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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黄少烈还在路上走的时候,就打定主意先把马万良抓到镇里关起来再说。今天是新年开始的第一天,也算是个节日,以前过节的时候,都要公审几个坏人来庆祝。抓马万良庆祝元旦,打击野马镇那些不安分的人的嚣张气焰,平一平人们对治安不好的怨气,很有必要。现在正是街日人最多的时候,将马万良带回镇政府,就想拿他游一次街,效果会很好。黄少烈的铁手铐在他随身挎着的军用口袋里叮当作响,因为他走得急,军用挎包颠来颠去,很多人都听到了那副手铐的响声。跟在他后面的阿满被这种声音所吸引,忐忑起来,他对黄少烈说:“黄公安,你真的要去抓马万良?”

黄少烈说:“你说他该不该抓?割了人家的手!”

阿满没有回答。他一下子觉得马万良该抓,因为他手里有刀,刀又见肉,肉又流血,所以该抓。但是他一下子又觉得不该抓,因为刀不是他的刀,最主要的是,他跟他割的人无冤无仇,他为什么割他的手,那是因为一场游戏。

“我第一次看见这样的事。”阿满说,“叫别人割自己的手,这叫什么事。”

“他叫你砍他的头你也砍吗?”黄少烈说。

“不敢,除非我发神经。”

“这就对了嘛。”黄少烈说。

阿满觉得有道理,觉得马万良该抓。

来到医院,黄少烈看见那里围满了人,他眼睛一个人一个人地扫,就像刚才马万良看黄精忠和郑天华那样,把很多人的脸都吓白了,他们怕黄少烈不问青红皂白,突然就抓错人,把自己抓了去。黄少烈当然不会抓错人,他是想在第一时间弄清楚会不会有人这个时候出来捣乱,给他抓马万良制造麻烦。还好,都是来看热闹的人。

但是他来到门诊室的时候又机警了起来,因为他首先看到瘫在门诊外面的马进。马进这个时候酒有点醒了,正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红红的眼睛看谁都像仇人,但他的腿还很软,始终没有站得起来。黄少烈在他身边停了一下,他也没认出来。黄少烈对马进摇了摇头,走到门诊室里。

刘一梅和她的儿女们用害怕、哀求的眼神看着黄少烈。

黄少烈没有和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对视,也不理会在他们身边站着的马万良。因为那个外地人就躺在他的眼前,他是这个事件的受害者,他不能不管他的死活。

在黄少烈进来之前,外地人的眼睛是半闭着的,这里发生的事他都看得见听得见,但是黄少烈进来以后,这个外地人的眼睛完全闭上了,好像已经不省人事一样。上海医生老莫和老贾觉得奇怪,以为他又出现什么状况,急忙去听他的心率,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黄少烈看见外地人闭着眼睛,没有去打扰他,直接问老莫和老贾:“他的手怎么样?”

老贾说:“都处理好了。”

黄少烈说:“严不严重?”

老莫说:“还好啦,如果晚一点会有麻烦。”

黄少烈自言自语:“没断,我还以为断了呢,他们说割得只剩下一张皮,在造谣呢。”

“看起来是吓人,其实没有那么严重,不过你说不严重嘛,也有一点严重,都输血了嘛。”老贾说,“如果只剩一张皮,那就不好说了,真是奇怪事,连刀都不怕,哪有这样卖药的。如果你的药有那么厉害,还要我们干什么。”老贾讥笑外地人。窗外的人哈哈笑了起来。黄少烈用眼神制止他们。这才安静下来。

黄少烈发现自己手里还拿有那只虎爪,想必老贾是看了这只虎爪才动了讥笑外地人的心思,他回头叫了声:“阿满。”

阿满不见了,刚才他提的那个外地人卖药用的口袋就放在门诊的门口。阿满胆小,他怕马万良说他是黄少烈的跟屁虫。他躲到窗口外面,听门诊里面的人对话。

黄少烈把那只口袋拿过来,将虎爪丢进口袋里。慢慢回头。这回,他看马万良。

马万良脸色煞白。

马万良的脸色早就变了,当黄少烈进来的那一刻,他的心头咯噔一声,越跳越急,像在挑着重担走山路,脸色也不争气地变白。黄少烈跟上海医生对话的时候,他一直在等,看黄少烈什么时候跟他说话。说实话,今天他并不怎么害怕黄少烈,他想我一不偷二不抢,这个外地人之所以躺在这里,还是因为他自己,是他叫我割的,割之前我还问了他两遍,他同意之后我才下手。马万良后悔,如果知道外地人的虎骨酒不是神仙药,打死他他都不割。这个世界哪有神仙药,没有!虽然不害怕,但是黄少烈进来的时候他的心头还是急急地跳,脸色也说变就变,那几乎是一种本能,跟今天的事一点关系都没有。

“万良,走吧。”黄少烈冷冷地对马万良说。

“去哪里?”马万良说。

“镇里。”

“不去。”

“人都这样了还不去?”

