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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城市发展的基础理论(7)

狄更生于1974年发展了伯吉斯的同心圆模式。他认为,城市因受地形或历史发展的影响,可能扭曲一般结构,但以城市中心为主的三大地带配置形态和过程,仍有可能存在。这三大地带是中心地带、中间地带和外侧地带。①中心地带:它是城市的核心,要求中心区位的所有服务业均想通过竞争以取得这一区位,其结果是建筑物向垂直方向、向侧面延伸,交通秩序比较混乱。这一地带主要分布有零售商店、行政机构、商业、办公大楼、大饭店、住宅、公共建筑、铁路车站等。②中间地带:这个地区大部分建筑属于私有企业,很少受建筑密度与形式的限制。城市计划的措施仅限于街道及其宽度。这一地带已充分市区化,建筑物之间仅有少许分散的小工厂,但正处于衰退状态。③外侧地带,又称为城乡结合地带,或城郊地带:这个地带的特色是混合了城市性与乡村性的土地利用,但以后者为主,各种社区的经济条件则受城市性地区所支配。这三大地带集合成为城市化地区,其人口密度、职业、休闲、利益关系及组织方面,形成单一的社会、经济单位。狄更生同时认为,随着城市化的进行,城市中逐渐形成各具风格的地带。这种过程由城市的中心商业区逐渐向外扩大。他把这种城市同心圆地带形成、扩大的过程称为同心圆增长,并认为城市空间结构是由三种基本力量所推动形成的:一是城市的吸引与聚集的向心力;二是分散与分解的离心力;三是空间分化的各种力量。

2.扇形地带模式,又称楔形模式。扇形地带模式首先是由霍伊特(H.Hoyt)通过对美国142个城市的内部地域结构进行实地考察分析后,于1939年创立的。此后得到了众多学者的响应和支持。

霍伊特以经济学家的眼光观察城市住宅是怎样根据租金变化而分布的。他认为,伯吉斯的均质性平面的假设太不现实,但他还是保留了同心圆模式的圈层地域结构,加上了放射状运输线路的影响,即线性易达性和定向惯性的影响,使城市向外扩展的方向呈不规则方式。他把中心的易达性称为基本的易达性,把沿着辐射状运输线路所增加的易达性称为附加的易达性。利用住房租金的高低,作为住房质量的象征,证明各类城市居住用地趋向于沿着主要交通线路和自然障碍物最少的方向由市中心向市郊呈扇形发展。城市的中心是中心商业区,轻工业和批发商业对运输线路的附加易达性最为敏感,所用地形呈一个从市中心向外放射出去的扇形(或楔形)区;而且不是一个平滑的扇形,可以左右隆起;扇瓣结构的形成是企业和个人决策的产物。至于住宅区,高收入者受景观和其他社会、物质条件的吸引,沿着城市交通主干道或河岸、湖滨、公园、高地向外发展,独立成区,不与低收入的贫民区混杂;中等收入的住宅区,为了利用高收入阶层的名望,在高收入住宅区的一侧或两侧发展;低收入者住房则被限制在环境较差的区域发展。当贫民区人口增多时,也会循着不受阻的方向做放射状发展。因此,城市土地利用功能区的布局也呈扇形或楔形。

霍伊特的扇形地带模式是从众多城市的比较中抽象出来的,在研究方法上比同心圆理论进了一步。但扇形地带模式仍然没有摆脱城市地域的圈层概念,尽管在同心圆模式的基础上强调了交通线路的作用。

3.多核心模式。这一理论最初是由麦肯齐(R D Mckenzie)于1933年提出的,后经哈里斯(C D Harris)与乌尔曼(E L Ullman)于1945年加以发展。该模式认为,城市是由若干不连续的地域所组成,城市的土地利用形态,并非围绕唯一核心,而是围绕有若干距离的多个核心、或者是围绕在一个市中心以外几处副中心周围。

①中心商业区(CBD)。位于城市交通设施的交叉点,是城市内各部分最容易接近、导致地价最高的地区。②批发商业及轻工业区。在中心商业区附近,批发业沿铁路集中,轻工业则利用本区各种设施。③重工业区。位于城市边缘或过去的城市边缘,它需要广大空间,利用铁路、公路等交通设施。④住宅区。高级住宅区位于排水良好、远离有公害的地点;低级住宅区多在工厂、铁路区附近。⑤小核心区。它指文化中心、公园、郊外商业区、小工业中心、大学等。⑥郊外与卫星城市区。郊外有住宅郊外或工业郊外。由于汽车发展与郊外通勤铁路的改善,促进大城市的郊外化;卫星城市一般分布在中心城市外数公里的地方。

