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款车内,我公安人员的侦察仪器,已经监听到了绑匪和宋千万的通话内容。张仲意、章风、吴肖东、万红冬神情都有些沮丧。
张仲意很快意识到发生什么情况了,他紧锁着眉头自语说:“出事了!”
吴肖东点了点头,认为很有可能是他们的指挥车暴露了。
张仲意同意吴肖东的观点,认为指挥车是暴露在明处的,而绑匪是躲藏在暗处的。
章风不同意他们的观点,他摇了摇头,认为现在这一切都还是未知数,不可妄下断论。
张仲意要和宋老板联系一下,问问他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具体了解清楚内幕后,再决定他们的行动。
送款车内,此时,宋千万正在捶胸顿足地放声大哭。他身上用于专同张仲意联络的手机铃声一直在响,他当然无心接听,他边哭边埋怨,是自己害了女儿。
司机安慰宋千万说,绑匪只不过玩的是吓唬人的把戏,他们肯定不会轻易地就放弃这笔横财的,回到家里,大家一起再想别的办法,让宋千万不要哭,接一下张大队的电话。
沉浸在悲痛中的宋千万只顾恸哭,根本不去理会司机的劝说。
司机只好从宋千万身上掏出他的手机,接听张仲意打来的电话。司机告诉张仲意,绑匪说宋老板报案了,要撕票。
张仲意让他把电话交给他的老板接。
宋千万仍然只顾捶胸顿足,无心接听。司机无奈,只得自己对张仲意说,他的老板哭得厉害,没法接听,他也不愿意接电话。
张仲意让司机先劝劝宋老板,让他克制情绪,保持头脑清醒,现在还不是他哭的时候,并告诉司机,他马上就赶到宋老板身边。
万红冬提醒大家说,根据仪器侦察的结果,绑匪的活动范围,距离这一带应该不会太远,要大家提高警惕,避免造成不必要的损失和遗憾。张仲意也认为绑匪有可能就在附近,为了不惊动绑匪,指挥车就不准备再往前开了。
章风问指挥车司机,现在他们距离送款车大概有多远?司机望了望送款车的尾灯,估计了一下,说大概有两公里的距离。
章封认为宋老板现在一直在哭,专案组必须得立即去人安慰他一下。
张仲意说这个工作由他和吴肖东去做,并要专案组其他留置在指挥车上的成员,立即向专案指挥部聂得潮副局长、梨乡县公安局局长朝有福汇报突发的情况。章封要他们尽快去安慰宋千万,剩下的工作由万红冬他们来做。
张仲意和吴肖东从车上下来,往漆黑的前方走去。黑暗中,两个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并肩走着,
送款车的尾灯就在前边,两人加快了步伐,渐渐走近了送款车。
车窗被轻轻地敲响了,司机惊恐地推了推宋千万,要他别再哭了,现在有人在敲他们的车窗。
司机摇下一丝车窗,异常警觉地问:“谁敲车窗?”
