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母愣了一下,二话不说又要伸手去拉她,却被顾云初躲开了,顿时恼怒地站在床前吼道。
“云初,你怎么能这么糊涂?就算我不阻止你,你就进的了那个男人家的家门?他妈妈对你是什么态度,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
顾云初定定望向母亲,眼底没有丝毫动摇,好一会后才说道。
“岳景渊为了我和他的母亲起了冲突,我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以后我也不会离开,我一定要跟他在一起。”
顾母被她的话气得僵在原地,望着女儿倔强的神情,她一颗心直直往下沉。女儿从小到大一直很听话,几乎不会跟她犟嘴,所以一旦她坚持了什么事,反而最不容易改变主意。
半晌后,顾母叹出口气,坐到床前,伸手握住顾云初的手。
“云初,我了解你现在是什么感受,你现在经历过的妈当年也都经历过。所以妈更要告诉你,那个男人现在是喜欢你,所以他愿意站在你这边……”
顿了一顿,她神色更加复杂了一些。
“但以后呢?以后你们感情变淡了之后,他就会对你弃如敝履,比一个陌生人还不如。到时候人家母子和好,你又算得上什么?”
攥住被子的手不由松了松,顾云初埋下头,心口有些发堵,岳景渊以后会那么对待她吗?
“不会的。”
她忽然大声冲母亲喊了一句,像是在说给母亲听,其实更加是在安抚自己。
“岳景渊不是这样的人,我相信他,而且他也相信我,所以我绝对不能就这么不声不响地走了。”
“你……”
母亲忽然一把甩开她的手,望向她的神情既沉痛又恼怒,旋即从床上站起,拔脚就往门外走去。
“砰”的一声重重的关门声传来,顾云初肩膀跟着抖了一抖。
“嗡……”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岳景渊”三个字在屏幕上跳动,她迟疑了一下,闭上眼将手机扔到了一旁,重新整个人缩进了被子里。
迷迷糊糊在被子里不知道躲了多久,直到闷的难受,顾云初才起了床,出了房门就看到母亲坐在客厅里。
顾母穿得很整齐,手边还放着一个行李箱,一见她走了出来,很快从沙发上站起。
顾云初讶异地望着她,愣愣问道。
“妈,你这是?”
“你实在不听话,我也拿你没办法,要留的话你就一个人留下来吧,你不走我走。”
顾母边说着边站了起来,拉起行李箱的拉杆,拖着行李箱就往门口走去。
“妈,你怎么能一个人离开?你别走……”
顾云初疾步走到她面前,拉住了她,顾母却猛地伸手攥开了她的手,沉声说道。
“既然我管不了你,你以后也不用再管我,你不是要留下来和那个男人在一起?我在这只会碍着你,我走了,就没人再拦着你和那个男人在一起了。”
母亲身体状况还不算很稳定,又要长途坐车,如果真的让她一个人离开,顾云初绝对不会放心。
“妈,我绝不能让你一个人走……”
“那你就放下那个男人,跟我一起走。”
顾母知道她孝顺,话说到这地步,顾云初仿佛已经没了其他选择,但这次她却只是僵立在原地,一句话都不说。
看她这样,顾母呆愣了那么几秒,顿时气得甩开她的手,推开门就走了出去。
顾云初这才回神,踩着双拖鞋赶紧往外追。
电梯刚好在维修,顾母拖着行李箱,急匆匆下了楼梯,顾云初边在身后叫她边竭力往前追。
顾母毕竟是上了年纪,还拖着行李箱,下楼梯的速度慢于顾云初,顾云初追下两层楼,眼看着就要在楼梯拐角处拦住她。
她两步并作一步地跨下台阶,终于拉住了母亲的袖口,急切地说道。
“妈,我求你了,不要走……”
“你放开我!既然在我和那个男人之间,你选择了那个男人,那你就没有我这个妈了。”
顾母恼怒地喝了一声,顾云初却死死抓住她的袖口不放。正要再开口挽留母亲的时候,她忽然看到再下一层楼梯拐角处,一道黑影正不断往上蹿。
好像是一个头戴鸭舌帽的男人,而男人好像也听到了上一层楼的动静,忽然抬头朝她们看过来。
心跳几乎在这一刻停拍。
这张男人的脸顾云初不可能认不出,皮开肉绽的痛苦至今记忆犹新。
母亲又用力掰了一下她的手,顾云初这才回神,顿时拉住母亲的手就要往楼上跑。
“妈,我们快走,袁毅来了……袁毅来了……”
顾母看着顾云初满脸的惊惶,愣了那么一下,皱起眉头,以为她这不过是在找借口糊弄自己,又接着要用力挣开她的手。
“踢踏踢踏……”
顾云初听到有人跑步上楼的声音,整个人除了死命地抓住母亲的手往上拖之外,已经完全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然而由于太慌张,她浑身都有些发软,母亲眼看着就要挣开她的手。
而袁毅已经上到了最近一层楼的楼梯缓台处……
顾母这才真正察觉到了异样,一转头就看到袁毅正三步并作两步地跨上台阶,直奔她们而来。
顾云初不得不回神,一脚将立在一旁的行李箱对着袁毅踹下去,但被他身形敏捷地躲了过去。
下一刻,他又往上跨了一步,伸手就抓住了母亲的手。
顾云初忽然发了疯似的用力去掰扯他的手,而袁毅仿佛就在等她这样做,顿时伸手一把抓住她的肩,另一只手拿起一块毛巾就要朝她的口和鼻的位置捂下去。
“你放开我女儿!放开她!”
顾母在一旁死命地用手中的小包拍打袁毅的脸,但袁毅却像是不知道疼似的,一心就要去对付顾云初。
顾云初已经失去反抗的力气,嘴巴和鼻子被毛巾捂住,一股微苦的味道在鼻端弥散开,呼吸开始变得困难。
“放开她!”
一道男人的怒喝声骤然在楼梯间响起。
顾云初迷迷糊糊感到鼻子上的毛巾终于移开,手腕却被抓得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