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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日升月落

新年之后海边的气温又骤降了几度,接连几个清晨都是灰蒙蒙的,冰凉凉的水汽等着凝结成雪花坠落。又一个灰蒙蒙的清晨,桑柔与Joey在秦皇岛火车站朔风凛冽的站台上,等待火车进站,回到离开了一个月之久的北京。

桑柔一面跺脚一面说:“其实我们是离开了一整年。”

是一年,Joey笑着把瑟缩的桑柔揽进怀里。

归途上下起雪,茫茫的风雪,阻断视线,桑柔把腿使劲靠在暖气上。她说:“这是我经历过的最冷的冬天。”

手机关机了整整一个月,没有通信,没有网络,没有社交,已经忘记人的世界、人的气味,这一刻,站在北京站的站前广场上,等待出租车的队伍,等待进地铁站的队伍,匆匆出现又消失在视线中的每一张脸,都让桑柔觉得恐惧。更恐惧的是,她还要回到公寓里,面对所谓的命运与难题。

Joey看了看手机,问她要不要去参加新年集体活动,晚上他们会去三里屯附近的一所国际学校,和一些孤儿一起包饺子。

桑柔即刻答应下来,因为她想要延迟面对的事情还有许多,比如打开手机,推开房门,见到江延,说出理智而冰冷的话,索要一个对不起,再给出一个对不起,然后相互承认这二十多年的人生可笑至极。

雪花落在眉毛上、睫毛上,落在衣服上、袖口上,每一片雪花都美丽而别致,在桑柔想要凑近观察的瞬间,融化成不均匀的水渍。就这么风尘仆仆,甚至是有些狼狈的样子,他们冲进幽深校园里最大的活动厅,脱下湿漉漉的外套,掸掉头发上的落雪,推开面前精致的大门,相视而笑,回归了闹哄哄的人间。

活动大厅里挤进了很多很多的人,有桑柔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更多的则是孩子,既有这所国际学校的学生,也有接受资助的孤儿。有时桑柔会觉得这样的活动其实有一点残忍,也许那些一无所有的孩子,自尊心还没有长成,不明白什么是不公,可是终有一天,他们会突然发现,人与人从被迫来到这个世界上开始,就是不同的,就注定拥有不同的东西。而拥有也不见得就更幸福,所有此刻拥有的东西都需小心翼翼地珍惜,因为拥有不会永恒,而失去,是瞬间,也是永恒。

Joey用手指蘸了面粉,涂在桑柔的脸上,哈哈笑着说:“我大概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现在还是开心一点比较好,有暖气、有饺子,还有同伴,没有什么不满足,有什么要忧虑的就留给明天。”

“在你眼里我总是有很多奢望吗?”桑柔一点一点捏紧饺子皮,仿佛问得漫不经心,但又似乎很认真。

“应该是……黑洞……填不满的黑洞……”

“原来我这么可怕。”

“但,我是宇宙。”Joey吐了吐舌头,笨手笨脚地擀饺子皮。这一刻桑柔想起在南京的水族馆里,他张开双臂说,“你是热带鱼,我是海洋”。

一锅又一锅的饺子从活动大厅里包好送到食堂,再从食堂后厨煮好送回来,热气腾腾,奇形怪状,孩子们尖叫着这是我的,我包的,我要这个,我要我的,比煮熟的饺子还要沸腾。志愿者们手忙脚乱,Joey的同事一直喃喃自语想去喝杯酒。有人唱歌,有人跳舞,来自国际学校的孩子们送了精心准备的礼物给被邀请来的小伙伴。桑柔突然抓住Joey的手说:“我得走了,不然我一定会去想筵席散场之后那些孤儿的失落,想想都觉得自己矫情。”

Joey打了一辆出租,把桑柔送到公寓楼下。也许是因为离矛盾的核心越来越近,所以这一路上,桑柔都很沉默。电台在放音乐,路灯熏黄,雪花还在纷纷扬扬,沉闷无声,就好像桑柔的心情。生活的琐碎纷纷掉落下来,落在心脏上,却没有一点声响,轻而易举就淹没了一切。

“你确定不用我陪你上去吗?”Joey的口吻里有些担忧。

桑柔摇摇头,自己的选择自己来说明,自己的麻烦自己来剪断。

她关上车门,透过半开的车窗对他挥了挥手,在转身的瞬间,又回过头来看他,他的眼睛在黑暗中依然有闪烁的光。“我想……你的结论是对的,所以,我果然还是诗人,并不适合写什么爱情小说,简直写得一塌糊涂。”说完她就匆匆跑进了公寓楼,按下电梯,所有的不真实与光亮在电梯的开合中消失殆尽。她又回来了,而她要面对的好像并不是江延,而是那个不怎么样的自己。