张仲意小声地表明了身份,宋千万一听是张仲意,又悲痛欲绝地哭了起来。张仲意让司机把车门打开。司机“哦”了一声,打开了车门的保险栓,为张仲意和吴肖东打开了车门。
张仲意轻轻拍了拍宋千万的肩膀,要他不要再哭了,并告诉宋千万,绑匪有可能就在附近,绑匪有可能也在对我们进行秘密观察。
宋千万听到绑匪有可能就在附近后,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抬起头来,带着哭音对张仲意和吴肖东说,绑匪认定他报案了,他们说要撕票。
张仲意为了给宋老板稳定情绪,肯定地对宋千万说不可能,因为绑匪的目的是索财,而不是要命。吴肖东也安慰宋千万,要他不要轻易相信绑匪的话。
张仲意跟宋千万分析,说这可能是绑匪故意玩的手段,专案组的车在两公里外跟踪,绑匪根本不可能发现,这肯定是绑匪在故意试探宋千万的虚实。
宋千万带着哭音沮丧地说:“绑匪说是从你们公安局内部知道我报案的消息的。”
吴肖东肯定地告诉宋千万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黑暗中,送款车在原地停了将近两个小时,宋千万在张仲意和吴肖东的安慰劝说下,情绪稍微平静了下来。在宋千万多次对绑匪的电话呼叫无效后,张仲意和吴肖东认定,绑匪不会再和宋千万联系了,他们命令司机发动送款车,调头往回走。
送款车和指挥车一前一后地往回赶。
送款车内,张仲意和吴肖东还在做着宋千万的思想工作。张仲意安慰宋千万说现在专案组也不是一点儿线索没有,专案组也在争取尽快破案。吴肖东让宋老板放心,宋虹一定会平安地回到家,绑匪会得到应有惩罚的。
车管所胡所长也已经查明了皖L51455面包车车户主的情况,并向朝有福局长做了汇报。车主姓邵,叫邵永海,身高1.72米,家住梨乡北关南一队,今年30多岁,是位个体面包车出租司机。
朝有福随即拨打张仲意电话,向他具体了解汪坚一组所跟踪的那辆面包车现在怎么样了,问红色面包车上有没有发现新的线索,面包车上的人专案组是怎么处理的。
张仲意向朝有福局长汇报说,面包车和车上的人都己被汪坚他们控制了,现在面包车正被我公安人员驾驶着往县局里赶。车上的两个人也已被专案组的工作人员看管着,现在他们被分乘在两辆车上。
朝有福要求他们把红色面包车上的人带到局里,要张仲意亲自对他们问话,看能不能找到突破口。
而此时,在皖北某乡村公路上,绑匪老邵像惊弓之鸟一样,一个人驾驶着摩托车在乡村公路上飞驰。摩托车灯光像探照灯一样,探寻并冲破着前方的黑夜,又把摩托车所经过的地方,迅速变成了黑夜。他要迅速与老狼和老虎汇合,尽快撤离到他们认为安全的地方。
十几里外,载着绑匪老狼、老虎和受害人宋虹的面包车,停在一处离村庄不太远的土路上,在此处隐约可以看到村头的一两家住户,以及树木笼罩下村庄幽黑的轮廓。村庄静静地待在黑夜里,只有不远处的一两声犬吠,诉说着村庄生命的存在。
绑匪老虎在驾驶员位置上懈怠地靠着,老狼则坐在副驾驶员位置上,他们略显焦急地等待着老邵的消息。他们两个的身后被红绒布密封着,面包车四周的玻璃也都被红绒布密封着。即使是在大白天,从外面也看不到面包车车箱里到底拉的是什么。
这时,老邵驾驶的摩托车咆哮着从远方向这边驶来,在这寂静的深夜,绑匪老邵驾驶的摩托车噪音显得特别响亮。绑匪老狼和老虎马上来了精神,他们坐正了身子,目光共同盯着老邵来的方向。摩托车来到面包车跟前,村里一下冲出几条狗,狂叫着向这边扑来,它们在离面包车和摩托车几米远的地方狂叫个不停。
老邵没有从摩托车上下来,直接把摩托车调头。不等老虎摇下车窗玻璃,就急急地告诉老虎,要赶快离开这里,说宋千万有可能报案了。
老虎一边紧张地发动面包车,一边恶狠狠地说,只要宋千万敢报案,他们就敢撕票。
老邵催促让老虎赶快先离开这里再说。
老狼问老邵他们往什么方向撤退?老邵神情慌张地回答当然是往南,走得越往南,离梨乡越远越好,绑匪们今天夜里必须立刻离开皖北这一带。
绑匪老虎问老邵是不是要撕了票再走?老邵催促老虎少废话,快开车,他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及时离开此地,撤离到安全地带。
