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0342900000083

第83章 东风不远

萧彦宁空站了一会,忽然开口道:“衡秀,别躲了,出来吧。”

衡秀哎呀一声吓了一跳,转身就跑,青绿的竹叶在她眼前耳边飞快退去,她跑出了一片竹林,才停下脚步呼呼喘气。

“衡秀?是你吗?”一个少年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衡秀抬头看去,脸上绽出一个大大的微笑,“五月哥哥?你怎么在这里。”

正是五月的少年走过来,“我听说姑姑回来了,刚才来见过沈先生,先生说姑姑去梅花坞上取一些东西,我便想着来湖边等。”

衡秀点头道:“娘亲去梅花坞上了,不让我跟着,我和你一起去岸边等吧。”

五月伸手为衡秀捋了捋有些散乱的鬓发,奇道:“你刚才跑什么?有谁追你?”

衡秀眼珠子转了转,笑嘻嘻道:“五月哥哥,你手里的盒子装的是什么?”

五月将手中的盒子送到她面前,衡秀见那盒子是沉香木打造的十分精致,抠开盒盖一开,不由惊了一下,但见里面摆着一朵精致的绒花,毛绒绒的嫩黄,风吹过那绒就随风而动,衡秀忍不住拿手轻轻碰了碰,笑道:“真好看!”

五月的眼底含满了笑意,“你喜欢吗?”

“喜欢,娘亲一定也喜欢!这是你特意来送给娘亲的吗?”衡秀抬头问。

五月看着那一双清亮的眸子,干净得好像山谷深涧的秋水,他顿了顿,有些迟疑道:“是……啊。”

衡秀将盒子盖好,笑道:“咱们快去渡口等娘亲。”

她伸出小手拉着五月的大手,带着他往前走,像一位小主人,“这个园子比不得温泉谷的,弯弯绕绕很容易迷路,你跟着我就不会迷路了。”

五月点头道:“好,我跟着你……就不会迷路。”

……

“衡秀……”

“啊?”

“你喜不喜欢绒花?你要是喜欢,我明儿再送一个给你。”

衡秀扭头问道:“你在哪里买的?”

“我……我在江陵……”

“江陵离这儿好远呢。”

“没事!我骑快马去,一个来回也要不了十天。”

衡秀吐舌头笑道:“要是被爹爹知道你特意跑到江陵给我买绒花,我一定要被骂了。况且爹爹说过,五月哥哥幸苦,好不容易回金陵一趟,要好好休息。”

五月一笑,“那你喜欢的话,下次我从江陵回来,给你带。”

衡秀笑道:“好啊,我喜欢红色的。”

“啊……哦,你之前不是喜欢鹅黄吗?”

衡秀歪着脑袋想了想,“可是我现在喜欢红色的啊。五月哥你下次去江陵看看,有没有红色的。”

她记得,以前萧彦宁爱穿红衣,他那样的人,配上红衣,妖魅的不似凡人。

她觉得自己也应该喜欢红色的。

可是她忘了,如今萧彦宁瞎了,他素日所穿,不过是一件青灰色的麻衣长袍。他是一个骄傲的人,又不愿下人仆役服侍,所以他穿什么眼色的衣裳,连他自己也不晓得的。

衡秀拉着五月来到水岸边,便看见娆荼正摇橹登岸。五月连忙上前帮她泊好了船,“姑姑,你怎么一个人撑船,也没个仆役跟着?”

娆荼看着眼前的少年郎,眼中满是欢喜笑意:“五月,你都这么大了。”他长高了,比她还高出一头。

五月道:“我听说姑姑回来,连忙来见您,这么多年,姑姑还是没一点变化。还是这么温柔貌美。”

娆荼笑道:“油嘴滑舌!你只管说些好听的来哄我。”

衡秀上前道:“娘亲,五月哥哥给你准备了礼物。”说着捧起手里的沉香盒打开,将那一朵鹅黄绒花给娆荼看。

娆荼看了一眼,见五月神情羞赧,便知是怎么回事,因拿起那团绒花,笑道:“这么鲜亮的颜色,我带着一定没有阿秀好看。五月,我把你的礼物送给阿秀,你恼不恼?”