“那又怎么样,是他叫我割的。”

“我不管这个,我叫你去你就得去,走,到镇里把事情搞清楚再说。”

马万良没有动。

“万良,你最好自己走,千万不要让我动手。走啊。”黄少烈说。黄少烈侧过身,做准备走的架势。

“啊——”马涛和马兰抱着马万良的腿哭了起来。马万良不耐烦地看着他们,对刘一梅说:“我叫你带他们走,你不带,看,哭了没有!”

刘一梅大声吼马涛和马兰,“有什么好哭的!停!”马涛和马兰的哭声骤然停止,由于是硬憋的,两个人的头不停地晃,好像不这样晃,他们的哭声会又跑出来捣乱一样。他们的样子看了让人觉得可怜。谁叫他们有这样一个爹。

上海医生老莫说:“老马你就快点去吧,说清楚以后,什么事都没有。”

马万良没想到老莫会这样对他说。他瞪了他一眼,意思是你管什么闲事!吓得老莫赶忙回头,看那个紧闭双眼的外地人。

老贾用上海话跟老莫说,管他们那么多做什么,吃饱了撑的啊。老贾自从下放来到野马镇以后,从来不在诊室以外的地方跟野马镇的人接触,清高得不得了,很多野马镇的人都看不惯他,但是他的医术好,他清高一点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毛病。老莫比他好一点,有空的时候还跟野马镇的人打篮球,他的特点是投三分,刷的一声,连篮圈的边都不碰一下球就进了,三分!野马镇的人就会喊:“哇!没有毛!”

马万良决定今天无论如何也不跟黄少烈走,一跟他走,他肯定往死里整他。他想,现在不像以前,我不跟他走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走啊!”黄少烈又催。

“我不走,你先让大家评一评,我有什么错?再说,我已经够倒霉了,他的医药费是不是由我出?如果你说他的医药费不用我出,我马上跟你走。”马万良想把心掏出来给黄少烈看。但是黄少烈不管这些。

黄少烈说:“你以为出医药费你就了不起啦,这件事不是出医药费那样简单。告诉你,你不仅要出医药费,你还得跟我走,快点!”黄少烈的声音高了起来。

马涛和马兰又哭了,这回马万良和刘一梅没有制止他们,由他们哭,门诊室一下子哭声大作,好像这里死了一个人。

“我不走!”马万良说。

“你走不走?”

“不走!”

“你真的不走?”

“不走!”

在马涛和马兰的哭声中,黄少烈上去拉马万良。马万良甩开他的手。黄少烈没抓着。黄少烈没想到自己抓了那么多的人,现在竟然有人反抗。就恼了,又急急地伸手。但是又一次被马万良挡开。马万良用力挡,啪的一声,很像他打黄少烈。这个时候刘一梅急了,说:“你不能动手,你动手就变成打公安了。那样你就说不清了。”

马万良紧张起来,不敢去挡黄少烈伸过来的手。这样一来,就被抓了。黄少烈一只手抓住马万良的胸脯,一只手往军用挎包里摸,摸出了沉甸甸的手铐。手铐叮当作响。

“快抓住床脚,快抓住床脚!”刘一梅喊。

马万良一机灵,像泥鳅一样一滑就滑到外地人躺着的病床边,蹲下来死死地抓住床脚。黄少烈拉他,他不撒手,只是动了一下,他动一下,躺在床上面的外地人也动一下。黄少烈不敢用力拉,他怕这张床被拉坏了。

老贾看见门诊里乱成一锅粥,就喊:“怎么能这样呢?怎么能这样呢?”他又用上海话咕嘟了几句,但是除了老莫,没有一个人听得懂。

这时候围观的人突然让出一条道来。镇长韦俊来了。

韦俊感冒,来卫生院要药,看到这里围了很多人,还有小孩的哭声,就过来看究竟。原来是黄少烈在抓马万良,马万良不从,两个人在拉锯。

韦俊眉头就皱了起来。黄少烈也有抓人抓不到的时候。“怎么回事?”韦俊说。阿满这时候钻了进来,把街上发生的事和这里发生的事跟韦俊说了。原来是这样,韦俊眉头舒展开来。他和颜悦色地跟马万良说:“万良,在这里解决不了问题,有问题到镇里解决。听话,跟黄公安走。”

马万良说:“还讲不讲道理,现在又不是‘文革’,可以随便乱抓人。镇长,你来评一评理,我该不该抓?”

