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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神运号

我看到了湖面,看到了游船,看到了阳光,我可以呼吸了……

我丝毫没有意识到这其实是临死前产生的幻觉,只要我轻轻一喘气,我就彻底跟这个世界告别了。

在我就要放弃生存的一刹那间,我的身体忽然被一个物体撞上了——我就要死了,谁在撞我,找死啊……

我感觉我的面部被一个东西罩了起来,将要停止跳动的心脏又慢慢恢复了生机,再次感受到了呼吸,周围的环境也再次明朗起来。

一张熟悉的面孔映入了我的眼帘,我看到白狐摘去了潜水头套,飘散着头发在看着我。

清醒过来后,我才反应过来刚才是撞上了白狐,她摘下了自己的呼吸设备戴在了我头上,现在她正用一只手揽着我的身体,另一只手握着枪对着扑上来的几只怪物扣动扳机。

机枪子弹好像对怪物造成了杀伤力,它们受到子弹的冲击后不再前进,而是围着我们转起了圈,嘴里还不断发出那些让人听了浑身难受的哭泣声。

这样僵持了一会儿,我看到白狐也有些坚持不住了,嘴里开始吐出大量气泡,她的最后一口气正在耗尽。

我见状赶紧深吸一口气,摘下呼吸罩按在了白狐的脸上,同时拿过她手里的机枪,不断射击着四周正寻机扑过来的怪物。

我根本不懂射击,也不会打点瞄准,手指压在扳机上就是一阵猛射,结果枪到了我手里才一小会儿,子弹就被打空了。周围的怪物瞪着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我们,确定我们没有还手之力后,再次向我们靠拢过来。

我扭曲了脸看着白狐,意思是你赶紧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吧,我是没辙了。白狐看到没子弹后,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接着用手指了指上方。于是我吐了一口气开始和白狐拼命地往水面的方向游去。

但是我们往上浮的速度太慢了,而身后的怪物天生又是水里的东西,我和白狐互相搀扶着还没浮上去多远,我就感觉自己的左脚被一只巨大的手给抓住了。

我使劲踢蹬着左脚,希望能甩开怪物的大手,可是这东西的力气太大,不管怎样努力都无济于事,它在抓住我后就朝往水底潜去。

白狐因为拽着我的胳膊,所以也跟着被拖了下来。我想挣脱开白狐的双手,她如果放开我还是有机会逃出去的。或许我早就该死了,从飞机失事的那一刻,能活到现在其实连个合理的解释都没有,白狐犯不着为了我不顾自己的性命,刚才她能回来救我,就已经很让我感动了,如果有来生,我一定会找到她,然后让她做我的老婆……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是我真心想说的话,可惜我没有机会跟任何人表达了。

白狐好像知道了我要做什么,她冲着我使劲摇了摇头,眼神比任何时候都要坚定,全然不顾还在四处游弋的巨怪。

果然不出我所料,白狐的举动很快引起了其他怪物的注意,它们迅速冲上去把白狐围了起来。

虽然白狐不断在怪物的手里挣扎着,但是人毕竟不是水生动物,在这样的巨人面前她很快就失去了招架之力,只有任凭怪物疯狂地撕扯。

我想去救白狐,却再度面临窒息,已经毫无作为,脑子一急,胸腔里仅有的那点儿气就憋进了嘴里,一口水趁机钻进了我的鼻腔里,这样我又不得不吐出嘴里的最后一口气。

现在除了能感觉到窒息的痛苦之外,我的脑子里基本一片空白了。我和白狐就这样被几个怪物往水底拖去,在我彻底死去的前一秒,我的视线里只剩下一个形状十分模糊的物体,时隐时现。

那是一艘沉在水底的大船。

后面的事情我就一无所知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朦胧间,我被一阵凉意弄醒了,睁开眼睛,四周一片黑暗,寂静得可怕。

我摇了摇脑袋,感觉到一阵剧烈的头痛,竟然还没死,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命硬……那这里又是什么狗地方,怎么这么黑……我刚刚清醒了一些,但面对这样的黑暗,顿时又跌进另一种恐慌当中。

我感觉身体有些浮肿,也有些僵硬,这是在水里泡得时间久了的结果。隐约间,我感觉身边好像有人在晃动,而且我能清晰地感觉他的呼吸——不对,这个人就在我眼前,他呼吸的气流都扑到我脸上了!