五月闹了个脸红,讷讷道:“阿秀喜欢红色的。”

娆荼一笑置之,将那绒花别在阿秀的鬓发上,对五月笑道:“你看,是不是很好看?”

五月愣愣地点点头,“是很好的。”

衡秀见娘亲和五月哥哥都有些古怪,不由纳闷起来,仰着脑袋看看五月,又看看娆荼,想不明白。

第二日沈筑令备了家宴,四个孩子,衡文、衡秀、五月、萧砚,两个大人,沈筑和娆荼。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饭,人生就很美好。

衡文衡秀和五月早就见了娆荼,哭也哭过、笑也笑过,萧砚却是第一次见娆荼。

小砚台瞪着一双晶亮的眸子看着娆荼,好奇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姑姑呢?娆荼见小砚台眉目间像极了萧彦宁,连那一丝雍容懒散勾人心魄的气韵也像了几分,但小丫头的嘴巴却是像卢州月。

娆荼对卢州月一直并无恶感,知她生下小砚台难产死了。想起当年在潼川托孤,卢州月对她说的那一席话,分明是叫她安心。那个女子虽然是富贵家小姐出生,但从遇见萧彦宁,便再没有什么骄傲蛮横。

卢州月是一个可怜的女人,她这一生从遇见他开始,就只为他生为他死,尽管到了后来死的时候,连他的一滴眼泪都没有赚到。回应她死亡消息的,只有萧彦宁轻轻淡淡的一个“嗯”字。但娆荼明白,卢州月其实早已得到她想要的。

小砚台一直养在沈筑身边,没有见过她的爹,这叫娆荼更加心疼这个女孩,吃饭时将小砚台搂在身畔,不停夹菜给她。

吃过了饭,五月回了军机政。娆荼和沈筑两人在书房里,沈筑案上的公文已经堆成了山。娆荼看不懂那些文书,只能一边帮他研磨,一边嘀咕道:“这么多公文要你处理,这得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沈筑一边批朱一边道:“潼川平,天下平。”

娆荼心中一动,“这句话珍珑也说过。”

沈筑点了点头:“她现在和陆知命在江陵。”

“为什么一定要平川蜀?我前几年在川蜀,见那谢堂燕将蜀中治理极好,他已经在那西蜀担任经略使那么多年,一心只想在那天府之国自在逍遥,不会欺占离羡江山的一寸一毫。”

沈筑执笔的手微微一顿,“你去过西蜀?”

“是啊,还见过谢堂燕呢。”

“谢堂燕是司马昭之心,不会安安分分屈居蜀中一隅。”沈筑语气轻淡,并没打算与娆荼多做解释。

娆荼无奈一笑,“那西蜀一日未平,你便一日在这金陵监国?”

“五月会收复西蜀,到时候,天下是他的。”

娆荼低头一想,忽然问道:“难道你执意平定西蜀,是为了五月?”

沈筑放下笔,笑看向她,没有回答。

娆荼点了点头,恍然道:“怪不得你一直让五月攻打川蜀,原来是这个意思,是要给五月一个底气。”

沈筑缓缓道:“五月其实很好,鸣岐先生并不看好五月,我不能说服鸣岐,但是总能送给五月一个契机。”

娆荼一笑,低道:“自然是你思虑周全,只是……只是我私下看来,五月好像对咱们衡秀有意……”

沈筑挑了挑眉,“是啊,可是衡秀只将五月当成大哥哥。”说这句话时,他的语气竟然有几分得意。

娆荼推他道:“你得意什么?”

