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的第二张面皮了吧?”倪叶叶如此问道,南宫澄换的第一张面皮在皇城一战的时候毁损了多半,就算是能修补也会影响他的容貌,想来这般倾城容颜,凝华肤质又是从另一个人身上剥下来的。
“真是不大结实。想来有些东西不属于一个人,就算是生生剥下安到自己身上,也是保不住……”倪叶叶缓缓蹲在南宫澄身前,那人看到他手上的鲜血,脸色骤然变得惨白。
“脸……本宫的脸……”南宫澄喃喃道,看着手中的鲜血,始终不敢相信他的脸再次受伤了。他抬手摸了摸一侧的脸颊,又是满手血腥,那伤口狭长,沿着眉骨一路往下。
满目血腥,脸上疼痛,眼前女子冰冷的笑意,南宫澄感受着这般疼痛,不禁回忆起换面皮时的痛苦,眼睁睁看着面皮落在自己脸上,一针一针缝合,却又转瞬落下。
“啊啊啊!”南宫澄失控地尖叫,声音凄厉悲怆,恨意直穿云霄,“倪叶叶,本宫要杀了你!把你挫骨扬灰!”他从床上跳起来,扑向倪叶叶。
令他生厌的女子就在眼前,他扑过去想要狠狠扼住她的喉咙,划花她的每一寸皮肤,剥下她的面皮做成人皮灯笼,让她生不如死!南宫澄双眸血染,一开口,连嘴唇也是沾染了鲜血的赤红,他手上青筋毕露,手指却穿透了倪叶叶身子,任是他恨意滔天,也抓不住一物!
倪叶叶身形飘荡再次落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墨眉低垂,墨眸之中怜悯之中有了几分冰冷的笑意,她声音依旧是平静无波,甚至问道:“公主这就难以忍受了吗?一切才刚刚开始啊。”
你一刀刀砍了南宫惟的四肢,挖出他的内脏打开机关的时候,是否知道这般是怎样的痛苦?倪叶叶两世为人都不曾受过什么断手断脚之情,纵然刑罚冷酷,蛊毒夺人性命,但好在四肢健全,仍是可以怀着满腔仇恨行走下去。
南宫惟呢?一个活生生的人,倪叶叶至今回忆起那个人还是一副青松苍竹般的俊逸洒脱模样,然而他却死了。活着的时候要面对自己被人砍断四肢,剖心挖肺之苦,死了也是尸骨无存,只能立下一个衣冠冢。
他的死牢牢刻在倪叶叶心上,一笔一划皆是血书,难以磨灭。倪叶叶从未像那一刻憎恶自己的选择,焚心之苦莫过于此。
“有些情债我欠下了,注定了此生都难以还清。而你欠下的孽债,我纵然是死都要讨回来的……”倪叶叶弯下shen子,近距离欣赏着南宫澄的痛苦。那人不是最在意自己的脸吗?
这又有何用?半缘羡已经是世间奇药,其中兑入一味菩提无根叶,便是将这药效会发至极致。常言道:“花开花落终有时”,南宫澄身上的伤口也如同这“花开花落”一般折磨人。
“倪叶叶!本宫从未欠下任何人!什么孽债?你莫不是想说那无用的南宫惟?他的死能怨得了本宫吗?南宫惟分明是你这个贱人害死的!”
南宫澄疯了,他一边叫骂着一边照着东西砸向倪叶叶,桃木剑,经书,这床榻上的一切。那些东西全部穿透倪叶叶的身子,落到地上床上,散落一地。
他还是不死心,又跑到床下,抓了青瓷花瓶再次砸过去,骂道:“要不是你蛊惑他,他又怎会落得这般下场?你要是肯乖乖把兵符交给本宫,本宫又何至于让他死的这般凄惨?你舍弃他离开的时候不是如何潇洒?又何必故作姿态,真叫本宫作呕!”
“接近南宫惟开始就是你的布局,你又何必为自己的野心找借口?贱人!你究竟对本宫做了什么?”南宫澄脸上刺痛之后,开始有了酥酥麻麻的感觉,一片痒麻之后,他抬手再去摸,伤口已经结痂了。
“半缘羡!又是半缘羡!本宫的毒不是解了吗?”南宫澄嘶吼,手指扣上那一片血痂,手指用力,生生把血痂撕落,鲜血淋漓,力道大的连面皮都掉落了一角,露出红色的血肉。
倪叶叶冷冷一笑,道:“人是你杀的,罪名却要由我来背负。这又是什么道理?”她手指身形飘到,手掌穿过南宫澄的手腕,轻轻一笑,眸中冰冷,道:“也罢,我也不是个讲道理的人。我是来讨债的恶鬼啊……”
南宫澄手腕犹如大火烧灼,他掀开袖子一看,手腕处血脉红肿发胀,一点点胀大,变成桃红之色,肿胀出的血管一点点增大,随着血液流动有着轻微颤动。
“倪叶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