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最推理》2011年第18期
栏目:最主流
昏暗的房间里,书桌上的一盏小灯微微亮着。房间里黑沉沉的,其他的什么都看不清楚。
窗外的雨已经停了,窗玻璃上挂着的水珠正在慢慢往下滑,汇成一股细流,好像脸上的一行泪。屋檐上疏疏落落地滴着残雨。屋檐之外,灰蒙蒙的天空混沌一片,毫无太阳即将出来的迹象。
一台座钟蹲伏在壁炉上方的微弱光线里,像只饥饿的野兽喉咙里发出的铮铮的哀鸣。
铛——铛——铛——
钟声一连敲了六下才停止。
那个冷而黯淡的房间又恢复了死一样的寂静。
一个皱纹深邃的额头抵住书桌,那个人右脸浮肿,黑白参差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头皮上,有一簇乱了,耷拉下来拖在书桌上。他已经不可能直起头来,拉开左手边抽屉,拿出一面小镜子像往常那样将头发理好。因为他的脖子断了,他早就死了。他的十根手指头上插满了竹签。他的嘴角青紫,下巴脱臼了。
黑暗中伸出一双手,戴着白手套。白手套打开了一只金怀表,怀表的盖子里面是一个相框。相框里,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一身洋装笑得很灿烂,青年的背后依稀可辨的是举世闻名的康桥。
白手套费了一番力气弯曲死者那插着竹签的手指,将打开的怀表夹在了死者的指缝中。
然后是静默、黑暗和枯燥的没有生气的走针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