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却笑起来,笑的欢快,“嫂子,实不相瞒,我当周沐是弟弟,是亲人,没有那方面的想法。”
此刻,端了吃食的周沐,在屋外神色暗了暗,虽早知如此,但是心上还是免不得失落。
宋氏也不便多说,与林夕说了出门去,一打开门,就是一脸神色黯然的周沐,“大当家的来了!”
周沐勉强笑笑,温和道,“麻烦你了大嫂,我现在可方便进去?”
“方便方便,三当家的换好衣服啦!”宋氏笑的爽朗,嗓门大,说完离去,让二人独处去,青年男女,又都是这样的风华,哪能屈居于姐弟相称?
周沐咳了声,“林夕,我进来了?”
“进来吧。”林夕又在床上坐起身。
周沐拿了饭菜进来,林夕闻到味儿,这会儿倒真是感觉到饿了,昨夜一夜未眠,与凌天胤和凌天景分开时也是滴水未进,现在也顾不得什么形象,大快朵颐起来。
周沐看着她吃东西的样子,又看她脸部还在浮肿的脸,心疼之外是恼怒,“那人又是谁?”
林夕咽下一口,道,“将军家的杂种,陈茹茹的弟弟,陈茹茹就是相府大房妇人。”
她说话直接,和那张清冷的脸实在不配,周沐提刀就又要起来,林夕赶忙追上拦住,一口菜卡在嘴里,周沐又等她艰难的咽下去,她道,“别冲动,他爹是镇远大将军,势力不容小觑,绊倒这种人,得往长了看,不能硬来,你自己去闯,只能让人家来个瓮中捉鳖。”
周沐缓下神,还是少年意气,不管不顾,只想为她报仇,现下一听,只觉自己无用,有时,连自己的情绪都控制不住,还像个小孩儿似的,怪不得,她会说自己像她的弟弟。
周沐冷静下来,扶住她肩膀,“快去喝口水吧。”
林夕真是噎的不行,一大杯水下去,又赶忙往嘴里塞了几口饭菜,猛然间想起上次镖局的失败,该是把钱都还回去了,幸而徐家没让赔那东西的钱,不然,笑傲楼就要垮了。
她还是得想法子,多弄些钱,好接济笑傲楼。
不过现下,她担心的是林凡菱。
这会儿她自己在林府,自己一人,免不得受欺负,现下自己这会儿回去,得让陈茹茹和林嫣惊一惊,她还要禀了林成祸,这俩人为了堵住自己查案,让那陈远道想要灭了自己口。
想着,林夕吃不下东西,擦擦嘴起身,“我得赶紧回相府,凡菱出了事,现在她自己一人在相府我不放心,还有告诉林成祸我发生的事。”
周沐却拉住她手腕,“相府,安全吗?”
怎么会安全?相府背面存着的东西更加脏污,而且她知道是谁一直在作怪,所缺不过是个证据或是亲眼所见,如今,陈远道的出现,倒是让自己亲眼所见了,这样也好,这回他们还能有什么好说?
做贼心虚,才想要杀人灭口。
周沐拗不过她,便一直跟着她,一直出大门,林夕回头发现这个高大秀欣的身影,笑,“赶紧回去,跟着我做什么,现在你不是个闲人了,你是这儿的领头人,那还能像从前似的时时跟着我?放心,我只要在相府,明面上没人敢伤我,快快回去,不许再来。”
“林夕,那相府根本就不安全!”周沐再忍不住。
林夕比他更倔,不再多说,只有些气恼,“不许再跟。”
可周沐仍是忍不住,骑了马儿,在后面不远不近慢慢跟着。
到半途,林夕吁的一声停下,气恼的看着不远处跟着自己的周沐,“你怎这样不听话?”
周沐叹口气,脆朗的声音竟带了几分哀求,“我送你到相府门口便回去。”
林夕没辙,转回头去继续赶路,这周沐终于得以和她并肩而驰,心里安慰放心些许。
远远的,凌天胤便透过窗口,看见一女子,穿了暗色碎花小衫,碎花鞋子,头发上挽着木簪子,骑着马儿往这边赶过来,一身农妇的装扮,脸上面容却是不俗,弯眉杏眼,明眸皓齿,再定睛一看,他眼睛眯起来,那可不是林夕?
这么一清早,她旁边的年轻男人,正是潜逃的周沐!
怒不可遏,凌天胤勒令马车,直接横在道路中间,这等看起来便是富贵人家的车子,升斗小民不敢有怨言,只得默默绕开行走,可骑着马的林夕和周沐却被拦在中间。
林夕认出这是宫里的马车,心下暗道不好,看向周沐,“走!”
周沐反应很快,迅速调转马头,绝尘而去。
林夕下了马,看向车夫,“不知车里坐的是哪位爷?”
这样盛气凌人,就横档在道路中间,好不讲理!
车夫还算和气,可是他也不知道这里面的王爷又是要如何,一时间为难的不敢言语。
林夕索性大声叫道,“不知是那位爷?可否让让路?”
街上行人也乐了,看这霸道的马车人大街似的拦着来人的去路,不知哪护达官权贵,也是够目中无人了。
良久,里面的人露出只手指,知会了声车夫,车夫便跳下马到林夕跟前做个请的姿势,“咱主子邀姑娘上车去呢!”
林夕蹩眉,“到底是谁?”又放大声音分贝,“小女子现在有事,不便上去了,不知是那位爷,若是熟人,回头再聚!”
“姑娘,您要不上去,主子是不会让你骑马过去的……”车夫也有些为难,不过他真是摸头的自家主子的脾气。
林夕也怒,“那这马我便不要了!”
刚走没两步,里面传来男人脆朗又带着恼怒的声音,“那便把这马宰了吃。”
这声音……
她心中暗骂一句,义愤填膺,上了马车,果不其然见那人一脸冷漠的坐在那里,双目盯着她,眼睛都变得促狭,不那么靠近,也能感觉到他身上隐隐的怒气。
糟了这祖宗,准是又看到自己和周沐一起,这才发怒堵了自己的路吧……不过,怎的也变得这样小孩子气,堂堂胤王,小肚鸡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