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没退成。
孟世又回到了九重天。
在紫宫里,紫鹙公主说什么也不准退婚,甚至不惜与自己的父尊当庭反驳,拿自己的性命威胁。
孟世也觉得紫鹙公主对伯楠也是重情重义,且紫尊看起来拧不过紫鹙公主,于是便回来了。
官也没辞成,但连着退了好几阶品,也算是给神族一个交代,只是却给了某些不轨人,一个机会。
孟世这儿还未处理完,又一件事,使得神界不得安生了。
不过此事,却是喜事——洵亦班师回朝了。
鲛人族割地退兵,神族也不好紧紧相逼,毕竟鲛人族背后,还有一整个魔族撑腰,况且洵亦与凤鸾几乎将那鲛人族的皇族杀了个遍,鲛人族也是群龙无首。
这一仗,虽说阵法图被盗,但也好歹是胜多败少,以鲛人族割地退兵收局,是打胜了。而唯一的污点,便是伯楠的反叛。
虽说此伯楠非彼伯楠,但神族,根本不知此事。
洵亦回朝,到了九重天,妇孺也是箪食壶浆,以示欢迎。
洵亦与凤鸾在崇德殿见过了屾祁,得知了睿诣之事与狐尊的请求。
于是,凤鸾便回了丹穴山——她想去质问质问丹穴山的守卫,怎的就让睿诣在无人保护的情况下,私自出了丹穴山。
但这刚踏入丹穴山,便看到了溟沦,在瑾瑜门处跪着。
瑾瑜门这两天倒也是热闹,一连两天都有人下跪。
凤鸾还记得伯楠在魔界时说的话:溟沦有魔族血统。
“还没等本尊再找你呢,怎么自己就送上门来了。”凤鸾居高临下地看着溟沦。
“臣有罪,自然是前来认罪,不敢劳烦尊上亲自来寻臣。”溟沦跪着,头也低着,连眼眸都是垂着的。
“哦?且说说,你何罪之有?”
瑾瑜门不是宫廷之地,所以往人颇多。现在丹穴山未来的右尊在此训话,大家伙儿便也就纷纷赶来了。一是为了听听是否有什么宫廷密事,二是因为凤鸾除公事必须出庭之外,基本是每天足不出户。而凤鸾又有着四海海内,六合八荒第一美人的美称,于是大家伙儿也可以饱饱眼福。
“臣诚不知尊上需修补天幕,反倒怂恿尊上前去沙场,送那破阵图,以致天尊与尊后受伤,臣罪该万死。”说完,还将双手合起,掌心朝地,伏在地面上磕了个头。
“这事,本尊恕你无罪。”
凤鸾性子冷,不喜人多,就这几句话的功夫,瑾瑜门处,杂人便多了起来。
于是,凤鸾还未说完此话,便直直地走了。
“臣恭送尊上。”
只待凤鸾的背影消失不见,溟沦才缓缓起身。而其他人,看着凤鸾走远,便也各自散去。
溟沦还未完全站起,禾骑便快速赶来,眼睛盯着溟沦,赶忙将溟沦扶起。
“你说你啊,请罪便请罪吧,为何偏挑此处请罪啊。”禾骑看着溟沦,眼中有些心疼。
也对,这儿不仅风尘多,且闲杂人等也多。
“你不懂。”溟沦不想多回答,只是淡淡地吐出三个字。
溟沦转身便走,禾骑也在身后跟着。
此时溟沦虽是嘴唇紧闭,脑子却没停着:凤鸾性子孤冷,如若今天不是在这人来人往的瑾瑜门这请罪,让闲杂人等,饶了凤鸾的思绪,那凤鸾真怪罪自己也不得知啊。
呵,溟沦果然是一个窥测人心的大师。
凤鸾回到了朱雀堂后,便传令罚了一些守卫的俸禄,以作守卫失职的惩罚。
“传溟沦。”凤鸾又令仙仆泡上了一杯君山银针茶,以化雪之水冲泡。一时间,茶香四溢。
不一会儿,溟沦到了。
这时,凤鸾早就将朱雀堂所有人遣走。
“不知尊上传臣何事?”溟沦恭恭敬敬地行礼。
“你有事瞒着本尊。”凤鸾看都没看溟沦一眼,只是小抿一口这杯由青瓷盖杯装着的君山银针茶。
溟沦一笑,不急不慢地回答:“不知尊上所谓何事?”
