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1590300000003

第3章 别当了主持人就不是人了

2000年,我接到一个电话。“我是陈虻。”

说完他意味深长地停顿了一下,可能是想给我一个发出仰慕尖叫的时间。

“谁?”

“我,陈虻……没给你讲过课?”

“你哪个单位的?”

“嘎……中央电视台新闻评论部的,找你合作个节目。”

我们在央视后面梅地亚酒店见了面。

我打量他,中长头发,旧皮夹克耷拉着,倒不太像个领导。他跷着二郎腿,我也跷着。

他开口问的第一句话是:“你对成名有心理准备么?”

哟,中央台的人说话都这么牛么?

我二十三四岁,不知天高地厚得很:“如果成名是一种心理感受的话,我二十岁的时候就已经有过了。”

“我说的是家喻户晓式的成名。”

“我知道我能达到的高度。”

他都气笑了:“你再说一遍?”

“我知道我能达到的高度。”

“如果你来做新闻,你关心什么?”他开了口。

“我关心新闻当中的人。”

他在烟雾里眯着眼看了我一会儿:“你来吧。”

“我不去。”

我有我的节目,湖南卫视的“新青年”,人物采访,很自在,用不着签约,我住在北京,每月去一趟,录完拿现金。“体制里的工作我干不了。”

他也不生气,把烟头按灭了,站起身:“这样,你来参加一次我们评论部的年会玩玩吧。”

年会上来就发奖,新闻评论部十大先进。

这十位,长得真是。头一位叫孙杰,歪着膀子上了台,手里拿一卷卫生纸,发表获奖感言:“感冒了,没准备,写在这纸上了,我讲几个原则啊……”讲完把纸一撕,擤擤鼻涕下台。

晚会前是智力问答,我跟台长分一组,白岩松主持这环节,问:“1919年五四运动发生在什么季节?”台长按钮抢答:“冬季。”——大概他脑子闪现的都是系围巾的男女群雕。于是被大笑着羞辱一番。

当时正是评论部与“东方时空”分家的阶段,接下去放的是崔永元的《分家在十月》:“运动啦,七八年就来一次……兄弟们,抢钱抢女编导,一次性纸杯子也要,手纸也要……”领导们坐第一排,在片子里被挨个挤对。

“李挺诺夫硬挺着入睡的夜晚,气恨地说:‘《痛并快乐着》,这书只配用来垫脚!’……”坐在第一排中央的新闻中心主任李挺正被群众抢钱包,钞票全部被撒向空中,大家哈哈大笑。其中一百块红艳艳,飘啊飘,飘到了我手里。

嘿,这个地方好。

陈虻拿了一张破纸,让我在上面签个字:“你就算进中央台了。”我狐疑地看了一眼。这连个合同都不是,也没有记者证,没有工作证,没有工资卡,连个进台证都没有。

“我们看中了你,这就够了。”

瞧他的嘴脸。

他带我去新闻评论部。我边走边打量,看了看部门口挂的牌子:求实,公正,平等,前卫。前卫……嗯,一个新闻部门,还想前卫?我左看右看。

他头也不回地走在前头,一边敲打我:“你就是个网球,我是个网球拍,不管你达到什么高度……”

哦,这人挺记仇。

他转过头盯着我:“记住,我都比你高一厘米。”

我要做的这个节目叫“时空连线”,每天16分钟的时事评论,连线多方专家同时讨论。我之前从没做过新闻,陈虻也没看过我在湖南卫视的节目,不过直觉告诉我最好别问他是怎么发现我的,这种人绝不会按正常方式回答你,还是少说少问为妙,免受羞辱。他只说了句:“我们要给白岩松找个女搭档。”

年会的晚上有人打电话来,声音低沉:“岩松要跟你谈谈。”我一去,一屋子男同志,挺像面试。后来才知道,白岩松这个人什么都彪悍,就是不习惯跟女生单独讲话。

大家跟我聊,他只插空问了两个问题:“你喜欢谁的音乐?”我好像说的是平克·弗洛伊德。他问:“华人的呢?”“罗大佑。”他没再问什么,只说了一句:“这是条很长的路,你要作好长跑的准备。”

第一期节目就是惨败。是关于剖腹产的话题,我自己联系好医生、生孩子的人、社会学家,约好演播室,化好妆坐进去,几位台领导正从玻璃外路过,看了一眼:“有点像小敬一丹。”陈虻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这就代表认可啦。”