沈筑将她拉坐在自己怀中,在她耳边低低道:“衡秀还小,总得再陪咱们几年。”

娆荼呸了一声,“没见过这么黑心的爹,不为自己女儿的终身考虑。衡秀那丫头娇纵的很,以后不知哪个消受得起。五月要是不当皇帝,与衡秀倒是青梅竹马。只是,衡秀大了,心思难料,未必有意……”

“急什么?你十五才嫁我,离衡秀出阁还差几年呢。”

娆荼见他垂眸看着自己的衣襟处,心中发虚,不由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脖颈,“你看什么,贼眉鼠目的。”

沈筑有些无语,他自问从没被人用“贼眉鼠目”四个字形容过,故意笑道:“我在看你脖子上有一块红的,要是叫衡文衡秀看到,问起来你怎么说呢?”

娆荼娇滴滴睨了他一眼,“还不都是你干的好事!大不了就说是蚊子叮的。”

沈筑一笑置之,将她放开,理了理衣袍,“我要看公文了,劳烦你先别说话。”

娆荼见他正襟危坐一本正经看公文的样子,心中微柔,知他连日辛劳不敢懈怠,当下也不言语,只站在一旁给他研磨。入冬了,墨汁在砚台能很快成冰,娆荼看着那砚台,又想起小砚台那个丫头,想要问沈筑,见他皱眉细思,便又将话咽下了。

直到了暮色时分,窗外北风呼啸,用尽了一盏灯油,才将满案的文件处理完,沈筑又择选了几本,令人送给鸣岐先生过目。余下经中书省侍郎看过,发回各部商定。

沈筑做好了这些,娆荼令人送来热粥和几样清淡的小菜,两人直接在书房吃了。沈筑道:“刚才管事来说衡文被五月喊去了军机政,衡秀又去了五王旧府。”

娆荼见他说的随意,但心中知道他想要说什么,于是道:“我相信五月,也相信衡文。衡文这个孩子有自己的主意,但是他的爹不是个有野心的人,他也不是。至于衡秀,她自小便与萧彦宁亲近,她喜欢找萧彦宁玩,萧彦宁也乐意与她瞎胡闹,倒是不必太约束了。”

沈筑没有说话,但他知道她的心软。萧彦宁在那个地方,让衡秀多陪他说说话也好,不然他一个人,是太寂寞了些。

娆荼见他不说话了,“你在想什么?”

“阿蘅,我想你明白,这其实是他的选择。”

娆荼心中微颤,好像做错了事的孩子被发现,她低声道:“是,原本是他的选择,他已经报了仇,侥幸没死,得了一份安宁……可是,可是我总觉得……好像欠了他什么……宴冰,我……”

沈筑轻声道:“阿蘅,你欠他的命,我早已还了。”

娆荼倚在他怀中,喃喃道:“是的,已经还了,你在浮水地牢身上受的上百个伤,早就还了。宴冰,我今生今世,只是你的人。”

沈筑抬起她的脸,语气温柔道:“你不欠他,也不欠我。”

娆荼摇头:“谁说不欠?只是我欠了你,但你也欠了我。咱们俩之间的债,这一辈子牵扯不清,只能纠缠不休。”

沈筑微微一笑,将她搂紧,“一辈子,恐不太够。”

“那就下辈子,下下辈子。宴冰,也许萧彦宁说得对,我以前真是蠢。我第一次见你就该知道我这辈子休想逃了。”

外面的风呼呼作响,冬天要来了,北风呼啸,但是东风不远。

屋内的两个人,两颗炙热的心,经历了爱恨离别,终于彼此予以熨帖。

世间真正温煦的情意,是此景此境下他的温柔。

娆荼这一辈子见过很多人,她或许在某一时某一刻也为着另外一个人的情意动容过。但她自问,唯有沈筑,唯有他温柔的微笑的静默的力量,可以令她堕入深渊,并且心甘情愿。

……萧彦宁躺在藤椅上,小丫头坐在一旁,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旁边是一架火炉,茶壶悬在炉子上,咕咕噜噜的响着,冒着热气。

萧彦宁闻着茶香,他缓缓道:“喝茶不如闻茶。”

衡秀似懂非懂,一边为他摇晃藤椅,一边问道:“娘亲说你是小砚台的爹,是不是?”

