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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聊以慰红尘

娆荼听了奇怪,在她的印象中,陆知命和李宣宗并无交集,怎么这两个人也能打起来?

沈筑摇头表示不知,急匆匆去了中书省衙门。娆荼想了想,对南宫夷吾道:“你去买一坛子上好的桂子酒,咱们去找一位故人叙叙旧。”

南宫夷吾奇道:“桂子酒?不会是找萧彦宁吧?我不去!”

“你必须去。”

“为什么啊?”南宫夷吾哭笑不得,“你要是心中没鬼,何须计较这些细枝末节?再说了,姐姐你在江湖上也是鼎鼎有名的人物,有一句话叫做江湖儿女不拘小节,没必要找萧彦宁叙旧,还硬要拉着我吧?白眉赤眼的,去了我说什么呢?”

娆荼听了他的话,神思微乱,暗想“心中没鬼”这四个字,她的确心中没鬼,可却问心有愧。这七年来她漂泊江湖,在一次次的客行他乡遇夜雨,孤苦无人能与诉时,反而将一些事情想的很明白。

她渐渐明白萧彦宁那不能与人言的悲恸,明白他一次又一次玩笑背后让人心颤的情意。因为想得很明白,所以这一次相见,她总是躲着他。不是因为他目盲、眼瞎、两袖清风、气运全无,而是不知如何面对他那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调笑。

她在多年前从山鬼口中听到过一句话,有时候人明白一些事,并不代表能得到什么,可能只是意味着要肩负更多。

假如她不曾明白,那么她尚且可以在他面前泰然自若。可是如今,让她如何一人面对他呢?

南宫夷吾在一旁再次表态:“反正我不去,你要是想要买最好的桂花酒,那我倒是可以为你效劳。毕竟这金陵我很熟悉,少爷我也曾鲜衣怒马过闹市。”

娆荼斜了他一眼,“曾经纨绔很风光么?还不快去买。”

南宫夷吾伸手,“酒钱。”

娆荼从怀中掏出一锭五十两的银元宝,“剩下的还我。”

南宫夷吾在手中掂了掂,“你能不能别这么小气?”

“我是怕你拿银子折在青楼乐馆,我怎么好跟南宫老爷子交代?”

“你放心,我要是挂了,自己去和老爷子交代,不必你来。再说了,老爷子也不想见到你啊。”

娆荼见他啰啰嗦嗦,早就没耐烦,“你这啰嗦劲颇有南宫家的家风,给你半柱香时间,我在五王府黑林外等你。”

南宫夷吾笑了笑,“半柱香太久。”

娆荼见他施轻功走了,自己回身走到府内湖岸边,沿岸来到了那一堵墙前,墙头上长满了杂草,虽然入了冬,草叶却并没有全枯,半青半黄堆在墙头,随风而动,倒是显得更加荒芜。

娆荼略作迟疑,翻过了墙头,越过那一道狭窄巷子,落在旧五王府院中。走了几步,望着眼前的漆黑林子,她记得这片树林是按照八卦方位、奇门之术栽种,走错一步便出不去,在林中绕行会遇到一种吸血的虫子。

奈何,这么多年,她从来不知道该怎么走进去。

南宫夷吾很快送来了一坛桂子酒,然后很识趣地消失了。娆荼搂着那坛子酒,在林子外面空站了一会,有些犹豫。

雪落了她的肩头,一场大雪。

萧彦宁正躺在林中茅庐的房檐下,撵走了小丫头衡秀,他半身在檐下,半身在檐外。身上搭着一张薄薄的棉被,任雪花飘落在他衣上发上,他自是浑然不觉。

忽然,他一下子坐了起来,面向林子外面,有些出乎意料。

他也犹豫了一下,重新躺在竹椅上,晃晃荡荡,没事人一样继续闭上了眼睛。

林子外面的娆荼道:“知道你在里面,自然有办法进去。”

他微微一笑,朗声道:“那你还等什么,等我出去接你?”

