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尊的眼中,没有生死,只分强弱,只不过,你现在貌似外强中干,大阵溃败,外面的人马上就要冲进来,你不是他们的对手,如果想要逃的话,每一息都弥足珍贵!”
这个如魔的年轻人目光冷冷看着成我非,那种口气让成我非的内心极为不爽,一个后辈胆敢在他南宗宗主面前称尊,若在往日,一百个也杀了。
当初断魔寺外一见,这小子竟能成长到如此地步,当真妖孽!
对方的身体中藏着太多的秘密,绝不可轻易放过他!
“我有的是时间,我会让你跪在我面前求饶!”
成我非的话仿佛诅咒,他掏出一根卷轴,看着如陌生人一般跟在一侧的苏默,哼了一声,正欲捏碎卷轴,却看见那个死了的北院院主的女弟子,默默走过来,咬牙切齿道:“这个人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我有一百种折磨他的方法,或许对成伯伯有用处。”
成我非扫了一眼这个叫宋七月的女子,冷笑道:“我不管你真心还是假意,只不过若然欺骗我,后果你知道!”
说话间,成我非果断捏碎了卷轴,方圆一丈之内,顿时被一团浓烈的白光所覆盖。
“成我非,胆敢背叛相爷,我杀了你!”
黑暗之中,一头参天古猿怒吼着冲了过来,巨大的手掌轰然落下,那处方圆之地顿时被砸出一口深坑。
“这个世界上无所谓忠诚,只有利益,这是司空照尘一贯挂在嘴边的话,我只不过照他的话做了,有什么错吗?”
冷笑声在黑暗深处传来,唤出古猿化身的袁九,连连咆哮。
相府内宅。
陆诛在司空相爷的面前深深低下了脑袋,他的神情显现出几分憔悴,几分羞愧,差着就要跪下了,他知道一切的解释都是多余,相爷从来只问结果,而这个结果无疑是最坏的那一种。
“一根传送卷轴本逃不了多远,只是,若然让他逃到地下世界,那里的耗子太多,要想短时间拿住,却不易了!”司空相爷淡淡道。
“已经派人追了......”陆诛全身发颤,额头汗珠滚滚落下。
“出去吧,本相想静一静。”
陆诛低下身子,缓缓退了出去,他清楚相爷若然发怒,一切都好说,此间的相爷,才是最令人生畏的相爷。
也就在这个时候,前院突然传来一声巨大的轰鸣声,陆诛立刻如一只耗子跳了起来,掠了出去。
紧接着,一个管事狼狈跑来道:“相......相爷,不好了,凤城王他...他闯进来了!”
“他来的还真是时候啊,他看来是欲和本相摊牌了,只不过,当老夫是泥捏的么?”
相爷的脸黑得欲滴下水来,他知道整个相府的防御大阵已然近乎崩溃,绝大多数人都去追击逃犯了,此刻的相府当真空虚到极点。
他咳嗽一声,身形一晃,已然出现在前院正厅,矗立阶上,巍然如岳。
就见一顶十六人抬的黄金轿子,如行云流水般落在了厅前空地上,侍从小心掀起珠玉帘幕,一身华贵的凤城王如一条龙般游了出来,那股上位者的气势弥漫开来,竟迫得那些周边的相府下人们跪倒一片。
“多少年了,孤一直想来,想亲眼看看,虎踞龙盘的相府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现在看来,当真见面不如闻名啊!司空,你时下的脸色很难看,莫非这些日子生了大病了么?”凤城王有些愕然看着司空照尘。
“托王爷的福,还死不了!今日王爷不期而至,让本相有些诚惶诚恐啊,王爷若有训谕,可唤卑职前去聆听就可以了,何劳大驾?”
“孤若不来,你当真敢去么?”
凤城王鄙夷一笑,叹息道:“时局已变,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好在我们都是一国君臣,即便打破了牙齿,也要吞入自家肚中,我们的敌人,乃是他们!”
凤城王目光变得冷厉,扫了一眼云天,道:“闲话短说,司空,孤要你今日彻底归顺,兵合一处,共御外侮,你可愿意?”
凤城王的气势再度汹涌扩张,隐隐压向司空照尘。
司空相爷立时变得忍俊不禁,正了正脸色,嗐声道:“卑职素来都是女须家的臣子,王爷这话说的,不嫌多余么?”
“有意思,当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既然这样,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凤城王脸色立变,那些跟随而来的手下,立时如潮水般向周边扩散,务必要在最短时间内占领整个相府。
司空相爷目光如刀,睥睨云天道:“即便是到了何种田地,我司空照尘不是谁要拿捏就能拿捏的!”
说话间,就见后方的中堂之内,那一幅《秋山意气图》骤然绽放无尽光芒,画图范围无限扩展,渐而将整个相府笼罩其中。
司空相爷背负苍莽群山意气,身形变得伟岸无比。
他独立朝野多年,那份上位者气势已然炼得浑圆,此时与一幅宝画相映生辉,震得不少凤城王带来的骄兵悍将,连连吐血。
与此同时,无尽的相府死士,犹如草木般长了出来,和凤城王的手下展开全面交锋。
“小小权相,孤说你是,就是,说你不是,只是草芥!”
凤城王玉指破空,一柄天子之剑顿时从秘境中召唤出来,锋芒凌空一斩,司空照尘经营的一番秋山意气之上,顿时现出了一道裂痕。
“哼!女须氏气数已尽,休要拿那柄纸糊的东西吓唬我!”
司空照尘双手抓向虚空,那一幅秋山意境之中,顿时蔓延出无数绳索之影,凌空缠向凤城王,隐隐形成一座困龙局。
“逆贼当诛!”
天子剑一晃,化出龙形,一股皇朝气势犹如大河奔流直下。
司空照尘面色一沉,一声怒吼,就见一片秋山气势之中,一头光影咆哮蹿出,赫然是一头巨虎,和扑来的龙形轰然相撞,发出一阵阵地裂天崩之音,一时间龙伤虎败,竟斗了个两败俱伤之局。
“天子剑,横扫六合!”凤城王已然笃定那奸相贼心不死,必欲将对方连根拔起。
司空照尘确实没有猜到今日凤城王会突然发难,时下相府空虚,凤城王的骄兵悍将越战越勇,明显占据了上方,时日长了,恐怕自己多年的苦心经营真的要被摧毁了。
司空照尘的内心难得出现了一丝慌乱,凤城王则得理不饶人,女须氏的纵横剑道使得酣畅淋漓,竟迫得司空照尘受了暗伤,吐出了一口血。
相府内另一处地域,一片明湖之畔,凤城王麾下第一智囊算无忧正欲踏入这片湖水,他的目光突然一寒,随即命令十多个手下向湖心亭掠去。
恐怖的是,那些人尚在空中飞行,他们的身体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朽化灰,最终消失无踪。
那一处湖心亭乃是相府的阵眼,若然不能摧毁,便无法撼动相府的真正根基。
“今日的机会过了就再得不到了,莫非那司空老贼气数未尽?”
算无忧心底纠结,便看到湖心亭内盘坐着的那个布满灰尘的身形,喃喃道:“明明是死了,为何偏偏吊着一口气?这座五行杀局借助相府威势,已然完满成形,短期之内,要想破开,却是难了,这个萧甲履,真猜不出你是在帮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