这个人是谁,是白狐,还是老王?或者是其他人?为什么不说话,他在我眼前晃什么?

“是谁?”我问道。

我突然讲话似乎是惊动了对方,我感觉对方先是一愣,但并没有回答我,然后突然转身跑掉了。在一连串咣当的脚步声过后,我又听到吱呀一声铁门被打开的声音,继而是嘭的一声响,铁门被关死了。

一系列的声音过后,我有些恍然大悟,感觉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

我现在应该是在一艘船里面——我昏迷前看到的那艘大船——我曾经登上过的军舰!

不是吧,转了一圈怎么又回来了,是谁把我带到这里来的?我不相信地用手摸了摸周围,果然是冰冷的钢板。

虽然这时候我十分恐慌,但是有了上一次的经验,我知道如果我真是处在这艘军舰里面的话,那么真正的危险实际上是有限的。现在只有祷告我所处的地方没有那种凶猛的大肉蛋。还有就是那个向来都神出鬼没的“人”,但他好像并没有敌意,否则想弄死我,那简直太简单了。

想知道自己的处境,就需要有灯光。我回想着第一次闯进军舰的情景,想起这艘船的线路应该都还能用,就站起来寻找电路开关。当时我一头撞上的地方有一大堆按钮一样的东西,只要找到了这些按钮,我挨个儿按下去,就会开启这里的电路,同时也就有了灯光,既然上次能开启,那这次也应该八九不离十。

在黑暗中摸了一会儿,我就感觉不太对。这个空间不是我第一次进入的地方,这是另一个全金属的空间。我有些失落,不是原来的地方,甚至干脆不是那艘军舰,那我怎么开灯呢?又摸索了半天,最后在墙壁的一角摸到了一个扳手一样的东西,我用力上下晃了晃,似乎是可以活动,我想都没想,也不管这是不是线路闸手,算是死马当活马医,直接给拉了下去。

刚刚拉完闸手,我就听到了噼里啪啦的声响和在黑暗中不断跳跃的电火花,这样的场景我并不陌生,我知道,马上就可以见到光了。

终于,在忽闪忽灭一阵子之后,几盏好几百瓦的白炽大灯泡亮了起来。我心里不禁一阵兴奋——自己真是个人才啊。想着,我就看清楚了这个空间的全部情形。

这应该属于军舰的一个内仓,看样子是一个类似于餐厅的地方。舱内摆着几张铁质餐桌,上面还有一些发霉成黑色的食物。其他都是一些凌乱的杂物,有凳子、有枪支,地面上也散落着一些旧军装。

然而这些都不是我关心的,最让我兴奋却又让我感到诡异的是,我看到了老王、杂毛和杰克,但却少了两个人——白狐和阿来。

就我看见的这三个人,他们此时竟然都莫名其妙地穿上了J国的军装,在餐桌的对面,闭着眼睛,正襟危坐,像是真的在开会一样。

怎么会这样,这是昨日重现啊,这军装杰克已经穿过一次了,上瘾了吗?老王和杂毛跟着凑什么热闹……我感觉这太不可思议了。于是我跑到老王身边,试了试他的呼吸,便猛叫道:“老王,醒醒。”

老王就像坐在那里睡熟了一样,听到我的声音,就“嗯”了一声。我晃了晃他,不断喊着他:“老王,我是齐天,你赶紧醒醒……”

在我的摇晃中,老王慢慢睁开眼睛,他看着我,刚要说什么,却又打住了。我看着他那充满诧异的眼神,顿时觉得毛骨悚然,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我看了看自己全身上下,竟然也穿着一身军装!

真是活见鬼了,我是什么时候也穿上这衣服的?只顾着关心别人,自己头上顶着一个碗口大的破黄帽子竟然都没发觉。

老王清醒过来,看了看周围,又看到了身边的杂毛和杰克,说:“先别管那么多,叫醒他们再说!”