桑柔深吸一口气,转动钥匙,打开房门,按下吸顶灯的开关。玄关干干净净,客厅空空荡荡,有轻微灰尘气味,她轻轻打了个喷嚏。原来离家出走的人并不只有自己,曾经啃过苹果,写过稿子,喝过咖啡,丢过纸巾的茶几上,用玻璃杯压着一张字条,是江延留下的。

“我想无论如何你肯定会再回到这里,并且是以搬走自己的东西为目的回来。我知道你并没有回南京,我也知道,我没有权利去制造我们之间的命运,让本来不应该有交集的我们被捆绑在一起,并且强迫你接受我的爱。所以,既然是我自作主张进入你的人生,我想也该由我主动谢幕离开,这样才对,这个句号不该留给你来画。你说过,没有什么善意的谎言,你最害怕的事情是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可说出真相又恰恰是我最害怕的事情,一拖再拖就拖成现在的狼狈。公寓租金预付了半年,你可以继续住,我已经离开北京。答应我,要让自己快乐,我办不到的事情,希望有人可以帮我办到。我不会换号码,有需要一定要找我,无论你如何理解我的动机都没有关系,你只要知道,你一定能找到我就可以。再见了,桑柔。对不起。”

对不起,是他一直以来对她说过最多的话,多过我爱你,也是他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可是他终究没有给桑柔留下机会,让桑柔责怪他,也责怪自己。她想象过无数次再度见面,面面相觑的情景,想象过激烈的争执与眼泪,也想象过自己残忍地说这一切都不是爱情,说自己好像终于知道爱一个人的心情,然后也丢给他一句对不起。

可如今她已经失去了对手。

在她面前的,只有一间公寓,水暖在供热,灯光明亮依旧,唯独空气里已经找不到任何熟悉的气味。时间的作用快得超乎想象,桑柔坐在地毯上,把落了浮灰的纸张一点一点撕碎,丢进一旁的垃圾桶里,从包里找出一直关机的手机,想了想,也一并丢进垃圾桶里。而后她站起来,去了卧室。也不管干不干净,掀开被子直接和衣躺了进去,闭上眼的时候,眼泪才慢慢缓缓地流了出来。

那天晚上,她又接连进入了过去同样的梦境,回到手持手术刀的位置,手术台上的女人似笑又似哭,她说这里没有心,没有心,胸前有漆黑的刀口,深不见底。她拿了线想要去缝合,并对女人说这里曾经是有心的,但是现在没有了,这样你再也不会生病了。女人的脸上写满了愕然,她长了一张桑柔的脸。

猛然于沉梦中惊醒,桑柔心浮气躁地坐起来,背后是黏糊糊的汗。暖气太热,梦又让人头痛,就这样在心惊肉跳中开始了新的一天。是新的一天,新的一年。这是他们两个人共同的选择,选择了某种结束。仿佛走了很久很久的峡谷,终于看到微光。她不知道究竟江延和自己,谁才是谁旷日持久的考验,可是现在,她更愿意相信,是她走错了剧组,演错了对手戏,在搞清楚所有的通告之后,她找到了她应当进的那个组。

桑柔洗了快两个小时的热水澡,把热水开到最大,重重砸在脸上、肩膀上、腿上。她要换一部手机、一张电话卡,给妈妈打一个电话,去网上找工作,再去见Joey。突然之间一切变得规律而有计划。在关掉热水器,用大浴巾擦干头发的时候,桑柔发现自己竟然有如释重负后的瘫软与轻松。她看着被雾气模糊了的镜子,把浴巾丢在一边,梦里的恐惧感再度袭来。她很怕,很怕这时会有人来问她,江延爱不爱你,留不留在你身边,对于你来说是不是都一样。如果承认了他的可有可无,也等于承认了自己的冷酷。“谁会理解你因为从不奢望爱情而不愿辜负他人的爱意,你就是个自私的坏人而已。”桑柔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

可是以后,她想她会告诉自己的孩子,就算明天即是末日,就算心中没有希望,至少也要学会等待,不声响,不动作,静静等待,在此之前不要软弱无能地接受别人递来的糖果,要等到自己想要伸手去拿的那颗糖,只有那时才能枯木逢春、云开月明,要知道,说不准的,才是命运。

五点半钟,晚高峰临近,车流渐渐密集,桑柔在Joey公寓楼下倚着墙抽烟,观察缓缓移动的每一束车灯,它们像妖怪的眼睛,投射出不同形状、不同亮度的光束,照亮污浊空气里飘浮的尘埃。她微微眯起眼睛,好像在看一张布满了胶片颗粒的老照片。

她看到了Joey的车,绕了很远才掉转方向,开进地下车库。待她掐灭烟蒂,又看见他从车库入口出来,去一旁的面包店买了一兜面包抱在怀里,径直朝这边走来。

“你怎么在这里?”看到等在楼下的桑柔,Joey的眼睛因惊讶而放大,“你可以先打电话给我。”

桑柔把新手机在他面前晃了晃,摆出一张略显无耻的笑脸:“帅哥,介意把你的号码给我吗?”