现场采访只录了30分钟,谈完剖腹产怎么不好,就顺利结束了。那会儿我不把电视当回事,在纸上编完稿子,让同事帮忙剪片子送审,自己去外地耍了。

放假回来,在办公桌上挂只大画框,是在西藏拍的照片,还弄个水瓶,插了些花花草草。

看办公室人脸色,知道审片结果很不好。大家不好跟我转述最狠的话,只说已经这样了,你就把结尾再录一遍吧。

陈虻在会上公开批评我:“你告诉人们剖腹产是错误的,自然生产如何好,这只是一个知识层面,你深下去没有?谁有权利决定剖腹产?医生和家属。怎么决定?这是一个医疗体制的问题。还有没有比这个更深的层面?如果你认为人们都选择剖腹产是个错误的观点,那么这个观点是如何传播的?人们为什么会相信它?一个新闻事实至少可以深入到知识、行业、社会三个不同的层面,越深,覆盖的人群就越广,你找了几个层面?”

我越听心底越冰,把结尾一改再改,但已无能为力。

白岩松当时是制片人,压力比谁都大,也不能拔苗助长,别人笑我的时候,估计他心里比谁都难受。有次我穿印花纱裙子到办公室,他叫我过去,说:“回去把衣服换了。”

每天节目结尾主持人都要评论,我别扭坏了。按我原来花里胡哨的文艺路子,肯定是不行的,按节目的习惯写,我又写不来。一遍又一遍,都过不了关,到后来有一次没办法,白岩松递给我一张纸,是他替我写的。

每次重录的时候,都得深更半夜把别人叫回演播室,灯光、摄像后来已经不吱声了,也不问,沉默地隐忍着。录完,我不打车,都是走回去,深一脚浅一脚,满心是对他们的愧疚。

部里安排所有主持人拍合影,我是刚来的小姑娘,自然而然站在最后一排边上。崔永元回头看见我,扶一下我的胳膊,把我带到第一排正中间他的位子上,他当时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

他是这样的人。有个场合,几乎所有人都在互相敬酒,他进来了,在饭桌边坐下来,什么也没说,但谁都不敬了。

这就是他。

那几年评论部的内部年会,看崔永元主持是我们的狂欢,看他在台上手挥目送,戏谑风头人物,逗逗女同事,拿领导开涮。也就他能修理陈虻,说:“陈主任站起来。”

陈虻被群众打扮成日本浪人,头顶冲天辫,重重叠叠好多层衣服,半天才撑着大刀勉强站了起来,群众起一大哄,小崔伸手压住,指一指大屏幕上一堆怪诞字符,只有一个中国字是“钱”。小崔说:“这些字怎么念,陈主任?”

陈虻踅摸了半天:“不认识。”

“哦,陈主任连钱字儿都不认识。”

大家笑。

“再给你一次机会。”他说,“这些字里头你认识哪个?”

陈虻这次答得挺快:“钱。”

“哦,陈主任原来只认识钱。”

大家吹口哨,尖叫。陈虻手扶着大刀也跟着乐。

小崔正是如日中天,可以“别一根签字笔,揣一颗平常心,走遍大江南北,吃香的喝辣的”,但他公开说,每次录节目,开场前心里焦虑,总得冲着墙向自己攥拳头。

我见惯了强人,他这点儿软弱几乎让我感激。

有一天穿过客厅,看见电视里“经济半小时”有个记者正在采访刚当了县长的牛群。这记者叫陈大会,真是职业杀手,快、狠、准,剑光一闪,夺命封喉。我端着饭碗站在那儿一直看到完。

业内对他的采访有争议,但都承认他勤奋:“他是第一个细心研究国外节目的采访记者,把节目像拆螺丝一样拆开,每一个导语,每一个问题,包括每个表情和姿势,都模仿研究。”

我把他的采访,还有法拉奇、拉里·金……能找到的都打印下来塞在文件夹里,提问抄在小本上,采访前常常偷换一下问题的内容就直接用。江湖上的小女生,以前那点儿华丽的水袖功夫,上阵杀敌时一概用不上,只能老老实实蹲马步,照猫画虎。

我遇见陈大会,他说要小心身上的毛病,不要到了三十多岁改不过来,在连线采访中,要心无旁骛,不要管这节目到底要什么,不要去管什么气氛啦交流感啦,不要冷落任何一个嘉宾啦这回事。“你就记住一点,”他说,“新闻本身是最重要的。如果有一个人能够接近新闻的核心,那你这期节目就让他一个人说话,其他两个坐在那儿一言不发也无所谓。”

我迟疑:“嘉宾会不舒服吗?”