他的话音刚落,娆荼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他的嘴角抽了几下,没好气道:“你的功夫是我教的,可我不记得教过你轻功啊。”

娆荼不言,伸脚在他的藤椅上踢了一下,将他连人带椅子踢到了房间里。进屋便闻到一股淡淡的药味,她问:“在吃什么药?”

萧彦宁虽然被踢了一脚,却依旧稳稳躺在椅子上,他叹道:“不过是一些吊命的药,聊以慰红尘,我这样的人,死了总是可惜。”

娆荼冷笑一声:“是啊,世间没有萧彦宁,很寂寞。”

萧彦宁“嗯”了一声,挑了挑眉,十分享受的样子,“世间没有萧彦宁,的确很寂寞。没想到你这么懂我。”

娆荼拉了个板凳坐下,“似乎总觉得欠你一顿酒,细想起来,却是你欠我的多些。”她拔开酒坛泥封,一股携着浓郁桂花香的酒气弥散在小小茅庐中。

萧彦宁细细闻了闻,点头道:“是城西‘浮生记’家的桂花酿。酒放下,你可以走了。”

“一人独饮有什么意思?”娆荼在房中找了两个落了灰的酒碗,擦拭了陈灰满上酒,将一碗递给他,轻声道:“这些年连酒都不喝了吗?”

“戒了。”

“偶而小酌,也是美事。”

萧彦宁接过她手中的酒,叹道:“以前我请你喝你都不喝,今儿是怎么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今日阴天,有雪。”娆荼道。

萧彦宁怔了怔,忽然冷冷道,“娆荼,你要喝酒,就老老实实喝酒,别说话,否则别怪老子不客气。”

娆荼淡声道:“你觉得我会说什么?从此以后恩断义绝,再不相见?”

萧彦宁冷笑:“这话要说,也该是老子说。”

“放心,我只是来找你喝酒的。”

“你个娘们儿会喝什么酒?叫沈筑来!”

“沈筑会来找你。”

“那你还在这杵在这干什么?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你可别败坏老子名声。”

“不是今晚,他明天来。”

萧彦宁一怔,“啊?你现在……你想干什么?可别欺负老子眼瞎,就对老子动手动脚胡作非为啊。”

娆荼将手中的酒碗端到他嘴边,灌了他满口酒。

萧彦宁被呛得咳嗽了一声,咽下酒水,娆荼随手给他擦了擦流在下巴脖子上的酒水,冷冷道:“是你的歪心思吧?”

萧彦宁躺在椅子倒滑出去一尺,板着脸道:“注意言行。”

娆荼抿唇一笑,坐在凳子上自顾自喝了一口酒。

萧彦宁问:“你笑什么?”

娆荼看着他的一双眸子,疑惑道:“你到底有没有瞎?”

萧彦宁得意笑道:“老子虽然眼瞎了,心没瞎。”

娆荼道:“我前几年在东吴遇见一位老郎中,或许可以给你看一看。”

萧彦宁摇头:“我没病,不必。”

“身上日日疼痛,靠药续命,何苦?”

萧彦宁笑道:“快意一天是一天,要是真的散了一身武功,只为苟延残喘,一个瞎子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卢州月为你生下的孩子,你见过吗?”

“我此一生,茕茕孑立,并无妻儿。”

娆荼闻言脸色微变:“萧彦宁,你有没有良心?就算你不喜欢卢州月,她的孩子也是你的骨肉,萧砚那孩子有什么过错?你……你到底是和你自己置气,还是和我置气?”

萧彦宁面无表情,“和你置什么气?我是心性凉薄之人,你今日才知?”

“你不是凉薄,你根本就是冷情、无情!”

萧彦宁闻言握紧了拳头,许久才缓缓松开,无所谓道:“我是无情,随你怎么说好了。”

娆荼故意说了这刻薄之话,想要激起萧彦宁的怒意,刚才明明见他发怒,却又强行忍耐下,她冷笑道:“大梁五王爷如今瞎了眼,连脾气也软了。”

萧彦宁嗤笑一声,“是是是,我软,你硬。”

娆荼低头笑了笑,忽然端起酒碗,一口饮尽了碗中酒,“你就是故意的,你得不到我,所以故意冷待卢州月。只因为你也要她疼,她与你是同病相怜之人,你便不觉得独孤。萧彦宁,你七尺之身堂堂男儿,原来连世上最刻薄的妇人也不如!”