“让我考虑一下。”Joey拎着她的衣领,像拎一只猫,把她拎回家去。

松狮迫不及待地冲她扑过来,使劲儿用爪子扒拉她的胳膊,脑袋贴在她的脸上来回磨蹭,毛茸茸的庞大身躯就像一个巨型毛绒玩具,在冬日里格外温暖。Joey说:“我一整天都在等你的电话,所以,已经解决了吗?”

桑柔垂下眼睛,已经解决了吗?她不知道。“他没有给我做选择的机会。他走了。也许这是最好的方式。但是……”

“但是……”Joey温柔的目光里打了一个问号,但又仿佛对她的结论心知肚明。

“但是,我是背叛者,没有可以开脱的理由。”

“不不,我就是最正当的理由。”Joey伸手揉了揉她软软的头发,“你们这些中国人,无论做什么都一定要找到一个,怎么说呢那个词,正当,正当的理由,为什么你想要,你想做,就这么不正当呢?”

桑柔歪着脑袋叹了口气:“是啊,为什么呢?”

他们一起做了简单的番茄意面,把面包切成片,在碟子里倒上清淡橄榄油,坐在铺了绿色格子桌布的方桌边,吃简简单单的一顿晚饭。玻璃窗隔绝了雪后夜晚的清冷,好像一直都这样安静地活着,没有毫无章法的故事,也没有糟糕透顶的琐碎。吵吵闹闹的现实都在很遥远的地方,他们像所有的普通人一样,在自己狭窄的疆域里,吃饭,忙碌,相爱。

“要不要搬到这里来?”Joey放下餐叉,突然问她。

“不要。”

“为什么?”

“因为想见你的时候,就走一段路来见你,为了这种酸溜溜的心情。”

“我去过许多国家,为了度假,为了学习,也为了工作,但是那些地方也仅仅是其他国家,那里的人,是其他国家的人,或者其他国家的朋友,我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会喜欢上一个中国女孩儿。很奇妙。”

“你知道每天有多少爱情死于太过了解,而我们抵达太过了解之前,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Joey的脸上掠过一丝桑柔熟悉的笑容,是在去往南京的火车上她看见过的笑容,是他说“你是个很有意思的人”时有过的笑容,没有愧疚,没有同情,没有善意,仅仅因为,她是个他喜欢的、有意思的中国姑娘。

踩着积雪回到公寓后,桑柔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脑,把收藏过的职位一一找出来,把与广告和策划有关的职位悉数删除,就像丢掉的旧手机,不再提醒自己想起江延、想起程嘉黎。只要不想起,就总有一天会过去。

搜索与医药相关的工作,结果更是头痛,不做私立医院的医生,不卖医疗器械,不参与药品开发,保护自己还得保护着良心,桑柔一面翻页一面笑,一面努力想吐出连续的烟圈。救命与要命都在同一人手里,只是一个选择。就算所有人都会觉得可惜了她的专业,可她的目光还是停留在了某网站的健康栏目编辑上,至少这个工作看起来人畜无害。

工作要求就是有医学背景的优先,负责健康养生方面的内容,所以桑柔在投出简历之后,又在网上报名了营养师培训班,准备考营养师资格证。起死回生只能是妄想,不如春风满面地活着。

忙完这一切,桑柔伸了个懒腰,清洗烟灰缸,关掉灯,临睡前把窗户开了一条缝,吹了吹仲冬的冷风。这种积极的忙碌,她有过吗?恐怕只有追溯到许多年前的那个小女孩,那个心在远处的小女孩,只有她的身上才短暂地有过吧。

她如同昏迷般睡过了这个寂静的深夜,也睡过了紧随其后的黎明与白日,等她睁开眼睛时,已然是下午一点半钟,Joey的电话和短信挤满了她的手机屏幕。

Joey说下班后来接她去Taco吧吃墨西哥菜喝啤酒,她笑着回了个“好”字,然后叼着烟去附近的超市买了一大堆冰激凌回来。因为觉得冬天的外套太沉,加之阴沉沉的天空闷着厚重云层,无风,也不算太冷,所以桑柔索性不穿外套,只在毛衣外面裹了个围巾,却不承想刚出了超市,就毫无征兆地下起雪来。

