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壶?南宫惟眸子一亮,也不管案桌之上的口供,大步走向倪叶叶,道:“本宫瞧着你在这里也是无趣,不如投壶解闷?”
这么容易就上钩了?倪叶叶假模假样推辞了两下,便顺着南宫惟的话答应下来,她道:“如此,我便在太子殿下面前献丑了。”
南宫惟引着倪叶叶去了一侧偏厅,这偏厅比倪叶叶接受审讯的地方空旷不少,案桌板凳少得可怜,更是连装饰都只有层层纱幔,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这样空旷的屋子比之正厅,显得清冷简朴许多,不像是一个属于太子的屋子。倪叶叶并不多看,南宫惟找人进来搬出藏在一处的纯金花瓶,放在屋子一个采光极好的位置。
借着窗户透过的阳光,倪叶叶看清了这花瓶的全貌。纯金瓶身,红色的宝石镶嵌在花瓶之上,红黄二色镶嵌出一朵极为富丽堂皇的牡丹花。
这物件一看便知价格不菲,倪叶叶猜测着可能是宫中御赐之物。南宫惟便毫不避讳地说道:“这花瓶是前些日子父皇赏给本宫的,本宫看着这颜色艳俗,一直闲置在库房之中。偶然发现,这花瓶看似华美,实则极为沉重,立在一处不易击倒,最适合投壶。”
能够拿着御赐之物如此随意处置,用来玩乐。这样的事情落到外人耳朵上,免不得要参上南宫惟这个太子一本,他却能毫无避讳地如此告诉倪叶叶。
南宫惟手中拿着数十支羽箭,羽毛顺滑,箭头都拿红布包好,毫无锋利之色。他并不擅长伺候人的事情,却不让书童拿着羽箭,而是自己亲自交给倪叶叶。
他先是在倪叶叶手中放了一支羽箭,问道:“倪姑娘可还用着顺手?”
倪叶叶接到一件新的事物,喜欢在手中掂量几下,好确定手中力道。这一次她只是把羽箭放在手掌之中,手指捏着箭杆,另一只手从羽箭的箭头包裹的红布之处一点点滑到箭尾,手指摸着顺滑的羽毛。
“可以开始了吗?”倪叶叶手腕轻轻转动,南宫惟的目光还停留在她抓住羽箭的手上,他听到她开口才猛地收回心思,退开两步道:“规则便不需要我再告诉倪姑娘了吧?”
倪叶叶含笑摇头,她一手手执羽箭,手腕翻转,手中的羽箭在空中滑了一个半圆,稳稳落入金瓶之中。这羽箭像是计算好了位置,在金瓶圆口正中间落入,丝毫没有碰到触动金瓶口边。
“技术不错……”南宫惟配合点点头,他目光不禁又落到倪叶叶手上,道:“你手上功夫虽说不上如何,但也不错。”他又给了倪叶叶两支羽箭,直接道:“不妨试试两支羽箭?”
倪叶叶既然抛出了诱饵,又怎么会临阵退缩?这南宫惟竟然真的看出他手的特别之处?她心中生出了一半怀疑,手腕一动,两支羽箭便直接从她手中飞出,再次毫无悬念地落入金瓶之中。
若说方才倪叶叶投壶那一下还说不出如何,现在南宫惟可以肯定,眼前这个女子对手腕和手指的力道控制的极好,不同羽箭之间细微的误差都被她算计在内。
虽说射箭好的人都能把羽箭投入金瓶之内,但射箭与投壶还是有着本质区别。射箭是早早控制好了靶心,纵然之间有许多要控制的因素,不过目标便明确地在眼前,只要勤加练习便可。
南宫惟把剩下的羽箭全部放入倪叶叶手中,他微微一笑,道:“倪姑娘还想试试吗?”
听语气,南宫惟不是在询问,而是在进行最后的试探。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只是还想看倪叶叶亲手展现出来。
倪叶叶一手抓住剩下的羽箭,一手随意拿起一支,轻轻一抛,羽箭便稳稳落入金瓶之中。
果然如此。投壶最本质的区别便是这些羽箭,能把羽箭投入金瓶之中不算本事,可要是想把羽箭一支支稳稳投入金瓶之中,便需要对手腕的控制和全局的掌控力。
你投出的羽箭很可能会阻挡你接下来的路,每多投一支羽箭瓶口便变得狭小,多了一分难度。南宫惟故意让人搬出了金瓶, 就是想看看倪叶叶手中力道如何。
结果金瓶这样一个狭小的圆口,在倪叶叶手中全然没有任何难度。十几支羽箭落入金瓶之中,不过是片刻的功夫,倪叶叶身子连姿势都不曾换过。
“不知殿下是否对这样的结果满意?”倪叶叶拍了拍手,转身对南宫惟福身行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