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凛,姜国太子殿下,自打出生起便荣宠万千,年少拜入名师,十四岁时领悟剑意,左手剑更有“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威名。说起他的名声,不只是在姜国叫的响亮,在辰国和华国也是如此。此等人物,纵然太子殿下冷心冷情,自荐枕席的人仍是足以踏破皇城门槛。
他一生骄傲,直至遇见倪叶叶一切才有了转变,一路追着这女子,丢盔卸甲。若是把君凛这般千里追妻史告诉民间说书人,不需编撰润色就是极为动人的情爱故事。这样精彩的场面,君凛都可以自行想象。这人生大起大落,倪叶叶难得开窍给了他暗示,太子殿下都准备好一诉情肠,为她准备一场盛大的婚礼。
十里红妆还是漫天烟花,奇珍异宝还是残缺古卷,就算倪叶叶想要这天下,他都能捧到这女子面前。然而君凛再多的准备也追不上这倪叶叶九曲回肠的心思,这女子要不是什么稀世珍宝,而是让太子殿下下嫁。
倪叶叶似是怕君凛未曾听清一般,用食指轻轻挑起君凛的下巴,笑道:“不如太子殿下嫁给我,我来给你一场盛世婚礼,如何?”
饶是太子殿下满腔情意也被倪叶叶这等豪言壮语弄的一怔,忍不住变了语气,道:“荒唐!”就算撇开重重身份,他堂堂一个七尺男儿如何能出嫁?就算此刻身处辰国,君凛本质上也是姜国男子,自幼学的也是姜国礼法,怎能接受男子出嫁?
君凛面色青了白,白了红,胸膛几度起伏,压抑着心中的怒气,又道了一句“荒唐!”
这下换倪叶叶不乐意了,她面上笑意收敛,将手撤回来,退了两步,拧眉说道:“有何荒唐?”
“我乃是男子,堂堂七尺男儿,又非什么无能之辈,如何能下嫁?”别说是“嫁”,太子殿下就连“入赘”也是不愿的。他眉头拢成“川”字,难得对着倪叶叶生出了几分怒气,只是这怒气极为薄弱,他在倪叶叶这里退让惯了,见了倪叶叶面染怒色,自己怒气反倒是散了些许。
倪叶叶轻嗤一声,冷眸看着君凛,道:“男子出嫁又有何不可?在这辰国,不皆是男子出嫁?”
君凛受不得倪叶叶这般冷斥,面上怒气又重了几分,道:“我是姜国太子,不是什么辰国男子!绝不可能下嫁女子,无论是谁。”说到最后一字,已是怒气勃发。
倪叶叶也是怒了,讽刺道:“太子殿下|身份尊贵,倪叶叶出身微寒,确实是高攀不起。”
“倪叶叶!”君凛声音拔高,两人之间哪里还有分毫温馨旖旎的气氛,只剩下剑拔弩张的紧张。
倪叶叶面上也有五分怒气,神情讽刺而冷酷。她不愿在与君凛过多纠缠,转身欲走,君凛抬手扣住倪叶叶手腕,手指微微收紧,心中却是将怒气压了又压,道:“你明知我并非此意。”
“那太子殿下是何意?”倪叶叶狠狠抽回手,神情冰冷,墨眸之中凝结成了寒冰,不见怒火却是火气不散。
“我……”眼前人终究是心上人,君凛心中气恼,对上倪叶叶这双清冷的眸子,却也是说不出一句重话。他心中火气压了又压,垂下骄傲地头,试着让自己态度温和下来,道:“倪叶叶,这不一样。”
女子嫁给男子和男子嫁给女子又怎会一样?说不准这只是倪叶叶一时兴起,又被他态度刺激之后说出的气话。君凛如此告诉自己,道:“你可是担心嫁给我会受委屈?”他的手抓住倪叶叶的手,放到心口的位置,缓缓道:“你是我眼前人,更是心上人。这一处很小,小到只能放下你一人。”
款款情深,君凛平复着自己心中的怒火,试着放下自己的骄傲,免得那些头衔刺伤了倪叶叶,连声音都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如此倪叶叶可愿意嫁给他?
倪叶叶看着两人交叠的手掌,感受着手背的温度,深吸一口气,说道:“这有何不一样?”她抬眸定定看着君凛,道:“你不是无能之辈,我又岂是废物?你能给我盛世婚礼,我亦是能给你;你说你此生只我一人,我亦是能做到如此。眼中心中只放一人,一生不改。你若想求个安心,立个毒誓又有何妨?”
“你……”
倪叶叶继续说道:“你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那么你嫁我与我嫁你又有何分别?”
君凛怒火再次反扑,他不明白倪叶叶为何纠结在这件事上,怒道:“那你为何不可嫁我?”
倪叶叶笑了,笑意泛冷,面上凝结了一层寒霜,道:“错了,不是我不可嫁你,是你不可嫁我。”对等的条件下, 她能嫁给君凛,君凛却不愿意嫁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