”

胡玉言看着这对貌合神离的父子,心中那个结感觉越系越紧了。

3、情怨

时间:六个月前(深夜)

地点:市立大学老校区

月明星稀,夜空似一条无止尽的黑绸缎,几颗耀眼的星辰恰如钻石般点缀其上。新校区内几处豪华气派的教学楼灯火通明,广场前的灯池里打着五彩斑斓的光束,即便在茫茫的夜色之下,却还是那么生机盎然。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却是老校区内的一片死寂,静谧的气氛和破败的楼宇,再加上昏黄的灯光,让人一下子联想到十几年前的命案,幽怨的气氛里透着那么一股诡异劲儿。

邱蓉和刘健一前一后走在老校区里散步,但是两个人的脸上都弥漫着一层黑色的阴霾。

刘健突然拉住了邱蓉的手,“蓉蓉,你爸妈的病,别担心,咱们一起承担。”

邱蓉冷着脸,甩开了刘健的手,背对着刘健说道:“刘健,有些话,我早该对你说了,但是我就是一直开不了口。”

刘健像是预感到了某种不祥,“什么……”

邱蓉回过头,平静地说道:“咱们分手吧。”

刘健吓了一跳,“为什么?为什么要分手?”

“咱们不合适!”

刘健急眼了,“有什么不合适的?你爸妈的事我不介意。”

邱蓉摇了摇头,“你不介意,我介意!而且,就算你不在乎我爸妈,那我弟弟呢?你也不在乎吗?而且我们村的女人生的孩子,百分之九十都有问题,这你也不在乎?就算你不在乎,你的父母也会不在乎?”

这几句抢白,惊得刘健半天没说出来一句话来。

邱蓉看到他迟疑的样子,心头一紧,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刘健上来扶着邱蓉,却又被吓到了,原来她刚刚捂着嘴的右手竟然露出了殷红的鲜血,“血!蓉蓉,你……”

邱蓉赶紧又捂起了嘴,扬起左手,把刘健一把推开,“没事,老毛病了,村里人都有这种病。最近,只是比较严重而已。”

刘健傻傻地呆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邱蓉一阵冷笑:“你现在还说自己不介意吗?”

“你得去治病!”刘健加重了语气。

“治病?想得美!哪来的钱?本以为这次的诉讼能赢,拿回治病的钱,可以给乡亲们治病,谁知道……咳!咳!咳!”邱蓉此时咳嗽得更厉害了,像是要把肺叶都咳出来一般。

刘健扶着邱蓉,也是一阵叹息,正当他不知道怎么安慰邱蓉的时候,突然他的手机狂响起来,急促的音乐让他的心顿时揪了起来,“喂,妈!”

“刘健!你爸出事了。”电话那头传来了刘健母亲的哭诉声。

“妈,您别着急,出什么事了?”

“你爸上班时被车给撞了!”

“啊?他人呢?严重吗?”

“送到医院的抢救室了,大夫说人已经……”此时,电话那头已经泣不成声。

刘健赶紧喊道:“妈!你别着急,在哪个医院?”

“三中心……刘健,你赶快过来吧!”电话那头已经换做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刘健听得出来,是他舅舅!

挂了电话,刘健木然僵硬。

邱蓉问道:“怎么了?”

“我爸出事了……”

……

当刘健和邱蓉赶到的医院的时候,走廊里站满了自己的亲戚,女眷们全都默默哭泣,男人们唉声叹气,刘健的父亲是当场死亡的,救护车上就已经没有生命信号了。

当医生把刘健领进冰冷的太平间时,那股医院中特有的悲伤情绪一下子涌上了这个只有二十岁的大男孩的心头。

刘健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世界上那个最疼自己的父亲真的离开自己时的样子。刘健生在一个并不富裕的家庭中,父母都没有什么特殊的技能,母亲在三十多岁时就和工厂解除了劳动合同,成为了自谋职业的一员,而父亲则是环卫局的一名清洁工,不过他并没有编制,为了能让刘健过上更好的生活,刘健的父亲比别人多承包了三个街区,但也只还是那一点点微薄的收入而已。

