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说话还是结结巴巴的,说话的时候谁的眼睛都不敢看,整个人像是只受惊的兔子,蜷缩在一处,小心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本以为是个不知所谓的世家子弟,谁曾想竟是个不中用的墙头草。倪叶叶想不到自己也有看走眼的时候,不禁多打量那女子几眼,对方抖得更加厉害,头恨不得埋到地上了。
“倪叶叶,你还想威胁证人不成?”女夫子大步流星走过来,她一手扯住那女子的小臂,像是抓住一只小鸡一样轻松。反观那女子诚惶诚恐躲在女夫子身后,哽咽道:“夫子,她、她好凶……我、我害怕……”
你刚刚不还说凶的是那头畜生吗?倪叶叶好奇探过头看去,想知道那女子此刻是什么神情,女夫子便一个跨步,她手中不知从哪儿变出一根长长的竹棍,抬手抽到了倪叶叶的胳膊上。
“倪叶叶,你来我寒山书院,不知见贤思齐,反倒惹是生非,谋害郡主。如今东窗事发,还想要威胁同僚,真是不知廉耻!”女夫子一连串怒骂之后是痛心疾首地感叹道:“我寒山书院是造了什么孽,收了你这么一个不忠不孝的畜生!”
还是第一次有人敢骂她畜生的,看来有的人比她想的更加不知死活。倪叶叶慢悠悠收了目光,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女夫子也是本事了得。”
“胡说,分明是你不知礼数顶撞夫子!”那女子从女夫子身后探出半个头来,乌溜溜的眼睛转了一圈,怯生生伸出手指着倪叶叶说道:“蓼兰郡主方才也说你不知礼数,你还顶撞了。这次事情定是你心中有怨,才故意谋害郡主的!我看得清清楚楚!”
一石激起千层浪,若是方才那女子的话只是让满场女子心中怀疑,那她后面说的话算是把倪叶叶推到了风口浪尖上。还有的女子跟着附和道:“没错,我看她一直追着要和郡主比试骑射,郡主不愿她就怀恨在心!”
你是瞎了狗眼还是脑子被驴踢了?倪叶叶斜眤着说话人,她算是真真切切明白了华国流言的虚假程度。她抿唇不言,那女子以为自己说中了倪叶叶的心思颇为得意地说道:“我也要指证倪叶叶!”
随后倪叶叶就看到这些见过面或是不曾见过面的女子开始揭发她的种种恶行,仿佛她生来就是十恶不赦的大混蛋。
更有甚者直接说倪叶叶目中无人,嚣张跋扈……倪叶叶都懒得吐槽了,她从进入寒山书院,就只有这劳什子骑射课没睡,就成了整日结党营私,把出院弄得乌烟瘴气。
最后她们所说的口供全部变为呈到南宫惟面前的罪证。前提是这些能算做罪证的话……倪叶叶被人带到了南宫惟面前,她垂眸行礼道:“倪叶叶拜见太子殿下。”
南宫惟言语不似初见面那般温和,他只是冷冷打量倪叶叶一眼,眸子还是会不自觉飘到倪叶叶的手上。
“去给倪姑娘搬个凳子,本宫要好好审问她。”南宫惟随手吩咐,他摒退了无关人等,只留下一个磨墨的书童在身侧伺候。
若说最开始两人之间还有一丝严肃的气氛,在南宫惟看了两张口供之后,他便用手抵住唇,不住地咳嗽起来。
咳嗽声很大,震的他面前几张口供被吹落,甚至还有一张悠然落到了倪叶叶面前。
“太子,太子,可是受凉了?”书童颇为紧张地看着南宫惟,南宫惟道:“去把本宫的披风取来吧。”
“是。”书童一溜烟跑了,一时之间屋内只剩下倪叶叶和南宫惟两人。
倪叶叶眼观鼻鼻观心,沉默不语,面前那张口供也没能引她生出几分心思。
“倪姑娘不想看看吗?”南宫惟一开口便再度用拳头抵住唇,唇角笑意有些难以控制。
“不必了。”倪叶叶摇摇头,饭:“我在场已经听过了。”她说着打量了面前南宫惟一眼,平静道:“太子殿下若是想笑,便笑吧。反正此处只有你我二人。”
倪叶叶话音方落,面前南宫惟便再也维持不住矜高自傲的神情,爆发出一连串笑声,声如震钟,震的倪叶叶头疼。
她保证,就算那些人在她面前说那些话的时候,倪叶叶都没有这么想打人的。
“哈哈哈哈,怎么会有人这么蠢?这种逻辑不同的说法也会拿来做口供?倪姑娘平日里都怎么得罪人了?被人如此编排?”南宫惟面上笑意浓重,眼睛弯起,言语之间三分认真七分调笑,倪叶叶竟是听出了一点儿关心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