黄少烈说:“马万良,你越这样越对你不利,只要你跟我走,一切都好说。”黄少烈见镇长韦俊态度和蔼,也学着他的口气劝马万良,只是那副手铐拿在手里怎么看都跟刚才的话不协调。

马万良不理他,他又问镇长韦俊:“你说,我该不该抓?”

韦俊一下子就难住了,韦俊刚上台不久,野马镇的人对他都有好印象,他家也在野马镇,大家都是街坊,所以他不能太恶。但是如果不让黄少烈抓马万良,以后他的工作还怎么做?这里几十双眼睛都看着黄少烈呢。他很快就有了主意。

韦俊说:“我们在这里闹,影响病人休息,如果他有个什么意外,大家都不好交代。这样吧,我们到卫生院的院子里去解决,好不好?走,大家都到院子里去!”韦俊朝所有围观的人挥手,还给黄少烈使了个眼色,就走出了门诊。

黄少烈不知道镇长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迟疑了一下,把那副手铐放到挎包里,极不情愿地跟了出去。临走狠狠地瞪了马万良一眼。

马万良双手还牢牢地抓着病床的床脚。围观的人一个个都到院子里去了,门诊室里只剩下老莫和老贾以及刘一梅和儿女们。马万良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爸,快跑!”马兰说。她一直都希望他爸跑掉,跑到山上面的岩洞里住下来,然后她给爸送饭。

“你就知道跑,本来还有一点道理,跑了以后一点道理都没有了,搞不好还挨枪打。”马宏说。

马涛也希望爸跑掉,但是听到爸跑之后搞不好还挨枪打,他的眼泪又下来了。“不要跑,爸你不要跑。”他说。

马青一直不说话,她十八岁,已经是个大姑娘。她妈刘一梅经常跟她讲,大姑娘在大庭广众面前不要乱说话,要不然别人会说你轻浮。现在这里人少,所以她才说:“爸,还是去吧,不要怕。”她知道爸谁的话都不听,就听她的。

果然马万良就松开了床脚,站了起来。但是没有马上出去,他不知道到院子里后黄少烈会怎么样处理他。老贾和老莫催他:“快点去吧,不要让领导等那么久。”

马万良就出去了,他的老婆和儿女跟在他身后。

那里早已围成了一个圈,看见马万良出来,圆圈裂出一道口,让马万良和儿女们进去。镇长和黄少烈早就在里面等他了。看见他到来,镇长露出笑容。“来,来,到这里来。”他把马万良拉到身边。镇长、黄少烈、马万良三个人站到了一块儿。

围成圈的人估计有三四十个,很像一个小型的批斗会。马万良心有点慌。他看了一眼将他和镇长、黄少烈围成一圈的人,都是平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人,但是现在他们看他的眼光怪得很。不过他看见镇长笑,只要他笑,就不会有事。他想。

镇长笑着说:“万良,你要理解黄公安,他也是为野马镇的治安,你刚才说得对,现在不是‘文革’,不能乱抓人,今天,我暂时把黄公安的权力收起来,不让他抓你。”镇长这时候故意停了下来。

听镇长这样说,马万良和刘一梅以及儿女们都松了一口气。

“不过,今天这个事,不处理也不好,不处理黄公安就会失职,怎么办呢?我想我们还是依靠群众,今天的事在场的人都看见了,既然黄公安没有发言权,我就更加没有发言权了,那谁有发言权,当然就是在场的所有人了。万良,抓不抓你,我说了不算,黄公安说了也不算,他们说了才算,你说好不好?”镇长指着大家,他的手几乎画了一个圈。

除了镇长外,所有的人都感到意外。黄少烈看着镇长,他不相信这个办法会治得了马万良,他咽了一口口水,其实是把不满咽了下去。如果今天整治不了马万良,他将威风扫地。马万良也很紧张,他看郑天华,郑天华的脸拉得很长,那是他不开心时常见的表情。这帮人喜欢看热闹,如果今天就到此为止他们会不满意的,这个郑天华很清楚。果然,郑天华听到身后有人悄悄地说:“抓,该抓,不抓他抓谁?”郑天华回头去看,那人又不说了,好像是黄精忠,又好像是李显吉。郑天华朝他们骂:“我操你妈。”他为马万良担心。

“万良,你说好不好?”镇长又一次问他。

马万良咬牙点点头。

“黄公安,既然万良同意了,你就一个一个问大家,马万良今天该不该带回去处理?”镇长对黄少烈说。黄少烈心里有气,他认为镇长是在为马万良开脱。他大声地点名:

“郑天华,马万良该不该处理?”