但是,父亲从来就没有亏待过刘健,没有让他干过粗活,没有让他在经济上受过一点委屈,哪怕是每天工作到很晚,都会对他报以一个温馨的微笑。刘健上大学后,在天河的实验室中有了一份兼职,收入不菲,但是父亲每次见到他,还是会握着他的手笑着问他,钱够不够用,不够用就说话,别在学校里亏待自己。

但是,这种微笑,他再也见不到了,父亲的尸体冰冷地躺在那里,额头上还有一处干涸的血迹,听到刚才亲戚们哭着对他说,据说父亲的内脏大出血,骨头都被撞碎了。

刘健哭不出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当陪同的医生将白布盖在了他父亲的头上,他觉得脚下发软,将身体伏在了墙面上。

……

刘健茫然走出太平间,看着早已哭昏多次的母亲,他早已不知道该说什么。

此时刘健的舅舅走了过来,“刘健,你现在就是家里的男人了,你得拿个主意啊。”

此时,邱蓉站在走廊里观察着刘健的一举一动,似乎在考察着什么。

刘健摇了摇头,“舅舅,我有点乱,让我想想!你能不能先把我妈送回去?”

刘健的舅舅点了点头,和另外几个女眷扶着刘健的母亲走出了医院的走廊。

此时,几名警察就站在门口,他们墨迹了半天,最后一个上了点年纪的警察走了过来,“小伙子,我是交通队的,这是一起交通肇事事故,没办法,肇事者说,愿意支付你们赔偿金,所以还请你在这张协议上签个字。”

刘健眼睛泛红,用一双冰冷的眼神盯着老警察,盯得他有点发毛,“我爸是谁撞死的?”

“兄弟……先节哀顺变吧。”老警察用有些愧疚的眼神看着刘健。

刘健突然暴怒,大声嚷道:“我爸到底是被谁撞死的?”

这话说得很硬气,周围所有的亲戚都对几个警员怒目而视,邱蓉继续靠在墙上冷眼观看着这一切。

“肇事人已经被抓住了,现在就在交通队里等候处理!”

“等候处理?这是犯罪!应该让他进监狱!”刘健再也难以抑制愤怒的情绪。

“你别激动,这事到底是主责还是次责,都还没有判定,所以没这么快,但是肇事人愿意承担赔偿责任,所以我觉得这钱你们还是先拿着。”说着,老警察又把协议推了过来,就要塞在柳健手里。

刘健仿佛被人敲响了一记大铜锣,震得整个头脑嗡嗡作响,“我爸一个环卫工,他能是主责?你们是不是想包庇肇事人?”

“哎,你这不是狗咬吕洞宾吗?”老警察的语气突然变得严厉起来,声音高了八度,“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要劝你,人死不能复生,别管怎么地,先把钱拿到手再说,你不顾虑自己,也要想想你妈吧,他年岁大了。出了这事,只要你们答应就此算了,肇事人也愿意多出钱。这事发生了,谁都不想的。”

刘健楞着半晌没说话,最后他缓缓地用力点头:“钱是一定要赔的!

老警察满脸含笑,“那就好!钱多少可以慢慢商量,只要你有这个态度就行。你看,这上面的钱合适吗?”

刘健哼了一声:“出了这种事,光赔钱就算完了?我要这个肇事者坐牢!”

老警察一皱眉,“你还是大学生,很多事你不明白!算了,你爸尸骨未寒,今天就说到这吧,想通了,打电话给我!”说完,他把一张名片塞给了刘健。

刘健把名片团在手里,已经变成了一个纸团,“我想要看看,那地段的监控录像。”

“不可能!这是国家机密,不可能随便给人看的。你先想想赔偿的事吧!”老警察说完,转头就走,“你,好自为之吧!”

