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娴君赶到北堂迟遇的茅草屋之时,火势已经冲天而起,遇到如此暴雨也不曾减弱分毫,可见烧了不短的时间。在茅草屋着火之前,娴君试探过,只有三个人进入过那里。北堂迟遇带走了倪叶叶,想用这女子当作药材炼制一颗毒心,故意骗走了而后寻来的倪霸霸,把锅扣到了娴君头上。
而当时娴君见君凛闯入荒山,担心那君凛出招无情,要是真的让他寻到倪叶叶,则北堂迟遇性命难保,想要赶上山阻拦。她与君凛时间相差无几,她依稀记得昏迷前君凛等人就站在茅草屋外,看着那冲天大火不曾涉足。
倪霸霸回入药王谷中便只顾着给君凛和倪叶叶治病,并且有什么不正常的举动。娴君派去的人无一活命,全部命丧毒物之口,剩下的弟子更是不敢上山,只用了些许药粉封山,试图不让毒物再四处乱窜,为祸药王谷。
以至于娴君到现在都不清楚北堂迟遇是死是活,究竟是何种情况。她心中又急又怒,恨不得立刻去那竹林荒山之上寻北堂迟遇。奈何荒山的毒物是北堂迟遇豢养二十年,用撕咬争斗法子训练处的毒物,寻常人根本靠不近。
就连娴君本人也只能勉强走上山,却始终是无法靠近茅草屋。这么多毒物乱窜,娴君连北堂迟遇是否逃走都难以知晓,所有的痕迹都被毒物影响了。
倪叶叶想要杀了北堂迟遇,那把火便是她放的了?难道北堂迟遇还被困在茅草屋中?娴君心中一痛,又悲又怒,道:“你杀了他?”
“我是想杀了他。”倪叶叶这回答模棱两可,却也不算事违背了本心。她是把北堂迟遇推入了暗室之中,让他好生感受一下毒物百般噬咬的痛苦。那人不是想要毒心吗?她便成全了北堂迟遇,给他机会让他自己炼制一颗毒心。
要说动手了杀了北堂迟遇,倪叶叶自己并未动手,亦是不曾嘱咐梨念动手。她只是让梨念毁了这一处的机关,然后一把火点了这个茅草屋。至于这大火能够烧多久,北堂迟遇能不能出来,便不归倪叶叶管了。
她没有放出毒物,那些毒物不还是跑出来了吗?倪叶叶有杀北堂迟遇之心,却并未真的动手,故而她只是说“想杀他”。
“少给我这些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你这么说不过是你没有动手杀人,谁又知道你做了什么?”娴君是不会被倪叶叶这答案所骗,再次问道:“我再问你一遍,北堂迟遇在哪儿?”
倪叶叶这人眸子太冷黑眸清凉,光芒清透,好似能一眼看穿人心。无论娴君如何质问,说些什么,倪叶叶的眸子里都毫无波动,只是这般冷冷看着她。
难道倪叶叶真的没有杀北堂迟遇?娴君心中不禁生出了这般疑惑,随即被她狠狠否定,就算倪叶叶没有杀北堂迟遇,北堂迟遇若是真的出事了也和她脱不了干系。
“我不知道。”倪叶叶如此回答,谁知道北堂迟遇有没有死在暗室之中。对于难以确定的事情,倪叶叶是不会给出肯定的回答。
娴君怒极反笑,道:“好,好一个不知道!那你即刻就随我去竹林荒山上寻北堂迟遇。”
“你做梦。”她倪叶叶看起来是那么好说的话的人吗?且不说她心中盼着北堂迟遇死在那暗室之中,就算去了荒山之上,娴君找不找得到北堂迟遇都会对她发难。她又何必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你不去也行。”娴君深吸一口气,一甩袖子道:“药王谷众弟子听令,即日起无我的允准谁也不许为君凛解毒医治,更不准给他用药王谷一味药材。”她说到此见倪叶叶变了脸色,心中冷笑,继续道:“不止如此,还要每日给他下一味毒药。我倒是要看看这姜国太子能成撑上几日。”
倪叶叶面上冰冷有了一丝龟裂,她冷声道:“你倒是好本事。”
“比不得你。”娴君冷笑一声,道:“这还要多亏了你这个好弟弟,眼高于顶,自认除了他药王谷中无人能解开姜国太子的毒,便如此坦然地让药王谷弟子守在他身边。”
这还当真是好得很啊!倪霸霸心中一慌,扯住倪叶叶的袖子,说道:“阿姐,你不用担忧,我可以……”
倪叶叶斜睨了倪霸霸一眼,眸中并无怒气,她这个蠢弟弟真是什么时候都不让人省心啊。她都懒得收拾他了,这种毛病他又不是第一次犯了。
“我随你去便是了。”倪叶叶把袖子抽出来,叹息道:“你留在这儿给我好好解毒。不过是陪谷主去荒山上看看,能出什么大事。”
娴君笑意冰冷,倪叶叶会不会有事,得看北堂迟遇有没有事。若那人出了事,倪叶叶也是不必再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