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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风琴

来源:《北京文学·中篇小说月报》2008年第12期

栏目:中国中篇小说排行榜

我们怀念那荒凉的异乡,是怀念自己留在那里的青春。

夏长江去插队时,他的父亲说,种地吗,只要种得下去,也没有什么不好。说话的时候还很憧憬的样子。又说,乡村有乡村的好处。

父亲的父亲是国术(中国武术)大师,父亲却是个搞音乐的,教民族音乐史。

祖父曾经在国民党高层呆过,所以这个家庭在当时是夹着尾巴的。夏长江在同学中都自觉低人一等,很压抑,觉得到别处去生活也好。

夏长江说那好嘛,你们以后来乡下养老嘛。

所以这一家人没有像其他人家那样愁云惨雾,一切平平静静。

夏长江插队的那个农村,女子很漂亮,普遍的特点是脸色红润——当地的说法,水色好——腰身尤其好:细腰,圆臀,而且身材“柳长”,又苗条又柔软。初初看到一个,以为是碰到了,又看到一个,又以为是碰到了。碰到的多了,不免惊讶。一问,回答你娃还不知道吗?云(昌)华(昌)二昌出麻布,桃(阳)桂(阳)二阳出舍吾。

舍吾就是妓女。真还就是这两个文绉绉的字。

回答的人是九哥。这家伙当然是农民,但并不做农活,专门剃头。用后来的说法,他承包了方圆几十里的脑袋。一人每年交一点钱给他,他隔那么久自会上门剃头。因此这家伙很自由,又有点活钱,所以他就养鸽子。农民多叫他九鸽子。这称呼有鄙夷的意思,农民总认为养鸽子的属于二流子。加上九哥剃头,完全任由性子,有时候收拾得你舒服,有时候弄得你疼痛。

因为九哥其实是个半大小子,十六七岁吧。不过夏长江那时也不到二十。所以两人常常厮混一起。夏长江也觉得九哥像个二流子,但又觉得乡村的二流子同城里的并不一样。

九哥比夏长江小,却总是用同情的眼光看夏长江,说可怜的学生娃儿,来吃杂粮了。为了尽可能的让夏长江高兴一点,免不了生出诸多歪门邪道。

因为可以想见的原因,九哥什么都知道。如果在地头传说着什么事,有争论,大家就会说算了吧,回去问九哥。

有一次九哥给夏长江剃头,掏耳朵的时候,旁边住的林子娃突然用篾条抽了他一下,就跑开了。小家伙五岁,胡乱捣蛋类型。九哥并不计较,只是叹口气说龟儿这个种没借安逸。

那是夏长江生平第一次接触这个话题:借种。

原来这个地方,用现在的话说,有某一种开放。久无生育,一查,男人的问题。没关系,借个男人就是。借远处来的,临时来的,以后不会再来了的。而且人们还要考察这人:相貌、身体、头脑乃至性格,等等。

九哥说林子娃是工作组的萧同志借下的种。工作组嘛,临时派来,走了就走了,可以一辈子不打照面。

你怎么知道是哪个的种?夏长江表示怀疑,这种事,就算有的,也是极度秘密。

你不要管,他说,我总之知道。然后赌咒:如是乱说,得蛇缠腰(一种恶疮)烂死。

那个萧同志肯吗,林大嫂那个样子?林大嫂就是林子娃的妈。她偏偏不似本地女子的姣好,又矮小。

要给钱的。没怀起,就又来,只要怀起了,就要给现金多少,粮票多少,还要给花生和鸡蛋。

哟,还有一套规矩了,莫非借种的还多?

反正也不少。

我看林大哥对林子娃疼爱得不得了的呢。

那是噢,跟自己生的一样看待的。

想起自己的老婆同别的男人做那种事,心里不难受?

总比没得后人好哇!巴不得快成功。

夏长江想农民的确是实用主义。好像此地人尤其实用主义。譬如你看他们坐在屋檐下削红苕,菜刀靠在胸前不动,用红苕去就刀口。不是刀削红苕,是红苕削刀。

夏长江嘲笑他们,他们就嘲笑夏长江,说刀比红苕重,让刀动是愚蠢的。

九哥历数,这附近,谁谁的孩子,是借的谁谁的种。

夏长江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孩子长大了,如果知道自己另有生父,会不会去寻找呢?