哈里斯与乌尔曼的多核心模式比单纯的同心圆结合显得复杂和接近实际,考虑到了城市地域发展的多元结构,但仍然基于地租地价理论,支付租金能力高的产业位于城市中心部位。故对各核心之间的职能讨论得较少,而没有分析不同核心之间的等级差别和在城市总体发展中的地位。

该理论强调,随着城市的发展,城市中会出现多个商业中心,其中一个主要商业区为城市的主要核心,其余为次核心。这些中心不断地发挥成长中心的作用,直到城市的中间地带完全被扩充为止。而在城市化过程中,随着城市规模的扩大,新的极核中心又会产生。

(二)其他类型城市功能分布结构模式

上述三大古典模式的创建基本上是以美国城市为考察样本的,其城市土地利用布局和美国的城市比较接近,所以对其他国家的城市不一定完全适用。因此,其他一些国家的学者结合本国实际,对其作了修正和发展并提出了除三大古典模式以外的多种理论假设和模式。主要有:

1.同心圆—扇形模式。由于同心圆和扇形模式均是根据美国城市土地利用情况创立的,不适合英国的城市,于是,英国的曼(After Mann)根据英国中等城市土地利用现状,提出了同心圆加扇形的空间结构综合模式。该理论与伯吉斯和霍伊特模式不同的是城市外围的通勤人士住宅区变成了独立的通勤村,并用A、B、C、D扇形面表示不同收入阶层所居住的区域,再与同心圆环带结合,说明房屋的类型质量。由于英国西临大西洋,位于西风带,故城市的西部为上风带,多为高收入阶层的居住区,而城市东部为下风带,则是工业用地和低收入者的住宅区。

2.三地带学说。1947年,迪肯森(Dickinson)根据对欧洲诸城市的考察,提出了一个在形态上与伯吉斯的同心圆学说相似、但实质内容却有区别的三地带学说。他认为,城市在地域上由三部分组成:中央地带、中间地带、边缘地带或者郊区地带。1951年,日本学者木内信藏通过研究城市人口增减的断面变化与城市空间结构的关系,提出了与迪肯森大体相同的三地带模式,只是对在各地带地域的解释上增加了日本城市的特点。

3.折中理论。折中理论是埃里克森(Ericksen)于1954年提出的。该理论是对同心圆、扇形和多核心理论进行了综合。他把城市土地利用类型简化为商业、工业和住宅三大类,市中心的商业区呈放射状向外伸展,商业区的外侧是大工业用地,而住宅用地处于商业区各放射线与工业区围合的区域。这种模式更接近于西方工业化国家城市空间结构的演变情况。

在城市功能结构模式中,无论是三大古典模式,还是其他类型城市功能分布结构模式,都隐含着城市土地利用成组成团和均质区的特点。任何城市在成组成团的基础上都有一个或数个吸引人流、物流、信息流的聚焦点,形成城市中一个密度高、能量大的极核。而城市发展的不同阶段的均质度也各有差异,任何均质区又都是一个相对的概念,不会是绝对的纯净。

城市是一个变动的区域实体,城市空间结构则始终处于不断的变动中,采取建城区空间结构调整和城市地域的外延扩展两种方式,由小到大、由单中心向多中心、由简单到复杂地进行演化。

上述空间结构模式理论具有的共同特点都是平面的,忽视了城市空间利用的垂直差异。而影响城市空间结构的因素实际上是复杂的、多元的,既有经济的市场价格的因素,也有复杂的社会人文因素。

四、区位理论及其对城市发展的影响

(一)古典区位理论

区位理论与空间结构理论密切相关,它是研究生产力的诸因素在特定的空间位置如何配置的理论。这一理论有一个很重要的概念就是区位。“区位”源于德文standort。理论经济地理学认为,区位是空间的特化,是一定的空间被赋予的资源、人口、经济、政治、文化等一切物质要素的特征。

18世纪30年代,古典区位理论的创始者冯·杜能(J H VonThunem)以一位农场主兼经济学家的身份讨论了地域空间、城市外为农业土地所包围的“孤立国”情况。冯·杜能说,由于各地到城市的空间距离不一样,什么地带种植何种农作物才能获得最大利润是有所区别的。冯·杜能既承认了空间存在初始的差异,又强调空间是不可忽视距离的。他根据自己农业经营的经验,论述了“孤立国与农业和国民经济的关系”,创立了农业区位理论。揭示了完全均质条件下农业的空间差异,这种空间差异来源于生产区位与消费区位之间的距离,致使各种农业生产方式在空间上呈现出同心圆结构,即所谓的“杜能圈”。他首次从理论上系统地阐明了空间摩擦对人类经济活动的影响,认为距离城市远近的地租差异,即区位地租或经济地租是决定农业土地利用方式及生产专业化方向的关键因素,形成了土地利用一般理论的基础。