绑匪老虎无奈而又紧张地发动着面包车。面包车的大灯打开,几条狗闪现在灯光里,它们纷纷躲避着灯光,继续朝这黑夜中的魍魉狂叫。
老虎极不情愿而又无奈地给面包车挂上档,车子启动,跟随着老邵的摩托车离开这个村头。面包车后那群家狗,纷纷地追逐着血色的面包车尾灯狂叫。
在梨乡公安局刑警大队队长室里,红色出租面包车车主邵永海蹲在地上,正在接受张仲意、吴肖东等公安干警的问话。
张仲意要邵永海说说他今天都干了什么,要他从早上五点钟开始说起,要老老实实地讲实话,不要抱任何幻想和有任何隐瞒。
邵永海如实回答说,他真的没干任何违法的事情,今天早上他起床比较晚,吃过早饭后,就开车到县城的大隅口等活去了,很多同行都能给他证明这一点。
张仲意问邵永海今天等着活儿了吗。
邵永海说他一上午都没等着,半下午的时候才等来一个要包车去曹庄镇的。张仲意问邵永海包他车的人有几个,邵永海回答说就一个。
张仲意问包他车的人多大年龄,叫什么名字,有什么样的外貌特征。
邵永海回忆说包他车的人三十多岁、四十岁的样子,一米七的个头,长脸,有些黑,邵永海不知道包车人叫什么名字。
张仲意问,包他车的人包车到曹庄镇干什么,邵永海为什么又驱车到了竹楼镇。
邵永海很坦然地回答说,现在不快到中秋节了嘛,包他车的那个人买了一些礼品,要去曹庄镇一个在竹楼做镇党委书记的家里送礼。包车人在竹楼镇政府工作,家住在竹楼镇汪囤一带,他去过竹楼镇党委书记家,后来又去了竹楼镇镇长家,天毕竟有些晚了,没有回竹楼镇的车了,包车人就又让邵永海把他送回他汪囤的家。据邵永海交代,出租车上的那个女人是邵永海的老婆,她因为怕邵永海一个人出车不安全,一旦有包车的她就跟着车,一为和邵永海互相有个照应,二为看管着收入不被邵永海挥霍。邵永海说他讲的全部是实话。
在相隔不远的另一间房内,章风和万红冬也在对邵永海的妻子进行问话。邵永海的妻子与邵永海说的如出一辙。在结束了对邵永海和他妻子的问话后,张仲意、章风、吴肖东、万红冬相继走进局长室。因为聂得潮、朝有福等人,还在等待他们四人对嫌疑人的问话结果和他们对案情的进展汇报。
章风向聂得潮和朝有福介绍说,目前尚不能排除邵永海及其妻子作案的嫌疑,还要等待对包车人及竹楼镇长、书记的询问后,方可作出结论。
聂得潮指示专案组先找到竹楼镇书记和镇长,问清送礼人的情况及其家庭、生活背景,然后再对送礼人仔细问话。
朝有福让张仲意立刻派人去对受害人家庭成员做进一步的安抚工作。
此时,张仲意早已派人秘密住进了宋家,一是对宋家人进行安抚;二是教授他们如何与绑匪周旋,督促他们相信警方,继续与警方合作。
旷野里,绑匪老邵的摩托车和老虎驾驶的面包车,一前一后地行驶在早晨的农村公路上。这里已经距离梨乡很远了,或者这里已经不属于安徽的地界了,绑匪们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属于哪县、哪市、甚至哪省管辖,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认为这里已经安全了,不会有任何警察知道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他们的车速并不快,边走边寻找着停车的地方。这里离村庄很远,远得近乎有点荒凉,在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绑匪们停了下车来。
仲秋的田野,已处处显露着肃杀的景象,大豆已被收割,田野的胴体裸露在仲秋的早晨,玉米已经让人劫去了它丰硕的果实,它们有的已经被砍倒,有的还似乎不甘心地孤凄站立着,在秋风中痛苦地挥舞着它那破败的衣袖,似乎还想挽回点儿什么。
老邵停下摩托车,从车上下来,回头望着就要到的面包车。
面包车行驶到绑匪老邵的跟前也停了下来,人高马大的老虎率先下车,外表英俊的老狼也从另一边的车门处下了车,他们一起向老邵这边走了过来。
面露杀机的老虎问老邵现在撕票不撕票?老邵没有搭理老虎,目光迎着走过来的老狼。老狼也问老邵现在他们怎么办?