“不送。”刘健咬着牙说道。

刘健呆呆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心中似乎在盘算着什么,此时已然将近凌晨四点,外面的天气冷得透骨,亲戚们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医院的走廊里只剩下刘健和邱蓉两个人。

邱蓉一边咳嗽一边说道:“这事你打算怎么办?”

刘健坚定地说道:“打官司,打到底!”

邱蓉冷笑了一声,“打官司?垭口村的村民们就是个例子,赢不了的。你没听刚才那个警察说吗,当时地段的录像他不可能给你,也就说,这起案件摆明了是在徇私枉法,在他们那里你父亲很可能会负主要责任。”

刘健静默了一会儿,“那你说该怎么办?”

“只有依靠我们自己的力量,去复仇!”

“你别开玩笑了,复仇?难不成我们要去杀人不成?”

邱蓉冷笑一声,“那又怎么样?再说你这是杀父之仇,不得不报!”

刘健心中一惊,“难道解决不了问题就要去复仇?算了,我想我能找到肇事者的证据。”

“你太天真了!没用的!嗨,我也是,劝你干嘛?哼哼,我说咱们不合适吧!根本就不是同道中人。”

“邱蓉,给我一些时间好吗?”

邱蓉冷笑一声,“我劝你还是把他们说的那个赔偿协议签了吧!”

“为什么?”

“你听我的!你打不赢这场官司的,不如赶紧拿点赔偿,后作他图,否则也是人财两空。”说完,邱蓉捂着嘴,快步走出了医院的走廊。

……

未来的几天,刘健一边在张罗着父亲的丧事,一边在收集当时的证据,但是,无论怎么去找警方核实,也总是被告知一句,无可奉告,甚至连肇事人的姓名,警方也没有告知。

当然,他很快就从一个亲戚那里打听到,肇事人叫黄浩,也受了重伤,就住在武警医院里,正在被警方严密监控着,刘健本想去找他理论,却被守卫的武警告知无法进入。

无奈之下,刘健利用自己是天河计算心中心研究员的身份,黑进了当时交管局的监控系统,没想到,那段事发路段的录像,一片空白。这段录像难道已经被人做了手脚?可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做这种手脚?

刘健又开始搜寻这个路段的延伸路段,和周围路段不同时间段的监控,终于发现了蛛丝马迹,原来这条公路上,上演过一场车赛,而他监控到了除了黄浩外,另外一辆赛车的车牌号,他的主人叫景伦,T市大学法律系的学生。

刘健翻看着附近的录像,真相渐渐浮出水面,景伦和黄浩赛车才酿成的惨剧,而景伦驾驶的汽车在发生车祸后,不但没有停下车对刘健的父亲进行救助,事后也没有对这件事发生过任何的表示。

刘健一气之下,把这份录像交给了警方,但是这份录像却被警方质问,是怎么来的?刘健被问得哑口无言,因为这些录像确实是他盗录的。那个接待他的老警察告诉他,这证据是非法取得的,不能作为证据,不追究他法律责任就不错了,让他赶紧回家去张罗他父亲的丧事。

刘健开始渐渐相信了邱蓉的话,接着几天,刘健家的门口总是出现几个不三不四的人,来找他和他母亲的麻烦,而他家的另外一侧停了辆110警车,几个警察在车外抽烟,像保护,又像是监视。

最让刘健气愤的是,当有一天他回家的时候,母亲正在家里垂泪,桌子上摆着一张协议书,协议书上母亲已经签了字。

刘健冲着母亲大喊道:“妈,你糊涂啊,干嘛签这东西啊?”

老太太哭诉道:“儿子,我实在受不了,咱们不跟他们斗了。”

“难道我爸爸白死了?”刘健摇着头,但是他看到眼神早已失去光泽的母亲,顿时又平静了下来,“好吧!妈!这钱打在哪?”

