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心……”
“阿明……”
在左先生的小屋子里,一名身高不足一米五、面色蜡黄的男孩正泪眼汪汪地抱着一名涂脂抹粉、穿着暴露的年轻女孩子抱在一起,嚎啕大哭。
虽然面容算不上清秀,但也长得足够漂亮,尤其是一双会说话的眼睛更是让人着迷。这样的孩子,在这样的年纪,本应该坐在窗明几净的教室里,学习文化知识,可怎奈这万恶的阶级社会阻断了他们读书上进的道路,这也让他们小小年纪就被迫在工厂里工作,甚至做贼做娼……在此时此地,历史书上描写的一百多年前二次工业革命结束后社会风貌历历在目,怎能不让我痛心疾首?
“真是够要命……”我看了看右手食指上的创可贴,无奈地笑笑,“那该死的女人居然要我和她做那种下流的事情,真是可恶至极!幸亏我用事先准备好的采血针扎破了手指,将血弄到了床单上,才骗过了那该死的家伙……”
“真是让您费心了啊,这本来是和您没关系的事情,却把您掺与进来了,还让您花了这么多钱……真的很抱歉。”
我和左先生并排坐在一起,看着面前的两个孩子相拥相泣。
“没什么。”
我们两人不在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两个孩子诉说着分别的愁苦。
虽说两人年龄还小,但是不符合他们年龄的愁苦表情铺满了他们瘦弱的脸。毕竟,这些孩子肩上压了太多本不应该让他们承担的担子,唉,谁让他们生在这个万恶的、寄生虫横行的时代呢?
“那么,左先生,我之前和您说的两个条件,您考虑好了吗?”
“想好了……这孩子我会留下抚养,但是至于您说的钱……”虽然很委婉但是却坚定地摇了摇头,“这钱我真的不能要,不论您说什么。”
“这……”
再一次被拒绝,踌躇满腹的自己有些尴尬,但此刻自己想到了之前就酝酿好的计划,便清了清嗓子,慢声说道:
“您的桃核雕刻看起来真的很不错。”
“嗯,大概吧,谢谢夸奖……”
“您有没有想过,把它卖掉,可以换一些钱?”
“卖钱?”左先生轻轻叹了口气,“这种东西谁会买?”
“您别这么想,不仅有人买,而且还很多呢!”
“是吗?就凭我这技术,谁会买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
“您别担心了,我会帮着您寻找店面的,到时候你给我打下手,我给你开工资,如何?”
看到我做出了信誓旦旦的承诺,左先生露出了一丝犹豫的神情。
“这……好吧,我答应您。”
在这之后,我和左先生又谈了许多事情,左志明也向我道了歉,我们进行了简单的交谈。可以看得出来,左志明有着比较明显的仇富心理,憎恨那些为富不仁的资本家。同时,他又是一个非常羞涩的孩子,不善言辞。不过不得不说的是,这个孩子实际上还真不是坏孩子,在之后的相处中也证实了这一点。
不过……让人难过的是,这一对青梅竹马预定的孩子将来的结局,并不是走进婚姻的殿堂,而是稀里糊涂地被宪兵枪杀了……然此乃后话,在此不提。
……
“奉承王濬先生,鄙人下车伊始,初来乍到,多有得罪。视事首日,既闻此地人杰地灵,物华天宝。特请先生克日惠临登瀛楼,共商大事,幸勿吝驾,鄙人不胜盼望之至。”
“什么?新队长到任了?”
刚一回到港区,列克星敦就将装饰精美、封口用火漆静心封好的信封递递到了我的手中。
“是的,是人类宪兵队的队长到任,在登瀛楼酒店摆了桌,请柬上说请你明天晚上六点准时赴宴。”
仔细看了看这封请柬,很显然,这个新队长写请柬很走心,文字不是打印的而是纯手写的,而且文采……啧啧,纯文言文,文化底蕴之深厚,可见一斑。
“那么,我们要去吗?”
“必须得去,”我合上请柬,轻轻放到桌上,“人家给咱们这个面子,咱们不去不是打人家脸吗?我知道这是应酬饭局,但是该去还得去,不能不去。”
端起面前的咖啡杯,将冷却了的摩卡咖啡一口灌进肚子里,我脱下了外套,递给列克星敦,让她挂到衣帽架上。自己则在一张城市地图面前搜索着登瀛楼的位置。
“那么,我们怎么去?”
“开车。”
“嗯?”我小小吃了一惊,“我们镇守府有车吗?”
“有,有两辆,一辆奔驰S级,一辆悍马H1,不过你不能开车,因为达令没有驾照。”
“你有?”
我一脸疑惑地看着列克星敦,而她则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嗯,我真有驾照。”
“明天咱们一起去?”
“一起去。”
……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了,第二天下午五点,穿着白色提督服、蹬着一双不常穿的、贵的要死的皮鞋,焦急地看着手上的劳力士表的我,焦急地等待在太太门外。
“太太,化个妆至于这么长时间吗?”
“达令稍微等一下,我很快就好。”
自己以前就听说过:女人出门好打扮,而且化妆要花很长的时间。完美的太太平时和自己相处的时候都是只化淡妆,但是这次毕竟是抛头露脸的事情,太太的认真程度……我就不必多说了。
大概过了十分钟,屋门开了,列太太的形象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这不就是你平时的装扮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