“他们舒服不舒服不重要,记者的首要任务是揭示真相。”

他这话让我心里动一下,但我根本没这勇气,我像只粽子一样被死死绑住。

他大概看出了我的状态:“跟你讲个事,1996年的时候,‘东方时空’开会,制片人问大家,咱们‘东方之子’的采访记者最差的是谁?××还是陈大会?”

我开始向他学,但是这种捡本《葵花宝典》闭门自修的方式,很容易就向邪路上去了,以为厉害的记者就是要把别人问得无地自容。

遇上一个新闻,两名陕西青年组队骑自行车飞越长城,有一位失去了生命。我策划了一期“飞越的界限”,采访遇难者的队友和教练,他的队友在节目里朗诵爱国的诗,我问:“你就是想要那种特别来劲的感觉吗?这比命还重要吗?……这是不是草台班子?你们是不是炒作?……”

录完后同事奇怪我的变化:“哟,这次挺尖锐啊。”我还挺得意。

李伦当时是“生活空间”的编导,给我发了条短信:“你把重心放错了吧?”我还没明白他的意思,就看到《南方周末》上刘洪波评论这期节目:“电视记者语带嘲讽,步步为营。”他认为责问的对象应该是负责安全审查的管理部门,用不着只拿当事人取笑。

网上有观众写看完这节目的感受:冷酷的东方时空,冷酷的柴静。

过了好几年再看这期节目,提的问题还在其次,那个坐在台上、一头短发、雪青色套装的女主持人,脸上都是凌厉,眼内都是讥诮。我不是试图去了解他们,而是已经下了一个判断。

满满腾腾都是杀气。

我那点儿本来就少的观众说:“本来觉得你还有点亲和力,现在不太喜欢你了。”

央视南院食堂,每天集体吃饭时电视上正重播“时空连线”,陈虻吃完饭给我打个电话:“人家说,这人还是陈虻招的?你可别让我丢人。”说完把电话挂了。

他骂人的这个劲儿,史努比说过,让人轻生的心都有——因为他骂的都是对的。

他审一个人的片子,审完把对方叫过来,问人家多大岁数了。对方莫名其妙,问这干吗。他说:“看你现在改行还来不来得及。”

他嫌我小女生新闻的那套路数:“你简直矫揉造作不可忍受。”

小女生血上头,眼泪打转。

他还说:“批评你不可怕,对你失望才可怕。”

直到他看我真没自信了,倒是对我温和点了:“你得找到欲望。”

“我欲望挺强的呀。”我回嘴。

“你关心的都是自己,你得忘掉自己。”他说。

“怎么才能忘掉自己?”我拧巴得很。一期节目三方连线,我得时刻想着我的身体要拧成35度、45度、60度角,还要想脸上的表情、语言、化妆、衣服。这一场下来什么都得想,我怎么能忘掉自己?

“回家问你妈、你妹,她们对新闻的欲望是什么,别当了主持人,就不是人了。”

我真是一期一期问我妈和我妹,设计问题时有点用,尽量从常识出发,但一上台,几盏明晃晃的灯一烤,导播在耳机里一喊“三,二,一,开始”,身体一紧,我声音就尖了,人也假了。

陈虻说:“你问一个问题的时候,你期待答案么?你要不期待,你就别问了。”

我不作声。

做了一年多主持人,2003年2月,白岩松突然把我叫到办公室,说新疆地震,半个小时后,你去现场。“接接地气,”他说,“知道为什么不让你穿裙子了吧?干这行得随时准备出发。”

陈虻说过:“去,用你的皮肤感觉新闻。”

这地震把我从演播室震出来,震到了地上。

4月17号,我得到通知,离开“时空连线”,去“新闻调查”工作。

同类推荐
  • 世世代代

    世世代代

    父亲问我们:你妈和妹妹的骨灰盒,再葬在哪里?是不是运回老家西湾畈去,葬在祖父、祖母的下方?那地方风水不错的。骨灰盒放在哪里,我们五兄弟在武汉曾商量说,就放在父亲鳏居的家里。可现在,当我们看到父亲的满头白发,看到他那风烛残年的身影,又觉得这是一种不敬和残忍,所以,我们谁也不敢开口对父亲讲……
  • 纪委书记2

