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被男人那一眼盯得汗毛倒立,心中发凉。
不过这个男人也引起了长安注意,连正已经金盆洗手多年,连家许久没见过这种来过,今晚来的这人一看就绝非善类,为什么舅舅还要跟这种人接触。
她回到房间,打开电脑并没有找什么电影,而是远程遥控打开了那监听器,就藏着她前两日送给连正的那盆虎头茉莉花盆中。
她没有忘记那晚傅寒词与连城之间的交谈,更没忘记连正或许跟易萧的死有关系,这些日子她留在连家不是单纯的无所事事,而是有自己的算计。
不知道是机器的原因还是什么,一直有断断续续的电流和杂音听得不是很真切。
书房里,连正坐在老板椅上咬着烟斗吸了两口,“你来做什么,我告诉过你这些日子长安在连家你不要随便露面。”
“你知道我来是做什么,景乐派了人来找我。整个南城知道我身份只有你跟景乐,如今白泽因为姜璐一案进了警局,只怕景乐要为了保全白泽供出我来,你说给我准备的身份,给我的两亿什么时候给我。”
“两亿,你还敢找我索要两亿。我给你两亿是我答应的,有一个前提是你得杀了易长安,城东那次那么好的机会你都未能得手还想要两亿,我看你是痴心妄想!”
“连正,你不要忘了,这两亿除了你让我办的事儿还有封口费。难道,你想我把十几年前的事公之于众?”
烟斗啪的一声扔在书桌上,他从老板椅站起来目光很辣,“小刀,你不要忘了当年易萧让景华杀你,是我悄悄把你救你才捡回你一条命。让你去对付易萧也是你想报仇心切跟我毫无关系,你想从我这儿拿什么封口费!”
陈晓刀一声冷笑,想他十几年前在景华手下办事,江湖上都知他心狠手辣,冷血无情任谁见了都要尊称一声刀哥,还真是风水轮流转如今让一个卑鄙无耻,心怀鬼胎的小人给摆了一道。
“好你个连正,现如今倒是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易萧坠楼一事是跟我有关系,但你别忘了连正你也是其中的罪魁祸首之一。我已经算心狠手辣的想不到你比我还要狠毒。禁锢自己的妹妹不准她生下孩子,在怀孕期间你还给你妹妹注射毒品,你就是神经病竟然喜欢自己妹妹还想强娶自己亲妹妹,难怪你妹妹会在生下孩子以后就过世,难怪易萧要跟你们连家划清界限,难怪易萧不准易长安接近你,像你这种猪狗不如的畜生那个敢接近你。”
“放肆,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我这儿胡言乱语,陈晓刀你要是在不知所谓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砰砰砰。
门口传来敲门声,连正缓和了一下呼吸转身坐回椅子,“进来。”
长安端着银耳羹进来,望着里面乖巧一笑,“舅舅,你最近火气大我特意给你熬了银耳羹。”
连正敷衍的笑了笑,“时间不早,早点回屋休息。”
“知道了舅舅,不过刚才我看这位先生来时受了伤,我带着药箱来要是不介意我帮你这位先生处理一下。”
陈晓刀瞄过连正抢先一步开口,“那就麻烦小姐了。”
“不客气,先生请在沙发坐下。”
长安先剪开伤口附近的布料,血淋淋的伤口漏出来她眼睛都没眨一下,“这些伤口看着好像都是刀伤,这么多伤口先生是不是遇上什么困难需不需要帮你报警。”
“不用,只是些讨债的人。”
她哦了声就没在说话,认认真真的缝合,陈晓刀也是一声没吭的忍着,腹部缝合完到手臂,剪开衣袖时那完整的纹身露出来。
长安脸色有细微变化,一边擦拭一边笑道,“这纹身看着挺厉害的样子,是胡乱纹的还是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就让纹身师傅随便纹的。”
“这纹身师傅真有眼光,随便一漏两手就这么厉害。不过,这纹身我看这有点眼熟,好像在我爸爸一个旧友手臂也有。”
陈晓刀笑了笑,“这么巧啊。”
“舅舅应该也认识。”
连正不漏痕迹放下碗,“哦,我也认识,谁来听听看看是哪位旧友。”
“就是景华啊。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原来我爸爸之前跟景华是朋友,我还听说爸爸跟景华打天下创建了M都。”
“这些东西你都是在哪儿听说的。”
“就前些日子出去吃饭,遇见一位姓沈的叔叔跟傅寒词认识,聊过以后才知道他跟我爸爸是旧友,也顺便在那位沈叔叔那儿听说了一些以前的旧事。”
“你说的那位沈姓的叔叔,是不是……?”
长安点头,拿出剪刀剪线,“可不就是那位沈叔叔。”
咔嚓一声线减掉,长安放回剪刀时仰起头来,“说来,这纹身我还在别处见过。”
陈晓刀睨着长安已经感受到危险,“不知道小姐还在哪儿见过?”
“姜璐死的时候,同景乐一起来的还有一个男人,是那个男人帮着景乐完成了一系列陷害我的事,而那个男人在摁着我时不小心露出的手臂上的纹身,这么巧与你这个一样。”
她微微笑着仰起头来,可下一秒带着笑意的眸子变成杀意也是同一时刻,她捡起刚刚放回药箱的剪刀猛挥过来。
陈晓刀常年混迹危险,对于这种事早就有了个自然反应,他很灵敏的躲开与长安拉开距离回头看着连正。
“长安,你要干什么。”
“连正想不到,我的亲舅舅居然买通别人来杀我父亲,囚禁我母亲,还想要连我一起杀掉。枉我叫了你二十几年舅舅,你当真是一个猪狗不如的畜生!”