萧彦宁摇头道:“不是。”

“啊?可是娘亲从来不骗我。”

“既然这么相信你娘,还问我做什么?”萧彦宁淡淡的,呼吸轻淡几至于无,要不是还说着话,都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将死之人。

衡秀喃喃道:“我记得小时候有个卢姑姑,她好像很喜欢你。”

萧彦宁轻轻一笑:“喜欢?能当饭吃吗?”

衡秀对他的凉薄习以为常,她甚至在未来的某一刻发现,她其实很喜欢他的凉薄。

萧彦宁叹道:“这一次回来,你娘是不是总是笑啊?”

衡秀偏着脑袋道:“娘亲笑的时候可好看了。”

萧彦宁点头道:“是,我记得她笑的时候,模样不坏。”

“是很好看,不是不坏。”衡秀纠正道。

“也就那样吧,不过她生气的时候,也不错。”萧彦宁那双无神的眸子中,忽然带了一些追忆的幽远。

衡秀痴痴看着他,忽然问道:“那我呢?”

“你什么?”

“我生气的时候好不好看啊?”

萧彦宁摇头:“不记得了。”

衡秀耷拉着脑袋,有点失落,她喃喃道:“其实我也很好看的,可惜你看不到。”

萧彦宁道:“你要是像你爹,就不好看。”

衡秀连忙道:“我像娘亲的,他们都这么说。”

“他们是谁?”

“我爹爹说过,五月哥哥也说过。”

“五月说过,那大概是真的。”

“五月哥哥还说要送我绒花呢,我要的是红色的,你要不要?”

萧彦宁翻了个白眼,“我要那个干什么?”

“哦……”

萧彦宁迟疑了一会,随口问:“……那个叫小砚台的……乖不乖?哭不哭?”

“不哭,很乖,她喜欢我,不喜欢我哥。我哥总是惹恼她。”

“这样啊……”萧彦宁笑了笑,闭目闻茶香,不再说话。

掩月乐府中,执掌清乐、雅乐、云韶三部的苏公子正坐在廊下,膝前横放一把焦尾琴。天下人人皆知苏桢同会弹《广陵散》,可他只在潼川听雪阁中弹过一次。

他拿着一块绢布细细擦拭琴身,没触碰到琴弦半分,他的琴弦不会乱颤,只会在他的手指间迸出音调。

雪已经落了下来,在地面上铺洒了薄薄一层。金陵城的雪年年都有,今年与往年原本没什么区别。一辆马车缓缓驶向掩月乐府,一个身披暖黄鹤氅的女子走下马车,她仰头看着掩月乐府四字匾额。

苏桢同匆匆走到门口,作揖恭谦道:“在下恭迎夫人。”不仅声音,连他整个人都在微微发颤。他低着头没有看到娆荼的脸,只是看着她裙裾下半露的一双绣鞋。

这双绣鞋不该沾了雪泥,他想。

“苏公子不必多礼,你找我来,有什么事?”娆荼语气温淡,她今早收到苏桢同的书笺,邀她前来掩月楼言说有要事相商,便来赴约。

苏桢同将她请到府内,入座看茶,倒使娆荼有些糊涂,笑道:“苏公子,你有什么话直说便可,实在不必如此客气。”

苏桢同这才入座,抬眼见她一如七年前绝代风华,微微晃神,转而沉声道:“在下愿去江陵,助沈先生破局。”

娆荼皱了皱眉,“你有什么妙计?”

“在下的哥哥在谢堂燕麾下看管一个姓江的犯人,看了七年。”

“姓江?”娆荼惊道:“是江婴?”

“是不是江婴我不知道,但那位姓江的犯人骂了谢堂燕七年,谢堂燕没有还过一句嘴。在下听过一桩秘闻,旧西蜀守城将军江婴与那谢堂燕有断袖之好,谢堂燕待他与旁人不同,或可从中破局。”

娆荼盯着他,见他神情真切,不由疑惑道:“你为何不直接与沈筑说,却来找我。”

“先生要为世子铺路,世子走的应该是阳关大道,这种阴谋计较,何必说与先生知道?”