母亲哭着说道:“我没有银行卡,就让他们打在你教学费的那张卡上了。”

“这钱咱们先拿着,但是我也不会放过他们的!”刘健的牙齿在口中错得咔咔直响,“您知道吗?我爸是被两个人害死的!怎么只有黄浩一家人来?”

老太太摇头道:“儿啊,不管是谁?咱都不争了。就让你爸爸安歇吧。”

“不行!我爸的仇必须报!”此时,刘健的眼神中只剩下仇恨。

……

“现在本庭宣判被告人景伦危险驾驶罪名不成立,当庭释放。”朱子文说道。

听审席哗然,法官转身离去。

一个妇人痛哭流涕,旁边一个刘健对法官朱子文怒目而视。

令刘健没有想到的是本该漫长的刑事诉讼程序,竟然风驰电掣般地开始了,黄浩和景伦同时被送上了法庭,但是诉讼很快便结束了,景伦被无罪释放,黄浩也只是有期徒刑3个月而已,刘健看到一脸含笑,大摇大摆走出来的景伦,两只拳头握的紧紧的。

此时,邱蓉走到了他的旁边,“怎么样?这次想好了吗?”

“邱蓉,不管怎么样,我要复仇!”

“你真的想好了?”

“我想好了,这次复仇不只是为了我父亲,还为了垭口村的乡亲们,还有你!”

邱蓉从后边拉住了刘健的手,“你愿意前行,我便随你而去。”

……

邱蓉从老教学区的楼顶缓缓飘下,她的眼角眉梢带着笑意!

只听嘭地一声,血从地面漫开了。

……

刘健坐直了身子,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他揉了揉眼睛,看着床头邱蓉的照片,斯人已逝,刚才不过是一场梦!也许一切都该从头开始了,他打开客厅的门,这里边横七竖八地摆了八九台电脑。

刘健将其中一台电脑开机,随后用双手熟练地敲击着键盘,一串源代码在黑色屏幕中间疯狂地闪动着,一切似乎都预示更大的风暴即将降临,最后他重重地敲击了一下回车键。

此时,刘健嘴角里露出了一丝奸笑,“蓉蓉,你看着吧,这场复仇才刚刚开始!”

4、重启

时间:2016年9月10日16:00

地点:景伦公寓内

金玲玲坐在景伦身上,撬动着臀部,胸前的两团肉随着这节奏疯狂地摇动着,弄得床晃晃荡荡要散架了一般。高潮时,金玲玲伏到了景伦身上,嘴唇对准了他的双唇,硬生生地想把舌尖塞进他的嘴里。

景伦却没有多做迎合,两片唇闭得紧紧的,双手也没有没有任何动作,他闭着眼睛,像是一个泥胎,整个过程都像是金玲玲的独角戏。

金玲玲突然停止了亲吻,直接从床上滚下来,拾起地上的衣服便要穿上。

景伦有些诧异地说道:“你有病啊?怎么了?”

金玲玲没好气地说道:“连干这事都没激情了,看来我是多余的了。”

“这不挺有激情的吗?”景伦指着自己坚硬的下体说道。

金玲玲啐了一口,干巴巴地笑道:“呸!男人对女人有没有激情,这玩意儿说了不算,女人才最权威!”

景伦摆了摆手,“好吧,我承认我刚才走神了。”说着,景伦拿起了一瓶饮料,扔给了金玲玲,然后自己也拿起一瓶,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金玲喝了一口,“这是什么?怎么味道这么怪?”

“运动饮料!”景伦坏笑了一声。

金玲玲没在意,又喝了一口,“在局子里呆了几天,是不是看上哪个女警了,趁机上了没有啊?”

景伦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女人啊,是没有多大格局的,脑子里说到底还是争风吃醋这点儿破事儿!”

