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河小心翼翼地踏前几步,狞笑着看了张华灿一眼,便朝张痕敬声道:
“张公子,您让我出手,三天的时间,我必定要让这老杂碎,想死死不成,想活活不成,受尽人世间的所有煎熬。”
旋即,他又如请功一般,谄媚的向张痕道:
“张公子,您传授给我的《千蝎诛心手》,不愧是上乘中级武技,真可谓是奥妙无穷,我已经修至精通。”
“这事儿您交给我,我绝对让这老杂碎痛不欲生。”
《千蝎诛心手》这部武技,若是达至精通,一旦毒意入体,便能让对方的心脏,犹如万千毒蝎撕咬,那种一块块心肉被切割的感觉,正合了毒师的残忍毒道手段。
“就交给你来做。”
额首一番,震天神帝便恢复了主宰一切的淡漠气息,如渊似谷,如山如海,深不可测。
张华灿一事,只是张痕前世的一个仇恨点,往往武者心怀的仇恨,若不解决,有极大的可能,会化为心魔,阻挡日后的武道之路。
神界之行,若非万龙神碑,在张痕受伤惨重之际,为他延续生机。
不然,在弥留回忆之间,恐怕他早就因为张华灿的心魔,命丧黄泉。
此刻,此心魔一解除,张痕不禁感到灵魂深处,有一种枷锁散去的畅快之感,一种隐隐若显的武道明悟,也在让他有一种即将突破实力等级的契机。
随即,袁河翘着阴森的嘴角,手掌之间,不停地翻滚着浓浓的黑色毒气,冷笑道:
“老杂碎,有你袁大爷出马,定会让你享受到什么叫做‘醉生梦死’,嘿嘿嘿……”
之后,便是张华灿那几乎喊破嗓门的惨叫,与求饶声,在不停地袭来。
然而,所有人,都没有管他。
因为,灭绝人性,死有余辜。
一时间,场面,显得死寂一片,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殿里殿外的所有人,都在仰望着张痕,那个只有十六岁的年轻身影。
这种如梦如幻的感觉,却让他们每个人,都不由得不相信,此时此刻,张痕,乃是实至名归的云安城第一人!
宗守猛地单膝跪地,面朝张痕,大声道:
“乾武王国,九门銮仪使,奉请张家,为下一任云安城主!”
众人见宗守此番作态,不禁齐齐震怖,呆楞在地。
按照常识,都是新任城主,向九门銮仪使下跪,以示臣服王室。
然而,现在,却是画面陡然翻转。
那有些机灵的人众,顿时下定了攀附张家之心,跟随着宗守的背影,在后方接着跪倒,口中山呼道:
“云安城于家,奉请张家,为下一任云安城主!”
有于家带头,人潮立刻如坍塌的纸牌一般,他们纷纷下跪,面朝张痕,毕恭毕敬的山呼道:
“云安城卢家,奉请张家,为下一任云安城主!”
“司徒家,奉请张家,为下一任云安城主!”
“丹师公会,奉请张家,为下一任云安城主!”
“医师公会,奉请张家,为下一任云安城主!”
“书画师公会,奉请张家,为下一任云安城主!”
看着眼前这种不绝于耳,响彻云霄的奉请场面。
风潭不禁满脸的苦笑叹息,一张如刀切般的五官,尽显萧索之意。
他摇了摇头,双眼尽是可望而不可及的黯然,喃喃道:
“烈风武馆?云安城三大势力之首,最强的存在?以后,就只有张家了……”
随即,风潭整理了一下衣衫,脸上尽是肃然起敬之态,单膝跪地,大喝道:
“烈风武馆,奉请张家,为下一任云安城主!”
第二日清晨。
城主府大门上的牌匾,早已换上了“张”,而在张痕授意宗守以后,父亲张涛,也成了理所当然的云安城主。
一个晚上,张涛躺在床上,高兴的基本没睡着。
但随着明月的渐渐降落,他抬头望着屋顶房梁,似乎隔空看到了什么,那是一张明眸皓齿、眉目如画的面庞。
一直这么隔空望着,张涛不停地自语着什么,尽是些呢喃的音调,几滴清泪,滑过脸庞,都没有察觉。
“阿瑶,我们的儿子长大了,你知道吗?我现在想想,还不敢相信,他拜了一个绝世高人为师,自己也在坚毅的修炼武道,比我可出息多了。”
“我们的儿子,已经是如龙般的人物了,他日后,一定会屹立于这世上之巅。”
“只不过……你还好吗?”
“有时候,我一想到十六年前,痕儿刚出生,裴家高手就将虚弱的你,强行带回王都,我就恨我自己,为何实力如此低下,只能无能为力的,眼看你离我而去,让痕儿成了没娘的孩子……”
“你……还好吗?”
一大早,张涛洗漱一番,便又是一派威严之色,将心里的怀念,藏在最深处。
只不过。
等他前脚刚一踏出屋门。
张永便大汗淋漓,气喘吁吁的狂奔而来,筋疲力尽的说道:
“三……三哥,你快去看看吧!这云安城,大小家族,各方势力,上万号人马,全部都在我张家大门口围着。”
“不对……不,现……现在,已经把前院给挤满,简直风雨……风雨不透……一片黑乎乎的人头啊!我看着,就像是黑色的大海哟!”
张涛瞬间神色大惊,猛地爆发自身玄气力量,如火似焰般炸开,一副全力备战的模样,沉声道:
“难道那些势力家族,不服我张家进驻城主府吗?他们是要来围攻了?”
口干舌燥的摇了摇头,张永苦笑道:
“有小痕子在,谁敢围攻我张家?”
“全是来攀附我们的,要与我们张家交好,他们带了大量的金银财宝、修炼资源、武技功法……唉,太多了,我都记不清了。”
“这样啊!”张涛皱眉道:
“让护卫们维持秩序,排队等着不就行了。”
张永再次苦笑连连,道:
“人手不够啊!我把我的那些江湖朋友们都叫来了,还是不够,连太上长老张鸿初都去了,要不是他在那进行实力震慑,估计现在就不是前院风雨不透了。”
一拍大腿,张永又道:
“也怪六长老张启,没事乱充什么老好人,在门口说一句‘不要慌,不要乱,喝口茶水再……’”
“结果,好嘛!张启本来是想说,进来的人都有茶水,让他们耐心等着,没曾想,全部会错了意,一瞬间如排山倒海,蜂拥而入。”
“把我们张家的门槛,都踏烂了。”
现在,轮到张涛苦笑了,他无奈的摇了摇头,道:
“还是我出面吧!我这个新任城主,总该有些面子,可以让他们安静一些。”