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X市越来越近了，刚睡醒没多久的范萱菱又有些昏昏欲睡。王筱暄告诉她，这也是病毒的症状之一。
“我还有多久会变成那样？”范萱菱问王筱暄。
“最久不超过两天，最短几个小时后。”王筱暄回答，“真可惜你不是天选之人。就看你能坚持多久了。”
“希望我能坚持久一点，”范萱菱叹了口气，“我可不想被爆头。”
“祝你好运。”
悍马像风一样穿过了废弃的收费站。
“总觉得我来过这里。”范萱菱看着车窗外的高楼大厦，感觉熟悉而陌生，“城市这么大，怎么确定公司在哪个大楼？”
“我已经了解过了。只不过，”王筱暄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方向盘，“那已经是一个月前的消息，我不确定他们是否转移了。自从疫情爆发后没多久，通讯系统差不多瘫痪了，想得知即时消息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丧尸爆发也只有小半年而已，情况应该比现状更好才对，为什么会这么糟糕？”范萱菱语气带着困惑。
“因为……”王筱暄沉默了几秒，“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城市，是疫病的源头。很奇怪的是，疫病爆发后，这座城市竟然没有被封锁，于是，很多已经病变的丧尸和不明情况的感染者跑出了城，瞬间扩大了病情，直接导致了通讯系统和整个社会的崩溃。”
“简直不可思议也不可理喻，对吗？”
范萱菱摸出了手机——这个她已经忘记好久的东西。手机没有明显的外伤，还有99％的电量，依然可以正常使用，但是本该畅通无阻、显示满格的信号，却显示不在服务区。该说不愧是系统充的电吗，果然待机时间久。范萱菱跟自己开了个玩笑，同时也发现了没信号的问题，果然和王筱暄说的一样，通讯系统瘫痪了。
她接着翻查，希望能找到别的问题，却看到了那条没有发信人的短信，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任务在身。多次的突发情况让她无暇顾及其他，现在也明显不是能考虑这个的时候，虽说不知道完成了任务是否能让她回家，但现在，比起回家，还是先活命更重要。
范萱菱把手机收回口袋里。
“那，生还者——”
“比想象中少得多。”王筱暄说，“甚至有些人根本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他们的下场，就和你的避难所一样。”
范萱菱的脑海中又浮现出那个女孩的脸。她摇摇头，试图甩掉脑海里的画面。“你刚刚说到，这座城市就是源头？”
“没错。”
“那，这座城市的丧尸，会比其他城市更多、更强吗？”范萱菱想起那个“梦”里看到的巨型怪物，“就像——和一辆车一样大的丧尸？”
王筱暄看了她一眼，“不好说。据我所知，除了我们两个以外，再没有别的幸存者回过这座城市了，没人知道X市的现状如何。”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范萱菱瞬间低落。
“拿着。”王筱暄扔给她一把手枪，范萱菱迷茫地接住了，等她看清手里的东西时，差点扔了出去。
“这是——”
“我说啊，你都快成他们的同类了，还有什么好担心害怕的。说不定正因为你的这种状态，我们更安全了也说不定。”
“虽然你说的有点道理，但还是别拿我寻开心了。”范萱菱泄了气，她把手枪放在腿上，枪口对着右边的车门，“先说好，我不会用枪，拖了后腿不能怪我。”
“我看你准头不是挺好的么。”王筱暄打趣道。
“——扔警棍和开枪有哪怕那么一点点的相似度吗？更何况——”我自己都不知道那个警棍是怎么扔的。范萱菱没说出后半句话。
“人嘛，只要活着，总会有各种各样的第一次，尝试新事物又有什么不好呢。”
这可真是太新鲜了。范萱菱默默腹诽。
“——到了。”王筱暄突然切换了话题，停了车，“下车吧。”
说完她就先行一步下了车。范萱菱还没从刚才的话题缓过神来，急忙跟着下了车。
她们停在一家医院前，医院是市级中心医院，看起来和公司毫无关系。
“就是这里？看起来不像。”范萱菱看了看四周，“安全吗？”
“一路上都没有看到丧尸，难说。”王筱暄开始正经起来，她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一只手电筒，背上依旧背着长枪，“据我所知，这家医院下面有公司的地下研究所，病毒就是从这里泄露的，我们要找的人和东西应该就在下面。”
“听起来比想象中危险。”范萱菱打量着医院的门面。医院的大门完全大开着，像是正在营业中突发了特殊情况。医院里没有灯光，也毫无声音。
“所以我们更应该打起十二分的警惕。手枪只有十五发子弹，好好用。”王筱暄叮嘱了几句，“走吧。”
二人一前一后进了医院。
医院大厅杂乱一团，到处都溅着血迹，休息用的长椅像玩具一样散落各处，还有不同程度的破损。
王筱暄打开了手电筒，无视了大厅的惨状，她左右看了看，选择了右边的走廊，范萱菱小跑着跟上。
这条走廊并不宽敞，两边的房门全都紧闭着，她们二人的脚步声嘈杂地响着回音。范萱菱刻意倒了几步，和王筱暄的脚步声同步起来，这才有了一丝安全感。也许是氛围太过低沉，她们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
没过多久，两人就走到了走廊的尽头。
“没路了。”范萱菱探头。
王筱暄抬高手电筒，照到了走廊尽头的门。那扇门紧闭着，王筱暄挑了下眉，握上门把试探性地一拧，一声轻响，门居然就这样打开了。
王筱暄愣了一下，她回头和范萱菱对视了一眼。
“不太对劲，门开得也太轻松了点。”范萱菱摇着头说，“总觉得有些……”
“人都到这儿了，就算有危险也没别的法子。”王筱暄推开这扇门，门后居然还是一条同样宽度的走廊。
这条走廊亮着应急红灯，并不算长，经过两个转弯后，二人看到了一部电梯，这部电梯竟然是可以运行的。
王筱暄直接按了下楼的按键，果断走了进去。她站在里面，看着还在犹豫的范萱菱，范萱菱被她看得手足无措，一个深呼吸后也进了电梯。
按下唯一一个可以按的楼层后，电梯开始向下运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