兖州处于央国的东西部,老城主余万里前些日子因为抱病而逝世,眼下有三位子女,都巴望着老城主能够将城主之位让给自己。
眼下动乱的兖州城内,百姓暴动,都因为这三个子女搞出的混乱。
除了段舟以外,这世上恐怕还真的是没有人再这样担忧自己的安危了。
“你放心,毕竟我还是有武艺傍身,陛下所派的人马也会是精兵强将,你大可不必为此事担忧,毕竟是一朝摄政王,不会有什么闪失的。”
“延平会陪着前去,段大人请宽心。”延平将行李甩在了自己身上,一身男儿气概的模样对段舟笃定地说道。
最终段舟只能因为容治鑫的一道圣旨,让长平朝着兖州出发了。声势并未多浩大,却因长平是摄政王,出行的时候,难免经过集市的时候有些招摇。
精兵两千跟在长平的身后,延平相伴在左。
京华城中百姓皆是仰望的眼神,看着长平经过,心中暗自赞叹长平年纪轻轻,便坐上了摄政王的位置。
容治鑫不能亲自出城给长平送行,却偏让宋薰代替兵部蔡燕康给长平送行,似乎是特意告诉宋熏他不去的后果。
宋薰身着官服,跟在长平的身后,心中五味陈杂,不知该如何面对长平,早朝之后,他便奉命送长平出城。
也是在朝堂之上听到容治鑫的圣旨时,错愕了片刻。他说不出一个字,此时只能看着长平的长发随风飞扬的背影,那么落寞却又冷傲。
“以至城门口,宋大人不必再相送了。”长平回身望着宋薰,宋薰紧抿的嘴唇,似乎让长平觉得,他心中一点都不愿来这里送她。
可再怎么不乐意,终究还是要说几句客套的话。宋薰下了马,对着长平拱手作揖:“还请长公主,借一步说话。”
长平抬眼冷望,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想做什么?长平与宋薰走在到了一处山脚下。
“宋大人,还有何事?”似乎在宋薰的心里,她始终是长公主,“摄政”一词不知是不是触痛了宋薰的内心,他终归是叫不出口。
“长公主为何自动请缨去兖州?”宋薰直视着长平,她这是用什么方式对自己在报复?就因为自己说了不屑她的施舍?
长平侧目看着宋熏:“宋大人不愿,总得找个心甘情愿的人代替你,而我恰巧就是那个提出建议又心甘情愿的人。”
宋薰简直就是觉得长平在胡闹:“不过宋某说了一句,长公主何须把自己推向险境?”
“宋大人铁骨铮铮,不愿为央国出一份力,长平只能代劳。”
长平说出这番话时,并没有看着宋熏,到此时,长平已然对着宋熏已经无望了。
宋熏现在再说什么也是无济于事了,天子圣旨就如同一道无法抗拒的命令,一如当时安隆把长平嫁去狄国时,宋熏所感到的无奈。
见他再也不能说出一个字,还是轻笑转身离开了。
上马号令着身后的人跟着自己,决然奔腾而去。
狄宫之内,风城奉了宫御南的命令,在阿木雷送来了这么多封赏的礼物之后,便来还礼。与其说是还礼,不如说是来告诫似水一些事。
旧人眼见彼此,分外眼红,风城被一旁的女婢领着到忘忧殿时,风城看呆了眼前的景象。
似水在一团花簇中被包围着,自她进宫以后,这是数月未见了,眼光灼热,让似水不禁回头,错愕地看向正慢步走来的男子。
似水不由得蹙起了秀眉:“你来这做什么?”
风城勾起一抹笑容,一如既往地抚了抚似水的头顶,让她不由得后退了两步。他们在这狄宫之中,不应该再有如此亲昵的动作。还是当着下人的面,若是被旁人落了口舌,阿木雷是不会放过她的。
“你爹让我来这里看望你,顺便对狄王表示一些感谢,狄王送了如山的锦罗绸缎和金银。”
似水没想到宫御南会派风城前来,先前有所耳闻会让人进宫,却没料是他。宫御南并不是不知道这段前尘往事,理应避讳才是的。
“呵,他倒是心很宽,从未问过我在宫中的近况。”
风城感受到了似水的闪躲,便收回了手,一旁的木月看得也十分尴尬,抬头不是,低头也不是,只能装作没看见这一切。
风城坦然地对似水说:“城主觉得,一夜之间似水小姐被封为夫人,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因祸得福?进宫之时,我并非自愿……”想来当时宫御南一心要把她安插在阿木雷身边,废费了多少心思,让似水饱受折磨。
那是比练武还要痛苦的受训。
风城终是收回了笑意,神色一敛,“我知晓,你并非自愿。”
“此时再说也是了无意义了。”似水不知什么时候将手中捻着的荷包花给摘了下来,一时花瓣洒落了一地。
“似水,你知道我……”凤城想言明什么,却被似水阻止。
回望风城,凄然笑着问:“知道什么?风城?从你把我推向狄宫的这一刻开始,我们注定就再也回不去了。”
似水当时年幼无知,才会答应了风城的追求,却没料到风城一旦提到大计,也是那般决绝地把她推向火坑。
风城现在望着似水,也别提多后悔:“似水,不要这么狠心。”
“论狠心,我想自然是比不过你的。”似水撒气一般地将花打落在地面,丝毫不知道,这些花对阿木雷的重要性。
风城依旧想要挽回一些尊严和旧情:“对不起……”
“不要对着我说歉意的话。”似水不知何时,眼眶尽红,忆起了当时风城和她游历山水时的快乐,那时候,她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且十分地自由。
直到他和宫御南合谋把她推入了狄宫,这一切的美好也都破碎了。
木月看向来人,吓得一哆嗦:“狄王……”
木月此前也是太过于专注似水和风城的谈话了,虽然隔着两人有些远,可忘忧殿实在是太过于僻静了,她想不听到一些什么都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