听到溟沦这么一说,凤鸾倒是将头给扭了过来,看向溟沦:“哦?那你的意思是,你还有许多事瞒着本尊了。”语气中明显带着质问。
溟沦上前几步,与凤鸾对视,眉眼含笑:“人与人之间,总有些不可说破之事,臣确是不知尊上所谓何事。”
“伶牙俐齿。”凤鸾看见溟沦走上前来,自己便也干脆走下台阶去,“本尊听闻,你有魔族血统。”
溟沦突然一惊,赶紧垂下眼眸:“不知尊上哪儿听来的谣言。”
“谣言?哼。本尊看来这并不是谣言啊。”
“尊上......”
“跪下!”还没等溟沦回答,凤鸾便先发制人,“你可知为何本尊将大殿之人全部遣走?”
听到凤鸾的呵斥后,溟沦不敢怠慢,赶忙跪下:“臣愚钝。”
“本尊是为了保住你的颜面。”
溟沦不语。
“你若是肯如实招来也就罢了,如若是还敢有半分隐瞒,本尊便剔去你的仙骨,将你贬入凡间。”凤鸾用力一挥衣袖,转身又走上了台阶,坐于尊座之上。
溟沦沉默了一会儿,眼眸黯淡,缓缓张口:“尊上所说,确实不错。”
凤鸾死死地盯着溟沦,其实她也不知溟沦到底有没有魔族血统,刚才也只不过是在试探溟沦。毕竟,此事也是凤鸾从伯楠处得知,而伯楠又已反叛。
“说下去。”凤鸾终又是端起桌上的青瓷盖杯,品着茶。
“尊上可还记得,近百万年前,丹穴山右尊之位,是属于臣的母族鸿鹄族的。”
“所以呢。”
“那尊上可知,这右尊之位,为何会传至朱雀族手中?”
“本尊问你母族血统之事呢,答非所问吗!”凤鸾有些恼火。
其实,右尊之位和其他尊主之位,差距甚大。近百万年前,也就是在凤鸾祖父这一辈时,丹穴山右尊之位在北边的鸿鹄族手中。所以,凤鸾的父尊便被取名为了朔翼。
朔即北面的意思,翼代指凤凰。朔翼这个名字,也就是北方的凤凰,也就是鸿鹄一族。自然,凤鸾的祖父,给自己的儿子取这个名字,也就是希望自己的儿子可以像鸿鹄族一样,尊贵,显赫。
然而,一开始丹穴山的右尊之位,的确是在朱雀族手中的,但不知是何缘由,竟逐渐地传到了鸿鹄族手中。
但神界几乎不改右尊之位,这鸿鹄一族,夺了朱雀族的尊位也一直是神族的一个秘密。就连查阅所有的史册记载,也只有短短一句:“鸿鹄之族秉承天意,今接手朱雀之族,授以丹穴山右尊之位。”
按理说,如此做法,朱雀族理应痛恨鸿鹄族才是。可恰恰相反,朱雀族却像着了魔一般,并未对鸿鹄族有任何不敬之举。单凭朔翼的名字,就可以证明。
然而,这本来好好的一切,却因丹穴白羽的荒唐,大变样了:鸿鹄族的右尊之位,又传回了朱雀族!
可是,这却并没有让朱雀族为之兴奋,反倒是像多了一层不该有的负担。
也就是因为这样,朱雀族人都对鸿鹄族易尊主之事,有所介怀。
“尊上且耐下性子,听臣一一道来可好?”溟沦倒也是天生的好脾气,面对凤鸾的怒斥,没有一丝愠色。
“慢慢道来即可,不必向本尊发问。”
也对,易尊主之事,凤鸾本就不愿提及,而溟沦倒是屡次发问,倒是惹恼了凤鸾。
可溟沦向来懂得迎合他人,且窥测人心一流,此次却多次触碰凤鸾的痛点,是在是有些故意之态。
溟沦张了张嘴,终是缓缓道出了一个惊天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