    纪委书记2

    南江省金碧辉煌的城市背后,隐藏着一群肆无忌惮的蛀虫,它们攫取钱财,为非作歹,祸害百姓,所过之处,到处千疮百孔。李思文,狮子县纪委书记;于清风,北川市纪委书记;徐建国,南江省纪委书记;三名纪委书记联合公检法等六大部门,在县市省三条线上,掀起了一场‘灭虫行动’。让他们措手不及的是,反扑来的如此迅猛而激烈。弃卒保帅、栽赃暗杀,撕下伪装面具的‘蛀虫’们,这一刻成为一群可怕的暴徒。不上一条船,就见阎罗王。是高抬贵手,还是决不手软的零容忍!一线厮杀、内线交锋、高层博弈,当纪委书记们走上这条悬空钢丝,就意味着狭路相逢勇者胜。每一次交锋都是一场人性道德良知的考验,个中滋味五味杂陈,只有真正的纪检人员才能体会。
  • 岛外来客

    岛外来客

    二战即将结束的时候,一枚原本要投放到伦敦的实验性武器被误投到了苏格兰的一个偏远岛屿。48小时内男性岛民全部死亡。六个月后,一部分幸存的女性诞下了灾难之子——苏格兰神话再现。七十年后,年轻岛民玛丽在海滩上发现了一个外来者,命运的巨轮由此开始转动……
  • 和会哭的狗在一起

    和会哭的狗在一起

    惠君住的出租房在这个城市南部边缘的一个院子里。那里以前是乡村,城市扩张后被城市化了,那里的楼层都不太高,大都是当地人自己盖的二层三层的楼房,每一层都有七八间房子。沿一条东西走向的胡同,走上四十来米就到了那个院子。院子不小,尽管横七竖八地放着一些三轮车、手推车,还有小火炉之类的东西,依然还有很宽敞的空地。红色的围墙四周围了一圈,把小楼围得严实。这个院子给惠君印象最深的就是院子南边那个葡萄架,一到夏天就郁郁葱葱的。
  • 茅奖提名艾伟经典小说合集

    茅奖提名艾伟经典小说合集

    《爱人有罪》八年前,鲁建被冤屈进了牢房。出狱后,他怀着复仇的心情,找到那个他曾经单恋过、却把他送进监狱的俞智丽,不料旧情复发,一个备受折磨的男人和一个深怀罪感的女人之间进行了一场爱恨交加的绞缠。《身心之毒》这是一部随笔集,分为暗自成长、狮子的心、无限之路、演讲与对话四个部分,基本可以视为作者从童年到成人之后的心路历程。《越野赛跑》这是一部有着孩子式的想像和放纵的小说,它跨越了30年时间,讲述了政治年代和经济年代人们的生存境况。《战俘》是艾伟的中短篇作品精选,其中收录了《战俘》《欢乐颂》《小偷》《白蚁》《迷幻》等十三篇中短篇文章。
热门推荐
  • 大灾之年

    大灾之年

    2019最精彩的科幻废土文,不只是废土!双主角设定,人与机器人的废土之旅!!!何冰,大学本科刚毕业,却阴差阳错罹患诡异绝症——脱水病。只要受高温刺激,何冰的体液中的水分就会源源不断地从他毛孔中排出。弥留之际,何冰选择参与了人体超低温保存项目,身体被液氮封冻等待在未来接受治疗。等他再度醒来时,世界已经面目全非。PS:环保文,末日文,低碳生活从我做起!
  • 2014年中篇小说选粹

    2014年中篇小说选粹

    北岳年选之《2014年中篇小说选粹》是继我社连续出版两期年选后第三期年选系列,是对2014年中国中篇小说的创作实绩所做的及时盘点和总结。其中既包括悉心遴选的该年度最具代表性的中篇小说作品,也包括在各个单篇作品之后所附的深度解读,以及在绪论部分对该年度中篇小说创作状况的宏观性把握。本书由当代小说权威研究机构中国小说学会授权编选,极富文学品质的作品。
  •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青涩蜕变,如今她是能独当一面的女boss,爱了冷泽聿七年,也同样花了七年时间去忘记他。以为是陌路,他突然向他表白,扬言要娶她,她只当他是脑子抽风,他的殷勤她也全都无视。他帮她查她父母的死因,赶走身边情敌,解释当初拒绝她的告别,和故意对她冷漠都是无奈之举。突然爆出她父母的死居然和冷家有丝毫联系,还莫名跳出个公爵未婚夫,扬言要与她履行婚约。峰回路转,破镜还能重圆吗? PS:我又开新文了,每逢假期必书荒,新文《有你的世界遇到爱》,喜欢我的文的朋友可以来看看,这是重生类现言,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一定要收藏起来。
  • 都市妖宠见闻