“我就是个小女人,小格局,怎么了?我就吃醋了,怎么了?”听到景伦这么说,金玲玲重新坐回到床边,显然气已经消了一半。

景伦一阵坏笑,“放心吧!我暂时对别的女人没兴趣,不过说实话,现在我对你也没什么兴趣。”

金玲玲拿起枕头甩向了景伦,把脸一横,又要出门。

“真要走?”景伦赶紧扯着嗓子喊道。

金玲玲大声吼道:“我想走,谁也拦不住。”

“呵呵,你走出这个房间,谁保护你呢?”景伦坐在床边点燃了一根烟。

金玲玲一瞪眼,“我用的着你保护?想保护我的人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呵呵!你呀,典型的念完经文就打和尚,可别忘了,是谁帮你掩饰了买凶杀人的罪行?”

金玲玲觉得有些可笑,反口讥讽道:“没错,主意是我出的,但是钱可是你付的,买凶杀人你也有份!怎么?健忘了?”

景伦一脸轻松,“呵呵,谁证明?”

金玲玲被问楞了,但是转念一想,自己干脆豁出去了,“大不了我去自首,把你也供出来!”

景伦斜眼瞪了一眼金玲玲,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呵呵,你不敢!”

“你看我敢不敢?”金玲玲虽然嘴里这么说,也多半觉得景伦在跟她开玩笑,干脆重新躺回到了床上。

景伦一把搂住了金玲玲,“你难道就没有想过,警察为什么把我放回来了,而你却连协助调查都没有吗?”

金玲玲咬了咬嘴唇,回想多日来,除了警察主动找上门那一趟外,好像还真的没有再骚扰过她,景伦预料到了所有的事,包括警察会问什么,都精准无误。还有,虽然不知道什么用意,但是景伦让她去找景天,景天会问到什么,包括什么表情,景伦都做过预测,事实证明,一切都如景伦所料。这次能如此轻易化险为夷,她却至今不知道景伦背后到底在谋划着什么,她转过头,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是怎么做到的?”

“当然是做了很多事!有你知道的,有你不知道的。”

“我不知道的你也不会告诉,我知道的,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现在觉得你挺可怕的,就像个魔术师,让人永远也摸不透。”

“魔术师吗?这个形容不恰当!魔术都是假的,而我是懂得如何运用妖术的人,你应该叫我巫师才对。”说完,景伦嘎嘎嘎地一阵坏笑。

金玲玲有些担心地说道:“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但是我知道你这么玩下去很危险,因为你在跟警方和杀手集团做猫鼠游戏,你即便会什么妖法,也不可能同时玩转这两拨人。”

“猫鼠游戏?这个词用的不错!”景伦咯咯笑起来。

金玲玲冷笑一声,“你还真以为自己是孙猴子啊?就算你是!孙猴子也被如来佛压在过五行山下,也被各路神仙妖怪整得团团转。”

景伦吐了一口烟圈,“所以,小爷才需要你帮我把那张符咒揭掉啊!”

“对不起,本姑娘不是唐僧。”

“可你已经帮我成功地帮咱俩洗脱了嫌疑,你演技超棒的!”

金玲玲摇了摇头,“你觉得这样戏弄别人特别有意思吗?”

“你不懂这里边的乐趣,生死金、警方都是高智商的代表,而我暗藏在其中,警方怀疑我买凶却没有证据,生死金一直想要置我于死地,可我躲到了全市最聪明的警察身后,他们拿我没辙,你说这多刺激啊!”

金玲玲睁大了眼睛,“生死金想弄死你?”

“你还不知道吧,生死金创立的目的应该是向我爸爸报仇。”

“景总?”金玲玲睁大了眼睛,似乎这里边还真有许多她不知道的隐情。

“生死金看似一个杀人网站,但据我推测,他的真实目的并不是为了赚钱,而是报复,而且目标就是我爸爸。”

“这太可怕了!到底是为了什么?而且要报仇,直接来找你爸不就完了吗,干嘛废这么大的周章?”