“放肆,这些话你是哪儿听来的。”
“刚刚你们在书房里的谈话被我安装的窃听器听得一清二楚,我回连家一月有余为的不是别的,就是因为我看过沈叔叔那儿十几年我父亲坠楼的案件备份,虽然没有证据,但不可否认的是你是第一嫌疑人。连正,我爸爸到底是哪儿得罪了你,非让你置他于死地!”
“好你个易长安,你果然是个养不家的白眼狼!早知道你是这么个东西我就该早点杀了你才不会留你到今天坏我好事。”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就跟易萧一样,食古不化,冥顽不灵。以他跟景华的关系,帮我牵线搭桥说几句好话我就可以飞黄腾达,鲤跃龙门可易萧那个死脑筋偏生不答应,不仅如此还让景华处处针对,打压我。易萧宁愿去帮一个外人都不愿意帮我,这样的人不死还留着做什么。”
长安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失望得连连摇头,“想不到,想不到十几年过去你的野心还在。从那时候开始你就想要攀龙附凤,甄老和段景行是什么人难道十几年你还没有看清楚,明知是火坑你还是要往里面跳!”
“你懂什么,想要成就一番大业就必须不择手段。我不需要当什么假圣人,我想要的就只有权势和钱,我不像你们明明想要还要装出一副圣人的样子,实在让我作呕。”
“就算是这样你也该杀了我爸爸,他是你妹妹的丈夫你怎么能够狠下心来做这种事。”
“妹夫,如果不是易萧我妹妹怎么会离开我,不是易萧我妹妹怎么会跟我反目。不是易萧,我妹妹又怎么会死。这一切祸事的开端就是易萧,他不仅抢走了我妹妹还阻止我飞黄腾达,所以他该死他必须死!”
“连正,你这个畜生到现在还不知悔改。我,我要杀了你为了父母报仇!”她突然拔出枪,对准连正扣下扳机。
可是枪里面没有子弹,这是连城放在卧室防身用的,当时听到两人的对话长安一时怒火攻心跑去连城房里翻来覆去才找到枪,只是没注意旁边的弹夹。
“小刀,给我杀了她。”
“我可以帮你杀了她,说好的两亿一分都不能少。”
“好,只要你能杀了她,两亿,新身份我全部给你办妥!”
交易达成,陈晓刀就有了杀心,可长安是医生她早就有了对策,缝合伤口的线,擦拭的纱布和酒精全都兑了镇静剂,她就知道在揭露连正和这个男人恶心的一面时他们定会起杀心。
但是药箱里的镇静剂不多,所以她不敢保证能不能发挥药效。
陈晓刀拔出藏在背后的匕首,狠辣的冲过来,镇静剂的确发挥了功效比起平日他的动作要迟钝很多。
长安一脚踢翻药箱,捞起镊子躲开的一瞬扎进陈晓刀手臂,还未来得及逃被他一把宣开撞到门边的书架。
“你怎么回事,一个小女娃都对付不了。”
见陈晓刀失手连正一掌拍在桌上,站起身来想要亲自上阵一并对付长安,她眼看斗不过拉开门就跑一路狂奔,只是片刻陈晓刀也追出来速度并不比她慢多少。
长安跑得不敢回头,冲到大门捡起桌上的车钥匙,就随便开走了一辆奔驰直接撞飞大门的铁门跑了,她很心慌,也很害怕掏出手机战战兢兢的拨通傅寒词号码。
那时,傅寒词在白家,因为在找白龙了解十几年前的事一直没看手机,所以没看见长安发过来的信息。
“安儿,怎么这么晚还没……”
“傅寒词,救我,救我,舅舅要杀我,那个出现在酒店的纹身男人也要杀我。”
“你现在在哪儿。”
“我刚从连家出来在开车,我,我不知道我该去哪儿。”
“我在白公馆离你比较远,你往警局开,我在半路来接你。”
“好。”
挂掉电话,看了眼后视镜,不远处的后面有一辆车尾随,牌照是连家的她猜追她的那个人一定是那个叫陈晓刀的。
长安很气,一拳捶在方向盘上,“草泥马,我一定要宰了你们替我爸爸报仇!”
她狠压油门,一下子冲上120迈的速度。
虽然过了午夜,可街上的车辆并没有减少,她的横冲直撞几次都差点撞上别的车,她一边抹眼泪一边控制着情绪。
“我能逃,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等她再次回头,尾随的那辆车已经不在,正以为陈晓刀已经放弃时,左边的巷道里突然传来一抹亮光,陈晓刀就驾着车猛冲过来。
一瞬间,长安开的车腾飞,好像翻转一圈坠地,她就随着车辆在驾驶座上翻滚,喷的一声头撞开车门玻璃直接从车里甩出去翻滚好几次才停下。
长安躺在冰凉的公路上,迷蒙的目光盯着不远处变形的车头,伸着手颤颤巍巍然后不断有血从嘴里往外涌。
热闹的街道上围满了人,路边已经有行人在联系医院。
傅寒词的车从十字路口像一道闪电闪过,随后的车辆是连城的,他望了眼跟傅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