我和老王很快就叫醒了杂毛和杰克,他们两个醒过来,表情跟老王如出一辙。杰克大叫:“天呐,这是什么鬼地方……哦,Qi,你怎么也穿上这衣服了……老天,还有他们……”

杂毛则叫道:“我呸!老子爱国,不穿这破军装!”说完就要把衣服给扒下来。但他扒到一半,就发现自己的衣服不知道哪去了,不穿军装就得挨白条,于是又穿了回去,并补充道:“也罢,就算老子是无间道。”

“我不知道,醒来就这样了。”我耸耸肩。

接着我把醒过来之后的事情给老王他们说了一遍,所有人都是一头雾水,只记得在水里的时候,都被水中的巨人怪物给袭击了,不知后面发生了什么。

杂毛往手上吐了几口唾沫,十分在意地理顺着一头乱发,对我质问道:“难道我们进入了鬼船?那我堂姐和阿来呢,他们哪去了?”

“我不知道,但也应该在这船体当中。”我解释道,“这艘军舰那么大,肯定有许多的船舱,我们可以分头找一下。”

老王听了立刻反对道:“不行,我们不能分散,只能一起找。”

我知道老王不是一个喜欢废话的人,想想他说得对,虽然分头去找概率可能会大一些,但是在这种陌生诡异的环境当中,还是一起行动比较好。只要白狐和阿来在这艘船里面,找到他们只是时间问题,我们几个没有生命危险,那白狐他们也不会有大问题。

于是我说:“那就听老王的,我们挨个儿去船舱搜索。”

白狐和阿来到底去了哪里,我们每个人都无从知晓。我跟老王他们说这军舰有许多的内舱,白狐和阿来兴许就在其中,不过是自我安慰。我们谁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进入到这艘大船里面的,是被那些巨人怪兽带进来的,还是另有原因,更不能能判断白狐和阿来是否也在这艘战舰之内。

刚才我醒过来时,开启灯光,确定我这是再次回到了这艘鬼船的时候,心里就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这可是艘鬼船,它既然已经沉没在太平洋,就不应该出现在中国的内陆湖泊,更没有理由我两次都会与它遭遇。这是宿命的渊源还是一种阴谋,我无从得知。

这里面其实有许多问题,只不过因为时间关系,我们四个人都没有去讨论。因为目前情况不定,时间就显得格外珍贵,不管我们是怎么来到这个地方的,也不管我们是如何穿上J国军人的衣服,当务之急,是找到白狐和阿来。

杂毛是个玩世不恭的人,但也绝对不是一个愣头青那么简单,他围着这个船舱走了一圈,一边走一边敲打钢板铁墙:“这艘破玩意儿应该是在水下三百米左右,我们竟然到了如此深的地方,简直就是奇迹。”

杰克不理解地问道:“Mr.杂儿,你是如何知道这里是水下三百米的?是通过什么公式计算出来的?你比我们美国的水兵都厉害!”

“这叫阅历,也叫经验,说了你也不懂!”杂毛回道,“中华文化,博大精深,你教我如何壮阳,我就教你这个。”

“这个是天生的,所以很抱歉,我无法教你。”杰克看了看自己鼓鼓囊囊的裆部。

老王见这两人又得絮叨起来,赶紧制止道:“杂毛,大小姐现在生死难料,你别扯没用的。”

“堂姐福大命大!”杂毛做了个无聊的表情,“但是我不喜欢跟他一起,我喜欢跟杰克玩,咱们还是分开去找为好。”

杂毛一直不喜欢我,但我也不好发作,闷在一边没说话。老王想去劝阻,但是杂毛执意要和杰克单独行动,没办法,只好由他去。

杰克跟在杂毛的后面,向我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小声说:“Qi,不要担心,其实我很强大。”

杂毛打开铁门,说了声走吧,就和杰克消失在铁门外的黑暗当中。

“他们就这么出去,不会有什么危险吧?”我担心地问老王。

“难说——咱们也该出发了,希望能顺利找到大小姐,不然……”

老王没再说下去,这一路观察下来,我发现这老王在这些人当中,角色应该是多样化的。首先,他称白狐为大小姐,这也就意味着他的地位是在白狐之下,同时也说明白狐是个有背景的人。其次,老王在这里面又备受尊重,包括白狐在内的所有人,对他都比较尊敬,而且我看得出老王绝对是这个组织的中坚力量。