“嘭”的一声,酒碗砸在地上碎成了几块,萧彦宁一把抓住娆荼的胳膊,将她拉入怀中,双臂牢牢抱住,在她耳边沉声问道:“我得不到你?”

娆荼的声音微微发颤,手中扣着一丸丹药,“是,你是得不到我,这一辈子,我只是沈筑的人。”

萧彦宁大笑了几声,沉声道:“好啊,好啊!我就让你看看,我能不能得到你!”将娆荼按在椅子上,便解开了她的衣带。

他的手力道奇大,如铁箍一样牢牢攥着娆荼,娆荼挣扎了几下,挣脱不开,衣衫已经被他扯乱,露出脖颈一抹细白的肌肤,萧彦宁的手指=按在她的脖颈处,忽然一顿。

娆荼趁机道:“我的人,我的心,从一开始就不属于你。”

萧彦宁的脸色由暴怒转为苦涩,他缓缓放松了力道,苦笑一声,忽然捂住胸口狂吐了好几口黑血。

娆荼的一颗心松了松,将萧彦宁扶住,把丹药塞在萧彦宁口中,“咽下!”

萧彦宁皱眉咽下那丹药,“什么?”

“前几日你与邓戗对战,中了一个断刃,虽然事后将那断刃逼出,但积了剑罡在体内,若不吐出瘀血,必成大伤。”

萧彦宁听她解释,怒道:“你还不如别解释,老子还以为你是闺中寂寞,故意激怒我,让我办了你呢!”

娆荼笑了笑:“你想得美!”看着萧彦宁重新坐在椅子上拎起了那坛酒,连忙按住他的手,“别喝了,浪费我的好药!”

萧彦宁哼了一声,忍了又忍,还是问道:“你刚才的话是骗我的吧?”

“什么?”

“老子就不信,当年要是我娶了你,哪还有沈筑什么事。”

娆荼笑道:“阿弥陀佛,要真是五王爷娶了我,你整日寻花问柳,我可受不了。”

萧彦宁叹了一声,忽然摇头笑了笑,“人的缘份,果然是命定的。我若早娶了你,保不齐你日后会跟姓沈的眉来眼去,老子断断不能做那乌龟王八。”

娆荼在他胸膛上狠狠捶了一下,“我是这么轻浮放荡的人吗?”

萧彦宁笑道:“也就是说,如果老子先娶了你,你也会对我一心一意?”

娆荼愣了一下,才知被他绕进去了,她无奈道:“五王爷真是聪明人。”

萧彦宁摆了摆手,“快点滚!老子可没精神跟你耗下去了,你那是什么药?吃了犯困。”

娆荼抢回他手中的半坛子酒,“酒我先带回去了,明儿再叫沈筑带来,你们再继续。”

萧彦宁奇道:“原来你不败家啊?”

娆荼笑了笑,亲自为他铺了床被,将他扶躺在床上,“别总睡藤椅,仔细等你老了弯腰驼背的,还瞎眼。”

萧彦宁啐了一口,“有你这么咒人的么?”

娆荼正俯身为他盖被子,之前被他扯散的衣带垂到他的鼻梁上。他闻到一股淡淡的桃花香,不由恍惚了一下,当年给她桃花露,他说:“沈筑闻了你身上的桃花香,会想起故里的春天。”

现在,他闻着她身上的桃花香,想起当年,有点……后悔啊。

娆荼摸了摸棉被,很厚。知道虽然他不愿给让下人伺候,但沈筑一定找了人定时过来为他添置用度。

他忽然伸手握住她的衣带,为她系了一个蝴蝶结。

娆荼猛然一震,她记起很多年前,在沈府深夜的湖面上,她和他两舟相遇,他跳上她的船。在那船头上,他为她系过衣带结。

萧彦宁察觉到她的出神,在她肩头轻轻一推,没耐烦道:“别离我这么近,你勾引不起。”

娆荼如同遭了晴天霹雳,脸上飞红,转身跑了出去,跑入白茫茫一片大雪之中。

萧彦宁在床上躺了许久,忽然喃喃道:“如果、如果……哪有……那么多如果啊?”

