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看着逐渐染红山水的枫叶,樵夫一遍又一遍地朝着树干挥舞着自己心爱的斧头。
“树~倒~咯~!”
这句有些浑浊的呼唤他喊了十多年,每一次叫唤后,都会牵绊起一阵枝杈剧烈摩擦折断的响动,尔后大树轰然倒地,他再上去将那些多余的枝杈劈掉,将简单打磨好的木材扛上队伍的拖车上......
队伍的拖车处,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正捧着一本某位旅人的日志,全身心地沉浸在那字里行间的水墨中——蔚蓝色的潮涌,跟随大自然的呼吸一次次地抚慰着金色的沙地;每天享受着第一缕阳光的礁石被梦幻般的泡沫洗刷得光洁如玉;那儿的树鲜有君子的傲气,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挺拔着它们自豪的身姿,将充满乳白色汁液的果实挂在高头,等着调皮的孩子上前摘取......
“浦南!浦南!!”
父亲是将嘴凑到了浦南的耳根子上,使劲儿大叫才让他有了反应。
“嗯?父亲?”
“什么‘嗯?父亲?’啊!你说你好不容易出来跟我上一次山,你就在这儿帮帮忙,搬搬货好吧?成天抱着本破书翻来覆去的看!看!看!俺也没见你看成个秀才状元啥的!......嘿!接着!”
父亲总是拿着那几句话搪塞自己,但无奈他说的也是事实。浦南毛手毛脚地接下父亲手里的小斧子,悻悻地走到那边还没修整过的木材哪儿去——他太瘦了,瘦到连大斧也挥不动的地步。
“浦大叔!”
在这全是男人的环境里,突然响起一声女孩的呼唤,虽然声音没有那么轻巧入耳,但搭配着这些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儿正好!
“哎呦,萍萍又来送餐啦?嘿嘿!老是麻烦你真是过意不去啊!嘿嘿嘿!浦南!这臭小子还不快过去接一下!累着人家姑娘了!”
“什么姑娘......胳膊比我小腿还粗......”浦南用周围人都听不到的声音嘟囔着,但身体还是老老实实地走到萍萍身边,接下那框装满了饭团的篮子。
浦南只顾专心在那匡他难以挪动的篮子上,却没注意萍萍那一脸写满了开心的模样,一步步地朝着营地的方向挪去。
午休时间,大伙儿纷纷放下手头的活路,围坐在货车附近,从那篮子里捡着饭团。凭着老爷们儿的饭量,三下五除二地将篮框一扫而空。等所有人都吃饱了,就只有浦南还孤零零地抱着一枚饭团努力地啃着,而萍萍则心满意足地坐在他的身旁,撑着脸,等他咽完今天她特意制作的那枚饭团。
“诶!老浦!人家萍萍人不错,浦南自幼无母,人家萍姐家娘俩这么多年来也是照顾了你爷俩这么多,你看他俩的喜宴啥时候安排啊?啊?嘿嘿嘿!”
“去去去!尽他娘的瞎说!摆喜宴还轮得到那臭小子吗?!......等先喝了俺和萍姐的喜酒再考虑吧!”
“哦?!你牛!你牛!哈哈哈!”
......
时间总在不知不觉间流逝,第一次交手已经是在一个月以前了。天云和赤阳心里都这么想着。
“虎月拳舞!”
“八咫爪!”
两道火红的身影飞速冲撞在一起,一阵阵拳风爪印夹带着火焰向外飞窜。温度的升高,惊动了一旁歇息的飞禽走兽,而那些四处逃窜的低阶魔兽和野兽则成了小风爪下的猎物。
双手的动作紧紧地咬着天云,不多给他半分喘息的机会,但这家伙始终像个看得见摸不着的幽灵一样,不论自己的攻势怎么加强,始终还是会被他给躲闪过去。
赤阳双手负剑,猛地从背上劈砍而下!锐利的刀芒离天云错愕的脸颊就差半寸的距离。
天云单手掌地,连续几个后翻拉开了两人的距离:“我可去你的吧!说好的肉搏你居然耍赖?!”
“哼!肉搏你这家伙只会躲躲藏藏!不算真男人!来!起枪!”
剑芒游走在赤阳周身,时而碰擦在石头上的火花无时无刻不在挑衅天云身后的戟枪。
无奈地撇撇眉,天云后手在腰间一张,只听一阵布料的摩挲声,一柄晃眼的戟枪呈现在天云掌中!盘舞几轮后,便架持在其身后,犹如蓄势待发的猛兽一般,等待着赤阳的下一步动作。
赤阳反手持剑,屈身匍匐,犹如一只盯紧猎物的猛虎一般,抓准时机!便朝着天云扑去!
面对赤阳再一次****一般的攻击,天云这里倒是平静许多,戟枪井然有序地顺着手臂的方向挥舞盘抡,每一次挥舞都恰到好处地卸下了赤阳的剑击。
开始几次攻击,赤阳还能穿透几次天云的防御,但这份机会仅在数秒后便悄无踪影。
这戟枪比我原来的燕枪要大上不少,我的攻击和防御范围都变得更广更开,但我的行动可能会变得笨重吗?呿!赤阳这疯子!要是我方才再慢一点......你手上的剑可不是开玩笑的啊!
三周前,天云安顿好了余当父女在胡氏药房帮忙后,本来准备就这样启程,却被伤才好不久的赤阳缠上。
失去了家族的他,并不打算继续在湖州作为一名镖师继续活下去,既然收到了来自圣灵殿的函书,那他自然要把目标放在这份资格证书上。
然而,圣灵殿的资格证书并不是在函书上写上自己的名字就完事儿的,资格书就像是一个临时的力量鉴定器一般,书中央的图腾上的色彩与署名人的实力成等比,实力越发强劲,其上的色彩就越发明亮。而此刻赤阳的函书上的图腾忽明忽灭,让人琢磨不定。
“跟着你貌似会是一个不错的决定!嘿!你接下来要去东海吧!我就绕绕路,陪陪你吧!”
然后,这俩不安分的家伙便开始了到哪儿烧哪儿的日子。
果然赤阳当时那种恐怖的力量是来自杀意的加持,有必要我需要把那抑制杀意的口诀教给他吗?
感受着手腕上一次又一次的震动,天云估摸着接下来的计划,而对面的赤阳,则是被天云这心不在焉却游刃有余的模样刺激得不行!每一次挥砍都比上一次更加用力。
听着等同于噪音的碰撞声,小风无奈地摇摇头,尾巴轻轻地将自己叼来的木枝架在一起,缓慢却有效地做出了一个小巧的营地,丢下自己捕来的晚餐后,寻了一处树荫,便埋头睡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