这伙人的身份难料,要干什么也无从得知,一朝一夕是搞不清楚的,于是我干脆不想,只跟老王商量如何去找白狐。

老王说:“这种地方怎么找都一样,弹药库粮食仓那么多的房间,我们没有其他的办法,只有挨着房间找了。”

话不多说,我和老王走出了大铁门,出门口一看,一片漆黑。

“看来这艘军舰的电路不是相通的,想打开所有电路,还得一点点摸索。”老王说,“既然杂毛往左边去了,那我们就往右边找。”

虽说是一片漆黑,但是在铁门口,还是能借助餐厅里传出的一丝灯光,我看到这门外是一条低矮的走廊,低着头能勉强穿过。走廊并不算长,前后延伸不过七八米的样子,再往前,就出现了一个拐角。

我和老王到了拐角的地方,就看到右手边出现了一扇紧闭的大铁门,老王说:“就从这个开始。”

伴随着一阵刺耳的吱呀声,老王转开铁门上面的阀门,不一会儿,门就被打开了。

老王先躬身钻了进去,找到房间内的线路开关,灯就亮了起来。我紧随其后,进来后发现这应该是一个储物间,堆满了大木头箱子,有些还被打开过。

不过里面并没有白狐和阿来,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我看了看打开的几只箱子,里面是一些石头。

这些石头引起了我的好奇,想不明白这些石头是用来做什么,也不像是金矿。我拿起其中一块,惊奇地发现石头的一面竟然刻满了花纹,随即又拿起其它几块石头看了看,全是这种花纹。

“老王,看这些石头,不像是用来打仗的,也不是矿物石,有花纹。”

老王也拿起石头看了看,摇了摇头:“是壁画,这些箱子里面装着一幅壁画。”

“他们把整幅壁画都挖下来,然后装进了箱子里?”我惊奇地问。

“对,是整幅壁画!”老王叹了口气说,“日志里面说的都是真的,这艘船根本就不是用来打仗的。”

“军舰当运输舰用,真有钱。”

尽管没有找到白狐他们,不过老王从储物间的一个柜子里找到了几只老式手电,他递给我一看,是战地手电筒。试了试,竟然有几只还能用。这算是意外的收获,有了手电,我和老王的行动就方便了不少。

很快,我就和老王找遍了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舰舱。

再后来,我就开始变得不安起来——找了老半天,手电的蓄电池也不给力了,光圈已经变得暗红,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熄灭。可是,我们依然没有看到白狐的影子。

我对老王说:“这要找到什么时候是个头,我们就没有好一点的办法吗,喊几嗓子试试也行……”

“齐兄,说实话我心里比你还急躁!”老王回道,“不瞒你说,大小姐身份特殊,容不得出一点差错啊。”

我看着老王,刚要问这“大小姐”是什么身份,就看到他突然对我使了一个眼色,叫我先别说话,好像在告诉我——门外有人!

老王的这个举动一出来,我也感觉到有些不对劲,门外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们。

想着,我的背后就一阵发麻,忙给老王回眼色,意思是怎么办。

老王嘴角微微往上一撇,突然间迅速转身,冲着门外大喝一声:“杀!”

老王这一嗓子刚一出来,我就感到整个舰舱都震颤了,不由得吓了一跳。我看着老王,他凌厉的眼神,死死盯着铁门外面,活像一个怒目金刚。我大气不敢喘一口,不知道老王这唱的是哪一出。

而这个时候,我很清晰地听到门外传来一声枪响,老王应声把我的身体按趴下了,那手劲压得我肩膀隐隐作痛。

同时,老王也蹲了下来。

“有人在打枪,这枪声我听到过!”我赶紧对老王说。

“不是凶物。”老王说,“咱们出去看看!”

我十分不理解老王的话,他一连串的举动我都不理解,现在竟然要出去!

“不是吧,外面的人有枪,我们什么都没有,怎么出去。”我阻止道,“万一是水面上袭击我们的人怎么办?”

