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阳爷爷死的时候她没在,但是她猜得到爷爷会跟她说些什么。她把小阳当做亲弟弟这点至今都没改变,就是因为当做亲人才不愿看着小阳这样的委屈自己。
白伶什么为人她已经完全看清楚,食古不化,心胸狭窄,她找景华报仇不可厚非,可是她的报仇给别人带来怎样的伤害白伶完全是不管不顾,不仅没有一分歉意反而还咄咄逼人。
面对傅寒词的手下留情没有一句感谢,面对小阳无尽的付出没有一丝感激,她就像是个吸血虫逮着一个人就恨不得把血吸干才能作罢。
白伶在第一医院时,不仅没有对那些医生,护士的照顾心存感激,还端着自己的身份在那儿耀武扬威不可一世,这些她没去但是监控有,医生护士那儿的转述也有。
她不顾众人反对把白伶留下治疗,而她却不知恩图报端着所谓的自尊胡搅蛮缠以后离开,去折磨小阳。
一想起这些长安就觉得头疼,要炸开了的疼。
“我知道,我知道易姐你都是为了我好,可不管怎么说白伶还年轻这腿这么耽搁下去要不得,等这次的事情处理好了我就带着白伶回第一医院,那时不管她在说什么我都不会听。”
“我听说,你把西区的房子卖了?”
“我,我没有卖,我只是拿去做抵押。”
“你,你居然……”
长安气得无话可话说,扬手就给小阳一把耳光,“你这个神经病,那是爷爷留给你最后的安身之地。你为了一个白伶宁愿把老房子拿去卖了,小样你这么掏心掏肺的对白伶你告诉我你得到了什么?”
她是真的被小阳气得怒不可遏,出了胸闷头疼,一股腥气冲上来地毯上顿时染上猩红的血迹。
她……居然吐了口血。
“易,易姐你怎么了?”
她扑过来,手忙脚乱的捂着小阳的嘴,“别,别吵,快,快把地毯处理掉。”
“易姐,你怎么了,你可别吓我啊。”
“我没事我没事,你不用管我把地毯处理好。”
她慌张的坐回沙发,片刻就听见身后傅寒词的脚步声,见跪在地上的小阳眉尖一拢,“安儿,你怎么回事。好好跟小阳谈事,不要为难他。”
“我,我没有,是他自己不听话,活该如此。”她很紧张,不敢回头看一眼。
“你……这,地毯是怎么回事?”
傅寒词想要过去,把长安拦下,“我刚刚气急,给了他一耳光伤着鼻子。”
“你怎么能打人,就算小样把你当姐姐尊重,你也不能动手打人。”
“我只是太气恼,这孩子跟着魔了一样,不仅借高利贷,还把西区的老房子拿去卖了,掏心掏肺的给白伶治病可是他又换来了什么。”
傅寒词很理解长安的心情,因为把小阳当做亲人,所以才会心疼他这样义无反顾的付出。
“安儿,你不应该动手,这是错的安儿。”
“可……”
傅寒词认真又严肃的看着她,长安无奈低头,“我错了,寒词。”
“小阳你快起来,你易姐性子急你不要跟她较真。她说这些也是因为心疼你,快起来不要跪着,有什么事慢慢说,我们会帮你解决。”
小阳满脸的泪木讷的盯着长安,她轻轻摇头示意小阳什么都不要说,“来,我看看鼻子。”
“没事傅哥,是我该打易姐才会打我,如果我知道会把易姐气成这样今天我就不该来的。”
刚刚长安吐血那一些把小阳吓傻了,他也是学医的虽然经验不足但也能猜出吐血代表什么,长安刚经历一场要命的车祸还出现这种情况……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小阳就像一个孩子,伤心又委屈的哭起来,傅寒词看着长安眉目都是无奈。
“你别哭,哭什么一个男人哭成这样子算什么事。你要借钱我没有找你傅哥他会帮你解决,你要继续跟白伶在一起你就跟她在一起,我以后不说了也不骂你了。”
“易,易姐,易姐我……”
“别说了,你有什么委屈跟你傅哥说。”
长安借故离开,脚步匆忙的上楼把自己锁在洗手间也是一劲儿的哭。
她,她很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车祸的伤都已经痊愈,为什么突然成了这样,又是失明又是失聪,如今还吐血。
这件事应该怎么跟傅寒词解释,而他又怎么接受得了。
傅寒词点了支烟递给小阳,拍着肩安慰着,“别急慢慢说,出了什么事。”
“我,傅哥我走投无路才来求你跟易姐,我欠了高利贷是来借钱的。”
“你借钱的目的是什么?”
“是因为替白伶治病。”
“爱她?”
