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说你背上的伤口太深,还需要疗养,护理不当会有瘫痪的风险,所以伯母不会同意你出院……”
将最后的话说完,晏茹迅速转身往外走去,刚走出几步就看到岳母站在不远处,她面前的人是李特助。
“我说了,景渊这段时间需要好好疗养,谁都别想拿公司的事来打扰他。”
李特助恭敬地点点头,又试着解释。
“太太,我知道您的意思,但这件事非常紧急,所以……”
“没有什么所以,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岳母根本不理会他的解释,定定望着他说道。
“总之,现在景渊的身体最重要,你这段时间都不要再到医院来了。”
将李特助赶走后,岳母又转身望向晏茹。
“怎么样?你都照我的话跟景渊说了吗?”
晏茹点点头,又有些疑惑地望着她问道。
“伯母,我不太懂,你让我直接把你为顾云初母亲垫付医药费的事告诉景渊,这样一来,景渊会不会……恨你呢?”
岳母眉头狠狠拧了拧,摆摆手。
“我自己的儿子我知道,就算不把这件事告诉他,他也一定会想到是我从中作梗。”
顿了顿,她冷笑一声。
“与其让他乱安罪名在我身上,替那个女人找借口开脱,还不如直接告诉他事情的真相,让他认清楚那个女人抛弃他的事实。”
而且岳景渊表面冷漠,但对她这个母亲还是很孝顺的,岳母就是吃定了这点。
晏茹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又问道。
“伯母,你真就那么放心顾云初待在国内?景渊之后出院的话,只怕还是会去找她吧,只要他想找,总是找得到的。”
“怎么会?”
岳母眸色一凛,嘴角向下撇了撇,冷冷说道。
“就凭这个女人这样的货色,我就不信我儿子当真有多爱他,他只是一时迷了心智而已,经过这一次,我就不信景渊还会放不下她。”
语罢,岳母拔脚就离开了,晏茹还想说些什么已经来不及。
呆呆望了会她的背影,晏茹唇角勾出抹苦笑,她想,只怕伯母低估了景渊对那个女人的爱……
“谢先生,你真的别再来了,云初什么时候走的我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她现在在哪?”
孙小婧堵在家门口,一脸苦恼地望着面前的人。
谢归远定定看了她一会,脸上分明还是带着怀疑和犹豫,半晌才说道。
“小婧,我知道云初一定是有什么苦衷才离开,并且隐藏了自己的行踪。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会担心她,我现在只想确认她过得好不好,没别的意思。”
他的眼神非常温和真挚,孙小婧呆立在原地,嘴巴张了张,话到了嘴边又赶紧咽了回去。云初叮嘱过她,绝对不能将她的消息告诉任何人,包括面前的谢归远。
“谢先生,虽然我真的不知道云初现在到底在哪,但我想她现在应该过得不错。你难道还不了解她吗?就算把她一个人扔到沙漠,她都能活下来。”
“可我不忍心让她一个人在沙漠。”
谢归远蹙了蹙眉,叹出口气来。
“小婧,你是她的朋友,你也应该知道,云初表面上这么坚强,但给她机会选择的话,她真的会这么选吗?她何尝不需要有人在身边疼惜她,扶持她?”
孙小婧愣了一下,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他的话,何况他的话真的有错吗?如果把云初的行踪告诉这个人的话,会不会是一件好事?
“其实云初……”
“嗡……”
手机铃声突兀地打断了她的话。
孙小婧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眉心跳了跳,立刻对谢归远说道。
“其实云初真的没告诉我她的行踪,谢先生,我听云初说过,你一向最善解人意,以后还是不要来逼我了。”
扔下这句话,孙小婧马上退回屋里,将门猛地关上了。
谢归远愣愣望着面前关上的门,在门外立了好一会,终于还是转身离开了。
屋内,孙小婧透过猫眼往外看了看,见谢归远终于离开,这才松了口气,又没好气地对电话那端的人说道。
“云初,你这样做是不是太绝了?我看谢归远好像真的很担心你,你不告诉岳景渊你的行踪也就算了,怎么连谢归远你都这么防着?”
顾云初站在窗前,目光无意识地放远,她发现,今天的天气晴朗的有些不可思议。但不知道怎么回事,阳光洒在身上,她却仿佛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谢归远,这个她生命中不可多得的贵人,也是她很珍惜的朋友。但这都要停在他对她告白之前,爱而不得的痛苦,她现在每天都在遭受着。她没有爱情可以回报他,所以不希望他跟她经历一样的痛楚。
“小婧,你相信我,这样做对我对他都好。所以你还是要牢记我的话,千万不要告诉他我的行踪。”
车子停在小区门口,迟迟不肯开走。
谢归远双手伏在方向盘上,头搁在手背上,半晌才抬起头,无意识地拿出手机再次翻开了那条短信。
“我走了,保重,勿念。”
这是顾云初给他发的最后一条短信,当时他正在外地出差,头天晚上出去应酬喝多了酒,第二天一直睡到中午,一醒来就看到了这条短信。
他反应过来后,第一时间就火急火燎赶了回来,却还是没找到关于她的一点踪迹。
从前她在的时候,他知道她心里有别人,所以无法多么积极地去争取她,因为这样会让她为难。现在她不在了,他才知道,原来他比自己想象中更加放不下她。
甚至开始后悔,为什么当时不更加坚定一些,哪怕她暂时会为难,也该让她完全看到她在他心里的位置。这样的话,她走的时候,会不会更加挂念他一些?
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不会再放开她。
谢归远闭了闭眼,猛踩油门,车子像离弦的箭一样蹿了出去。
“云初,你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顾母看了眼窗前站了大半天的身影,不放心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