娆荼从墙上翻下去的时候,看到了沈筑。他坐在船上,身前是一张小案,案上放着一盏昏黄渔灯,渔灯照得空中飞雪,更加迷乱。娆荼没料到他会出现在这里,惊了一下,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有些不知所措。

沈筑瞥了她一眼,淡淡道:“怎么,出去喝了一顿酒,就不敢见我了?”

娆荼讷讷道:“南宫夷吾告诉你的啊?”

“过来。”

娆荼看着光影下他清冷的侧颜,心中直犯嘀咕,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在萧彦宁的黑林中安置了眼线。沈筑转头见她还愣在那里,又道了一声:“过来。”

娆荼只得跃上了船,坐在沈筑边上,才发现他案前摆着一张竹简,便道:“天寒地冻的,在这里看什么书呢?”

沈筑收起那竹简,“他人如何?”

“啊?”娆荼想要装不知道,抬头见沈筑盯着自己,那一双静若深潭的眼眸中,好像有一种看穿人心的魔力,她只得老老实实道:“还好。”

沈筑微微一笑,握住她的手,温声道:“你这样,倒像是做了什么坏事。”声音温柔带着引诱的意味。

娆荼低声道:“你知道的,我没那个胆子。”

“是没那个胆子?”

“也没那份心。”娆荼乖乖缩在沈筑怀中,感觉他身上的暖意包裹着自己,一时间觉得天地寒任它寒,她自己的一方小天地,却是暖的。

沈筑搂着她,温言道:“我明天会去见他,劝他留在江陵,这江湖天下的纷争,不属于他了。”

“沈郎,我有一事,不知道该怎么办。”

“什么事?”

“如果……如果卢姑娘没有死,该多好。”

“缘份上的事情,不该强求。”

“我知道我这么想很不是东西,可是我真的……有点心疼他。要是有一个女子,能像卢州月那样待他,而他又恰好喜欢那个女子,你说该多好。”

沈筑听着她的那句“心疼”,他的脸沉了沉,“我也有些心疼。”

“啊?你心疼萧彦宁?”

沈筑看着满脸诧异的娆荼,平静道:“不是,我娘子心疼别的男人,我心疼我自己。”

娆荼撇了撇嘴,手指间缠着他鬓角的一缕发丝,忿忿道:“小气!”

沈筑正色道:“阿蘅,萧彦宁不需要别人的可怜,你对他的这种心疼,对他来说其实是一种侮辱。”

娆荼心下一沉,沈筑此言于她来说如同醍醐灌顶,她默了片刻,点头道:“是,是我错了。”

沈筑见她低着头,心间微涩,勉强笑道:“暗中安排自然不妥,不过,我倒是不介意经常带他去风月之处转一转,他一直待在黑林自然是遇不到什么风月的。”

“……不好吧。”

……

江陵城内,目盲紫衣女子安静坐在一处清雅小舍中,她的面前摆着一张纵横十九道棋盘,黑白两子盛放在盒中。黑子乌漆,白子莹润,她的纤细手指触及到近处的白子,触手微凉。

她下棋,看不到黑白,只凭借惊人的记忆落子收官。但是陆知命送给她的这两盒黑白子却有区别,黑子粗糙,白子光洁。虽然他不说,但她可以感受的到。

陆知命是一个道士,一生只问一道,尚未得道。珍珑知道,这世上大概只有陆知命是最接近于道的那个人。因为他洒然随性,这么多年,她可以明显觉察到他对周围人周围事的温和,是温和有情,以至于无情。

陆知命对她很好,就像对每个人都很好。珍珑有时候也会想,陆知命看待她,大概是和看待路边一枝横斜的花枝没有任何区别。

但她依旧记着他的好。

院门被人敲响,珍珑微微笑了笑,起身去开院门,她的脚步很稳重,却并不缓慢,院门打开,她对门外人福了福身:“沈大人。”

娆荼站在门外,见珍珑还是一袭紫衣,脸上带着温淡的笑意,因笑问:“珍珑,你怎知一定是沈大人?”

