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公子。”
周宪起身,丢下那一脸不知是惊愕,还是伤痛的赵光义。
倘若有缘却又错过,那要如何?
那只能说明是孽缘,不要也罢,何必执迷不悟,误人终生!
何必执迷不悟,误人终生!
赵光义心底在滴血,撕裂他的心般。
胸口还残留着她的皓齿牙印,又要让他如何罢了?
他们现在注定不可能在一起,她就要大婚,而自己跟大哥不可能现在就能得到天下。
娥皇,请你能给光义时间,请勿以孽缘来论之。
娥皇,赵光义说过,哪怕是你已经嫁为人妻,我赵光义也一定不放手。
“公子。”
宛如快步的跟上去,小心翼翼的看向周宪的脸,似乎生着气,还是伤着心?
“快点看看要买什么。”
周宪不想宛如有什么猜测,这丫头虽然毛躁,可也不笨,而且又有些爱唠叨。
“哦。”
“这扬州城刺绣也有名气,买些刺绣回去,让娘亲有空的时候可以欣赏,临摹,增长自己的绣工也不错。”
自古苏绣出名,这扬州的刺绣也算一绝,回去研究也不错。
“公子,买一盒吧。”
路边的小贩叫住了周宪跟宛如前行的脚步,“带两盒回去吧,姑娘们见了肯定是喜欢的胜。”
“公子,好香哦。”宛如笑弯了柳叶眉的说道:“送给夫人,夫人肯定欢喜。”
“那是,不是老身夸奖自己的香粉,这香粉在这扬州城,也就老身的最好。”小贩夸赞自己的香粉,一点也不吝啬谦虚。
周宪打开香粉盒子,纤纤玉手轻轻的触摸了一下香粉。
很滑润,也很清香,不是那种刺鼻的香味,清清淡淡的,闻的心情很放松般,是不错。
周宪浅声,“远朔至唐朝,那时盛行梨园和教坊。
在某教坊里有位名伶叫庞三娘,对化妆美容十分在行。
后来年纪逐年增加,脸上起了皱纹。
但是她贴上轻纱,用云母与粉蜜调制的油脂抹在脸上,容颜就像少妇一般。
有一天她在家没有化妆,恰好来了一位从远方慕名前来求见的粉丝。
进门一看,只见一位老太婆坐在窗下,便问道:“庞三娘子在哪里?”
庞三娘回答道:“庞三娘是我的外甥女,今天刚好出门,请你明天来吧!””
周宪顿了一下,随后又摸了另一盒香粉盒子。
宛如却有些急了,“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啊……”
周宪顿了一下,随后说道:“后来,这位粉丝就第二天来。
这次庞三娘巧装盛饰、仪态万方。
那粉丝根本就认不出她,就是昨天所见的老妇。
然后这个粉丝就说:“昨天我已参见过娘子的姨妈了!””
周宪说完,宛如扑哧一笑的说道:“真的有这么厉害吗?”
周宪说道:“教坊里因为庞三娘的巧手美容,另给她起别号“卖假脸贼”。
而这个鸭蛋粉,云母与粉蜜的调制才造出这般香粉。”
周宪摸着手上拿的盒子,这里面装的应该就是盛名扬州城的鸭蛋香粉了。
“民间称之为宫粉,故有“天下香粉莫如扬州”、“苏州胭脂扬州粉”诸美誉。
鸭蛋粉具有“轻、白、红、香”。”
周宪说完,问那小贩道:“敢问,这香粉怎么卖?”
“公子要是喜欢,五两银子如何?”小贩说道。
“宛如,十盒。”周宪浅声。
“是,公子。”宛如连忙的开心的应声。
“公子,老身这就给你包好。”小贩高兴的忙活着。
今天遇到这么大的一个客人,又可以为孙儿请先生了,只是亏了这公子的荷包。
如果不是看在这公子面生,平时五两银子都可以拿十盒了。
拎着香粉,宛如不确定的问周宪。
“公子,这十盒,值五十两银子吗?”
“值的不是价,是心。”
卖香粉,却不涂抹,而且还如此枯容,想必又是一个穷苦家庭。
自己又不缺这么五十两的银子的钱,何必这般的斤斤计较的小气呢。
“用惯了苏州的胭脂,宛如还真想用一用这扬州的香粉呢。”宛如笑眯眯的说道。
宛如把弄着香粉,很是兴高采烈,恨不得现在立马就能用上。
周宪无奈的摇头,这自古女子就爱美,亘古不变啊。
“公子,等等宛如嘛。”
走在扬州的街上,周宪跟宛如遇到了从烟花之地除了的李从嘉。
“周兄,早。”李从嘉抱扇作揖,弯腰,尔后询问:“这般买卖,为何?”
