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小姐,你如此这般,不怕丢尽了丞相府的脸面么?”江鹤冷峻的脸上难得出现了松动的表情,想都知道他没料到丞相府的大小姐就如市井泼妇一般趴地而坐,连裙摆皱成一团都全然不顾,甚至还翘着二郎腿好不快活的模样,难道这就是要成为七王妃的女人?简直是侮辱了王爷。
沫沫看他一副要死不活瞧不起自己的样子,丝毫不为所动,她来到这里本就险象重生,什么大家闺秀,壁花羞月都不在考虑范围,只要混吃等死开心活着,比那些虚名靠谱的多,抹一把泪喘个大气,“江统领,你也算是王爷经常提起的得力助手,曾几何时某夜王爷睡觉都在叫着你的名字让你小心,难不成,你要看着本王妃身处险境,这如何对得起王爷对你的信任。”
江鹤眼皮不停的跳动着,对于墨冉连续说出的话有点茫然,她说王爷某夜睡觉,特别内容还是关于自己,如此机密的事情,恐怕王爷自己都并不知晓,难道说,这墨大小姐与王爷早就是同床共枕的关系?不免越发疑惑起来,想要伸手帮扶一把,却又不敢逾越,只是就这样下去被人瞧了见,那王府的面子往哪搁。
“要不属下还是陪着墨小姐进去,也好与丞相大人解释一番。”虽来往驻足的人并不多,但王爷丢不起这个人。
一股脑从地上站起来,动作都不带停顿,沫沫手提着碍事的裙摆,脸上尽是愉悦,“当真?那江统领千万帮着多说几句好话。”别人不知道,江鹤可是赫赫有名的冷面阎王,杀人连眼皮都不眨一下,有他护在身边,谅丞相府一干草包都不敢轻举妄动。
弯腰摆了个请的姿势,沫沫表现得特别真诚,见江鹤不动步子还出声催促着,“江统领,时辰可晚了,待会王爷的接亲大队就要来了。”
果然江鹤一听接亲的要来,立刻快步走到了前面,沫沫步伐轻快的跟在后面,到丞相府门口也没被阻挠,毕竟府里的人可逗等着她呢,这不,还没行至厅堂,远远就瞧见那个所谓的娘亲和妹妹早候在里面,听见她渐渐走进的动静也没回过头给个视线,待她和江鹤前脚刚跨进,墨子珊跟后脑勺长眼睛似的即刻转身来了句,“姐姐,你这是跑哪里去了,一大早绿呒就来通报说姐姐不见了,妹妹还寻思着姐姐必然不会逃婚,刚才在和母亲说道。”急急上前几步,一出手就死命拽紧沫沫的双手,也不知是故意表现亲昵还是乘机牵制了她,“姐姐,大哥都跑去将军府寻你,你,确是从那边回来吧。”
冉沫沫静等她一段表演停罢,也不急着说话,只是淡淡瞄了眼被抓紧的手腕,使了多大劲不知道,不过红肿渗出的边缘可不仅仅是手劲的原因,沫沫敢肯定,她手上涂了书上出现过得药粉,当时看书的时候就被那药的阴毒吓得不轻,没想到临了带着提前带着江鹤防身,还是被暗算了。沫沫的不动声色让墨子珊很是奇怪,不说平日里这病秧子见她就躲,一碰就惊,今日竟然没露出半点胆怯,目光所至还透着一丝阴沉,层层冷意像极了尖刀,直刺向眼眸深处,墨子珊没来由的慌了神,一下手上还松弛的触碰。
“子珊妹妹,我不过去外面置办点东西,为何都说去了将军府?”沫沫显得十分委屈,反手握住墨子珊的手腕,用尽力气死命掐住,在她慌乱的表情中暗自好笑,话里话外都暗示自己逃婚勾搭陆钊,也没外人在场,也不知道演给谁看。
拗不过沫沫的手劲,墨子珊柔着声朝江鹤求救,她也不是认识此人,可那生人勿近的气势并非一般人所有,难说还是将军府的亲信,“这位是护送姐姐回来的功臣吧,是陆将军指派贴身护送的吗?陆将军对姐姐真是好,许是知道姐姐整夜过于劳顿?这才让人一路保护着?”
墨子珊始终无害的笑意满面,不过除了把墨冉夜宿将军府的事给按实了,还对江鹤多了几分探究,毕竟江鹤固然冷血无情,但脸也算的上是翩翩公子的模样,沫沫用脚指头都能想象出来墨子珊打着什么注意,书里以前如何描述来着,相府二女,浪荡成性,皮囊秀美,内朽似残羹。
沫沫看着江鹤面无表情的回应,心里想的却是晚上到底是捆绑住苍炀还是依旧绑定江鹤,毕竟只有这两人,是苍叱无论出了何事都不会被怪罪的存在,而她要做的事情,还真的非他两中的一个不可。
乘墨子珊一个不注意解绑两人的手,沫沫显得尤为愤怒,“子珊,不过早起出去置办了一番,为何老是要提到将军府,何况,我出去置办东西,王爷怕有不便,还特地让江鹤统领陪同,子珊妹妹还是莫要听下人们胡乱猜测。”她很满意墨子珊听见江鹤两个字时惊恐不已的表情,也不知是畏惧着冷面杀手的名头,还是没想到江鹤会与自己一同出现。
“什么?”踉跄急退几步,墨子珊震惊的盯着江鹤,却又在后者一个眼神扫过去时急忙低下眼帘,“这位居然是江鹤江统领?”这下不仅是墨子珊,连秦氏都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要知道,一开始她可是坐得稳当的很,冷眼瞧着好戏呢。
江鹤若有所思的看了沫沫一眼,敷衍的上前打过招呼,“江鹤见过丞相夫人。”
他这样一承认,相当于对墨冉的话表示了认同,也变相说明王爷是知道墨冉出府置办的事,可事实如何,江鹤心里清楚,此刻他再看墨冉,发现那看似平凡的女人,一来二去,不仅轻轻松松把自己夜跑将军府逃婚的事情摘的一干二净,还把所有人耍的团团转,能脸不红心不跳那般镇定的说着谎话,恐怕早就想好了回府的对策,不然也不会哪怕撒泼打滚都要把他一起带回府内,等的就是他能帮她轻易洗脱指控,所以,连同刚才所言什么知晓王爷派他前来通通不过为了诈他,至此,江鹤对于墨冉,确实有了新的认知,不过沫沫沉浸在新婚夜伟大的计划之中,其它对她而言,只是新书的序言,换言之,这本书,她才是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