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我们走,回去的话,公子给你画。”周宪浅声。
这个宛如打小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对字画也是非常的热衷喜欢。
“哦。”
宛如恋恋不舍的放下手上的画,还好,不算真迹名画,不然她那个舍不得啊。
“如果要以万分仿真的话,店家,建议您让这画此画之人,把作画的丝绢,换轻薄一点的。
下笔的时候,不要以大家名气之笔而下,想象女子的温柔,应该能卖个大价钱。”周宪浅声。
“听君一席话,在下愧疚啊。不瞒公子,此画乃是在下的一个堂弟画的,挂在在下的店铺卖的。如果公子不嫌弃,可否一聚?”
小贩见周宪一行人气宇轩昂的,还带着护卫的,应该是大户人家的见多识广的,连忙的询问。
周宪摇头,微笑而道:“在下还有要事在身。”
宛如有些不想走,“公子,您有什么事?”
看宛如手上拿着字画,小贩以为是字画。
“公子,也许您的事情,在下也可以帮忙。”
周宪停住准备前行的脚步,霓裳羽衣曲在扬州城,也许这里的人会有点知道。
“霓裳羽衣曲,不知道店家可否听说过?”
霓裳羽衣曲?
小贩愣了一下,脑海里在思考,到底在哪里听到这句话的,如此的耳熟。
看小贩的样子,周宪心里摇头。
霓裳羽衣曲,源于盛唐,到现在已经两百年左右了。
一个男子,又不弹琴的,怎么会知道这曲子呢,看来自己是冀望的太高了。
也许这世间已经没有霓裳羽衣曲了,自己看样子无法让嘉敏称心了。
低低的叹息了一下,周宪带着一丝认命的味道。
“宛如,我们走吧。”周宪浅声。
“是不是盛唐的曲子?”小贩带着一丝不确定的询问周宪。
周宪停下脚步,带着点期待,两眼微微放光。
“是的。”
看周宪的表现,赵光义心底暗暗的道:没有想到娥皇这般的喜欢,一定要想尽办法得到。
“陶器知道。”
“陶器?”
这跟陶器这些瓷器有什么关系啊?
周宪有些懵了,有些不解的用询问的眼眸望向小贩,希望可以得到答案。
小贩发现自己一时口快,根本就没有说清楚情况。
“陶器是在下的堂弟,这幅画就是他画的。”
“哦。”周宪说完,就转头问身边的赵光义道:“赵弟,你愿意一起前往吗?”
“听周兄的。”说完,就在周宪的耳边轻声细语,“胳膊上的药等会要换了。”
“没事,等会就回去。”
虽然有些疼痛,可是这跟得到霓裳羽衣曲比起来,就有那么点微不足道了。
只要胳膊不残废掉,一切都没有任何问题。
宛如看两人咬耳细语的模样有些傻眼,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宛如不解,昨天还争吵,今天就这般,唱的哪一出啊?
她家小姐,由什么时候跟这个姓赵的这般熟悉了?
“店家,带路吧。”周宪君子状的恭维了一下。
“不用。”小贩笑呵呵的,对着里屋叫了一声道:“陶器,出来一下。”
里面顿时传来了回声,“大哥,我正画着画呢。”
小贩笑着对周宪打招呼“见谅。”然后又对着里屋叫道:“快点出来。”
里面的人带着抱怨之声走了出来,“大哥,什么事?正忙着呢。”
印入周宪眼眸的是一个青衣书生男子,估计也就二十来岁的样子。
小贩高兴的介绍着,“这位公子可是位行家,一眼就点破你画中的不是。”
陶器冷眼对着周宪,周宪心里淡笑,被人家戳了缺点,这种自命不凡而心高气傲的书生,应该很不爽吧。
“一副【簪花仕女图】,换霓裳羽衣曲的消息。”周宪浅声。
她画一副簪花仕女图,换来这个陶器口中的霓裳羽衣曲的消息,他应该庆幸值了。
她的簪花仕女图,那可是可以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了。
“哼。”
陶器鼻孔出气,有些瞧不起周宪一般。
想他陶器临摹周昉的画也不算一天两天的事情了,这般的张狂的公子,他不算没有见到过。
他倒要看看这个眼前的男子,那般的弱不禁风的样子,能有何等本事,敢在他面前如此的叫气。
“店家,你有笔墨吗?”