    都市妖宠见闻

    妖怪?侠客?谁说都市里已经绝迹了,只不过他们不在普通人的视线里罢了。但是吧,同时被妖宠和皇子,掌门看上了,张紫菡好方。妖宠带她飞,皇子带她牛,掌门带她浪,怎么选择好可PIA。于是,一场都市荒诞的妖宠故事开始啦!
  • 破解失眠

    破解失眠

    快节奏高压力的生活使不少人的睡眠出了问题。本书希望帮助那些意识到睡眠有问题并希望改善的人群。书中列有五十条简洁有效可操作的方法,摒弃长篇大论,只求今夜入睡,明起赚钱。——作者约翰尼·罗斯是克里登城市科技协会创始人,这个协会云集六千多名伦敦精英,包括创业基金人、风投家、软件开发和创意人员等,立志要打造“伦敦南部的硅谷”。
  •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青涩蜕变,如今她是能独当一面的女boss,爱了冷泽聿七年,也同样花了七年时间去忘记他。以为是陌路,他突然向他表白,扬言要娶她,她只当他是脑子抽风,他的殷勤她也全都无视。他帮她查她父母的死因,赶走身边情敌,解释当初拒绝她的告别,和故意对她冷漠都是无奈之举。突然爆出她父母的死居然和冷家有丝毫联系,还莫名跳出个公爵未婚夫,扬言要与她履行婚约。峰回路转,破镜还能重圆吗? PS:我又开新文了,每逢假期必书荒,新文《有你的世界遇到爱》,喜欢我的文的朋友可以来看看,这是重生类现言,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一定要收藏起来。
  • 六道魂戒

    六道魂戒

    一次穿越,让一名黑道皇帝成为废物少爷……一枚神奇戒指,一副绝顶聪明的头脑,让废物少爷一飞冲天……这是强者生存的世界,这一片大陆拥有撼天动地的武者,有着炼天化地的魂者……叶影言:“道一言,让整个世界随之起舞。挥挥手,拥美女成群在怀。这是本公子要的生活。老天既让本公子来到这个世界,那么就让本公子造就极乐,凌驾六道,成就一世枭雄!”【本书等级划分:武者武士武师武将武王武尊武圣武帝武神】【魂者魂士魂师魂将魂王魂尊魂圣魂帝魂神】
  •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青涩蜕变,如今她是能独当一面的女boss,爱了冷泽聿七年,也同样花了七年时间去忘记他。以为是陌路,他突然向他表白,扬言要娶她,她只当他是脑子抽风,他的殷勤她也全都无视。他帮她查她父母的死因,赶走身边情敌,解释当初拒绝她的告别,和故意对她冷漠都是无奈之举。突然爆出她父母的死居然和冷家有丝毫联系,还莫名跳出个公爵未婚夫,扬言要与她履行婚约。峰回路转,破镜还能重圆吗? PS:我又开新文了,每逢假期必书荒,新文《有你的世界遇到爱》,喜欢我的文的朋友可以来看看,这是重生类现言,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一定要收藏起来。
  • 小说稗类

    小说稗类

    张大春是当代最优秀的华语小说家之一,大胆地说,“可能是华文小说家里头装备最全面、技法最多变的高手”(梁文道语)。在这本作品中,读者将会看到他杂学百家、博古通今,有清晰的架构,由庄子始,张大春炫技似地学舌马奎兹、戏仿司马中原……极尽耍痞嘲弄之能事。难得他如此杂学百家、博古通今,更难得有如此清晰的架构,梳理出独特的小说观。
  •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青涩蜕变,如今她是能独当一面的女boss,爱了冷泽聿七年,也同样花了七年时间去忘记他。以为是陌路,他突然向他表白,扬言要娶她,她只当他是脑子抽风,他的殷勤她也全都无视。他帮她查她父母的死因,赶走身边情敌,解释当初拒绝她的告别,和故意对她冷漠都是无奈之举。突然爆出她父母的死居然和冷家有丝毫联系,还莫名跳出个公爵未婚夫,扬言要与她履行婚约。峰回路转,破镜还能重圆吗? PS:我又开新文了,每逢假期必书荒,新文《有你的世界遇到爱》,喜欢我的文的朋友可以来看看,这是重生类现言,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一定要收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