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初嘴角狠狠抽了一抽，先是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又抬手摸了摸她的，确定两人应该都没发烧后，愣愣地问道。
“小婧，你现在是正常的吗？我们才几天不见，你这就跟江寒从仇人变恋人了？”
孙小婧一愣，有些心虚地转开视线，干咳了几声后说道。
“我没跟你开玩笑，我是认真的，否则，你说江寒这几天干嘛要百依百顺地守着我？我们刚刚还在讨论我小说要写的情节呢……”
顾云初顿时想起江寒那一脸招架不住的神情，咳了几声，又想到岳景渊之前说过，会让人到医院看护孙小婧。
他说的那个人不会是江寒吧？
“云初，经过这几天相处，我忽然发现这个混蛋好像也不是那么混蛋，他竟然不觉得我写小说是不务正业，而且连我……”
孙小婧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她一眼，干咳了几声，接着说道。
“连我‘稍微’在小说里虐了他一把的事，他也完全没跟我计较。而且我跟你说，我发现他笑起来有两个酒窝，跟我讨论小说情节也十分热衷……”
顾云初讶异地发现，她谈起这些的时候，眼睛里就跟散着碎星一样，闪闪发亮。这是第一次在孙小婧眼中看到这样的神色，她话到了嘴边，忽然就咽了下去。
或许不解释也没什么不对，她这位单了二十多年的好朋友，可以就此脱单也说不定……
街口。
“顾如锦？”
一道有些熟悉的女声传来，顾如锦下意识转过头，顿时脸色变得很僵硬，又很快装作镇定地说道。
“有事？”
一行两个年轻女人走上前，刚刚给她打招呼那个女人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鄙夷的笑，从头到脚打量她一圈，笑着说道。
“没事，我就是看到你在这，所以来关心关心老朋友罢了。”
顾如锦故意重重地冷哼一声，反唇相讥。
“呵……我跟你不是算是什么老朋友？刘莉莉，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是啊，我们姐妹当然跟你这种又是破产，又是坐牢的人的女儿当不成朋友，我们也不屑，怕晦气！”
刘莉莉的妹妹马上就在一旁帮腔着说道，看向顾如锦的眼神充满嘲弄和快慰。
“你们算是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两个刘家的私生女，也敢在我面前来丢人现眼？滚开！别碍着我的眼！”
刘莉莉的妹妹的脸色顿时就变了，从前就因为她们姐妹俩是私生女身份，顾如锦没少跟其他名门小姐联手排挤她们，好几次在酒会上让她们下不来台。
今天遇到这样一个可以羞辱她的机会，她们当然不愿意错过。
刘芳芳上前就要拉扯她的衣服，却被刘莉莉拦住。
“芳芳，我们刘家的家教可不是这样的。”
刘莉莉顿了顿，又望向顾如锦，唇角的笑嘲讽意味十足。
“她现在不过就是一条人人都可以践踏的破船，还敢在这跟我们呛声……”
顿了一顿，又四处望了望，笑着说道。
“对了，顾小姐现在已经沦落到在这站街的地步了？一天能卖多少钱？”
这附近就是红灯区，顾如锦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她是什么意思，立刻抬手指着她们，冷笑出声。
“无论如何，我还是正儿八经的顾家人，你们呢？不过就是两个刘家养在外的野种，刘老爷子现在承认你们母女三人了吗？”
她的话一出口，刘芳芳顿时挣开姐姐的束缚，上前一步，抬手就要朝她脸上扇下去。
顾如锦来不及躲，转眼间，却看到一只大手伸过来，骤然抓住刘芳芳的手腕。下一刻，那人反手给了刘芳芳重重一巴掌。
“你……你竟然敢打我妹妹！”
刘莉莉顿时走上前要找男人算账，男人头戴一顶鸭舌帽，眼神透着一股子阴沉。他骤然瞪了她一眼，又迅速抓住她的手腕，将她重重往后一推，她踉跄几步跌倒在地。
直到被男人拖着坐上了车，顾如锦好半晌才回过神，顿时转过头，抬手就朝坐在驾驶位上的人脸上扇下去。
“袁毅，你这个混蛋！竟然敢让我站在这的街口等你！”
袁毅没躲开，顺从地挨了这一巴掌，抬手摸了摸脸，又转头望向她，阴沉沉地笑开来。
“顾如锦，让你站这等又怎么了？你不跟这附近的气氛挺搭的？我看那两个女人就没说错，你跟出来卖的妓女又有什么区别？”
“你……”
顾如锦边说着边又要抬手往他脸上扇巴掌，这次却被袁毅抓住了手腕，袁毅忽然凑近了她的脸，一眨不眨地望着她笑。
“感觉怎么样？顾大小姐，现在你懂我当年的感受了吧？被人当着你的面戳脊梁骨，这样的滋味是不是很难受？是不是愤怒到想杀人？”
顾如锦咬牙望着他，半晌后猛地挥开他的手，脸色恢复了平静。
“别说这些没用的废话，你先告诉我，现在顾云初到底到哪里去了？难道那个贱人真的离开了这座城市？”
“并没有。”
袁毅吹了声口哨，转头望着她，笑意阴沉。
“你放心，我现在已经准确掌握了她们母女的行踪，随时都可以动手。”
顾如锦不放心地转头望着他，好一会后点点头，又说道。
“行，那就明天动手吧，这一次不能再犹豫了，免得夜长梦多。”
当晚回到孙小婧家，母亲又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怎么叫她都不出门。顾云初却并没有妥协，在客厅呆坐了一会，这才回房睡了。
昨晚一直躺在床上睁眼看天花板，直到后半夜才入眠，一大早，顾云初还懵懵懂懂地在睡梦中，却被人从床上拖了起来。
她好不容易撑开眼皮，只见母亲神色严厉地看着她。
“赶紧起床，我已经把票买好了，我们这就离开。”
顾云初一个激灵，顿时睡意消了大半，用力挣脱母亲的手，无意识地攥紧了被子。
“妈，你怎么又提这件事？我说了，我不能离开这里，我也绝不会跟岳景渊分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