“听枪声是老式的王八盒子,不是那些人的。”老王说,“而且这一枪不是打我们的。”

说着,老王就钻出了舱门,但他动作还是慢了一拍,刚到舱门口,我就听到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那人应该是跑掉了。

不是水面袭击我们的人,那这人是谁呢?手里拿着枪,竟被老王一个“杀”字吓住,还跑掉了,简直莫名其妙啊。一阵好奇心上来,我就跟在老王后面跑出了门。

“他往这个方向跑去了,我们赶紧追!”老王对着一边的黑暗晃了晃手电,就带着我跑了出去。

我边跑边问:“追他干什么,我们的目的是找白狐,关键是连那家伙是什么东西都不确定,手里还有家伙……”

正说着,前方的黑暗里又传来了几声枪响。

“他这是在给我们带路,千万不要跟丢了。”老王说,“刚才他要是想攻击我们易如反掌,但是他没那么做,只是想引起我们的注意。”

就这样,我和老王在舰舱内横拐竖拐,上跳下窜,好几次都要跟丢了。只是前面的人每隔那么几分钟,就会打几枪引起我们的注意。

慢慢地,我也发现这枪声竟真的像是在给我们引路。

我和老王在一个非常不起眼的铁门前停了下来。

因为前方没有路了。而给我们带路的人,却在这里失去了踪影。但是,最后的一声枪响,的确是在这里,我和老王应该都没听错。之后,也就再也没了枪声。

我停下来,气喘吁吁地说:“这孙子跑得可真快。”

“不是他跑得快,而是因为我们对这里的路线不熟悉。但是他不同,他对这里的一切都了如指掌,有好几次我都感觉到快要抓住他了,可是总是被他借助地理优势溜掉。”

“看来这个人就生活在这艘军舰里面——可是,这绝对不可能,这可是水下好几百米的地方!”我惊讶道。

“可能,有这种可能。”老王说,“等有机会我可以告诉你一些相似的事例。”

有机会老子先回到岸上,然后回家过正常人的日子,一辈子都不想再跟你们发生任何关系。我心里想着,不想跟他多啰唆,就问:“那他把我们引到这里是什么意思?这里只有一扇门,他会不会进去了?”

“打开铁门是需要时间的。而且,如果他进去了,我们一定可以听见铁门关闭的声音。”

我看这里的格局非常奇特,铁门的外面是各种管道,在管道中间,只有一条能允许一个人侧身通过的通道,又问道:“这么多的管道,藏进去我们也找不到,该怎么办?”

老王好像发现了我的思路不是特别清晰,纠正道:“你不要忘了,他引我们到这个地方不是为了要我们来抓他,是想让我们看到这扇铁门。”

“有道理,我觉得他不该是跟我们捉迷藏。”我想了想说,“进去?”

老王答应了一声,就用几乎没了光线的手电,往错综复杂的管道里扫了一遍,也不知道到底看清楚了没有,就听见他跟我说:“齐兄,我有种预感。”

我叫了一声,以为他照到了什么,就问:“什么预感?难道你发现了什么吗?”

“这倒不是,我是说,大小姐可能就在这里面。”说着,老王把手电别在腰间,冲着铁门直直走了过去。

“不是吧,难道带我们来的人知道我们在找白狐?”我看着这阴森森的空间,想着那个神出鬼没的人影,不禁感到有一些害怕。

“不知道——只是一种感觉,这个人很危险。”

老王转动着铁门上的阀门,说:“或许我的预感是对的,阀门刚被人转动过不久。”

我也看到老王没费劲就打开了铁门,之后他就走了进去。铁门里面是一片黑暗,但老王进去后也没开手电,而且一瞬间人就没了影子。我想手电的光线即使再差,那好歹也是光源,总比瞎子抹黑强吧,想着我就摇了摇头,跟着进去了。

谁知,我刚一入铁门的内部,还没来得及问老王去了哪里,就感觉到一只有力的手在瞬间捂住了我的嘴。我心想这是怎么一回事,是谁在偷袭老子?刚要反抗,就感觉到整个身体也被一个人束缚住了。同时,我的手电也被这个人迅速给熄灭了。

我被拖到一处墙根下,然后被强制性地按蹲下来。我想支吾几声,但是口鼻都被堵住了,发不出声音。但我一直使劲儿扭动着身子,以此表示反抗。

而在这个时候,我的耳边突然响起了一个人的声音,这声音非常微弱,要不是我此时的神经高度集中,那是绝对听不见的。这声音说:“危险,别出声,也不要呼吸!”