郑天华响亮地回答:“不该!”

“李显吉,马万良该不该处理?”

郑天华回过头,盯着李显吉和黄精忠。

“不该。”

“黄精忠?”

“不该。”

……

黄少烈喊了很多人的名字,他们都说“不该”。对那些喊不出名字的,黄少烈就说:“你?”被喊“你”的人也说:“不该。”

几乎所有的人都说:“不该。”

马万良松了一口气,他的老婆和儿女们也都松了一口气,一家人互相打量,脸上露出笑容,特别是马涛和马兰,嘴咧得比谁都大。马万良用感激的眼光看镇长。他觉得他跟他很亲。没想到镇长根本不理会他,这个时候镇长不笑了,脸色一下子暗下来,他说:“我们处理一件事情,目的是让大家心服口服,刚才这样做,只是个预演,主要是摸一摸大家的底,这样一摸底呢,我也就放心了。现在,我每人发一张纸给大家,发纸给大家有什么用呢?目的跟刚才一样,如果大家认为马万良该带去镇里处理就打勾,不该的就打叉。人说空口无凭,这样做我和黄公安就好交代了,上面查下来也好有个证据。你们说对不对?”

噢!人群骚动,没想到镇长还来这个。就好像外地人割自己一刀嫌不过瘾又叫马万良割一样,大家一下子又来了兴趣。刚才他们跟黄少烈说“不该”的时候,没怎么经过大脑,而且当着马万良的面,他们除了说“不该”,还真的不好说什么。现在不同了,是在纸上做文章。在纸上做文章,得好好想一想。

马万良这时候看见很多人的表情像书本一样又翻过了另一页——上一页的内容他看得清楚,这一页的内容他就看不清楚了。比如说黄精忠,他的嘴角往下拉,眼睛不停地眨,一下子看镇长,一下子看马万良,连如来佛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又比如说李显吉,他干脆双目紧闭,咬着嘴唇,好像在回忆往事。就连老郑……老郑其实是一副焦急的样子,但是他的焦急在马万良看来是那样的可疑,这个郑天华,他是打勾还是打叉?马万良心里又打鼓了。

上海医生老莫和老贾开处方用的空白单子很快就人手一张,几支铅笔在人堆里传来传去。刷刷刷,大家画,画完马上把处方揉成团。

镇长从人群里扯下一顶帽子,说了声“借我用一下”。“哈哈哈。”所有的人都笑了起来。镇长把帽子反过来,像讨钱一样举了一圈,大家纷纷把纸团扔到帽子里。有几个人没有扔准,纸团掉到地上,镇长一个个地捡起来,吹了吹,扔进帽子里。

“还有吗?还有谁没有投?”镇长叫了一遍。没有一个人说话。见大家不吱声,镇长把帽子交到黄少烈手里,说:“你来统计,有多少打勾有多少打叉。”黄少烈接过帽子,将信将疑地蹲下来。他把帽子放到地上,捡起纸团,打开。渐渐地,他露出了笑容。他加快节奏,很快就把所有的纸团都看了一遍。最后的几个纸团,黄少烈几乎是每打开一张就看一眼马万良,他看一眼,马万良心里就紧抽一下。

“马万良,该不该跟我走,你自己看!”黄少烈站起来,把所有的单子都塞给了马万良,字字珠玑。

马万良接过纸条,一张一张地看,他手脚发抖,脊背发凉。

几乎所有的单子,都是勾。

黄少烈的手铐吧嗒就扣在马万良的手上。“还装什么神经,走吧。”他说。

马万良骂:“我操你们的妈,你们把我当成刘家辉刘家良了,我操你们的妈。”一圆圈的人都站在那里,看马万良被黄少烈拉走。医院里的人很快散去。

刘一梅和儿女们跟在马万良后面。马兰和马涛的哭声像一条线,追着他们的爸爸。他们的身后,很快又跟着看热闹的人。看热闹的人一直跟着到镇里。1982年元旦这一天,野马镇真的是太热闹了。

马万良的大儿子马进还在医院里,他扶着墙,一步一步地走,看着冷清下来的医院,他硬着舌头,举着五个手指,说:“五块玻璃,五块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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