“有些事,跟你一两句也说不清楚!总之生死金是由垭口村为中心爆发的犯罪事件,包括你想要买凶杀害邱蓉,其实都是经过生死金设计的故事,为的就是想要把我引入这个圈套中,可是他们都没有想到我自己钻入了警察局,得以避世!正因为如此,生死金启动了更为庞大的计划,在警方和生死金的缠斗中,警方付出了极大的代价,而生死金吸收了几个亿黑金,虽然暂时下线了,但是却获得了巨大的收益,而我在这场缠斗中,坐山观虎斗,不仅排除了警方对我们的怀疑,还把火苗直接引向了另外一位嫌疑人。”

“另外一个嫌疑人?对,我记得你说过的……”

“他叫刘健,是邱蓉的男朋友,也是被黄浩撞死的那个清洁工的儿子……而邱蓉就来自于垭口村……”

“刘健?计算机系的那个刘健?”金玲玲的表情有些复杂。

“你认识他?”

“不!不!不!我只是知道邱蓉有个男朋友在计算机系……”金玲玲吞吞吐吐的,当她听到这个名字时,内心中突然觉得五味杂陈,勾起了一番她内心中的小心思。

“我怀疑刘健就是生死金的幕后主使,生死金完全就是他创造出来的阴谋,为的就是给垭口村的村民报仇。”

“警方信了?”

“一开始警方其实并没有怀疑他,正是我的引导,才让他进入了警方的视线。而他作为这起犯罪的总指挥,是无法在警方的监控下完成犯罪的,结果他就自编自导自演了一出长荣分局的追杀好戏,虽然成功脱离了警方的控制,但是也正式被列入了嫌疑人的行列。”

“今天晚上有门重要的课要去上,不跟你说了!”说着,金玲玲突然挣脱了景伦,坐直了身子,下了床,她从来没有如此迫切地想要返回校园,去了解一些事情。

景伦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走还是不走,随你,但是有一件我可以告诉你,除非我说要放弃你,你不可能能离开我?”

金玲玲一瞪眼,“本姑娘是自由的!你难道还想非法拘禁?”

“根本不用拘禁,只要我在生死金上写上你的名字!你的生死就握在了我的手里,如果你敢离开我,我就不替你支付那一百万买生存权的赎金。”景伦的笑意里带着一种难以名状的诡异。

金玲玲冷笑了一声,“你在警察那呆傻了吧,生死金已经下线了。”

景伦一阵狂笑,“你太天真了!犯罪就像毒品一样会上瘾的,一旦开始就不会轻易停下来的!”

“这是……”金玲玲拨开手机,刚想反驳,却发现生死金的APP竟然又重新开始上线了。

“呵呵,我给你看一样东西!”说着,景伦拿起手机,给金玲玲看了看。

“你……”金玲玲吓得芳容失色,看到生死金上的名字时差点瘫倒。

“是啊,我把你的名字写上了!现在你如果离开我,我真的无法保障你的安全哦!”

金玲玲大怒道:“你以为我是你的奴隶吗?我告诉你,我不是,就算死,我也不会屈从于威胁的!”

“你知道我为什么看到生死金后如此兴奋吗?”景伦眯着眼,看着金玲玲惊恐的表情,哈哈大笑,“生死金早晚会脱离他原来的轨道,成为最富盛名的犯罪怪兽,而这只怪兽必将控制在富人的手中,成为统治的工具,而我是未来可以掌握世界的人。”说着,景伦站在床上,张开了双臂,全身一身不挂,样子十分具有野性。

“变态!”金玲玲蹬上了门口的高跟鞋,狠狠地摔门而去。

景伦赤裸着身子,摔在床上,看着空荡荡的房间,突然发出一阵得意的笑声,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但这笑声却被他手机的短信声打断了,景伦掏出手机,眼睛一下子瞪了起来,里边出现了一条令他无法相信的信息。

他赶紧打开了APP,核实了一下,原来景伦这个名字已经出现在了被害人的名单中,而且在生死金页面上也出现了新的规则的链接。

景伦用迷离的眼神读完了规则,脸上一股怅然若失的表情,正在此时,门外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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