娆荼知道他口中的世子指的是五月,沉吟片刻,问道:“你想让我干什么?”

“请夫人送我入蜀。”

娆荼想了想,摇头道:“你何必要以身犯险?”

“苏桢同污秽一世,要不是夫人,连干干净净的死也不能。若说只是为了报恩,夫人信不信?”

娆荼看了苏桢同一眼,她的神情忽然变得很冷,淡淡道:“我无恩于你。”

“就算夫人不愿送我去潼川,在下也必想尽办法入蜀。”苏桢同目光坚定。

娆荼摆了摆手,“你要去潼川做什么,我管不着,也不会感念你的情。”她起身走到府外,“苏桢同,你该留在这里研究琴谱,而不是去那是非之地做傻事。你以为你能干什么?与你哥哥里应外合劫持江婴,然后威胁谢堂燕放弃潼川?你想的太简单了。”

苏桢同上前一步,“夫人……”

娆荼回头对他微微一笑:“不必再言。苏公子,谢谢你给了我这个消息,至少让我知道江婴还没死,谢堂燕还没到丧心病狂的地步。我自会与沈筑商议,你还是留在这掩月乐府,等着为以后的离羡盛世谱曲。”

她踏入雪中,头也不回地走了,苏桢同愣愣地看着她在雪中的身影,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这女子其实也很凉薄。能让她眸光生暖的,只有沈先生吧?

娆荼走到饺子前,忽然抬眼看向一旁的屋院,她微微一笑,“南宫夷吾,既然来了,还躲什么?”

南宫夷吾笑了一声,一个人影子从院墙中翻出来,落在娆荼的面前,“你怎么知道是我?”

“步子虽然轻,却有虚浮之象,最近青楼去多了吧?”娆荼斜眼看着他。

南宫夷吾笑嘻嘻道:“大姐,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一副看穿一切的表情,给我点面子不行吗?”

娆荼“呸!”了一声,“你是南宫家的独孙,仔细一点,小心以后得了不举之症,断绝了南宫家的命脉。”

南宫夷吾目瞪口呆,“……你口上积点德吧。”

娆荼道:“跟我去沈府。”

“干嘛?”

“让你清净几天,修养身心。顺便有件事找你做。”

“什么事?”

“偷香窃玉的美事。”

“好啊好啊,那我擅长。不过姐姐,说好了,我不能走心的。”

“咋?心死了?看破红尘了?”

“不是!我是看上了一个姑娘。”

“又看上了一个姑娘?”

“这回是认真的,姐,姐……你听我说啊!我没开玩笑……哎哎,你等等我,轻功了不起啊,还不是我教的!”

娆荼带着南宫夷吾回到沈府,正撞见沈筑往院外走。南宫夷吾笑嘻嘻上前道:“沈大人,好久不见啊。”

沈筑“嗯”了一声,对南宫夷吾点了点头,这让南宫夷吾十分受挫,也太……不受重视了吧?“沈大人,咱俩好久不见,你怎么一点不激动啊?”

娆荼见沈筑神情有异,问道:“什么事?”

沈筑道:“珍珑来报,陆知命和那和尚李宣宗对上了,两个人在江陵打了一天一夜,还没消停。恐有大变,我要立即动身去江陵。”

同类推荐
  • 替嫁狂妃惹邪王

    替嫁狂妃惹邪王

    新婚之夜,她昏了过去,再次醒来,灵魂重生,狂女归来!她踢了残暴夫君,撕毁装逼情敌的假面;毁了庶姐的容颜,与亲爹断绝父女关系,这些非她所愿,她只想过安静日子,怎奈美男纠缠,阴谋丛生……
  • 穿越之凰妃要改嫁

