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竟然没跟来,看来他们比我想的还要蠢。”亚瑟伸着脑袋看了看后方,并没有人追来的迹象,便松了口气。
“蠢的人到底是谁啊!”此时才回过神来的雷森一脸抓狂地喊道,“那可是三阶魔核啊!就……就那么扔了?”
“哈哈,因为我刚好把所有一二阶的全卖了,身上只有这个了。”亚瑟无奈地耸了耸肩,他倒没觉得多心疼,毕竟等他学会新魔法或者突破到三阶,杀只三阶魔兽就轻而易举了。
“不管怎样,多谢你救我,亚瑟,”雷恩叹了口气,郑重的向亚瑟道谢,“你的损失,我一定会补偿的。”
“那作为补偿,让我在你们的驻地住一小段时间吧,”亚瑟没有推脱,反而爽朗地提出了要求,“我很快就要去帝都上学了,到时候还得靠吉恩……学长的关照呢。”
“呃?”
在雷森的带领下,亚瑟来到了沃克一伙人的驻地。因为人数较少且部分人有自己的家室,驻地只是个小小的院子,平时常驻的只有几人。
“雷森!我听说你……亚瑟!”迎出来的沃克一脸急切,刚想询问情况就看到了一旁的亚瑟,一时间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好久不见……到也没多久,晚上好啊沃克先生。”亚瑟笑着打了个招呼,“我要在你这里叨扰一段时间了。”
“啊?”
房间内,亚瑟和沃克佣兵队伍里骨干的几人围坐在一起,谈论着刚刚发生的事。
“虽然早有预料,但终究还是轮到我们了啊。”沃克不甘地咬着牙,“暴蛇从一个月前就陆陆续续转移到了弗莱,像是抢委托、强买强卖之类的恶行屡见不鲜。虽然我们都看他们不爽,但实力摆在那里,尤其是巴斯特更是无人能敌,也只能忍气吞声。”
五阶战士,即使在帝都也是能混得风生水起的高手,在弗莱这种低几等的城市成了一霸也不足为奇。
面对远强于自己的对手,讨论也没什么用。在叮嘱雷森好好养伤后,沃克很快就转移话题道:“没想到你会突然决定去加斯伦萨皇家学院上学啊,格里镇那边没问题吗?”
亚瑟点点头道:“嗯,前几天刚好有一位强大的魔法师长者路过,看我有点资质就推荐我去学院了。那位阁下还帮忙解决了魔兽活跃的问题,并以守护格里镇的结界为报酬委托我去帝都帮他送信。”
“原来如此,你果然是个强运之人啊。”沃克感慨道。随手就能布置长时间守护一个镇子的结界,那位魔法师的实力绝对是十分可怕的,甚至有可能是立于人类巅峰的存在。
与那样的强者结下缘分,对亚瑟而言绝对好处多多。这种福气是命中注定的,他们也羡慕不来。
“大老远来到弗莱还摊上这种事,你应该也累了,我让人帮你收拾一个房间休息一下吧,”沃克起身道,“不过我们这里条件一般,明天再帮你找好的旅店。”
“在这里就可以了,我只是来打个招呼,应该住个两三天就会坐魔航机走了。”
“哈哈,到时候还要拜托你关照一下吉恩,那个小子性格有些软弱,我怕他被人欺负。”
“他可是我学长啊,按理说不应该是他关照我吗?”
“能者多劳。对了,我刚好想把新买的护具作为礼物寄过去呢,你顺便帮忙带着吧。”
“喂!”
“哈哈——”
一伙人有说有笑,暂时驱散了之前沉闷的气氛。让闲着的同伴们收拾好房间准备离开时,沃克忍不住回头道:“亚瑟,感觉你比咱们刚见面时那会开朗了许多啊。”
“嗯?那时的我很沉闷吗?”亚瑟疑惑地问。
“倒也称不上是沉闷,只是看上去非常紧绷,好像随时都有心事一样。”沃克挥挥手道,“现在的你才像是个十七岁的少年,哈哈,晚安了。”
躺在有点硬的床上,亚瑟想着沃克临走前说的话,心中不知道该怎样描述。
初来异世界时,亚瑟为了让即将崩溃的精神有一个寄托而选择了变强、保护格里镇。如今一年过去,虽然心中的疼痛仍未减弱,但新的情感填充进了摇摇欲坠的心灵,让它变得稳定了下来。
“现在的我,是不是能配得上它了呢?”亚瑟再次取出了亚古鲁,轻轻地抚摸着。指尖划过粗糙的表面,仿佛能感受到亚玛达姆那神奇的力量在若隐若现。
“也许是遥远的未来,也许是明天,我会因为要保护某人而戴上它吧,”亚瑟闭上眼睛,喃喃自语,“到时候,你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呢,阿尘?”
沃克等人并不住在据点,在回各自家的路上,雷森道:“老大,你不觉得……暴蛇佣兵团的行为很难解释吗?作为一个百人以上的大佣兵团,更有巴斯特这样的五阶高手,为什么要故意自损名声去做那些树敌的事?”
“两个可能,要么他们全团都是以欺压他人为乐的变态,要么就是用这种高调的行为吸引目光,掩盖真正重要的目的。”沃克的话没有犹豫,可见是早就想过这个问题。
“刚刚在亚瑟面前没说,应该是想让他尽可能不要掺和进来吧,”雷森叹了口气,“像他那样为了只相处了几天连话都没说几句的人毫不犹豫地舍弃三阶魔核的孩子,确实不适合跟那种肮脏的大人为敌啊。”
沃克点点头道:“嗯,反正弗莱有的是强力的佣兵团,对付暴蛇也轮不到我们这样的小队伍。最近给大家也放放假吧,下午那件事我总感觉还没完,雷森你可要小心。”
“放心吧,最近我会尽量少出门的。倒是记得叮嘱一下亚瑟,那群人对他的印象可比我深多了。”
“好,回头见了。”
与此同时,在这个城市的另一处,连夜市那亮如白昼的灯光都照不到的地方,暴蛇的团长巴斯特正神情凝重地盯着对面端坐的人。
即使是在一片漆黑的屋内,那人也没有摘下宽大的兜帽。他轻轻抿了一口杯里的茶水,突然道:“巴斯特团长,你知道花都‘格朗’吗?”
巴斯特皱了皱眉,答道:“帝国南部有名的度假城市,只有有权有势的上等人才允许游玩的花之海洋,这我还是知道的。”
“在被称为‘仙境’的格朗,每年都有数万奴隶在没日没夜地栽培花朵。一片花田的萎靡,往往代表着要有数十名个奴隶被吊死。在那些贵人眼中曼妙绝伦的百花,在他们眼中就像是夺命的毒物,或是染血的麻绳。”
黑衣人发出令巴斯特背脊发凉的笑声,兴致高昂地道:“不觉得这十分具有意义吗?那些沦落为奴隶的人用鲜血浇灌出了美丽的花朵,让原本毫无意义的卑贱生命化作了让人啧啧赞叹的光辉!”
“而现在,在这座城市,我将成为赏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