小阳仰头,双眼很迷茫,“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这个算不算是爱。但是傅哥,白伶不过二十二花季年龄就这么毁了多可惜。”
“你心疼她我理解,可白伶爱你吗,小阳。虽然爱一个人的付出是不求回报的,但是小阳我们爱一个人是为了让自己变得更好而不是让自己变坏。如果,白伶与你情投意合,她也深爱着你你跟她有任何困难来找我们都可以帮你。但是小阳,从你跟白伶在一起你得到了什么,你除了付出并没有变得更好。”
“小阳,我说这些不是因为恨着白伶,我只是站在一个公平的角度上在跟你讨论这件事。你如果觉得白伶是可怜,你可以帮她在你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她,而不是以一种不可挽回的方式牺牲自己。”
他吐了口白雾,目光很深,“小阳,虽说你现在孤苦无依可你很幸运还有一个把你当成亲人的长安,你并不是不重要的,可以随便替别人牺牲的。你不应该这么轻贱了自己,明白吗。”
小阳点着头,跟白伶认识以后的事历历在目,他第一次见白伶只是觉得这个女孩子很勇敢,那么危险的地方就敢独闯还拍照,后来渐渐的接触中逐渐喜欢上白伶。
他的起点不好,所以羡慕着白伶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勇敢,或许就是因为这份勇敢才迷恋上了她。
白伶是自私的他知道,但他却有份执念。
这一刻小阳似乎想通了白伶不适合他,他们三观不同这是以后在一起的过程中很重要的东西。
他打横摸了把鼻涕,真的下定了决心,“傅,傅哥,我想通了。这次的事情过后我就跟白伶说清楚,以后我会只把她当成一个朋友来对待。也不会再让她随便利用我,消费我。”
“这是你的选择我们不能左右,我们能做的就是提醒你做正确的选择。”
“谢谢你傅哥,真的谢谢你跟易姐。”
“你的高利贷我帮你处理,不用再惦记着这件事,房子我也会帮你赎回来至于以后你要怎么处理就看你自己。”
“傅,傅哥……”
“行了别矫情,虽然长安没说她心里也是这么想到的。我看时间那汤炖得正是火候,留在这儿吃午饭,不用担心能用钱解决的都不是事。”
傅寒词已经快走到厨房,小阳被地毯上触目的红色惊得站起来,“傅哥。”
“还有事?”
小阳犹豫了一会儿,咬紧了唇,“我就是见易姐脸色不好,不知道她的伤到底怎么样了。”
“已经无碍,只需在家里静养。”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午餐时烈毂回来了,江风有些事要处理没回来,餐桌上小阳一直低头扒饭基本不怎么说话。
倒是烈毂,三五十的说出一件趣事来把大家逗乐。
“烈毂,一会儿你陪小阳去把高利贷的事情处理好。”
“明白傅哥。”
“快过年了,你过年一个人在家冷清,来小洋楼大家一起。”
“知,知道了,傅哥。”
用餐过程中,长安基本不说话,只是会在傅寒词与小阳对话时很严肃的看着他,小阳明白那是什么意思,她不打算把这件事告诉傅寒词。
高利贷的人追的得紧,他想要先把这件事处理来再来问长安究竟发生了什么。
转眼间就到了三十夜,商会那边在二十九就放了假,三十除夕当天整个南城都陷入一片寂寥中。
晚上七点多开始下雪,碗口般的大雪簌簌往下掉。
客厅里,一群人围在一起有说有笑,买东西回来的烈毂跟兴奋的指着外面,“下雪了,下雪了。”
“真的?”
长安挨着连城躺着,听见下雪一个鲤鱼打挺,“下雪了,大不大?”
“可大了,我出去的时候还是雪雨,这一去一来就成了大雪花可美了嫂子。”
长安兴奋了推搡着连城,“快让开,让开我出去看看。”
“你慌什么,外面那么冷不要出去了。”
“我好久没见过下雪,这么巧遇到怎么能不去,快让开你挡着我了。”
连城站起来,睨着穿鞋的人,突然扭头对着厨房大吼一声,“傅寒词,你媳妇不听话非要出去看雪。”
傅寒词忙的不亦乐乎,举着刀就跑出来,“安儿,不准出去留在屋里。”
“可是傅哥,我想看雪。”她嘟着嘴,可怜巴巴的劲儿。
“不行,外面冷容易着凉感冒。”
“寒词……”
“说了不准去,不听话是不是?”他举着菜刀过来跟要砍人一样。
长安立刻就怂了,乖乖回到沙发,“我不去了不去了,我玩游戏玩游戏。”
傅寒词这才作罢,重新回到厨房忙活。
其余的人已经跑到院子里,长安那叫一个羡慕,趁傅寒词没注意悄咪咪的溜到玻璃窗前,整个脸贴着满眼羡慕。
这几个矫情的男人居然相互拍起照来,还开美颜摆姿势要不要这么恶心。
长安一个劲儿的心里腹诽,小阳不知几时进来站在她旁边,“易姐,你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你那天吐血了,我亲眼看见你吐血了。”
她转过身来,脸色一沉,“这件事你应该当做秘密,不再提起。”
“可是易姐你这样很危险。”
“我是医生,是一个比你经验更丰富的医生。我那天只是被你气到,一时间血气上涌根本没你想得那么严重。”
“我不信,你去医院检查了?”
“这段时间忙,打算过了年去。”长安看过来,笑了笑,“小阳,你以为作为医生的我会轻视自己的病症,还是你觉得我没有这个能力辨认自己的身体状况。你放心,傅寒词好不容易回来重新跟我在一起,我怎么舍得就这么轻易放弃。”
“易姐,你总爱哄我,特别是在一些很严肃的事情上。”
“这种事我怎么会哄你啊小阳,这可关系到我生命安全。你放心过年以后我就去检查。”
“什么时候,我陪你。”许是跟长安在一起久了,小阳也学了这坚持的个性。
她想了会儿,过年都放假但医院会有值班的医生,最近的确比较忙,“我暂时也说不好,我去的时候叫上你行了吧。”
“一定要去,答应了我就不要食言,否则我告诉傅哥。”
“行了知道了,你别啰嗦出去玩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