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里一张帆布床,几把粗糙的木椅。
“你干嘛到美国来?”那个被介绍为老张的人一边抽着水烟,一边问小天。老张身材瘦削,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但眸子很亮,好象磨快了的刀。
老张似乎是一个很够味的人?小天相信自己的判断,所以决定说实话:“因为杀了人!”他紧盯着老张,随时准备有所反应。老张并不显得惊讶。听见小天的话,只是淡淡地说:“这年头,可杀的人太多。有些人更是非杀不可。只是,杀个把人,好象还不必躲到美国来。看来伯;的麻烦不小。你杀的是什么样的人呢?”
“是…个教会的走狗。在他强奸一个卖艺女孩的时候被我撞见……”
“你就将他杀了?”老张说这句话的时候眸子更亮了。小天觉得他的眼光简直可以照见自己的心肺。他重重点头,算是回答。
“我相信你说的是真话。”老张抱着水烟筒呼呼噜噜抽完一袋烟,又问道,“想吃铁路饭?”小天点点头,心里琢磨这么一个干瘪老头能是跺跺脚便颤动一方的堂主?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铁路饭好吃。苦、累、脑袋时时掖在裤腰带上,这还在其次,最难忍受的是‘洋罪’。白人的气你受得下不?受不下趁早走。”老张盯注着小人。
小天稍一犹豫,说:“我试试!”心里却想,“受不了再说。”
“你很诚实。不过,要是你一旦受不了了,一定先告诉我一声。”对小大的心思。老张似乎一清二楚。“这不是在咱自己家里。在人家的地面上讨生活,咱不能不忍着些。”老张不再罗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