    穿越之凰妃要改嫁

    第一世降雪是大名鼎鼎的不败律师,却因为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得到了死亡的结局;第二世她穿越到了她从未听过的朝代,成为了乔丞相府的嫡长女,乔慕卿,凭借自己的本事得到了三皇子丌官霖的青睐,为其出谋划策,争权夺利,可没想到得到的结果却是他的一杯毒酒。让她自饮身亡;第三世,她重生回了五年前,一切变得不一样了,她甩开渣男,撕开继妹伪善的面具,与众人斗智斗勇,直到遇见了他......凤凰涅槃重生归来!婚后的两人……“你回去给我跪搓衣板!!晚上不准进我房间!”女子大声喊着来发泄自己的不满,并对某人做出了惩罚。“卿儿,本王知错了,我们换一个惩罚好不好?”大名鼎鼎的某王听到了自家娘子的话欲哭无泪。“不可能(??Д`)!”某王只得委屈的看着关闭的房门默默拿出了搓衣板跪了起来……一旁的奴仆见了立马就反应过来,自家王爷又被王妃罚了,但是王爷的热闹还是不能看的,即可躲得远远的……
  • 穿越之王爷的不驯小娇妻

    穿越之王爷的不驯小娇妻

    身为新世界的考古世家传人,样样优秀全能,却不想天降横祸来到了不知名的的时空,既来之则安之,怎么来的总有办法回去,却不想遭了不少桃花债,手撕渣女,打死渣男,勾勾手美男各个来,却不想“月儿,干嘛呢”如低音炮般男音袭来,王琦月缩缩脑袋,顿时溜的比猴子还快
  • 邪王溺宠小娇妻

    邪王溺宠小娇妻

    这年头,真是奇怪的很。明明都听说,人死了之后,是会看到白光的。那不就说明,看到白光之后,她就应该死了么?为什么却是穿越了呢?还穿越到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这也就算了,可为什么一穿过来,就已经嫁人了?!说好的美男无数呢?为什么看到的都是王的后宫美人儿?而且,王居然还说,她是在欲擒故纵?去你的欲擒故纵,姑奶奶要是看上你,需要欲擒故纵么?姑奶奶只会直接,生扑!“笑笑,来吧。”某邪王媚笑。“来?来什么?”某女疑惑。“你不是说生扑么?本王等着呢。”“……”某女...
  • 瓜田李夏

    瓜田李夏

    孤儿夏至穿越了,有父:秀才……妻管严(药不能停)有母:漂亮能干……重男轻女顾娘家(何弃疗)夏至:我不嫁傻子!
热门推荐
  • 带着军团异界游

    带着军团异界游

    当一个退伍的特种兵李天,准备玩一款新时代的游戏的时候,却被意外的卷入了穿越的潮流中,带着这款战国军团的游戏一起来到了一个混乱的王国中。一个落魄的将门之子,因为意外,灵魂跟李天得到了融合,而李天也接着这次的穿越,以及伴随着他的战国军团游戏,在这个混乱的国度开始了新的人生……
  • 我执

    我执

    本书为梁文道先生所撰写的散文随笔集,是以香港《成报》文采版专栏“秘学笔记”的文字为主,谈及爱情婚姻、日常生活、疾病经历、信仰感悟、城市文化、文学艺术、历史记忆等个人生活体验和人生感受诸多方面。读来清新自然,体贴入微,在淡雅简约的叙述中往往给人意外的启迪。
  • 我们修炼那些事

    我们修炼那些事

    一次次被人类无底线的索取资源的宇宙——崩坏了,一道道巨大的裂缝出现在了宇宙之中,瞬间,生灵涂炭,危机关头,地球里伟大的意志出手相助,并给予了人类修炼的方法。
  • 这天道我不干了