向来脾气暴躁的老虎粗暴地说:“什么怎么办?撕票啊!”
老邵缓了一口气,认为他们有必要考虑一下,是不是缓一步撕票,六十万呢!他们还没做过这么大的买卖,老邵的意思是大家商量商量,是不是再跟宋千万做一次交易,实在不行的话,再撕票也不迟。
绑匪们以前没有这样的规矩,都是一旦发现报案,他们就果断地撕了票!
老虎主张撕票,扭身向面包车走去。
老邵一边往下拽老虎一边叱责他,说只要协商后,大家一致同意撕票,他们都让给老虎,保证没人和老虎争杀人,他们现在必须要先商量商量再说。
老虎根本就没有听老邵解释,他不顾一切地向蜷缩在面包车后座的宋虹扑去。宋虹的眼睛和嘴巴被胶带密封着,手被倒背着捆了起来,脚也被紧紧地捆着,听到动静,宋虹警觉地坐了起来。老虎这时已经伸手抓到她了,一把把罩在宋虹耳朵上,用来给宋虹制造噪音的耳机给扯下来,那是绑匪们害怕被宋虹听到他们的谈话内容,而故意给她戴上的,同时也是制造噪音迷惑宋虹,不让她知道她所处位置的周围环境。
老虎麻利地用刀割开了宋虹嘴巴上胶带。被解开嘴巴的宋虹惊恐地问老虎,她爸爸给绑匪们钱了没有?
老虎气急败坏地回答:“给我们命了!你爸爸那个混蛋东西,他妈的报案了!”
宋虹闻言,大声而又绝望地哭了起来。
老虎冲她怒吼:“哭有什么用?哭我也得杀了你。你要怪就怪你爹心疼钱不心疼你吧!”
宋虹哭得越发厉害起来。
老虎掐住了宋虹的脖子,用两个大拇指使劲一摁,宋虹立即哭不出声来了,脸色憋得发紫。绑匪老邵看宋虹马上就要被老虎掐死,过来使劲拉老虎的胳臂,生气地斥责老虎,问他到底怎么回事?并要他先放开宋虹。
老狼也来拉老虎的另一只胳臂,也生气地让他放开宋虹,先听一下老邵的话,大家再商量一下。
老虎极不情愿地松开了宋虹的脖子,他掐死宋虹真的比掐死一只小鸡还容易。
宋虹被松开后,剧烈地咳嗽了一阵,然后猛吸一口气后又大哭起来。
老邵和老狼把老虎拉下车,他们现在还不想杀宋虹,不杀宋虹就需要她的配合。绑匪们担心,现在虽然是在荒郊野地里,但宋虹这么凄惨的哭叫,一旦被人听到,肯定会引起别人的怀疑。那样就会影响到他们的安全。老邵和老狼忙过来安慰宋虹,要宋虹不要哭,说刚才那位叔叔是和她开玩笑的,他们不会杀宋虹的。
由于受到惊吓,宋虹的哭泣确实很凄惨,虽然绑匪在竭力地哄劝她,但她一个十四岁的小女孩子,在如此危险的环境中,怎么能够停止她的恐惧和哭泣啊!
