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头大汗的坐了起来。这是一个关于他的梦,他们分手已有一年多,可还是经常梦见他。
甩了甩不清醒的脑袋,正要下床就有人来伺候。女官捧着一条洁白无瑕的玉带在一旁等候。
“用它吧”南千兮只看了一眼,便指向案上另一条玉带。“是”女官迟疑了一下便应下了。
她,南千兮,21世纪的研究生因意外穿越到南阳国。这个皇储不论男女的国家,并附在南国储君的身上。
三个月以来,她几乎啃完了所有史书。当放下最后一本书时,她不禁感叹文科生就是好啊。
南阳国四大家族:南,魏,苏,吴。
南家乃是皇室,自然尊贵。魏家则是当今皇后的娘家,当今家主魏无极乃是魏皇后的父亲,身居左丞相,亦是天下文人之楷模。
苏家,手握重兵,战功赫赫,是苏贵妃的母族,苏家上任家主苏宁是贵妃的亲哥哥,也是当今三皇女南千芸的舅舅。至于吴家,江南豪族,世代经商,产业遍布天下,说是南阳第一富也不为过。
刚洗漱完出寝宫就有女官等候多时。“殿下,您等会要代陛下驾临悬空寺为将士们祈福。”
还在回忆中的南千兮听了女官的话,愣了愣忽然想到了他。青龙军统领,苏既白。苏家长房嫡子,其父苏宁当年被诬陷有谋反之心后,长房被尽数诛戮只留三岁的他被二房收留。
新皇登基后为其父平反,并将其接入宫中由太妃抚养。苏贵妃进宫后生下南千芸,更是与他一起长大,关系密切,非比寻常。
想起第一次见到他是在演武场上。作为一国储君,大病初愈便被父皇带去锻炼了。在那里,她看见一身黑色铠甲的苏既白亲自给青龙军作骑射演练。
马上的他不断变化着姿势,像一条在水中上下翻滚的骊龙,让人目不暇接。那一刻,她只觉得他是如此的耀眼,他马上回身一箭的英姿更是让她差点忘记自己的身份。
“前线战况如何?”南千兮一边回想一边问女官。“启禀殿下,青龙军在幽云关附近被伏,损失惨重。苏统领身受重伤,目前全军已经撤入关内。”女官拿起战报将情况说了一遍。
听说他身受重伤,不知为什么,她的心狠狠颤了一下。“三殿下正在请命,带兵前往前线支援。”女官又摸出一个折子,这是刚才皇上身边的大太监送来的,特意没有在早朝时提。
“父皇这是在试探我啊。苏流,你怎么看?”南千兮撇了眼书桌前站着正盯着她腰间玉带的青衫男子,却并未理会他的眼神,只是慢悠悠的挥手让人退下。
他是南千兮的陪读,现任东宫舍人。“殿下,这玉带……”苏流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开口问道。
“有何不妥?”南千兮反问一句。
“殿下,苏既白是我南阳国百年难见的奇才,年仅十九便是青龙军统领,可见陛下对他的厚爱,他又怎会在这幽云关受挫?”苏流见状也不回答,而是谈起了苏既白。
“这些本宫都想过,他与老三从小一起长大,甚至连父皇都有意指婚于他们。看来老三是真的等不急了,连他都舍得。”南千兮回忆了一下,缓缓答道。
听到这话,苏流嘴角一个谑笑“他也就在殿下您这里是个宝,三殿下哪里会……?”
见南千兮眉头一蹙,苏流识相的闭了嘴。南千兮拿起笔在纸上写了几句话,还好已经学得很像原主了,看不出破绽。
“殿下,您该出发了。”刚停笔又有女官在外催促,南千兮将纸放在一旁晾干,拿起折子便径直出去。
室外一树桃花开的妖艳,南千兮不禁停步折下一支桃花。
“殿下喜欢这桃花的话,下官让人折一些下来放在书房中。”有女官提议。
“不必了,一时兴起,又怎会心心念念弄一些下来呢?走吧”随手丢在一旁,南千兮拢了拢披风便转身离去。
身后的苏流看着这样的南千兮,有些出神。
他记得,小时候一起与她在太傅那里读书时,她最爱的便是国子监外的桃花。经常逃课爬树,如男儿一般,丝毫没有继承魏皇后的端庄肃淑。
从上次宫宴遭遇刺杀,大病一场之后,感觉不一样了。虽然看起来没什么不同,但是只有他才知道,以前的南千兮从不会说这样的话。
“殿下”忽然想起一事,苏流快步上前。听到呼喊,南千兮停下脚步却未回头。“江南吴家进京采购,递来名帖请求拜见。”
南千兮并未说话,而是低头思索着什么“来者何人?”“吴家庶长子吴极”苏流上前一步在耳边说道。
“就说本宫没空”南千兮略做思索便拒绝了,以她的身世背景根本就不需要吴家。何况吴家久居江南,虽富甲一方却从不掺和皇城之事,这次拜见恐怕也只是这位庶子自己有心思。
“他说可以等您有时间,不急”苏流还不死心。“不知苏舍人此话何意?”南千兮挑眉,冷冷的看着面前的苏流。
苏流心中一凛,退后一步,“吴大少的生母是我小姑姑。”只有在她十分生气的时候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果然……不该再提。
“小姑姑?”不料,她却一副了然,只是疑惑。
“老爷子妾生的,远嫁江南吴家做了贵妾,不久之后苏家便被灭门”苏流只得再度解释。
“你说苏家灭门和她嫁到吴家会不会有什么关联?”见她面无表情,苏流正庆幸逃过一劫,忽的听见这句,直接给她吓跪了。
“殿下!慎言!这是东宫,若是……”“行了,本宫只是随口一说”正当苏流准备做一次谏官开始滔滔不绝时,南千兮捏了捏眉心开口打断。
“苏流,记住你的身份。你,是东宫舍人,是东宫臣”从他身边经过,南千兮撂下这么一句话。
“殿下,臣知罪”跪在地上的苏流看着南千兮远去的背影,内心苦涩。
“草民苏流拜见殿下”八岁的苏流第一次见到南千兮时,南千兮正在御书房练字。年纪虽小,却也有模有样。
本以为应是恪尽皇室礼法,继承魏氏家道的储君。相处久了却发现是个假的,完全不似她外祖父和母亲那般。御书房那日,也是碍于南皇才端出的样子。
“殿下,若是有一日您变了,草民该如何”刚陪同南千兮听完太傅一篇古往帝王作为的苏流问道。
“变?本宫为何会变?就算本宫变了,那……”南千兮嘴里包裹着糕点,含糊不清的说着。
十年一晃而过,再回想起这些,苏流心中释然。
只是,殿下您会如何呢。
半晌,苏流才缓缓起身,蹒跚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