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回身出了院儿,轻声说了:“走吧。”
上了马车,安宁撩开帘子,看着茶馆小楼,叹了口气。鹿蜀拉着二人继续行进。
朝堂之上,周子肖领了令,带着八千人马,朝着大渠与霍伦炎部交界边境进发,与边境大军汇合,李林为副将,跟在周子肖身边。走到京畿地区时,三个霍伦炎部的眼线悄悄地跟上了军队,其中一个说:“赶紧飞鸽传书给部族,这怕是冲着咱们部族去的。看看找个机会拖延他们,给族里争取时间。”
“侯爷,咱们前面就是山林地区了,路况复杂,咱们还得是快速行军,尽早通过才好。”李林在马上拿出地图看了看。
周子肖抬头看看,“天也要黑了,那就快走吧。令大军全速前进。通过林区到前面休息。”
“是,侯爷。”
安宁和暗鹭在马车里坐着,没有交谈,气氛有些尴尬。安宁脑子很空,暗鹭也因为没有找到丹蕙心思不定。天渐渐黑了,忽然鹿蜀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安宁撩开软帘儿,只见前面是军队在席地休息。
暗鹭下了马车,望了望前面,军队人很多,马车要通过有些费力。周围树木很稀疏,但是马车很大,走不了林子。
“安宁,你在里面坐好了。”说着暗鹭牵着鹿蜀就要从士兵中间过去。
有几个士兵口气很横地说:“你们没看见大军在休息吗?”
“那也不能挡路。”暗鹭冷冷地说。
“嘿,你这人怎么这样。”说着,士兵们围了上来,七嘴八舌。
安宁听着,赶紧下车,见到暗鹭嘴唇紧闭,面露怒色,安宁抓着暗鹭的胳膊,轻轻摇摇头,又说:“各位大哥,我们确有急事赶路,如有冒犯,还请见谅,请各位大哥让我们过去吧。”
“怎么回事?”周子肖看军队后面闹闹糟糟,骑马过去大喝。
士兵们见侯爷过来,散开了一些,说着:“侯爷,他们看咱们休息,没有路还非要过去。”
周子肖下了马,士兵们都让开了,周子肖一看,脱口就说:“暗……”随即又像想到什么了似的:“安,安宁,你们怎么在一起?”
安宁见到子肖,有些惊讶,又解释起来:“侯爷,我们只是路过而已,我们没有恶意,暗鹭掌门是和我顺路,不会伤害你们,上次可能你们有误会。”
周子肖一笑:“哦,可能是误会吧。”
“侯爷这是要出征啊。”安宁问道。
“是啊,我这也算是帮王兄分忧了。”
“哦。”安宁低下头,“王上,还好吗?”
“王兄身体康健,只是,你不告而别,前些日子没有找到你,王兄对你很是担心。”
“不告而别确实失礼,可我确是不便在宫中叨扰。”
“不知你们这是要去哪啊?”
“我们要去凝风派。”
周子肖看了看暗鹭,对安宁说道:“天也黑了,就你们俩人怕是不安全,今夜就跟我们一起安营扎寨吧,明日启程,若是顺路,咱们就一起赶路,也好照应你们。”
安宁抬头一看,月亮已经出来了,可是前路漫漫,安宁心里急切,不想耽搁:“侯爷……”
安宁话未说完,暗鹭直接说:“侯爷一番美意,我们就不推辞了。”
安宁听到这话,忙悄悄拽了拽暗鹭的袖子,小声说:“咱们还得赶路,你这是干嘛?”
暗鹭当做没听见,转身把鹿蜀松了绳,牵到一边,然后径自上了马车。
安宁见此,只好说:“那安宁多谢侯爷。”
“那好,你们先去休息,我和大家先去准备安营。”
安宁转身回到马车上:“你要干嘛?”
暗鹭伸个懒腰:“什么干嘛?”
“你为什么答应侯爷跟他们同行?”
“人家美意一番,如果拒绝,岂不无礼。”
“就算你不急着回南孤,可你们上次在茶馆门口打成那样,现在又跟没事人一样,你们可真是奇怪。你不会?还有杀心吧?”
“我傻啊,人家多少人马你没见啊。”
“那也不行,他们毕竟是凡人,你若真有心思,他们怕是拿你没办法。”安宁说着,四处看看好像找着什么。然后低头解下自己的腰间衣带,一边系在自己手腕上,另一边硬是系在暗鹭手腕上。
“你这做什么?”暗鹭要把带子解开。
“告诉你,我得看着你,侯爷是好人,你可不能伤害他啊。你要是把带子解下来,等我找到师父,绝对不让她帮你。”说罢,安宁系好了带子,另一只手食指在带子上一划,带子在两人手腕上一下子紧了许多,“我呢,功力不强,不过我练功一直没耽误,如今我施了法,你法力大部分已封住,还是别有什么动作了,安心休息吧啊。”
暗鹭看着安宁一笑,然后大声说着:“我累了,先休息了。”
安宁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也准备休息了,可对他还是不放心,可困意渐浓,安宁沉沉睡去。
暗鹭悄悄看了眼安宁,轻轻拍了拍她,见她没有反应,嘴角挑着一笑:“你这小样吧。还要看着我?”暗鹭一手抓着带子中间,瞬间带子熔断了。暗鹭解下带子,轻手轻脚下了车。
周子肖在不远处的树下坐着烤火,看着马车方向,好像正在等着暗鹭。
“你们怎会在一起?”周子肖拿起酒壶喝了一口,身子暖和些。
“说来话长,不过按辈分我是她师伯,照顾他也是应该,不过,你堂堂大渠侯爷,亲自带兵?”
“大渠侯爷?大渠侯爷也要为自己未来打算啊,趁着冬天霍伦炎部缺食少粮,人疲马乏,我若能立战功,便能立起威信来。”
“你这远途征战,怕是一时半刻回不来。我要的,你也是给不了了。这样吧,你我的交易就结束吧。”
“什么意思?”
“当初你说一定能拿到泪苍石,我又急于练功,才答应出手。不过现在来看,你既然做不到,交易的事儿就罢了吧。不过你若能把泪苍石交给我,我可以在你的夺王之路上助你一臂之力,不过,我不会杀周子初的。”
“暗鹭,当初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周子肖腾得一下站起来。
“当初你不也是信誓旦旦说一定会得到泪苍石吗?现在如何啊?说实话,我从来都没有想杀了他,你想要的是王位,我也没必要徒增血债。”暗鹭回头看了看马车,喃喃地说,“如今,我更不能要他性命了。”
周子肖没有说话。暗鹭有些劝告地说:“他毕竟是你王兄,你不至于下狠手吧。”
“王兄待我确也不错,可是,那渠王之位本就是我的,还有,若不是郭太后嫉妒成性,我母妃又怎会早逝?”
“你们王室里这些腌臜事儿,我没兴趣儿,你有你想要的,我有我想要的,一切都不强求。”
“安宁是周子初心尖儿上的。”
“什么意思?”暗鹭有些紧张。
“哼,没什么意思。”
“周子肖我告诉你,不管之前发生什么事,如今来看,安宁是个好姑娘,你别想伤害她。”
“那倒不至于。”
“你没告诉她咱们的事儿吧?”
“这个臭丫头什么都不知道,还怕我跟你动手,睡觉都把我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