    这天道我不干了

    罢工天道的日常,没有世界等我去拯救,没有使命等我去完成,我退休养老了!集齐四个小徒弟开启大千之旅,去末世打丧尸,去都市打电竞,去路边捡只会发电的耗子秒天秒地秒空气……论丧尸的一百种烹饪方法!论仙人打游戏自带的外挂!论如何将一只耗子培养成秒天秒地秒空气的神兽!……——————————天道感情篇连载中(第一章明示,往后无时无刻不在暗示啊,我以为小可爱们能看出来。开始阅读前建议看一下作品相关,别一副看到开头就猜到结尾的样子,作品标签上从没标过后宫,为何连订阅都没订阅过就要断定我是在写后宫?)
  • 你有罪:诡案现场鉴证2犯罪升级

    你有罪:诡案现场鉴证2犯罪升级

    两年时间里,浴场岸边陆续漂来十四只女性脚掌,是空难受害者的残肢?还是海底冤魂的招引?活着的人,思维正常,工作正常,待人接物正常,但却穿着寿衣招摇过市,想象着自己是一具尸体。这恐怖的想法和行为,是被鬼魂附体?是被蛊惑操纵?还是另有隐情?碎尸杀人后,被丢弃到荒郊野外的尸体碎块却自行回到人类社区,是怨灵作祟?还是尸体的报复?……曲州市接二连三的发生离奇死亡事件,当地公安厅却不敢公布破案过程。诡异的现场,扑朔迷离的线索,谁能侦破其中的阴谋?真相,到底如何……看女法医如何拨开重重迷雾,通过蛛丝马迹锁定狡猾真凶?别回头!也许,凶手就在你背后……
  • 幼年(将将少年文库)

    幼年(将将少年文库)

    以1918年至1921年间的东北社会生活为背景,写地主商人家庭中的少年姜步畏的生活,展现了北国边界城市富有特色的自然风物、社会习俗和人情世态。小说观察细微,文笔传神,儿童的心思跃然纸上,具有相当的文学艺术价值。小说是作者的自传。作者的另外两部自传分别遗失及没有完成,分别写自己的少年生活和青年生活。
  • 终身成长(谷臻小简·AI导读版)

    终身成长(谷臻小简·AI导读版)

    本书是影响美国一代人的心理励志之作,美国亚马逊心理畅销书在榜10年,比尔·盖茨撰文推荐。作者认为,成功不在先天,不靠外在,关键在于思维模式:是满足于现有成果、避免失败可能的固定型,还是以努力为豪、寻求挑战机会的成长型,决定了你能在成功路上走多远。
  • 聪明,食物中来

    聪明,食物中来

    大脑是人类神经系统的最高级部分,是智慧和才能的源泉,也是影响人体健康的重要器官。在我国古代,人们将“修身”与“养心”相提并论,这说明了养生和养脑的重要性。
  • 王爷总想顶风作案

    王爷总想顶风作案

    1v1强强联手,男强女也强,捕快女主VS美人男主。书名虽然搞笑,但实际上是个轻松点的正剧来着。当至亲在面前死去,是任由一切沉到湖底,还是拼尽全力让真相浮出水面?蓝展颖同花慕凉都选择去拼尽全力。阴谋,陷害,亲情,友情交织迷离。又如何去理清这所有的线索?一个少年时候的约定令人结缘;一个共同追寻的答案令人同行。哪里管什么江湖恩怨,家族情仇;只要走到最后,万事到头也就迎刃而解。
  •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青涩蜕变,如今她是能独当一面的女boss,爱了冷泽聿七年,也同样花了七年时间去忘记他。以为是陌路,他突然向他表白,扬言要娶她,她只当他是脑子抽风,他的殷勤她也全都无视。他帮她查她父母的死因,赶走身边情敌,解释当初拒绝她的告别,和故意对她冷漠都是无奈之举。突然爆出她父母的死居然和冷家有丝毫联系,还莫名跳出个公爵未婚夫,扬言要与她履行婚约。峰回路转,破镜还能重圆吗? PS:我又开新文了,每逢假期必书荒,新文《有你的世界遇到爱》,喜欢我的文的朋友可以来看看,这是重生类现言,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一定要收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