把外包装上还残留着雪花的冰激凌一股脑塞进冰箱的冷冻室时,桑柔想,不知道Joey那个家伙多久能够消灭这些高热量的冰坨。

而后她才洗澡收拾,专心等待约会的时间到来。

结果六点钟Joey打来电话,说雪下得突然,也下得越来越大,机场和火车站严重缺车,某条公交线忽然瘫痪,所以他所在的志愿者车队已经纷纷出动接送行人。

“居然还有这样的车队。”桑柔惊讶地问了出来。

“当然了,有时候大半夜的,也会被人当成骗子。”Joey接着说,“我知道你不喜欢听对不起,而且我也知道,你肯定很希望我完成我的志愿者工作。”

“是是是,您连中国人惯用的捧杀都学会了,我还能拦得住您?”桑柔隔着电话翻了个白眼,挂断之前又反复叮嘱他开车小心,注意安全。

这一晚,桑柔就坐在窗前的地板上,开了很暗很暗的一盏小夜灯,看着窗外怎么落也落不尽的大雪。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看什么,又或者只是单纯地打发掉一段忽然空白出来的时间。

看着看着眼前就模糊了,人就困倦了,不知不觉就躺在温暖的地板上抱着地毯一角睡着了。似乎没有睡多久,她就被Joey的电话吵醒。电话里Joey大声说:“快下来,我们去跑步。”桑柔不情不愿地坐起来,透过薄薄的窗帘,看着尚未亮起的天空:“一定要去吗?”

“我现在是带着你说的那种酸溜溜的心情站在你的楼下,所以你觉得你要下来吗?”

裹上厚厚的外套和羊毛围巾,在运动裤里穿上加厚的打底裤,再裹上三双厚棉袜才套上鞋子下楼去,可桑柔依然觉得自己呼出的气息会在半空中冻结成一朵花。

Joey把她抱进怀里,抱起来转了好几圈,他的嘴唇在寒冷的清晨依然有正好的温度,他小心翼翼地吻她,小声说这就是想要见你的心情。

一天的开始,好像不会比这更美妙。桑柔能够听到自己蓬勃的心跳。月亮还在空中,启明星的光亮依然恒久,他们并肩在早晨到来之前奔跑,经过朝阳公园门口,又想起北戴河无人的游乐场,相视一笑,知道对方想起了同样的情景。

桑柔说:“我很喜欢的美国作家劳伦斯·布洛克就说过他很喜欢慢跑,如果不写作,唯一能想到要做的,就是跑步,所以你们美国人都视跑步如生命吗?”

“跑步的时候,会对自己身体的每一个器官、每一根神经都有细微的感受,对自身存在的感觉会无比清楚,我喜欢这种清楚,你可以当作是对自身存在的重要肯定。”Joey一面跑一面说,显然已经习惯于这种晨间运动,呼吸平稳有力。

“其实用脑过度想太多的人不是我,是你。”

慢跑持续了一个小时,在中式快餐店吃了满满一碗鲜肉馄饨作为早餐,再在朔风凛冽的街头像两个傻瓜一样只知道看着彼此笑。

临别时,桑柔将一把备用钥匙交给Joey:“我总是会忘记带钥匙,有备无患。”

Joey再次笑了笑,也从运动裤的口袋里摸出了一把银白色的钥匙,推到桑柔面前:“你可以弄丢自己的钥匙,但是要保管好我的钥匙。”

“交易完成?”

“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桑柔白了他一眼,真不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句子他究竟是怎样学得这么顺口。

怀揣新的钥匙回到家里去,她收到Joey的短信。他说:“新的一天加油,我告诉了Rihanna我喜欢上了一个中国姑娘,春天我休假会回美国,我会去看望她,并和她好好谈一谈。也许我的爱情里也有莫大的问题,我曾经以为这些问题是应当想办法去解决的,不过现在我好像也和你一样,对爱情有了不同的看法。其实没有什么需要解决,对不对?”

桑柔没有回复他,她想他说得对,遇见一个新的人,并不能解决旧日爱情里的难题,而爱情里,难道真的有什么难题非解决不可吗?只是她很羡慕Joey的这种方式,也很羡慕Rihanna的独立,他们都很直接,从不迂回,也不拖泥带水,要的,不要的,都可以直接说出口,不用给自己或对方寻找理由。

羡慕归羡慕,桑柔知道自己和周围的大多数人一样,都没有办法做到这样的摧枯拉朽,在Joey的映照下,看见自己内心的曲折隐晦与羞耻,有一种怪异的过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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