20世纪初,德国经济学家A 韦伯(Afgred Weber)运用冯·杜能的研究方法,对德国1861年以来的工业区位、人口集聚和其他工业现象作了综合分析,于1909年发表了《工业区位论:区位的纯理论》,创立了工业区位论。A 韦伯认为,工业区位应当选在生产成本最小的地方。一个区域对工业区位选择吸引力大小的决定力量是最小成本,而影响产品成本的一般区位因素是运输费用、劳动力费用以及集聚效益是决定工业区位的关键因素,也是当今研究工业布局的理论基础。他从经济区位的角度,探索资本、人口向大城市移动背后的空间机制,试图解释人口流动以及城市人口与产业的集聚原因。并将聚集因素引入区位理论,最早提出要加强对经济聚集作用的分析研究。他对聚集经济下的定义是:聚集经济是由于把生产按某种规模聚集在同一地点进行,因而给生产或销售方面带来的利益或造成的节约。他认为聚集能够使企业获得成本节约的聚集经济。他还认为,作为一种经济现象,城市是各种物质要素在空间范围内的聚集,空间性和聚集性是其基本特征。城市的显著特征是:集中。A 韦伯是第一位系统地建立了工业区位论的经济学者,他运用成本—效益分析,揭示工业区位中以最小成本取得最大效益的事实,其特点是最小费用区位原则,即费用最小点就是最佳区位点。区位选择总是区域生产总成本费用最低点。因此,古典区位论,又称成本决定论。

(二)中心地理论

中心地理论是关于城市区位的一种理论。关于空间的概念体系完成后,经济地理学开始转向空间经济分析的理论化。20世纪二三十年代,美国地理学家赫特纳·哈特系统地强调了地理分析中的空间观念,诸如空间联系、空间结构、空间过程等等,使空间相互作用逐步清晰起来,为经济地理学的理论化提供了哲学基础。20世纪30年代以后,空间经济研究结束单纯的归纳研究阶段转入了规范研究。中心地理论产生于20世纪30年代,到20世纪五六十年代,中心地理论研究非常盛行,20世纪70年代对中心地研究的文章仍不断有见。地理学家沃尔特·克里斯泰勒(Walter Christaller)将演绎分析引入经济地理学的研究,被称为“理论地理学之父”。

中心地理论是由德国地理学家克里斯泰勒和德国经济学家勒施分别于1933年、1939年提出的。1933年,克里斯泰勒出版了《南部德国的中心地》一书,系统阐明了中心地数量、规模和分布模式以及其空间结构的规律,第一个建立了中心地理论,对城市地理学产生了历史性影响。该理论认为,各级城市都在相应的市场区内起着商品集散与加工中心的作用,可以统称为中心地。克里斯泰勒运用演绎法研究中心地的空间秩序和空间法则,设计了中心地理论有关基本概念,包括中心地、中心商品、中心职能、中心性、市场区域、商品服务范围和经济距离等。他调查了德国南部不同等级的中心地的数量、服务范围、提供的商品种类和中心地人口,发现最低级的中心地数量最多,服务半径最小,提供的商品和服务种类也较少,人口也最少;随着中心地等级的提高,中心地的数量也越来越少,服务半径逐渐增大,提供的商品和服务的种类也随之增加。故而中心地的等级和职能是相对应的。根据商品销售范围的上限,遵循利润最大化原则,克里斯泰勒从最高级货物的最大销售距离开始,由上至下首先布局高级中心地,然后是低级中心地,提出了聚落分布呈三角形、市场区域呈六边形的空间结构,以及在市场、交通、行政三原则基础上形成的中心空间系统模型。

中心地理论的提出超前于当时学术界的一般认识水平,一开始它并没有被普遍理解和接受,相反受到冷嘲热讽,克里斯泰勒的论文甚至曾被国际地理学大会拒之门外。从20世纪40年代起,特别是第二次世界大战后,他的成果才在美国、荷兰、瑞典得到重视。1960年斯德哥尔摩国际地理学大会在隆德召开,在以克氏模式为中心议题的城市地理专题讨论会上,克氏所建立的理论和使用方法,受到高度赞扬,并为后来20世纪五六十年代人文地理学的数量运动打下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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