听到这声音后,我头皮一下子就炸开了,这个声音和语气十分的熟悉——是白狐的声音!

我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愿意配合。接着,捂住我嘴巴的手就松开了。但是出于下意识的反应,手刚刚放开我的嘴巴,我就要往外吐气,没想到就这么一个微小的动作,还没完全发作出来,我就听见身边不远处传来一阵十分恐怖的声音。

我不知道该怎么来描写这种令人汗毛直竖的声音,如果非要说出来,那就是一种野猫叫春的声音——在幽暗的环境当中,这声音显得格外瘆人,我分不清这是人的哭声还是鬼的叫声!

而且这声音在一瞬间就到了我的面前,我明显感觉到有一阵气流伴着浓烈的腥臭味朝我扑面而来。

就在这时候,我的身体被一个人往边上一拉,接着嘴巴和鼻子又被一只手给堵住了。我的身体刚刚离开原地,就听见一声剧烈的响动——物体撞击金属的声音——声音传过来的地方,正好是我刚才待过的那处墙根。

我心里一惊,明白白狐这是在救我,如果不是刚才她突然把我从原地拉了出来,想必我的头都碎了吧。

这一下子,直接把我吓得气都不敢喘了,使劲儿点了点头,意思是在告诉白狐:咱明白了,一定不再喘气了。

白狐试探性地松开了手,然后拉着我,一点一点往远处挪动脚步。再说这袭击我的东西,在一击未中之后,我就听见一阵拖沓的脚步声慢慢朝着刚才我进来的那扇铁门方向移动。过了大约有三分钟,直到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响动,我才听到白狐长舒一口气,之后她小心走到铁门处,把铁门给关了起来。同时,我也听到在我的身后,传来几下深呼吸的声音。

而我,还沉浸在刚才的紧张气氛当中,连呼吸都忘了,直到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齐兄,你可以呼吸了。”

“我去,老王,你玩我呢!”我听到竟然是老王在跟我说话,就有些愤怒,心说你刚才进来就没动静了,亏老子一直把你当个东西看!

“齐兄,我和你受到了同样的待遇。”

“到底怎么回事?”

“你等着问大小姐吧。”

“这有灯吗?”

“你瞎嚷嚷什么,明明不让你喘气,你偏不,找死啊!”白狐关上门后,气冲冲地来到我跟前,低声怒道。

白狐这么一吼,我顿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活蹦乱跳的,想必是没受到什么伤害,而且,此时我心中涌出一股说不出来的喜悦感,好像这是我心底一直盼望的事情——我希望她没事。

半晌,我终于出声说:“我们一直在找你。”

可能白狐也没想到我是这样一种反应,她没有再继续骂我,而是跟老王说:“左手边走十三步,是电闸。”

老王应声起身,一阵平稳的脚步声过后,整个空间里的灯光亮了起来。

我看到了白狐和阿来。

阿来的手臂受了伤,血水已经染红了整条胳膊。他脸色惨白,坐在旁边一言不发,只是简单地处理着伤口。看到我在看他,他也看了我一眼,然后就低下头。我看不出他眼神里装了什么,但这绝对是一种让人十分不舒服的感觉,是不是因为他的蓝色眼珠,我不知道。

不过我发现,阿来和我们一样,被穿上了军装,但白狐却没有。

她还是穿着那件潜水服,不过大部分装备都已经被水里的怪物给撕掉了,现在,贴身的潜水服把白狐婀娜多姿的身材完全衬托出来。我不是一个好色之徒,但是看着如此完美的身段,几乎就要流口水。幸好没有人把白狐的潜水服脱掉,然后再给她换上黄军装,如果非换不可,那我宁愿亲自上阵……

