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衣人袭击的第一时间,护者就明白他们的来意,那便只有是桃源鉴。虽然他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这些人为何又要夺取桃源鉴,但他明白,黑衣人是有备而来,而且对他了如指掌,否则他们也不会采取暗中偷袭的方式,因为在这桃花源中,若要正面对决没有人能打败他护者。护者手捂胸口,那里的鲜血正汩汩流出,经过刚才的短暂过招,他明白以眼前的形势自己已无胜算,虽然这四名黑衣人身手不及自己,但也属武功上乘,而此刻自己又受伤严重,目前最紧要的便是保护好桃源鉴。于是他故作不明地说:“我不明白你们所要何物!”黑衣人明显对他的回答不甚满意,中间那人眼中透出一股杀气,一抬腿将桃树枝上挂着的那个鸟笼踢碎在地。笼中那只金丝小鸟在地上打了几个滚,留下几根散落的羽毛后拍翅踉踉跄跄地飞上了屋脊。
护者抬腿向身旁的门猛然扫踢,一根碎木向黑衣人疾飞而去。为首的黑衣人一跃而起,一记疾风劲草将飞木扫落,四人便一起向护者发起攻击。
护者拼死将四名黑衣人阻挡在门外,但由于血流过多,在四名黑衣人的轮番攻击之下他终是有些不支,渐渐被黑衣人逼入了屋内。当护者凝聚全身之力于右手手掌,大吼一声将其中一人拍出一丈之远后,他的背部也露出破绽,被另一名黑衣人狠狠击中。他向前一个趔趄,扶着案几站定,挥起案几向那人横拍过去,案几变成两截,那名黑衣人“啊”地一声惨叫便倒地昏死过去。护者紧握手中剩下的半段案几,看准一个空当向另外一名黑衣人腰间挥去,那人一个腾跃凌空而起,避开的同时挥剑向护者劈来。这一剑来势凶猛,护者眼看无法躲避,在侧闪的同时孤注一掷地拔出了插在自己胸上的短剑。黑衣人的利剑在护者肩头划过,与此同时护者手中的短剑也刺中了黑衣人的左臂。当护者正准备在拔剑间顺势将剑锋划向黑衣人的颈部时,眼前却忽然一黑,停顿间腹部便被踢中,他的身体飞向了右侧内室,重重地摔倒在内室之中的供案底下不能动弹。
待护者逐渐恢复意识时,他听到黑衣人在外室各处翻动查找。他挣扎着坐起,用手在香案一角轻轻按下,案底便弹出一个暗盒,暗盒内放置的正是桃源鉴上鉴。护者迅速将桃源鉴取出揣入怀中,合上暗盒后他慢慢挪身到窗边,然后自窗中一跃而出。
外室的三名黑衣人听到动静,立即跑到内室察看,发现护者逃离时迅速转身向外追去。
护者穿窗而出落到院中,从院子侧门跑出后便向那条通往山涧的小路退去。现在这条小路于他而言是如此漫长,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感觉胸口似乎要炸裂开来。在穿过那条自头顶落下的山涧时,他的身体几乎就要被涧水冲入激流。他支撑着穿过水帘,又向前跑了约百步,便看到了他的希望之门——那个深不见底的悬崖。
护者在悬崖边停下,他略做喘息,转过身来时三名黑衣人已经追到面前。仍是中间的那名黑衣人对他伸出右手,同样做出讨要的手势,不过此时的护者已没有了他第一次做这个手势时的紧张,他确信,眼前的这三人已不可能拿到他们所想要的东西了。
三名黑衣人慢慢向护者逼来,他们相信面前的猎物已没有机会逃脱,便从鼻中发出了轻声哼笑。
“桃源鉴乃桃花源镇源之宝,它是属于整个桃花源的。你们想要的可是它?”护者问。
三名黑衣人便相互对望,眼中露出一丝笑意。
护者哈哈大笑起来:“你们想独占它?置桃花源于水火而你们却可以凌驾于它之上主宰整个桃花源?”
于是黑衣人眼露凶光,杀气渐显。
“你们可知我的职责是什么吗?”护者紧盯着眼前的三人,直盯得他们心生寒意。“有我在此,你们不可能得到!”
黑衣人听得此言,知道若想轻易从他口中得到桃源鉴的信息几乎无望,于是渐渐向前逼近。
“慢,你等必须多加小心,若再逼近我便跳入崖中。”护者看了看悬崖边缘。
三名黑衣人停止脚步,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哈哈哈,你们不是极想从我这里得到它吗?若有胆量,随我来取!”护者仰天大笑起来,向黑衣人招一招手,又拿眼轻蔑地扫视了三人一眼,便转身自崖边一跃而下。
三名黑衣人大惊,急忙跑到悬崖边伸头去看,只见护者的身影迅速向下坠落,随即穿入崖下薄雾中消失不见。
护者坠入崖中,他利用迎面而来的那篷密集粗藤与身体之间的摩擦降低了下落速度,以便于抓住其中一根下垂的藤蔓,用它向半山腰中那株针叶松左侧隐藏于常青藤下的山洞中荡去。他顺利地完成这一连串动作穿藤而入,在落地的一瞬间他应该用一个翻滚来减轻落地的冲击,他那样做了,但由于力气几乎用尽没有成功,身体便重重地摔落到洞中石地之上。巨大的冲击使护者的眼前爆闪出一片火花,脑中也随着那沉重一摔产生轰地一声巨响,他已经没有力气再爬起。模糊之间他摸了摸胸前衣襟之内的桃源鉴,它还在。护者便放下心来了,这个山洞外人不会知道它的存在,桃源鉴完全安全了。在这一刻,他感到无比欣慰,他尽到了自己的职责,于是在混沌之间昏昏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护者的意识渐渐清醒,他艰难地抬起沉重的头,看看四周,他正躺在山洞的入口。他想支撑着站起来向洞内走去,却发现浑身已没有一丝气力站起了,他胸前的伤口,也已流干了血液。他用尽全身力气向洞内爬去,一尺一寸,一厘一毫,不知用了多久,他到了洞中一个转角处,将自己隐身起来。护者躺在转角处的一块大石旁,虚弱地喘气休息,他已经无法再挪动哪怕是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