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骂我吗?”
李光帝有些诧异,他本以为刑天会因此斥责他一番,毕竟如果不是他执意打猎,南渔歌也不会陷入如此境地。
“为什么要骂你?
归根结底是我的问题,如果在你离开之前阻止你,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以往独行惯了,考虑的没那么周全。”刑天自顾自的说道。
“也对,一边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个护卫,却是一点眼力劲都没有!如果不是你拦着渔歌,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李光帝还愤懑与方才被猛虎袭击的事情上,在他看来,当初南渔歌要是与他一起上山打猎,就不会遭遇这山猪袭击了,就算遇见猛虎袭击,二人也能轻松应对。
刑天没有搭理他,自顾自的烤着肉。
问题的确出在刑天身上,只不过不是如李光帝说的那般就是了!
这起事故追溯源头,问题的确出在刑天的身上。
那日咄咄相逼,将李光帝逼上山林,是他刻意而为之的,以刑天多年来为人处世的经验,逼走一个初出茅庐,且性格暴躁的李光帝,并不算难事。
至于为何逼走他,因为刑天一直疑心这趟北行的目的,南霄临走前的那番忠告,无疑是在告诉他这趟北行不是什么正大光明的行为。
他与李光帝见面不足三次,从这寥寥数次的见面,以及后者的行为而言,不难看出后者是个为人高调,且不善于影藏情绪的人。
让南渔歌不要抛头露面,是为了隐藏身份,既如此那又为什么会安排如此高调的人参与北行?
刑天始终想不明白。
他逼李光帝进入危机四伏的山林之中,是想证实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确,从南渔歌当时的的样子来看,应该是毫无疑问了。
曹雪儿突然扯了扯刑天的衣袖,打断了他的思绪。
刑天看到她紧盯着另一个方向,于是便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
天色渐亮,山林之中几道人影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
刑天下意识的握住了剑柄,李光帝似乎也察觉到了异样,将目光移了过去。
“看样子我们来晚一步!让人捷足先登了!”
“那个脚夫说这趟单没人接过!难不成那混蛋骗我们不成!”
三人看着那篝火边上,血流满地的山猪尸体,议论纷纭。
“骗应该是不会,我们可是摘星院的弟子,在瀛洲城骗我们对他没有好处!”为首的男子分析道,目光终于转向了火堆旁的几人身上,“这山猪皮糙肉厚,又熟悉地势,对方大概是脱胎境以上的高手,否则很难搞定它!
总之先去探探情况吧,有如此修为,不会没点来历!”
“在下摘星院,符永逸!敢问几位,何方人氏?”
为首的男子,漫步上前,脸色带着温和的笑意,目光在三人之间徘徊,虽拱手作揖,但语气却格外傲然的问道。
篝火前,刑天定睛看了来者许久,不曾起身,反倒是一旁的李光帝一听那人来自‘摘星院’,身子刷一下就直了起来。
摘星院乃是东域势力最为广阔的武道院,乃东域人皇姜皇禹所创,东域的个个大洲都有其分院的存在。
群英荟萃,其中出过不少武道修为奇高的大人物。
门派声誉之高,更是被视为世间修武者的圣地!
出入摘星院者,一般不是天赋异禀的武道天才,便是背景滔天的权贵,祖洲皇城里的大官几乎都是这地方出来的。
李光帝不敢怠慢,赶紧反礼,拱手作揖道:“在下南墙李家,李光帝!不知几位摘星院的学子,深夜造访所谓何事?”
见有人起身回礼,符永逸便很快将目光转向了李光帝,从衣着服饰上来看,此地三人应该是他说了算了。
南墙李家?没听说过,从后者的反应来看,应该不是什么背景强势的人物。
“原来是李公子!”符永逸大抵猜准了对方的身份,得知不是什么有背景的人物后,态度不免有了些轻视,
“我们三人来此,不为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问李公子为何平白无故劫了我们三人的悬赏令!
这赏金虽然不多,李公子若想要告诉一声,拿去便是,如此不声不响的劫走!莫不是有些欺负人了?”符永逸道。
“悬赏令?”李光帝疑惑呢喃了一声。
“就是从瀛洲城往南墙城运送货物的那些脚夫,常常在山林之中遇袭,因此出钱挂赏令绞杀山猪的事情!可别说你不知道!”一旁跟着符永逸的少年,忍不住解释道。
赏金?一旁久久不曾开口说话的刑天,眼里露出了一丝精光。
脚夫,山猪?
李光帝更是糊涂了,他在南墙城可从没听到过这个消息,“几位会不会是弄错了,我们根本就没听说过这件事情!”
“没听说过?”
符永逸见他不像是在撒谎,于是也不在多追究,说道,“那也许是我们误会了!那既然如此,那李公子将这山猪的头交由我们带回去吧,我们有任务在身,带回去好交差!”
符永逸面色带笑,语气温和,但却不容拒绝,拿走别人打下的猎物本应不是件合适的事情,但从他口中说出来却好似理所当然一般。
李光帝早已被三人摘星院名头给震慑住了,只是这山猪并不是他杀的,于是犹犹豫豫了许久也没能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
“抱歉!这山猪是我杀的,不外送!几位没什么事的话还是请回吧!”
架在火堆上的肉终于烤熟了,刑天撕扯掉了那层烧的焦黑的皮,大口咀嚼着走了过来。
“你是何人!”
符永逸一旁的少年面色不善,上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刑天压根懒得搭理他,目光始终停留在那为首的符永逸身上,一手拎着血迹早已被烤干的长剑,一手举着烤肉津津有味的吃着。
少年见他不答,神色多了一些戾气,正当他要做些什么的时候,身后符永逸一把拽住了他。
“翰飞,别急!”符永逸使了个眼色,随后又是那副温文尔雅的作态,道:“兄台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