老王看我眼珠子都不会转悠了,故意咳嗽了几声。这是他的专长,他总是会在恰当的时间发出适当的咳嗽声,以此引起你的注意。

我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也象征性地咳嗽了几声,算是一种不成功的掩饰。白狐发现我在看她,整个脸蛋都红了,但同时,她狠狠瞪了我一眼。

为了掩饰我的失态,我干笑几声解释道:呵呵,刚才走神了,我是在想一个问题,如果说是有这么一个人,把我们所有的男性都套上这破衣服,则唯独不给白狐换装,那么,这肯定是个男人干的。如果我的猜测没错,这个人还应该是一个神经正常的人。我推断一切都是那个人影所为。他既然能用十分聪明的办法把我和老王引到这里,就说明他不是傻子。

“同样,他给我们所有人穿上军装,也是完全可以做到的,包括我刚醒过来的时候感觉有人在我眼前晃动,可能就是他。”

我说了半天,看到他们对视后愣愣地看着我。等我说完,白狐问:“还有吗?”

我心说还有什么,就摇头,但随即又问:“我想知道刚才我们躲避的东西是什么?”

“是水鬼。”白狐说道,“我又救了你,不然你早就死在水鬼的手里了!”

“水鬼?”我惊奇地问道,没想到刚才的东西竟然是传说中的水鬼。

这里的水鬼,不是我们平时所说的人淹死了由魂魄所化的那种孤魂野鬼,而是指一种有形机体。我之前听说,失足落在深水里的生物,包括人和动物,在沉入水底时虽已经濒临死亡,但体内仍有生命机体活动,这时候,就会有一种深水细菌侵入生物的体内。

这种细菌在濒临死亡的生命体内会发生一系列的连锁效应,致使落水生物的骨骼和肌肉不发生坏死,但生物的神经系统和脑系统却逐渐死亡。因此,落水生物就会变成一种完全失去本性的生命机体,变成了细菌的寄生场所。而细菌在生物体内不断发生变化,最后成为一种十分微小的虫体生物爬进寄生体的肠胃,变成寄生场所的生物,就会受这种虫子的控制,到处捕捉有生命迹象的其他生物吞进胃里,供这种虫子享用。

不过要形成水鬼,是一个相当漫长且复杂的过程,不是所有的深水湖泊都存在这种能够导致生命体变异的细菌。而且就算有这种细菌,还需要一些其他的条件,比如说落水的生物在没有完全死亡之前就因为某些原因沉入了水底,而这片水底,又恰巧存在这种细菌。

只是我没想到,在老爷庙的水底,竟然会有水鬼这种东西。水鬼的攻击性极强,只要是让它感觉到有活着的东西存在,那它就会毫不犹豫地发起攻击,这也是白狐拼命堵住我口鼻的原因,显然,水鬼识别生物体的方法就是感触呼吸,一旦它周围没有呼吸的生物,那它就等于一个危险的瞎子。

我很惊讶,也充满后怕,心想要是早知道这里有一只水鬼,那就是打死我也不会进来。不过好在攻击我们的水鬼已经走远了,而且现在白狐又把铁门给关死了,因此我们暂时不会再遭到这只水鬼的攻击。

“怎么,你连水鬼是什么都不知道?”白狐反问道,“要不我给你这个古生物学家解释一番?”

“不必了。”我回道,“我现在已经知道了。”

我发现这个女人很奇怪,她是一个骨子里很柔弱的人,但是却总是表现出一副很强势的样子,压得你喘不过气。也懒得搭理她,就看着四周的环境。

这是个不大的空间,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在一堆大型机械后面,四周堆放着许多机械零件。这是个机械室,我心里道。

老王又问白狐:“你们是否记得自己是如何到的这个地方?”

“完全不记得,醒来就在这个地方了,而且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就钻出一只水鬼,不过幸好察觉得早,再后来,你们就进来了。”白狐回道。

“我也不记得。”阿来也说。

“事情比我们预计的复杂啊。”老王叹息道。

“复杂是肯定的,只是我们无法估计事情复杂的方式而已。”白狐边说边在机械室内不断巡视着,像是在找什么东西。这时候,她突然看着机械室的一面墙壁兴奋地说:“你们快来看,这里竟然是J国人的‘零’号档案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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