“夫人既然来了,沈大人一定也来了。”珍珑笑道。

娆荼点了点头,对身边的沈筑笑道:“无怪你说珍珑姑娘是女中诸葛。”

沈筑微微一笑,不置可否。珍珑将两人请入房中,沈筑问:“陆知命还没有回来?”

“没有,已经有六日了。他与李宣宗在城墙上打了三天三夜,未分胜负,现在我已不知两人去了何处。”

娆荼纳闷道:“怎么好好的,李宣宗会来找陆知命的晦气?”

“那日李宣宗来时,陆先生还与他谈笑自若,我只去院中煮了一壶茶的功夫,两个人便打了起来。不是寻仇,却也不像是切磋。我听闻佛道之辩,或者如此。”

沈筑问:“陆知命能与李宣宗缠斗三天三夜?可曾受伤?”

珍珑摇头,“并未。”

娆荼笑了笑,“陆先生的境界突飞猛进,看来他问的那一道,已经有解。”

珍珑的神色如常,只是拿棋子的手微微顿了顿。

沈筑道:“李宣宗是圣僧高人,陆知命性命无虞,只是我担心他若是在与李宣宗的一战中毁了道心,便难。”

珍珑道:“不知两人现在何处,唯有静观其变。”

沈筑点了点头,“陆知命与李宣宗的事暂且放下,我已经让南宫夷吾去查两人踪迹。只是李宣宗这些年一直为潼川守城门,在城头打坐参禅五年有余,西蜀局势与这和尚有莫大牵连。只怕李宣宗一走,谢堂燕未必能沉得住气,潼川将有变。”

一个人的声音懒洋洋道:“拖家带口来江陵,知道的是你沈筑在打战,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来游山玩水的。”

娆荼扭头一看,长发披散,大袖青衫的他倚在门边,脸上带着凉薄笑意。

娆荼深深皱起眉:“萧彦宁,你来干什么?”

萧彦宁呵呵一笑,“凭什么我就来不了?天大地大,我想去哪就去哪,你管得着?”

沈筑走去将他扶住,缓缓道:“我去江陵,你留金陵,你该言而有信。”

萧彦宁叹了一声,笑道:“江陵城南临长江,北依汉水,是要冲重镇,我很喜欢。所以出来透透气。你放心,金陵局势稳定,不会出什么岔子。”

娆荼上前问他:“萧砚和衡文衡秀呢?”

“你的儿女,你来问我?”萧彦宁冷笑一声,“怎么?就知道跟着你相公整日乱逛荡,儿女的事情不去过问,反倒交给我一个外人?”

娆荼气怔了,“你……你这人怎么说话不算话?”

“怎么的?你要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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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朝穿越成将军府嫡女,爹不疼娘不爱,塞给传言中不能人道的誉王为妻。斗姨娘斗庶妹斗小妾,纤纤玉手杀人无形中!写下和离书,挥剑断情,从此自由自在,肆意快活。只不过那跟在自己身后的美男,怎么看怎么熟悉。美男将一个软软糯糯的小团子塞到她怀里,“一日夫妻百日恩,你莫不要做出抛夫弃子的事来。”
  • 爱在日落之前

    爱在日落之前

    如果有一天,你拨我的电话号码,语音告诉你我已经停机。答应我不可以难过,不可以失落;不可以想我,更加不要记得有这样一个我。如果有一天,你的手机不再频繁的响起,请不要等待,不要期盼,更加不要想找到我,只有看到这样的一个你,我才可以放心的离开。上古的时候有这样两个世界相毗连着,中间有着距离和隔阂。站在距离和隔阂前,人们仿佛能看到那狰狞的恶鬼的原形,仿佛能看到那世界上最为肮脏恶心的蛆虫粪便之类的东西,仿佛能听到最为骇人的惊叫,仿佛能闻到恶臭,仿佛有一种不可名状的东西将要把你的魂魄“嗖”地一下吸去。太陌生太恐怖了。人们因此从不到那里去。两个世界就这样隔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