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们说什么?”他乡遇故知的喜悦被那个男人的一句话冲刷得荡然无存。
反应最为激烈的是法胖子,他“噔”的窜在了男人的跟前,眼里喷着两簇小小的火苗:“我们是受了刘老爷的雇佣,怎么就成了他的通缉犯了?嗯?你给我说个清楚,不然老子把你的脑袋拧下来!”
男人被这名身材中等来势汹汹的汉子唬得倒退了几步,他像受惊的老鼠“嗖”的缩在了精锐部队的身后,这才探出头小声的道:“你们自己还不清楚吗?突然消失了一个月半了无音讯,现在跑来和我们哭诉是无辜的,当哄小孩呢,必定是你们私吞了宝藏去享受荣华富贵了。现在跟我们说,还有用吗?你们还是留着一番托辞和刘老爷解释吧。”
“放你娘的狗屁!”法胖子目眦欲裂的捏紧手中的金丝帛鞭,仿佛下一秒,他的鞭子就会将那个男人卷在了半空,“老子从出发到现在也不过是半个月功夫,你他娘跟老子说消失了一个月半还踏马私吞了宝藏?羊博士,你来告诉这个兔崽子,究竟这飘翼山有没有他xx个熊的宝藏,老子差点连命都丢掉了,你他x现在跑过来诬陷你大爷我是叛徒?你有种现在过来和老子方面对质,看看是不是这么一回事!”
“法胖子,你冷静一下,好了,严青,你不要说话,这事儿等刘家主来了再做打算,现在这里我做主,来,我先向你们说明下现在的情况。”
黄吉现在是这支小队的领头人,他说的话就是命令,严青,也就是那个畏手畏脚的男人自然只能无奈服从命令,但心里还是明显有不甘,恨恨的瞪了喷得他满面吐沫星子的法胖子一眼,随便找了片草地便坐了下去不再说话。
“黄吉,你现在可以给我们说说看,这是怎么一回事了吧。”
我们九个人围成了一个圈子,大家齐齐看着黄吉渴求得到答案。
“唉……是这么一回事的。你们或许不知道吧,其实连我自己都不相信,就如小三所言,我在飘翼山中转悠了五六天,然而在外界,真的已经过去了三个月,三个月啊,但是我自己确确实实的只感觉过了五天啊。飘翼山中的时间真的有过去未来的说法。”
“而你们,在刘家主看来,则是失踪了一个月半,夹带着元魄珠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猛然记起从飘翼山回来时旅店老板和神医安道行对我们说过的话,他们都对我们回来的时间感到惊奇,只是我们认为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便没有多大在意。
只是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我回来后已经和刘家主很详细的解释清楚了,然而他不知为何,执意认为你们是携带元魄珠逃跑了,并且对你们下达了‘众杀令’,总之,你们现在在江湖上已经成为了众矢之的,人人得而诛之。唉……我也不知道刘家主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在我回来后,他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性格突然异常暴躁,动辄大发雷霆,听说就因为一点芝麻大小的事, 连他的儿子刘宗泰都被他处罚至偏远的地区看管一片小小的园林了。”
“不会吧,这老头莫不是更年期姗姗来迟了?”老四咂咂嘴,抱着打趣的心态笑道。
马里昂可就没这心情了,他垂头丧气的把脑袋点在了膝盖骨上,声音微乎其微的道:“所以说,除了小三和羊博士,我们,就连白梦也必须死?”
“嗯,听他命令的意思,是这么一回事的。”黄吉两手来回不停翻腾着玩石以掩饰自己内心挥之不去的忧郁,“你们知道吗?这个命令就是由我发布下去的,也就是说,现在你们在我的眼中,只是逃犯,敌人。”
众人听了一阵沉默,大胡子依旧是那副风轻云淡的表情,他捋顺了被山风吹的有些凌乱的胡子,淡淡的问: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我这不是来问你们吗?”黄吉左手一把捏住玩石,手背青筋毕露,“刘家主已经知道现在元魄珠是在不明女子手中,他仍要对你们下达‘众杀令’,这究竟是为什么?我劝你们不要等他们来了。”
黄吉回头看了眼缩在精锐部队身后闲着无聊咬草根的严青,这才刻意压低声音的道,“刘家主真的变了一个人。不少老部将都被他明里暗里的清除出户,据说后来都死于非命了,谁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事呢。刘家主连生死兄弟都下得了手,更别提你们这群从牢房里弄出来的人了,我想他更加不会手下留情。”
“而且——”
黄吉咽了咽唾沫,这才继续道,“三大家族之间的争斗越发的激烈,听说,司马家族和上官家族的当家人也来了,他们明里道是约好一起来雪泊子山观赏一年才得以一见的七月一枝花,暗地里,估计也是为了元魄珠呢,但是因为有山主雪泊子镇山,故而他们也没那么放肆,还是送了拜请贴,得到山主的同意这才敢带着一大帮人马上来。”
“你……你是说……司马家主也来了?”此刻的马里昂犹如一只待宰的羔羊,额头手心满是冷汗,“这么说……”他牙齿不住的打着颤抖,“我算是死定了,我再也不能见到阿花了……”
“……”
黄吉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算是默认。
“不能问司马赢要解药吗?”我对刘家主所谓的三大家族并不太相识,故而直呼其名,引得黄吉的驻目:“说话注意点用词,不要让有心人听见了。”
老四沉思了会儿,这才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神医安道行不是说了吗?只有七月一枝花才能化解马里昂体内的剧毒了,他另一个意思就是,司马赢的解药已经属于可有可无的范围了。”
老四这家伙究竟出自哪里?
怎么也和我这等山野村夫一般直呼司马家主的名字?
或许,他背后给他撑腰的那股力量,对司马家族实在是不足为虑吧。
“那……我们还有必要上山吗?毕竟那是刘家主志在必得的七月一枝花。”我实在是不忍心看到马里昂一副落魄的样子,在已知自己死期的情况下,想必谁的心情也不会好过吧。
“我们等刘家主到来再做打算吧。”从方才就一直沉着脸的羊博士随手拨开衣服上飘落下来的一片树叶,翕动嘴唇冷冰冰的道,“老夫要知道,他为何要对我们赶尽杀绝,你们都是老夫的团队,老夫就有责任负责到底,你们每一个,都不能死。”
羊博士的一番话令我们均无比的动容。
别看这老头平日里心高气傲,疯疯癫癫的,关键时刻说出的还算是人话。
就是——
我们什么时候变成你的团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