周宪也不以为意,瞧不起她,笔底下见真功夫好了,谁怕谁啊。
“有有有,公子,里屋请。”
小贩很热情的迎接着,还不忘狠狠的瞪一眼陶器。
里屋,案头上正放着未完成的字画。
周宪走上前去观看,点了点头,如此画工,也算不错了。
想这陶器也不过才二十来岁,就能画出如此出色的图来,真的不错。假以时日的话,成不成的了王羲之不知道,成为一个大家倒是有可能的。
只是,这般的模仿前人之画,为何不创造属于自己的特色呢?
也许虽不能挂名当时,或许可以名留青史呢?
那些个名人,不是有很多都是死后名闻天下的吗?
也许,说不定他自己画出来的画,有自己的特色,也可以轰动一下这纷乱的时代,留下出色的一笔啊!
只是这般的没有自信,去模仿他人,又这般的清高,还真是一个封建社会下的矛盾品。
见周宪点头,陶器冷眼的瞟了一眼周宪,根本就是漠视他。
周宪看着画案上未完成的画,微微的蹙眉了一下。
这是……
捣练图?
应该是唐代张萱的画,描绘唐代城市妇女在捣练、络线、熨平、缝制劳动操作时的情景。
研究着画,周宪微微的扬起了嘴角。
这幅画,她应该在五岁左右的时候,就可以模仿的出神入化到可以以假乱真了。
在金陵,她可是出了名的才女。
两岁的时候,可是三字经朗朗上口,四书五经滚瓜烂熟。
如果不是太小的身体让自己无法开口的话,估计几个月她就可以把这些都搞定了。
小时候,她没有事情做,唯一可以做的应该就是看书,了解历史的真实。
所以能开口说话,能拿得动书本的时候,她看得最多的应该就是,那些让宰相爹爹从皇宫里借出来的档案,具有一定真实的历史档案。
还要感谢这一身份,宰相的身份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吃得开的。
用那么一点点的私权,就可以搞到手,然后再神不知鬼不觉的送回去。
因为是长女,又因为自己的纠缠,爹爹无奈,只能这般的动用私权。
也谢谢这些权利,才能让自己,这般如此的出色。
周宪的目光锁在那画中的人物上,画中人物动作凝神自然、细节刻画生动,使人看出扯绢时用力的微微后退后仰,表现出作者的观察入微。
其线条工细遒劲,设色富丽。
其“丰肥体”的人物造型,表现出唐代仕女画的典型风格。
周宪浅声,“捣练图,描绘了从捣练到熨练各种活动中的妇女们的情态,刻画了不同人物的仪容与性格。
表现的是妇女捣练缝衣的场面,人物间的相互关系生动而自然。
从事同一活动的人,由于身份、年龄、分工的不同,动作、表情各个不一,并且分别体现了人物的特点。
人物形象逼真,刻画维肖,流畅,设色艳而不俗。
反映出盛唐崇尚健康丰腴的审美情趣,代表了那个时代人物造型的典型时代风格。
执绢的妇女身躯稍向后仰,似在微微着力。
熨练妇女认真专注的表情,端丽的仪容,恰如其分地表现了温厚从容的心情。
在绢下好奇地窥视的女孩,以及畏热而回首的煽火女童,都生动引人。
注意刻画某些富有情趣的细节,使得所反映的内容,更具有生活气息。”
此画才完成一点点,应该是陶器选着中间的某段来临摹的。
拿起手边的毛笔,手臂微微的吃痛,伤口跟她唱起了反对票。
赵光义见周宪微微的蹙眉,有些担心她的伤口。
想到她为了能知道霓裳羽衣曲的消息,不顾自己的伤痛,更加的坚定了自己的心。
他一定要得到霓裳羽衣曲,以李家天下,来换取眼前的佳人。
“张萱跟周防的区别不大,不过是张萱长期生活在繁华的长安,目睹贵族豪门的生活。
其作品,于贵公子与闺房之秀最工。
他画妇女形象、丰颊硕体,服饰艳丽、精微生动、是盛唐贵族妇女的欢乐情绪。
而周昉擅长贵族人物,及宗教壁画。也以仕女画为突出。
周昉“初效张萱,后则小异”。
在仕女画上,继承发展了张萱的艺术风格。”
周宪说完,一个仕女就在笔下显现出来。
忍胳膊的疼痛,搁下笔,周宪微笑的问带着吃惊神色的陶器。
“在下的画如何?”
“在下甘拜下风。”陶器带着微微的尴尬,脸红的弯腰作揖。
宛如走到周宪的身边,看着那画案上的图,有些不确定的问道:“公子,您今天作画的水准有所下降,是不是因为毛笔的问题?”
宛如并不知道周宪胳膊上有伤,而这般话语,却犹如两个巴掌,狠狠的抠了陶器的,抠的他的脸涨得跟猪肝一般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