“在下准备回去。”周宪浅声。
“哦。”李从嘉似乎了解一般的说道:“周兄,这扬州的风韵还未了解,怎么就要回去了?”
“古有李白一句: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
这既不是烟花三月,何必这般的流连忘返呢?
他日有机会,借着李白之诗,慕踏而来,岂不是盛好。”
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
这两句古言,在扬州可是很盛名的。
“难道周兄不想要霓裳羽衣曲了?”
李从嘉似乎不相信,周宪就这般放弃了。
“有缘自会相见。”
“周兄的气胸真够宽广的。”李从嘉赞许道。
“宛如,我们先走吧。”
周宪有些不想跟这李从嘉废话,从认识到现在,她听的最多的就是李从嘉的废话了。
宛如目光落在李从嘉的身上,默默的跟在周宪的身后慢慢挪步。
“周兄,在下已经知道霓裳羽衣曲的去向。周兄,你要一起同行去看看吗?”
周宪心头一动,顿住了前走的脚步,侧头问道:“你怎么知道?”
“嫣红告诉在下的。”李从嘉随口一说道。
嫣红?
周宪微微的怔愣了一下,是念香阁的那个花魁。
霓裳羽衣曲怎么会花魁手上?
思绪一转,周宪顿时相通了前因后果的存在。
也是,她是念香阁的头牌,那些个裙下之臣,也真的会送上这些,不足为奇了。
倒是李从嘉这话,看来应该跟那个嫣红有了什么了。
“那现在霓裳羽衣曲在嫣红那?”周宪浅声。
“前不久,据说突然不见了,好像也没有几天啊。”李从嘉有些惋惜的说道。
前不久?
突然不见?
看来,似乎还有别人也掂量这霓裳羽衣曲。
“丢失?”周宪思考了一下,随即说道:“既然丢失,那就到此为止。”
带着宛如,周宪不想再纠葛这些。
既然嫣红知道,想必她也看过,去会会她就知道了。
回到客栈,宛如把买的东西放到包袱里,收拾着东西,准备走人。
“公子?”
见周宪不动,宛如有些不解,小姐怎么不收拾了?
“宛如,今天晚上本小姐去会会这个嫣红。你收拾一下,早些安睡,知道吗?”
“公子,你不带我去?”
那般的混乱,要是小姐一个人去,出了什么事情,她可要怎么跟老爷夫人交待啊?
“宛如,没事,听话。”
夜,这一次,是周宪一个人徒步去了念香阁。
没有跟李从嘉一起,也没有叫上赵光义。
虽然自己不太了解这一段历史,可是还是清楚的知道,至少南唐的大周后跟赵光义没有任何的关系。
而且,周宪现在这一身的打扮是男子装束,应该没有别绑架之类的事情吧。
走在青石板的路上,周宪总感觉身后有人悄悄的跟踪。
可是停下来几次,不管怎么样,都没有人影,难道是自己的错觉?
看来是自己太过过多心了,自己神经过敏了。
摇曳着摺扇,周宪漫步的走向念香阁,那灯火通明的地方,现在已经是欢歌笑语了。
看着那身影走进去,黑暗中的人走了出来,目光紧随着那身影。
手上握着一本已经有些破损的书本,上面赫然入目的五个大字——霓裳羽衣曲!
没有想到,大哥的信……
孰轻孰重?
紧紧的握住,赵光义紧锁着眉头。
娥皇,等我……
等我,完成对你的承诺,到时候一定亲自把这个送到你面前。
“爷。”
身边的人不解,为什么爷苦苦寻得这霓裳羽衣曲,还要跟踪周宪?
“唐定,走吧。”连夜出城。
“是,爷。”唐定连忙的应声,跟随着赵光义的脚步离开。
走了几步,赵光义还是忍不住的还是回望了一眼,那灯红酒绿的念香阁。
娥皇,为光义保重自己。
周宪坐在台下看着台上的人,那优美的身姿,如果自己是个男人,一定对她一见倾心了。
这般出众的女子,要是陪伴君王身边,肯定是圣宠不衰。
“吆,公子。您今天又来了,我们家的嫣红可是有些惦记着您的曲子呢。”嫣红妖娆一笑的说道。
她的曲子?
看来嫣红还认识她,这样就好多了。
刚刚自己还在考虑要,用什么办法来问着霓裳羽衣曲呢。
毕竟像嫣红她这般出色的女子,在这念香阁里,应该很难记得谁谁谁。
现在好了,有话开头了。
一曲终尽,嫣红摇曳着身姿走到了周宪的面前。
一路上,那些个男人都流口水的眼珠子要掉下来般的,留恋着嫣红那纤细的身子,丰满的身姿。
“公子。”嫣红害羞般的模样看向周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