回答:没有任何孩子提这个。基本上,所有的人都能保住这个秘密,就连起了仇,相骂祖宗八代,也不会提及这个。

夏长江不由得啧啧称奇,佩服这不可思议的民风。

又补充:就算有个把孩子终于有点知道,也不会当回事,不会追问的。

这让夏长江更加佩服。但他想到了另一头。

万一那个生父,多年以后,想起了这里还有自己的骨血,找了来呢?

哪个会这么傻呢?那些生父,都是外面的,城里人,这里的孩子生下来就是农民,哪个会来认农民儿女呢?

但是,譬如,某人要死了,临死前想见自己骨血一面?

啧啧你到底是知识分子,考虑周到。那么我给你说,其实双方要立一个字据的,说明以后不得以任何理由任何方式联系,更不用说见面了。签字画押盖手印的噢。

夏长江无话可说。

队长隔湾喊话:知青明天上午去公社开会。这是最好的消息。坐着开会不出工,中午公社管一顿伙食,一般说来有肉吃,生产队还要记一天工分的。队长的喊声刚落,九哥就蹿了进来,说他明天要到公社去剃头,同夏长江一路走。

第二天早上,两人进了公社大院。夏长江应该去礼堂——礼堂虽然破败简陋,还是叫礼堂——但九哥却扯住夏长江的衣袖让夏长江朝那边拐。

结果拐到一处,看到一个女子在刷牙,冷不防让夏长江呆住了。一时间像给收了胆子,脚底下有点乱。

那女子很是动人。刚刚起床吧,头发蓬松着,面孔红润就像婴孩。她的眉毛浓浓的,嘴唇红红的。许是听见动静,抬眼看过来,黑亮的眸子水浸浸的,看见夏长江,有点什么在眸子里动了一下。夏长江的胸膛里也动了一下。他突然想起不知在哪里读到的一句古诗,“越溪寒女汗宫姬”。这不是个“越溪寒女”了吗?一看九哥,已经拐不见了。夏长江蹑手蹑脚走过去。

夏长江是走在几尺高的台阶上,她刷牙是在台阶下的水沟旁,这样夏长江就看见了她的乳沟,深深的,白白的,随着胳膊轻轻跳动。夏长江拐过墙边,又回身探头,看见她已转身往回走。她穿的是军裤,有点肥大,但还是显出很优美的腰身。夏长江长叹一声,蔫头蔫脑走开。

待抬起头来,就看见九哥站着在等夏长江。小子咧开那天吃星一样的大嘴巴,笑扯扯地问,你在叹哪样气呢?

夏长江也笑起来,说,我看到一个刷牙的女子,好漂亮啊!

所以我说你这个人,是个色鬼,九哥说,所以我才带你来看她。你兴不兴奋?

夏长江大吃一惊,你连她什么时候刷牙都算得准吗?

没有那么神,我大致知道她啥时候起床,今天是让你碰巧了。你有桃花运。

夏长江哭笑不得。这个算什么桃花运?倒弄得心里烦。

又问,公社我也来了好多回了,怎么从来就没有见过她呢?

她是才从大新场小学调来的,才来了一个多月。

调来做什么呢?

当团委书记。她叫梅梅。九哥很得意,好像给了人很大一个好处。

然后九哥去剃他的头,夏长江就去了礼堂。

散了会,离开午饭还有点时间,知青们就在附近闲荡。夏长江听见了风琴的声音。是并不会弹的人在瞎弄。但是夏长江觉得奇怪,怎么突然就有了一架风琴?

循声而去。一间屋子里,三两个也在等饭吃的女知青在折磨着一架风琴。那风琴还很新。

夏长江问,是公社新买的?

她们说对。夏长江说公社又不是学校,要风琴干什么?

