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错一下子成了瞩目的焦点,校长室内一干人等的目光聚集在他身上。
校长呢喃道:“你就是沈错啊,今年的新生。”
“校长好。”沈错拘谨地问好。
校长第一次见恂恂有礼的学生,大为中意,“沈错,你来学校有些日子了吧?你入学时我有要事在身,没能亲自接待你,歉仄之至……”
“咳咳。”林大爷咳嗽两声,打断他继续往下说,“校长,处理正事要紧。”
校长不悦地看他一眼,还是遵照了他的意愿,“沈错,小福子说他和小顺子教唆马庆元小卖部行窃都怪你,为什么?”
沈错问小福子:“是啊,为什么?”
小福子贴近他,用仅容两个人听见的声音说道:“这是我一时想出来的权宜之计,好好配合。”
沈错低声道:“所以说为什么怪我?你不编个完整的故事,我怎么圆。”
“你看看现在的情况,我哪有这个精力,你自由发挥吧。”小福子撒手不管。
沈错哪肯轻易放过害自己陷入左右为难的罪魁祸首,刚想纠缠小福子不放,林大爷喝道:“明面上搞小动作,未免太不把校长和我放在眼里了,磨蹭什么,校长还等着你回话!”
校长露出睿智的笑容,“无妨,让他慢慢想,我感觉会听到一个神奇的故事。”
沈错绞尽脑汁,总算想出一个小福子唆使马庆元怪自己的理由:“那天,我说小福子和小顺子就是马庆元的跟屁虫,在他心里可有可无,他们不承认,我又道,那你们让马庆元去小卖部偷东西,他肯为你们冒这个险,才证明他在乎你们。”
校长听完沈错所说,脸色平静淡然:“这么说,小福子和小顺子受你的怂恿,转而去刺激马庆元,导致他去偷林大爷的东西。”
沈错谨慎问道:“不行吗?”
校长缓缓点头:“可以,那你为什么怂恿小福子和小顺子?”
“哎?”沈错想当然道,“没有为什么,和他们谈话我无意说起。”
“不,不,不。”校长极力道,“沈错,你仔细考虑,要是没有人诱导你,马庆元偷小卖部东西的罪责就落在你身上了。”
“是啊!”沈错慌了神,“我该怎么办?”
校长为他出谋划策:“你和小福子、小顺子的理由如出一辙,我们依葫芦画瓢,就说某个人激将你,说你不可能办到让马庆元去小卖部偷东西。”
“好主意!”沈错冲校长竖起大拇指,“我想好那个人的名字了——袁泽!”
校长满意道:“这样就有一个完整的故事了,袁泽激你让马庆元去小卖部偷东西,你利用小福子和小顺子达成目的,如此一来,马庆元也好,你们也好,都是受害者,罪魁祸首唯袁泽一人。”
“完美!”沈错握拳喝彩。
马庆元和诸葛楚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生出一个念头,这些傻子是来救我们的吗?
等沈错的兴头过去,校长道:“故事到底是故事,沈错,你当真以为我会白痴到,相信你们巧合至巅毫的谎言?”
一盆冷水泼下来,沈错泄气道:“校长,我撒谎了,袁泽没有诱导我,我也没有怂恿小福子和小顺子。”
“你们呢?”校长转向小福子和小顺子。
“我们撒……”
小顺子正欲讲实话,小福子用仅容两个人听见的声音说道:“再等等,我想办法扭转局面。”
他背后响起林大爷的声音:“你们已经回天乏术了,放弃无谓的挣扎吧。”
小福子回头:“为什么你能听见我说话?”
林大爷森笑道:“屁大点房间,你那蚊子般的音量谁听不见。”
小福子沮丧地低下头:“校长,我们也撒谎了,主子去小卖部偷东西并不是受了我们的刺激。”
校长拍拍他的肩膀,“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小顺子伤痛道:“主子,对不起,我们没能救你。”
“朕没发短信让你们救。”马庆元道,“至于原因,你们应该清楚了吧。”
“学长……”沈错心怀愧疚地看着诸葛楚。
诸葛楚叹了一口气:“唉,沈错,你做的很好,短短两天时间,很好地融入了我们。”
沈错苦笑一声,不再言语。
“校长,你打算怎么处置我们?退学吗?”小福子忐忑地问道,他们擅闯校长室,又欺骗糊弄校长,两项罪名加起来,不比马庆元和诸葛楚犯得轻。
校长头疼道:“退学是我一时气话,处罚学生真不是我的特长,所以想交给吴寥和林大爷来办。”
林大爷嘿嘿直笑:“校长,交给我不会让你失望的,保证还给你时他们五个仍活蹦乱跳,只不过用的不是脚。”
校长道:“林大爷,你手脚互换的把戏就算了吧,上一个学生已经开始环球巡演去了。”
林大爷眼中充斥怨毒:“当时手术完成一半,只换了他的两条腿,但我发过誓,不会重蹈覆辙。”
沈错等人心下栗然发怵。
“恐怕林大爷不能如愿了。”
众人望向声音来源,一道高大的身影站在校长室门外。
那人走进来,校长发问:“诸葛楚,你来干什么?”
诸葛楚道:“校长,我是来认错的。”
“又认错?”校长神情麻木了,“你犯了什么错?”
袁泽环视屋内沈错等人,冲他们自信一笑:“马庆元去小卖部偷东西,起因在我。”
林大爷尖酸道:“马庆元真是皇帝不成,一群奴才救他。”
诸葛楚举手:“还有我呢。”
“噢,还有你。”林大爷问他,“你是干什么的?”
诸葛楚脸涨得通红,却无从辩解。
校长坐到办公桌后的椅子上,“袁泽,你又有什么故事?慢慢讲,我等你。”
袁泽道:“我不是编故事。”
校长安心了,“那就好,刚刚沈错给我讲了一个你诱导他骗马庆元去小卖部偷东西的故事,精彩绝伦。”
“明明是你讲的。”沈错嘟囔。
“是吗?”袁泽面色怪异,“校长喜欢听,那我再为你讲个校长助理指使我去小卖部偷东西的故事。”
校长登时嘶吼道:“出去!”
袁泽张口辩解:“校长,我……”
“滚!”校长眼中喷薄出怒火,仿佛要将他烧成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