老邵劝慰宋虹,他们要的是钱,又不是要宋虹的命,只要宋虹的爸爸下次不跟他们玩花招,他们很快就让宋虹回家的……在父母的翅膀庇护下成长的宋虹,哪里见过这种恐怖的场面?她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只顾一个人大声哭泣着。
老邵看软的不行,他无奈地退了一步,向绑匪老虎使了一下眼色。老虎会意,立即往前凑了凑,威吓宋虹说再哭现在就杀了她。
宋虹不敢大声哭泣,慢慢停了下来,呜咽着央求绑匪别杀她,下次让她和爸爸通话,她让爸爸不要报案,把钱老老实实地交给绑匪。
老邵连忙答应宋虹,并反反复复地告诉宋虹,说她只要好好地同他们配合,让他们顺利地拿到钱,他们是不会为难宋虹一个小孩子的。宋虹也连忙满口答应绑匪,说她一定配合,绝对好好配合,绑匪要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让她在电话里怎么向她爸爸说,她就怎么说。
老邵继续安慰宋虹,说:“这样不就没事了吗?看看宋虹是个多么好的孩子,好好地回到后面座位上待着,继续听你的音乐吧!”
老邵拿出胶带重新把宋虹的嘴巴又封上,他边封宋虹的嘴巴边和气地安慰宋虹。
宋虹虽然感激地使劲点着头,但她浑身颤抖得更厉害了,心里的抽泣也更厉害了,她明白,她不能哭出声音来,她知道自己现在就是一只面临死亡而又无助的羔羊!
老邵把耳机拿过来,又给宋虹带上,让她继续听歌。
老邵和老狼从面包车旁走到老虎这边,三个人一起商议他们下一步的计划。老邵认为他们现在还需要宋虹好好配合,拿到钱才是他们的最终目的,现在如果就把宋虹杀害了,这一票他们就定白干了,再找下一个目标也不是说句话那么轻巧的。
以前,按照绑匪们内部自己订立的规矩,他们所到一个新地方,一旦发现事主报案都是先撕一回票,杀鸡儆猴,以利于他们下一步的行动。规矩当然谁都明白,但这宗买卖数目确实特别大。
老狼是个有天胆的人,虽然他什么都敢想,但真正要实施什么,他就必须靠老邵了,因为虽然没有他不敢干的恶事,但他总是顾此失彼,计划不够周详。这些老邵正可以和他互补,老邵遇事比较沉稳,凡事都要考虑多次后再定夺。
老狼给他们团伙定的目标是每个人搞足70万,够他们移民新加坡所需的费用,然后,他们到新加坡发展他们的绑架事业。这次,他打算就坏一次他们的规矩,再给宋虹一次生的机会,拿下宋千万的60万。
暂不撕票的另一个原因,就是绑匪老邵对宋千万报没报案还存在疑问。他让老狼和老虎分析一下当时的情况,看看宋千万是不是真的报案了。老邵回忆说,宋千万的车前边有一辆大卡车,后面有三辆机动三轮车,机动三轮车上坐着很多人。
老虎肯定地认为那就是宋千万报案了,不报案他们不会来那么多人。
老邵说现在回想起来,疑点确实不少。
老狼也有疑问,他们事先并没有通知宋千万他们交易的路线和目的地,机动三轮车不会先一步驶上交易路线,更不会知道交易目的地,那么机动三轮车更不会追上桑塔纳2000,大卡车和机动三轮车,为什么会在那个时间,出现在宋千万的桑塔纳2000前后呢?
绑匪老邵通过分析也认为,如果宋千万报案,来的应该是武警或公安,他们不可能乘坐机动三轮车过来的。
那会不会是修路的民工交接班呢?由于当时负责在暗哨中观察宋千万的老邵距离送款车太远,又是夜晚,光线也不好,他在望远镜里只能看到车上有很多人。并不能看清他们是戴的军用头盔,还是戴的民工用的安全帽。
绑匪们经过分析、商讨,最后认定,他们现在还不能肯定宋千万报案了。如果没报案,老虎刚才要是杀了人质,人家孩子肯定是白死了。
老邵又分析说,如果宋千万没报案,他骂宋千万时,宋千万也没据理力争,说自己绝对没有报案。
老虎又认为那就是宋千万报案了。
最后绑匪们认定,无论宋千万报案没报案,他们终止这次交易都是正确的,一来,可以刺激宋千万的神经,使他的精神达到崩溃的边缘;二来,可以震慑宋千万,让他不敢再次报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