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这么被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量控制,踢轿门,掀开花轿,一双手伸了出来。这是一双细白水.嫩的纤纤玉手,掀长的身段下,一双特别喜庆的绣花鞋,我抬眼看这位同样是一簇崭新新娘嫁衣的女子,似曾相识却不识庐山真面目,她很自然伸出纤纤玉手搭在我手臂上走了出来。
我就这么牵住她的手,她的手冰凉冰凉没有温度,在那红艳艳的盖头下,不知道是怎么样子的一张面孔。我就那么傻乎乎的带着她,走到一栋房子前,然后带着她进了洞房。
我动手轻柔的对她,她害羞的老是往我怀里躲,一来二去行了夫妻之实,然后我很累美美的大睡一觉。
不知道我睡了多久,一阵叽叽喳喳鸟儿的叫声唤醒我。我一骨碌爬起,才惊觉自己倒在一大片枯树叶中,怀里抱了一个女孩子。因为我的惊吓,也间接惊醒了怀中的女子。
女子害羞的坐起,我惊讶喊一声:“欣儿?”
“嗯……”
我记得她消失了,我下意识的伸手摸了一把脖子,那颗珠子是真的被我吞了。吞了乌木鬼珠后,欣儿就消失了,可是眼前看见的欣儿活生生的就在跟前,我之前,之前还在跟她做那个事。
想到这儿我尴尬死了,恨不得地下有一道缝一下子钻进去完事。
“别摸了,那颗珠子就是我,我就是那颗珠子。”欣儿很体贴的整理包袱,嘴里只顾说道:“我本是一颗普通驱邪的乌木鬼珠,被人为深埋于地下,积阴成魂,埋葬之人不知何故很久没有出现,幸遇深山老僧搭救,赐予我名字欣儿,还授意我不定时吸食恶魂野鬼滋养元气,如若不然就只能成为一颗乌木鬼珠。”
“我,我把你吞下,你怎么会消失?”
“你吞下我,我肯定消失,你肚子里那温度我一个阴物岂能一下子受得了?消失之后,师父老人家把我正式许配与你做了一对苦命鸳鸯,从此以后,我们俩同甘苦共患难,也可以补偿我吞食你六指兄弟所犯下的错了。”
听欣儿这么一说,我心里暗暗叫苦,之前做的梦其实不是梦,是真实发生了的事,我跟乌木鬼珠化成的“人”拜堂成亲了。
深山老僧害人不浅,我虽然穷得叮当响,也不至于要娶一个阴物化成的人来做妻子?看我一脸嫌弃的样子,欣儿小心翼翼的跟上。我想说看你这么小,我怎么下得了手!
欣儿好似看穿我内心想法,羞红了脸的说:“俊哥,其实我不小了,算年龄,我足足有三百零两岁。”
我咕嘟吞了一口唾沫,掐指一算,我滴天,三百零两岁?
大我多少倍!不行,我不能跟一个三百零两岁的阴物,不,她纯属怪物一枚,要是哪天她怀上我的孩子,岂不是也要生一个怪物?我边走,边想对策,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把这个阴物甩掉。
林子里不知道什么鸟儿在叫,欣儿竖起耳朵听,走一会,听一阵子。不多一会,就跟我落下一大截,这下有机会了,我撒丫子就跑。
跑啊跑,一不小心一个跟斗栽倒在地,爬起来听见什么声音,丝丝——丝丝!不由得认真看,我滴妈呀,一条怪蛇,盘起一团,昂起头、半尺长的蛇信一缩一缩发出丝丝的声音。
鬼我陈俊不怕,我怕人,其实也怕这个冷冰冰长虫。我动一下,那蛇就昂起头朝我伸一下,我想只要大动一下,那舌.头该咬住我这张帅得一塌糊涂的脸了。
就在万分关键的时刻,来自我身后传来同样是丝丝的声音,我不敢回头,猜测应该是另外一条雌性母蛇。或许是雌性母蛇发出的响声吸引了我眼前这条盘成一团的大蛇,它没有理睬我,径直爬得很快朝我侧面而去。
我滴妈呀!一拳头一把汗抹下来,一只手很轻的搭在肩膀上吓得我神经质一跳,正眼看才真的是虚惊一场“你别鬼鬼祟祟搭人肩膀,这样子会吓死人的。”
“俊哥,我刚才正要告诉你,鸟儿们说这边有巨蛇,可惜你跑得太快,我好不容易看见你,却发现你被蛇威胁中,只好假扮了雌性蛇的声音吸引它离开了。”
“你能听得懂动物语言?”
欣儿笑了笑得很甜,她说:“不是我听得懂,是我吞食了你朋友,他的能力被我据为己有,我就能听懂动物语言了。”
不提这事还好,说不定我还对她心存感激的,现在提到这件事,就如在我伤口撒盐那么狠。刚刚稍微好点的兴致,就像被一盆冰凉的水泼灭了,我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头也不回朝下山的方向走去。
“俊哥,这边是鬼马坡,你要去吗?”
“鬼马坡……”我想到六指就悲从中来,不由得跪倒在地,双手捧起一把泥土,噙满眼泪的眼模糊了。泥土在手指缝隙中一点点洒下,眼泪水最终无声的滑下。
欣儿不敢吭声,待在一边,看我跪倒在地,她也急忙跪倒在地,双手也是捧起一把泥土。讨厌的女人,我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如果可以重来,我宁可要六指,也不要这个来历不明乌木鬼珠化成的人。
哀伤换回的是痛苦。我没有理睬欣儿,固执的跪倒在地,默默无语的凝视林子中的树。脑子里浮现出六指儿时的样子,跟我一起嘻嘻哈哈玩闹的情景,修为成为灵,帮我的画面。
“俊哥,你哭了,我想问你的眼泪是什么味道?”
“傻女人,你打哪来回哪去。”我没有看欣儿,直愣愣的盯着前面,前面就是一大片杂木树,有的叫不出来树名。我在努力回想,在鬼马坡的所有事,其中有一段始终想不起来,就像一个得了癫病的人,记忆断片,那断片的记忆不知道丢哪去了。
“俊哥,我是你的人,哪也不去,以后我就是你的六指,我是你的鼻子,眼睛,耳朵,还有嘴巴!”
“你,什么都不是。”我起来,继续走,想早点走出这一片林子。想法简单,现实骨感,天很快黑下来了,欣儿在一边唠叨没完,说树林子有危险,喊我早点离开这片区域。
树林子能有什么危险?
野狼早就被我杀了,老僵尸也不存在,要说有,就是一大片死气。
这里就像一座死亡地狱,毫无生气,之前在老寺院附近还能听见鸟儿的叫声,在远离老寺院到了鬼马坡地界,完全变成了一片死寂的空间,没有鸟叫,满目荒凉,偶尔看到一栋东倒西歪的房屋,残破的门,屋檐下黑洞洞的窗口,我都不愿意多停留一分钟。
天很快就黑下来,我用打火机做引火的工具,制作了一个简易的火把。我们俩举着火把,艰难行走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走着走着我忽然想到一段梦境中出现的那条路,那条路也是所有村庄唯一的出路,也是一条街。
那条街直接走,就能看见一颗巨大的树,在树下是一座房屋不多的学校,学校里没有一个学生,真的没有学生吗?我忽然听见有读书声,不由得加快步伐朝前走。
欣儿却担忧的说:“俊哥,不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