一个说新来的团委书记是教音乐的,她喜欢弹。另一个说以后可以组织大家唱歌,搞活动。

夏长江说你们让开,我来弹。

凭哪样呢?坐着的那个不买账。

对,凭哪样呢?其他人也相帮着不买账。

夏长江无计可施。若是当今的少男少女,可以你推开我我推开你,但在那个时代,身体接触是很严重的事情。夏长江准备退出。

这时听见窗外有声音说你们让他弹一会儿吧。夏长江一扭头,新来的团委书记就站在门口。

夏长江突然很紧张。手脚有点发软。夏长江说算了,让她们弹。夏长江打算出去。几个女知青却一下子让出了地方。

团委书记进来,笑吟吟地说,我想听听你弹。

夏长江说我不会弹,我也跟她们一样,搞起好玩。

没有关系呀,她说,那你就弹着玩嘛,弹得好,弹得不好,有什么关系。

那种非常随和的语气,和那种说不出来的友爱,就让夏长江想横了似的,坐了下来。夏长江弹了《北风吹》,是芭蕾舞剧《白毛女》的那个。

全体拍手。团委书记说你是学钢琴的。

夏长江吃了一惊。这位“越溪寒女”非常聪明,眼光犀利。夏长江说在乐团的叔叔家里胡乱学了一点。夏长江不愿意她猜想自己家里是有钢琴的——那一定是有问题的家庭。

你能不能弹里面那个《窗花舞》?

我试试吧。夏长江在琴键上试巴试巴,就弹完了《窗花舞》。这是支很轻快的乐曲。喜儿的四个小姐妹来看她。五个人的舞蹈。性质同《天鹅湖》里的《四小天鹅舞曲》是一样的。这个的难度就不是《北风吹》能够相比的了。

又是全体拍手。这时外面有人叫吃饭了,几个女知青拉拉扯扯地跑了出去。

夏长江却不想离开,等待了一上午的肉菜变得无所谓了。这时屋子里就只有夏长江和她了。她也奇怪,好像并不急于让夏长江去打那难得的牙祭。反而拖过一条长凳,在夏长江旁边坐下来。她这一坐,带过一点风,她身体的气味透进他的胸膛。

她说你弹一支正经的乐曲吧。夏长江想了想,决定还是弹支中国的。毕竟这里是农村。夏长江弹了钢琴曲《春江花月夜》。这次她没有拍手,但轻轻地说实在是弹得好,这个名字也取得好。她口里的气息非常好闻,让他陶醉。

夏长江说,这是根据古琴曲《夕阳萧鼓》改编的,描写江南愉快的夜生活。她说对,是喜悦不是忧伤。

夏长江越发来了劲。他说中间这一段变了调的,是描写那些文人在酒楼里和女艺人一起歌舞,很快乐又很克制——夏长江边说边弹,到了板眼之处,夏长江用舌头一弹,模仿牙板的敲击,很有效果,又有点滑稽。她笑起来。

她说大城市来的人,就是要不同一点。夏长江想你说夸张了,我是个别现象。但他没有吭声。他突然觉得从来没有这么快乐过。

末了她说吃饭去吧。又说可能大家都吃完了,你直接到厨房去,跟师傅说一声。夏长江想我宁肯不吃饭,就坐在这里。但她已经起身出去了。

夏长江走到院坝里,果然知青们已经狼吞虎咽完毕,正在擦着嘴巴离去。看着夏长江的眼光有两种:满含同情的和幸灾乐祸的。

夏长江走进厨房,想的是有点咸菜,能把饭吃饱就满足了。团委书记占据了夏长江的心。夏长江的心脏像块点心,酸酸的,甜甜的。突然看见师傅揭开了苍蝇罩子,里面是很大一碗回锅肉。夏长江很吃惊。看那样子,完全是有人事先打了招呼的。

还不止于此。师傅又拿来一只大大的农药瓶子,倒出半碗红苕白酒,说来嘛,喝一点嘛。

那时候的烟酒之类属于奢侈品。像酒吧,只有栽秧打谷时节,一人供应二两。而且这个地区田少土多,杂粮占大部分,白米干饭也属奢侈品。当地人有哪家的孩子要入伍了,乡亲们的羡慕言语是——啊,这下可以顿顿吃白米干饭喽。杂粮主要是红苕、包谷和豌豆。夏长江吃不惯杂粮。他常常吃不饱,锅里剩着,肚里饿着。此刻,旁边正放着一钵纯粹的白米饭。

夏长江心想肯定是有人打了招呼了。肯定是那个梅梅书记打的招呼。但是她一直在听我弹琴,没有见她出去呀!她是神仙吗?

管他妈的,吃了再说吧。

好久好久都没有这么痛快地吃喝了。以至于他出了公社,春天的太阳一晒,酒劲上来,浑身无力。他嘟哝着“二月桃花天,男人走路婆娘牵”。又问,那么婆娘走路谁来牵呢?兀自笑起来,倒在地脚的青草上,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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